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曦樂極生悲,趁著月色趕路,誰想獸失前蹄,摔了一跤。


    好在他身手敏捷,摔的雖然全身疼痛,但並無大礙。


    等到他從地上爬起,才發現從王家借來的克拉獸腿斷了,沒辦法直立起身。


    他沒得辦法,隻能用上【輕身符】直奔住處,找著王家人,告知情況。


    再領著牧人來到事發地,將噓律律不停叫喚的克拉獸抬到大車上,拉回駐地。


    等到了田家暫住的地方,龍曦聽著大車上克拉獸的不住哀鳴,心有愧疚,便問王家人,治療這獸的傷勢要耗費多少銀錢,全由他負責。


    誰料王家牧人卻告知,不準備給這獸治腿,而是直接殺了。


    這話把穿越者驚地一愣,連忙問道:“大叔,這克拉獸隻是腿腳受傷,為何就要殺了?


    我看它身材矯健,獸齒不大,隻需治好腿腳,還能再活十多年。


    難道說這治療腿腳耗費太多,劃不來嗎?”


    王家牧人見仙師相問,知道對方不熟悉克拉獸,連忙告知緣由:“並非是給這獸治療腿腳,耗費多,而是因為無法治好。”


    見龍曦不解的神色,牧人繼續解說道:“這獸一旦斷腿,給它固定腿腳,上了傷藥,它腿腳無法用力,便會瘋狂掙紮。


    如果強行限製它行動,它還會絕食拒絕治療,實在是脾氣倔強,非是我們不願救治。”


    這...龍曦看著大車上疼地叫喚的大獸,心中複雜難言,雖然他來這個世界後,算是見慣生死。


    但這陪伴他數日的生物,因他而死,還是令人一陣唏噓。


    王家牧人見少年仙師愣愣地看著大車上的克拉獸,知道他多半內心不忍,於是安慰道:


    “草原上的生物,都是驕傲的,不能在草原馳騁,自然也不願苟活於世。


    仙師毋庸傷心,萬物生死皆由定數,人獸皆如此。”


    一番話,勾起龍曦心底更多往事。


    他暗自輕歎,拿出一錠金元寶,硬塞給牧人,然後回帳篷裏睡下。


    轉過天來,就是最後一天的婚宴了,今天宴席的主題是別離。


    歡慶後,散場前,總是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無數失落與眷戀之情。


    何況王家的姑娘們唱著送親歌,更是催人淚下。


    田家來送親的修士,都是平日與田青娥關係好的。


    十幾個閨蜜一同修煉相伴二十年,如今就要天各一方,自然都是極為難過。


    有人想起自己未來說不定也要遠嫁,愈發觸景傷情,哭得梨花帶雨,泣下沾襟。


    等到晚上篝火初上,就到分別之時,王家不論男女,一同唱著再見,揮手和田家人告別,田青娥與母親抱在一起,淚流滿麵。


    看得穿越者也是動容,心中默念王子安的千古名句: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甚至他還湧起衝動,想獨自一人越過【泰錦城】西邊的界山,去看看七年未見的陸炡侃,多半能嚇他一跳吧。


    他有些明白,為什麽在古代會產生這麽濃烈的離別情了,畢竟這裏交通不便,通訊又極為不易。


    相比藍星的高鐵、飛機,手機電話,微信視頻,在這個修真世界,也許隻有金丹修士,才能快意縱橫吧。


    出了【泰錦城】,田家人就在野外宿營休息,畢竟剛才的離別一幕,隻是順著當地的風俗,並不是為了急著趕路。


    二十來天的奔波,一路無話,車隊回到東證就解散了。


    領隊田慶竹早得到田雲軒吩咐,在臨散前吩咐龍曦,讓他先返家報平安,三天後到修士大院找田興和。


    一頭霧水地少年,回到江頭灘地,和家裏人說了下仙師婚禮的見聞,又看了看學校的教學情況,再與龍昊、可樂琢磨了一番活字印刷術,才連夜上山,走至潛龍別墅。


    見著從邯楊回來的坲師叔,問了他遷移族人的情況。


    得知已有五十戶,二百三十名族人在橫江的分基地住下了,現在正在和施工隊一起燒製水泥,按計劃繼續修造大壩。


    今年雨水不多,應該沒太大的事。


    聊完這事,龍坲取了個【儲物袋】遞給師侄,笑著說道:“這次回邯楊,見著小侃,他特意交代將這個給你。”


    龍曦接過【儲物袋】,用靈力探測一看,發現裏麵除了一封信件,便是幾十本書冊。


    他先將書冊一一拿出來,全是水係功法和法術,少部分是自己沒見過的。


    他又將信件拆開,看了一遍,笑著對坲師叔說道:“這是小侃收集的法術書籍,都是邯楊門近些時候售賣的,還是有一些沒見過。”


    龍坲雖然將【儲物袋】一路帶回,但沒有打開看過,此時將書冊粗粗閱覽一遍,也笑稱陸炡侃是個有心的。


    兩人將水係法術書冊分揀一陣,有三本是改良過的,有一本是未見過的,都是偏重凝水成冰的攻擊和防禦類,與現有的法術區別也不算大。


    收拾好書冊,龍曦又將在【泰錦城】和蘆士成談的事說給坲師叔聽。


    龍坲對能新拉攏個築基修士,自然沒什麽意見,又取了本族傳下來的煉器書交給龍曦。


    說是以前老祖煉製法器水平很高,最厲害的就是五階【風火乾坤爐】,能將鈥鐵壓成薄如紙片。


    再搭配一些材料,就能製成上佳的修士戰服,防禦力堪比三階護身法器。


    朝輝門的戰服生意,便是仗著老祖的法器,一直是龍家在做的。


    龍坲這支偏房,本來存有一些老祖煉製的生產類型法器。


    包括一個用來印製書本文件的二階【點墨木印盒】,後來因為要置換【宏源樓】,就都賣了。


    雖然龍坲對煉製法器一竅不通,但他知道要重振家族,遲早要重拾起來的。


    想到這裏,他又取出十塊三階靈石交給龍曦,說道:“這是我回【宏源樓】的時候,炯叔給我的。


    你如今要開始籌備煉器,花費肯定不小,正好用的到。”


    龍曦知道邯楊賣酒,看上去熱鬧,其實一年下來,賺的沒有賣化肥的多。


    這十塊三階靈石應該就是這幾年來賣酒的全部盈餘,如今都拿了出來,坲師叔這是傾全力支持自己了。


    龍坲沒注意到少年的感動,他又說了些自己的顧慮。


    他覺得龍家現在沒有火、金、木靈脈,不能讓新來的修士恢複靈力,研製法器多有不便。


    這點龍曦路上就琢磨好了,還是需要找田家幫忙解決,就像以前幫義山師叔找的靈脈一樣。


    他估計這事向興和師叔一說,多半沒太大問題。


    他計劃的很好,誰料三天後到田家修士大院,將請求說給田興和,卻遭到了拒絕。


    “小曦,這火、金、木靈脈,家中現在也缺,恐怕不太好借於你啊。”


    田興和冷眼打量眼前的少年,覺得這孩子近些年修煉不成,便折騰出許多事,也不知這次借這麽多種類的靈脈有什麽用。


    他又笑眯眯地問道:“你和你家坲師弟,不都是水靈根麽,要這三樣靈脈幹什麽呢?”


    龍曦心裏失望,隻得將蘆士成的事對興和師叔說了一半,說是遠方的朋友,想來這邊暫住。


    這話自然無法打動田興和,他笑著說道:“既然是暫住,那就用靈石好了,反正現在你們家也不缺靈石。”


    築基修士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卻讓龍曦警惕起來,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卻又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正當他覺得此行失敗,準備告辭時,田興和拉住他說了一番話,讓龍曦更是忐忑不安。


    “小曦,過幾天你就要滿十四歲了,按文川門的規定,十四歲就是大人了,要承擔起責任,盡到修士的義務了。”


    田興和說完這話,就笑眯眯地看著少年,等他答話。


    “嗯,是的。弟子明白。”拿了六年俸祿的機緣弟子,知道興和師叔話裏的意思,肅容答道。


    田興和很滿意少年的態度,笑著說道:“按文川規定,你如果修煉未遇障礙,城裏的任務是不多的。


    怎奈你也知道自己這幾年的情況,不能按這規定執行。


    家裏的意思,因為你歲數還小,盡量讓你做一些簡單容易的。”


    說完,田興和又停住了,等機緣弟子答話。


    “嗯,多謝師叔,不論任務難易,我都會努力完成,做到最好。”


    這番對答讓龍曦十分難受,覺著以前親近的興和師叔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哈哈,你不需如此拘謹,隨意些就好,我隻是按家裏的要求,才對你做這番吩咐。”田興和笑眯眯地繼續說道:


    “這些年,你給青雲帶來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裏,你恐怕不知道,如今你已是青雲的名人啦。”


    龍曦這才放鬆下來,苦笑道:“我一個小小的練氣,修為還停滯了三年,算什麽名人?”


    田興和搖搖頭,對少年的答話說不上滿意:“你不用妄自菲薄。怎麽說,你也是一屆大比頭名。


    何況你家這些年生產的化肥,在青雲也成了人人談論的話題。”


    龍曦繼續唯唯諾諾,擺出足夠謙卑的姿態,與師叔又說了些客氣話,才定下五天後,他滿十四歲時,到修士大院領取第一次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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