第13章陳女士的地下情人1


    江海樹今天下午很安靜,從趙欣欣上門到離開,他也沒說幾句話,一直握著手機看個沒完。


    “注意你的姿勢。萬一養成脖子前傾,圓肩駝背的壞毛病,長得再帥也白搭。”陳樨施施然從他身邊經過時提醒道。


    陳樨的儀態是她身上的閃光點之一,對她算不上友好的娛樂媒體也常常讚許她台上台下儀態優雅。就算是被路人抓拍或是她最頹唐的時候,她也總是肩頸挺拔,腰腿筆直。這其中有她自幼年起習舞養成的習慣,也有長期嚴格自我管理的功勞。對此江海樹一直感到十分敬佩,經她提醒,立刻收腹挺胸,調整姿態。


    “這樣可以……啊?”


    就在江海樹虛心請教的時候,他心中的黑天鵝冷不丁搶下了他的手機,來不及隱藏的搜索記錄在她麵前一覽無餘。


    “陳樨車震……陳樨奸夫……陳樨孫見川……陳樨衛嘉……衛嘉孫見川……陳樨激情戲露點?”陳樨每念一組關鍵詞,濃黑的眉毛就揚高了一分。


    江海樹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最後那個不是我搜索的,是係統給我推送的!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


    陳樨點進去看了“陳樨衛嘉”這個搜索詞條,並沒有顯示任何相關的內容。她把手機拋還給江海樹。“我說你一個下午都在忙活什麽,就這些?”


    江海樹急得想找個地洞鑽下去。陳樨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慌什麽,你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隻有係統給你推送這條比較正常。不過我建議你換個人選,大家那麽熟了,還是有點尷尬是不是?”


    江海樹隻有忙不迭點頭的份。他搜索陳樨那些舊事純粹是好奇。趙欣欣都知道的事他竟然都不知道,太不像話了。活該她們聊了那麽久,他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據他剛才搜索的結果,陳樨和“地下情人”車震的事還真不是“川菜”和媒體造謠。那是五年多前的事了,興許善後工作做得還算到位,現存的文字描述不少,無一不是熱辣香豔,看得人麵紅耳熱,但照片他隻找到相當模糊的兩張。一張勉強能看出開車的人是陳樨,另一張在光線昏暗,隻能看到車內兩個摟作一團的人影。配圖文字說的“幹柴烈火”倒也不算誇張,然而對方的樣貌特征完全看不出來,隻能憑身形判斷是個比陳樨高的成年男性。


    結合後麵搜索的內容和江海樹了解的事實來判斷,那時陳樨正處在與孫見川戀情的尾聲,有不合的消息傳出,但還沒有官宣分手。甚至孫見川為挽回陳樨,當眾求婚遭拒。隨即“車震”事件爆出,兩人反目成仇。關於劈腿偷吃一事,無論是陳樨還是那個“奸夫”都沒有半句發聲,也基本坐實了在這段感情中她是過錯方無疑。


    陳樨那時事業如日當空,兩部熱播電視劇女一號實績在手,又憑借一部小眾文藝片剛捧了獎,商業片票房上佳,算得上顏值與實力並存的一線女星。她和偶像歌手孫見川的戀情雖然在孫的粉絲心中不被看好,但業內人士普遍還是認為她的發展前景和資質條件要勝於孫見川,她跟孫見川在一起是低就了。這件事後,陳樨和孫見川分手,路人緣一路下滑,幸虧有作品撐腰才在圈內站住腳跟,卻始終是以私生活混亂的魔女形象出現在大眾心目中了。


    而孫見川則因情傷一蹶不振,傳聞他一度頹廢抑鬱需要看心理醫生,暴瘦到近乎脫相,服用藥物後又被拍到體型臃腫不堪,索性推掉了一切台前工作,半退居幕後從事音樂創作。近一兩年來形象狀態恢複如初,方才在忠粉的強烈呼聲下有了複出的跡象,開始籌備新的演唱會。


    可以說,陳樨的放浪形骸同時重創了她和孫見川兩人的事業,可謂害人害己。孫見川的粉絲恨毒了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江海樹好奇的點在於陳樨的奸夫究竟何方神聖?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那人絕不是他親爹,這些年來陳樨也從未提起過這樁風流舊事。她當時到底圖什麽?


    陳樨見江海樹低著頭,以為他還在為係統罔顧人倫的推送而自慚,拍著他的肩膀說:“多大點事。外麵太陽多好啊,你別像我一樣困在屋子裏。不要忘了,你是個快滿18歲的富二代,盡管暫時落魄了,但還是應該躁起來。多認識點朋友,出去浪,去流點汗,叛逆點也沒關係。放心,陳女士用不上你那點壓歲錢,凡事我還能給你兜底呢。”


    “我不知道該怎麽浪,做什麽事才能流汗?我又不會打籃球,也沒什麽朋友。”江海樹實誠地說。


    陳樨揉著眼角,歎了一聲:“你爸也是,活著的時候光顧著事業不管孩子,現在事業沒了,兒子啥都不懂。你們男孩子喜歡什麽自己摸索去,情趣健康,不要違法就行……哎呀,別用這種求知的眼神看我,我會也不能手把手教你啊。等衛嘉回來你找他去!”


    “找我什麽事?”


    說曹操曹操到。剛被點名的衛嘉拎著大袋小袋從外麵進來。


    麵對衛嘉詢問的眼神,江海樹完全張不開嘴。陳樨不落痕跡地轉身,背對衛嘉涼涼道:“能有什麽事,找你教教他怎麽變成一個更獨立的人唄。”


    “這事還翻不了篇了?”衛嘉笑著用手去推她的頭,被她嫌棄地躲開。他怔了一下,說不清是因為她的閃躲,還是因為自己的突如其來的舉動。


    “要我做點什麽嗎?你說過你沒有義務給我做飯,我可以給你打打下手。飯錢我也會跟你平攤的。”陳樨半舉著雙手,像一個即將要上手術台的外科醫生。那雙手跟它的主人截然不同,它是細白綿軟的,十指柔長還有點肉嘟嘟,偏偏塗著黑色的指甲油。


    衛嘉欣然接受,他指著案上黑色的塑料袋說:“你幫我處理一下那個。”


    陳樨打開袋口的瞬間,仿佛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動也不動。江海樹湊過去看,袋子裏是一灘莫可名狀的內髒組織。


    “我替陳女士來處理吧。”江海樹聲音顫抖。


    “一邊去,我自己能行。”


    陳樨臉都白了卻還在逞強,衛嘉頭也沒抬。“算了,你還是把油麥菜給我擇了吧。我急著用。”


    陳樨很想掰過他的臉看看他是不是在偷笑,又怕他再度改變主意,隻得默默擇菜。


    “你手怎麽了。”兩人並肩立在兩個水槽前,衛嘉餘光瞥見她手背上新鮮的血痕。


    陳樨說:“別跟我說話。我可能有狂犬病,當心我咬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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