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了?


    她竟懷孕了!?


    而且還有一個多月的身子!


    張曦君一下子懵了,她怎麽可能懷孕呢?


    在她心裏,一直認為自己是不能生的,畢竟這麽多年的事實擺著,還有還魂這不可思議的事……


    難道是許嬤嬤這些年為她尋醫看藥的緣故?


    可若真如此有效,許嬤嬤又豈會為此愁了這麽多年?


    齊蕭見張曦君整個人愣住,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又點頭,什麽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全然不見近些年因主中饋的端莊厲害,茫然間倒隱隱生出幾分自然嬌憨之態,不由想起當年那個初嫁自己的小丫頭,十三四的年紀,人又生得嬌小,與自己相處時總是止不住的害怕,即使後來自在些了也不過是更懂遮掩。那時,他根本沒想過她會伴他這麽多年了,成為真正意義上屬於他的女人,畢竟當年的她又小又怯,外貌幾乎還像個孩子,若不是為了培植她父兄根本就不會娶她,後麵對她多有維護,也不過是覺得為利用一個無辜的小姑娘行事難過心裏那關。


    可是誰能想到,當年那個讓自己不在意的小女孩,不僅成為了他府中的女主人,更將是他孩子的母親。


    想到這裏,齊蕭隻覺胸口似被什麽東西重重一撞,忽然就柔軟了一下。


    於是,麵對張曦君的不可置信,甚至不敢相信懷孕之態,他不由露出一抹笑意,道:“你是有身子了,不過才一個多月。”說著不禁將張曦君的手一握,語氣裏也憑添了幾分溫和,“聽說婦人懷孕頭三個月極不易,你得仔細些身子才是。”


    手被牢牢地握住,將張曦君從震驚中喚醒,她隨之聞聲看去,一下望進齊蕭看她的眼睛,那眼裏的欣喜是那樣明顯,連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快意,張曦君不由一怔,旋即她卻像被那喜意刺痛了眼睛,淚水簌簌地落了下來,她卻一點兒感覺也沒,腦海裏隻反複回蕩著一句話——她懷孕了,她真的懷孕了……


    不想剛見張曦君眼裏有了神采,她就對著自己怔怔流淚,齊蕭麵上一僵,繼而便見張曦君臉上有他熟悉的激動,當下心裏一鬆,又一想到他初聞喜訊時何嚐不是這樣?


    如此心下一感懷,齊蕭自是將張曦君往懷裏一擁,輕撫背脊,道:“傻丫頭,你又是拜佛又是尋醫,不就是為了有孩子麽?這會有了,怎麽反哭起來了。幸虧屋子裏沒外人,不然見到你這樣,可是會讓人覺得沒當家主母的威嚴。”


    一屋眾人聽齊蕭這樣說,趕緊從齊蕭竟有如此溫柔一麵的詫異中回神,紛紛低眉斂目的侍立著,心下卻猶在吃驚這一派言行。


    而張曦君被齊蕭這樣擁入懷中,臉上的濕意從他胸膛上一分分浸回,意也隨之一點點的回省過來,不知為何要落的眼淚也受。然,感受到齊蕭這溫柔又寵溺的言行,她卻依然生出一分抗拒感,更無一屋眾人的驚疑連連,但到底還是任由齊蕭將她擁著,然後閉上眼睛,手輕輕覆上依舊平坦的小腹。


    原來她並不是她想象中的不在乎,她心底深處竟也是期待著一個孩子。試想若不是如此,自己當初怎麽一再接受許嬤嬤的安排,願意尋醫看藥甚至求神拜佛,這裏豈會隻有不忍拂了許嬤嬤的意?


    張曦君想到她方才第一次意識到她懷孕了,意識到她腹中正有一個和她血脈相連的小生命,難怪她會不知不覺間激動地了哭了。


    她不知道其他婦人有孕時如何,她隻知道自己充滿了一種踏實感,一種難以言喻的歸屬感,一種她求之不得的安心,而這是在她今生的二十四年生命中,即使是在張家也不曾擁有過的。此外,她甚至然覺得不再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了,隻因有它,一個還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一個脆弱到尚感覺不到存在的胚胎。


    想到腹中胎兒的孱弱,張曦君猛然想起昏迷之前的落水,她輕撫小腹的手就是一緊,身子也恐懼得深深一顫。


    感到懷中人兒的發顫,齊蕭以為是張曦君身體不適,忙將人放開,緊張的盯著張曦君,連忙問道:“怎麽了?”


    話音未落,卻不想張曦君一反醒來後的怔愣,突然緊緊得抓住自己的衣袖,慌亂問道:“孩子……我被撞落水了,孩子會有事麽?”


    被撞落水?


    果然如此!


    齊蕭聽後瞳孔霎時一緊,一抹怒火和殺機驟然迸出,他暗攥了攥兩個拳頭,勉強壓下此刻的翻湧思緒,安撫道:“沒事,孩子福大命大,還好好在你腹中。不過你到底落水過了,身子免不了受損,需要多多靜養。”


    說時,不覺想起張曦君被救起的奄奄一息,以及這兩天一夜的命懸一線,齊蕭不由又一次將張曦君輕擁入懷,道:“不要擔心,不會在發生這樣的事了,這次也確實讓你受委屈了。”說到這裏,齊蕭目中閃過一絲冷冽的鋒芒,聲音陡然有力,一字一頓的道:“相信我,以後絕不會再這樣了。”


    再一次被擁入懷中,已無方才的慌亂害怕,然一聽齊蕭一聲聲似諾的話語,張曦君卻驀然想起那一次次的誓言,她蒼白的嘴角不覺緩緩一勾。


    相信你麽?


    四字劃過心頭,張曦君心下一默,隻緊緊地護住平坦的小腹,任齊蕭保護狀的輕擁著她。


    一時間,兩人好似回到了以前,屋子裏一片溫馨靜謐。


    正在這時,內室外傳來了徐虎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室的靜謐道:“王爺,太妃同數名朝廷官員求見。”


    朝廷官員?


    對了,還有給齊蕭的聖旨。


    不過依現在情況看,齊蕭還尚未接旨。


    聞言,張曦君在心中暗道,但一想起聖旨的內容,她臉上當下白了一分。


    如今這麽多雙眼睛盯著,齊蕭自然不能太幹涉後院。


    而後院可算得上主子的人,除了她,就是河間王妃、謝側妃、謝氏三人,且這兩位河間王的妃子在府中已經營多年,其勢力及影響力,由這次她落水事件便可看出一二。若聖旨真是將淩雲郡主指婚給齊蕭,到時她便是以一敵四,加之淩雲郡主又占正妃之位,隻怕她——


    不敢深想下去,思緒戛然而止,張曦君深深地打了一個寒顫。


    齊蕭甫鬆開張曦君,就見她如此神態,心下自是明白,再一想他險些失去張曦君腹中胎兒,隻道來得正好,當下對張曦君溫言了一句,又吩咐了一屋眾人小心侍候,便麵似寒冰一般的走了出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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