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的路上,何文秀便聽季師伯說了案情經過,也知道這事最先是東方家的凡人發現的。


    她本來因為天賦技能沒破案,就很不開心,此時聽到老漢想走,便冷笑道:“真沒想到,元佑師伯嚴令不能賣糧出縣,你卻敢私自去仁化賣糧,好大的膽子。”


    老漢不認得這姑娘,以為是東方家的仙師,嚇得連連作揖行禮:“女仙師,您大人有大量,就當老漢我是個屁,給放了吧。”


    何文秀聽到這粗俗的話,俏臉通紅,更是生氣:“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你是哪個集,哪個村的?我們一起到縣裏找人好好掰扯一下。”


    老漢見仙師發怒,嚇得半死,不敢再說話,也不提離開的事,抱頭蹲在樹下。


    龍曦看到這個情景,心裏奇怪,便向組裏的東方師兄問道:“師兄,你們家收粟米的價格很低麽?這大伯為什麽要跑這麽遠,到仁化去賣糧?”


    可惜東方師兄並不關心糧價問題,倒是一邊聽到他問話的張師兄,知道些情況。


    “聽說在仁化,凡間私自售賣的糧價很高。”張師兄欲言又止,還是忍不住炫耀:“我家裏這個月已經將存糧賣了大半,說是每石可以賣到近四兩。”


    “這麽高!”雖然龍家不做糧食生意,但化肥是與糧價息息相關的,龍曦自然對城裏的粟米價格非常熟悉。


    如今青雲各縣米鋪對購買糧食的資格做了規定,按家中人頭數來定量。


    非青雲人都沒有買米資格,因此粟米價格穩定在每石二兩五錢。


    去年龍家的硫酸銨賣了五百萬斤,足夠一百萬畝田地施用一季,增產四、五百萬石粟穀,脫粒後最少也是二百萬石粟米。


    這還不包括城裏的化肥產量,按家裏銷售鈣鎂磷肥的情況看,城裏生產的硫酸銨,應該和龍家相當,最少也能覆蓋五百萬畝地一季用的。


    這兩年糧食大豐收,卻沒見到生育政策放寬,縣裏的糧食價格沒有絲毫下降,反而上漲了一些。


    老村長和三叔他們曾經拉著龍曦討論過此事,大家都不理解為什麽會這樣。


    如今看來,很有可能是城裏各家將多餘的糧食,售賣給其他修真城市了?


    隻是就算把增產的幾百萬石粟米全賣了,也不過一千萬兩銀子。


    看上去數字很大,但換成靈石,僅僅是一枚四階靈石罷了。


    對於城裏這些元嬰修士,當初用一枚四階靈石買化肥配方的時候,眼都不眨一下,會在意賣這些糧食賺的錢嗎?


    龍曦想不通其中的關竅,他也沒時間去再想裏麵的奧秘,因為不知怎麽地,新來的女修士,把怒火朝他燒了過來。


    這事都怪三十七組組長張明均。


    剛才副堂主將幾個人召集一起,做最後一次探討分析時,他將龍家少年對案發地的判斷說了出來。


    這事本來很正常,也沒什麽錯,誰料何文秀聽完卻十分不舒服。


    “師兄本事很大呀,這案子看來應該交給你來辦才是。”


    張明均覺得莫名其妙,這新來的師妹,自己連姓名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怎麽就得罪她了,我不過是將自己知道的話說出來,難道有什麽錯?


    族裏的師侄受屈枉,作為師叔自然就要站出來為他說話。


    “嘿嘿,這案子當然是歸風雷堂辦才對,隻是不知怎麽地,折騰了一天,又是做法,又是請神的,但就是斷不了案,你說奇怪不奇怪。”


    張恒法陰陽怪氣的話,自然把風雷堂兩個金丹修士氣的半死。


    何文秀更是火冒三丈,隻是她不敢對金丹師叔說怪話,便將矛頭又轉向張明均。


    “師兄呀,既然你有這樣的本事,那便想想辦法,多找到一些線索呀。本來麽,這是在【艮雲縣】出的事,又是你第一個發現的,能者多勞也是應該的。”


    張明均本不想多嘴,但他看不得這女人的德性,噗呲笑道:“師妹呀,我和你一樣,都是沒本事的。


    這案發地的推測,也不是我發現的,這不過是我組裏一個才滿十四歲的孩子看出來的。”


    他這話裏夾槍帶棒地諷刺風雷堂的人,連小孩都不如,幾個人如何聽不出來,於是這火就從城門燒到魚池了。


    等張明均把龍曦喊了過來參與案件分析,何家姑娘一聽這小孩的名字,更是怒火騰空而起。


    可憐穿越者完全不知情況,剛走過去,就被新來的漂亮女修士一通擠兌,又是說他年紀不大,想法很多,又是誇他能力強,出盡風頭。


    龍家少年不知道這麵帶譏諷的師姑,就是何家人,還以為是自己不知怎麽得罪了對方。


    自從他感覺連田興和對他的態度都變了後,他便對青雲修士抱有敬而遠之的想法。


    此刻聽到這些明讚暗諷的話,懵逼的同時,其實也是含怒在心的。


    隻不過他知道人在屋簷下的道理,於是默不作聲地低頭站在那裏。


    何文秀見這壞了自家大事的小孩,一副委屈的模樣,心頭更怒,也不顧季宗嵐製止她的眼色,繼續說道:


    “龍曦師侄,你這麽有本事,可別不說話啊,這案子還等著你來辦呢。”


    龍曦咬著嘴唇,打定主意不說話,反倒是風雷堂副堂主看不下去了。


    他一聽到這孩子的名字,就知道是與何家有仇的,頓時覺得不妙。


    他知道文秀肯定要說些惡心話,隻是為私仇影響公事,這絕不是他想看到的。


    季宗嵐給何文秀使了幾個眼色,都不見反應,連忙出來打圓場:“文秀,少說兩句吧。”


    然後他又對著龍家少年說道:“孩子,你對這案子有什麽看法?”


    龍曦心裏好笑,他今天才知道,這風雷堂就相當於青雲的公安局,可警察破不了案,卻來問老百姓有什麽看法,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他打定主意,懶得管這事,於是答道:“小修不知,沒什麽看法。”


    然後還補了句:“這事聽風雷堂的主張便是,旁人也說不上什麽。”


    誰料,最後一句話把何文秀的火又勾了起來,怒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誰是旁人?說話拐彎抹角,不幹不淨!”


    龍曦莫名其妙地看著這漂亮姑娘,雖然他前世算是不合格的舔狗,但來到這個世界,曆經九年時光的磨難,心智早就成熟多了。


    這從沒見過的女人,從開始對話便處處為難自己,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何況自己是個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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