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意任之下,錦秋有孕的事已是滿院皆知,侍女的話一落,屋中頓時陷入微妙的死寂中。


    張曦君看著一室連大氣也不敢出的眾侍人,她緩緩地從那莫名一怔中回神,目光重新凝在跪伏在地的侍女,也許是屋中的氣氛過於異樣,還有她前一刻的沉默,侍女的身體有些輕微的顫粟,


    看來到底是她表現出的言行不夠,於是盡量放平放緩了聲音道:“嗯,領路吧。”


    平和的語氣,平靜的態度,讓侍女心下鬆了口氣,也讓在場大多人一鬆,卻讓許嬤嬤神情一凜,麵露厲色,但想到張曦君昨夜所言,她深吸了口氣,目含關切的看著張曦君道:“夫人您一宿


    未歇,還是先歇息會,用些膳食的好。至於錦秋那,有大夫看著,不會有問題。”說到錦秋,眉梢間仍有冷意不經意的露出。


    一夜未睡,身體是疲乏了些,睡意卻沒有半分,但對於許嬤嬤的話,她想也不想的同意了,隻道是不願拂了許嬤嬤的好意。待跪坐在柔軟厚實的軟席上,手捧著霧氣騰騰的熱茶,略有些發燙的溫度緩緩傳來,讓一到冬日就冰冷的手有了些許暖意。前世曾聽人說過,人的手心連著心,所以前世的情侶會十指緊扣,手心相對,以彼此離心最近的地方。前世她無緣感受,今生她也不曾體會,不過在此刻來自茶水的溫度,似乎真有從手心傳至心底的魔力,讓她心緒漸漸沉澱了下來,腦中徐徐轉動,幾乎不用多思多想,已知先前與其說是為許嬤嬤,不如說是為自己尋一些時間。


    心念至此,張曦君輕搖了下頭,看見右側緊閉的窗扉上,有灰蒙蒙的微光從白紙窗透入,她默然:天都亮了,也該差不多了,想來……就是錦秋也該心裏有底了吧……


    念畢不再多想,收回目光,放下仍冒著熱氣的茶水,張曦君起身對侍立一旁的英秀道:“隨我去吧。”


    自錦秋的事發生,英秀仿佛回到了初來之時,甚至更為小心翼翼,一直都低斂著眉目,一時未清楚張曦君的吩咐,便已被一同侍立的阿杏搶話道:“夫人,也讓奴婢隨您去吧!”語氣急切,透著渴求。


    阿杏淳樸,多年性子仍帶有鄉間的舒朗之氣,卻也帶了幾分魯莽之氣。張曦君就想到昨日深夜裏,阿杏初聞錦秋懷孕時那義憤填膺之相,再見阿杏此刻得一副急切之色,她心下一暖,唇間便扯出一抹笑意,“這般橫鼻瞪眼,我可不需要一個女打手!”說著看了一眼英秀,舉步離開。


    聽著張曦君一如以往的打趣之語,卻叫阿杏生生一愣:這種時候了,夫人怎麽還說起笑了?


    然而待得她反應過來,張曦君已帶著英秀消失在門簾後,隻有讓她去廚房勸許嬤嬤回房歇息的話在耳際回響。


    *


    臘月寒冬的統萬城,尤是黎明剛過的輕曉,疾風強勁,猛烈似刀,讓人近乎寸步難行。這還是張曦君第一次在嚴冬的清晨出屋,比平日又疾又厲的狂風讓她隻感臉上生疼如刀割,眼睛也難以睜開,不由自主的就停下腳步,縮著間生生打顫。


    見張曦君明顯的打著寒顫,英秀猛然記起忘了給張曦君備大氅,忙欠身道:“奴婢該死,竟讓夫人受凍,您先等著,奴婢這就去取大氅。”說著不待張曦君回答,人早已跑回屋去。


    立在拐角的廊下,無奈的看著錦秋跑開的身影,張曦君將目光投向覆了一地積雪的院子。


    彼時大雪剛霽,天還是蒙蒙亮,燃了一夜燈燭早已熄了,院子裏變得昏暗模糊,跟前的古槐隨風簌簌落下漫天飛雪,不覺多了一道天然屏幕,隻隱約可見約五六個侍女和婆子正揮動著竹掃帚鐵鍁,艱難的清理著院子裏的積雪,不時因風卷積雪作亂而揉眼落淚,又或因冷得四肢僵住而搓手跺腳,然而縱使如此,卻僅僅片刻不到,她們又動起來,不敢多有耽擱,以求早一時結束打掃回屋。


    也不知她們究竟在此了多久,敞亮的院子裏的青磚已露出大半,這是來此的頭年齊蕭讓人鋪設的。


    甫一想到齊蕭,思緒也不自覺地隨之轉動了。


    這五年裏,錦秋常提及在統萬城當差的辛苦,尤是近一兩年更是頻繁。


    而她聞後隻一笑置之,若她當初多注意一些再以安排,也許……


    不待繼續想下去,張曦君忽覺這個念頭毫無意義,她搖了搖頭,恰向左時,就見英秀抱著白狐大氅跑來,她停住這些無用的思緒,任英秀為她披上大氅,向錦秋的臥房走去。


    *


    Ps:講訴一下張曦君的心境。知道多寫400字,也寫個k好看些,可實在昏頭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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