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時節,山中十分清涼。


    【宏源樓】後院角落裏的桃樹上紅花已落,青桃正澀。


    一個穿著米白色綢衫的小男孩,在仔細觀察著桃樹上的果子。


    正是龍曦又來研究他種的桃樹了。


    片刻後,他歎了口氣,心想帶靈字的東西果然都突破了自己的認知。


    鈥鐵礦依然無解。


    龍曦加熱木炭和碳酸鉀後,在龍坲仙師的幫助下,將水和殘渣緩慢反應,收集到了一些乙炔。


    再將乙炔和氧氣混合燃燒,達到3000度以上的高溫。


    但依然不能熔化鈥鐵礦,不過可以讓礦石軟化改變形狀,算是有了一些突破。


    而靈酒則加熱到350度以上才沸騰氣化。


    具體沸點多少,他也不知道,因為這已經超過他自製水銀溫度計的可測溫度上限了。


    但關鍵是氣化後,冷凝得到的物質卻和原先的靈酒完全一樣。


    再加上靈酒依然不能和已經獲得的任何一種化學藥品發生反應。


    所以龍曦判斷靈酒可能是一種純淨物。


    要知道,傳統的酒水是乙醇和水以及微生物組成的混合物。


    都是酒,兩者卻天差地別,一如仙師和凡人。


    另外就是靈石,一個特殊的存在。


    當充滿靈力的時候,靈石和鈥鐵礦一樣,讓他無法處理。


    但被龍坲吸納完裏麵的靈力後,他輕易就檢測出:


    這塊沒有靈力的靈石就是普通的碳酸鈣,和到處都是的石頭沒有什麽區別。


    加上之前用拉瓦錫空氣實驗研究過的水靈氣,以及後院靈水井裏打上來的靈水,這兩個經過龍曦研究認證,和大自然裏的空氣、水沒有區別的物品。


    他已經對五樣帶靈字的物品做過研究了。


    唯一能確定的是:


    鈥鐵礦、靈酒的靈力很強,他處理不了;


    而靈氣和靈水的靈力很弱,他發現不了異常;


    靈石則介於兩者之間。


    至此,龍曦經過一係列實驗,目前初步得出的結論就是:


    這個世界的物質組成是由靈力和原始物質組成的。


    原始物質可以從門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上發現,而原始物質不知道通過什麽方法吸收了靈力,就發生變化,變成一種強大的未知純淨物--靈物。


    可是,知道這些那又如何呢?


    自己畢竟隻是清晨的太陽,和傲視天下的本家前輩,還是差距甚大的...


    龍曦有時候會感到鬱悶,不知道下一個方向在哪裏。


    有心想多拉著龍坲仙師做實驗,可掌櫃仙師不在的時候,龍坲仙師就很不好說話,總是冷著一張臉,真不想求他。


    但掌櫃仙師又總是很忙,比如剛才又在客房院子裏聽那個西虹門使者的吩咐。


    “奶奶的,這也不讓,那也不行,出個院子都要報告請示,楊冰誼這是把我抓起來坐牢了麽?”


    隔著院子,都知道這是那個西虹門的使者在大聲嚷嚷。


    龍曦豎起耳朵,想再多聽聽一些隱秘,畢竟了解這個世界的政治情況,也是可以讓自己找到以後的方向麽。


    穿越者到異世界後,不都是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麽?


    爭霸也是很帶感的一件事啊。


    大二在讀的本科生依據這些日子的見聞判斷,雖然禦劍飛行和騎著龍的修士可能很強,但畢竟數量稀少。


    而這個世界,更多的修士應該是像掌櫃仙師這樣的弱雞。


    就連築基中期的龍坲仙師,也不過是能隔空控製液體,再就淩空禦劍揮來揮去的,好像也看不出有多大威力。


    那麽誰說凡人就不能爭霸呢?


    中二少年暢想著等自己長大後,組建飛彈軍團。


    八百裏公裏開外,一彈就把元嬰、化神炸的灰飛煙滅,而敵人連飛彈從何而來都不知道。


    真是何等的卑鄙,又是何等的瀟灑啊。


    他正想的入神,冷不丁就聽到有人對他說話:“你這小孩,不去好好修煉,站在那裏傻笑幹什麽?”


    什麽?


    龍曦一愣,抬頭看看站在客房院門外看著自己的紫袍青年,心裏一震,這人是在和我說話?


    紫柏然見小孩發愣,心裏哂笑,大袖一甩,就往主樓快步走去。


    龍曦見他不清不楚地說了句話,如何能讓他就這麽走了,連忙跑到紫柏然身邊,熟練地賣萌說道:“大哥哥,你剛才是在和我說話嗎?”


    “大哥哥?!”紫柏然活了百年,都不記得上一次有人這麽叫他是什麽時候了。


    他心中有些得意,於是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龍曦笑道:“小孩你多大了?”


    “我已經七歲了,剛才大哥哥說修煉,是什麽意思?”


    “嘿嘿,七歲不小了,大哥哥我七歲的時候都快要練氣三層了,你現在呢?”


    “大哥哥是在尋我開心麽?我都沒有靈根,又說什麽練氣幾層呢?”龍曦有點不解地看向眼前的西虹修士。


    紫柏然一愣,一邊用靈力探測龍曦修為,一邊回頭看看身後。


    見外聯署的兩個修士已經出了院門往這邊走來,他連忙轉頭又對眼前小孩笑道:“我還以為長的這麽仙靈的孩子,一定是修士呢,哈哈,是我看差了。”


    龍曦怔怔地看著紫柏然走遠,心裏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失落。


    再看了看紫柏然身後跟著的兩個黃衣修士,龍曦將自己和紫柏然的對話,在腦海中翻來覆去的過了幾遍。


    總覺得他最後一句話,分明是話裏有話,於是打定主意,抽空還要來找紫柏然問個究竟。


    不過他沒想到,這一等,就又過了三天。


    直到這一天,他等到樓裏相熟的夥計給紫大使送酒菜的當口,假裝幫夥計拎酒壇,才瞞過門口站崗的黃衣修士,混進了紫柏然的房裏。


    支走夥計後,趁著給紫大使倒酒的時候,龍曦小聲地問他:“大哥哥,現在房裏沒有外人,你能再和我說說修煉的事麽?”


    紫柏然撇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道:“嘿嘿,什麽修煉?”


    龍曦見他不說,便加倍的小意奉承。


    先是誇紫大使英明神武,敢獨身來敵門出使。


    再是吹紫仙師神通廣大,能看破肉體靈魂。


    紫大使聽這孩子變著花樣的吹噓自己,心裏也有點飄飄然。


    畢竟這獨身出使,看破靈魂都是他唯以之傲的地方。


    於是他想了想說道:“小家夥,你聽說過我們西虹有一門功法,可以讓凡人也能修煉麽?”


    龍曦就是要引他說關於修煉的事,趕緊順著說道:“這我哪裏知道,如此神功必然是貴門的看家本領,不能被外人輕易知道的。”


    紫柏然聽的好笑,連忙接著說道:“確實如此,這門功法在我西虹也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煉的,必須有大毅力之人,要吃的苦中苦,經受百般磨難才能習得。”


    能吃苦的小鎮做題家趕緊點頭,連連稱是:“那是一定如此了,世上的事都是這般,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


    “嘿嘿,你這小孩倒是明白事理。”紫柏然看這孩子中計,心裏得意,笑的愈發猥瑣。


    龍曦見這西虹大使入港,心裏十分高興。


    他連忙趁熱打鐵,追問道:“不瞞大哥哥知曉,我便是有大毅力,能吃的苦中苦的人。


    我從小就向往修仙,卻不知道如何才能習練這樣的神奇功法。”


    “隻要你隨我回西虹,我便去門裏向長老求得此功法,授予你如何?”


    紫柏然湊上前,小聲地對眼前的小孩說道,就像看著小雞的狐狸。


    龍曦望著眼前仙師不懷好意的笑容,心裏一驚,覺得這人擠眉弄眼的不似好人,此事必有蹊蹺,便裝作意動,卻有些遲疑的問道:“可是家母尚在,不能遠離。”


    “無妨,可以讓你母親和你一起去。”


    聽他說的如此輕鬆,龍曦更覺得有問題,便又問道:“可是聽說貴門的宗法製非常厲害,恐怕家母在那邊生活的不會習慣。”


    “咦,你這小孩見識了得,竟然也知道西虹的宗法製?”


    紫柏然有些吃驚,想了想說道:“你父親是已經亡了麽?”


    見龍曦點頭,他便接著說道:“那你母親在邯楊守寡,活的又有什麽意思?一起去西虹,門裏自會安排獨處的男人娶你母親,豈不是更快活?”


    喵的,這鳥人竟然想給我找個爹!


    龍曦心裏大怒,但卻不敢破口大罵,隻得搖頭說道:“家母曾經說過,今生不願意再嫁了。”


    紫柏然搖搖頭:“那就有些麻煩了,你母親多大了,怎麽就不願意嫁人了?”


    “家母和家父感情頗好,每次提及家父,家母必以淚洗麵,隻說今生不再嫁人了。”


    龍曦想了想又說道:“家母未和我說過年紀,也許已經要四十了吧。”


    “嘖嘖,那不好辦。”


    紫柏然摸摸鼻頭,心想按宗法製,四十歲以上的凡人不論男女,都必須去礦上做工。


    如果這小孩的母親也一起跟去西虹,過不了幾年死在礦上,無端結個仇。


    這孩子以後修煉有成,萬一要砍要殺的,豈不是十分沒趣?


    於是他又琢磨了一會後說道:“那沒辦法,隻能你一人和我回去了,如此神功,按我們西虹的規矩,向來是不能外傳的。”


    龍曦想想也是如此,又一想這西虹門的使者雖然長的磕磣,但又不是三頭六臂,青麵獠牙的怪物,西虹門難道就會是人間地獄?


    這宗法製說起來厲害,但到底是如何厲害呢?


    於是他出言相問:“不知這宗法製到底有哪些規定?是不是有什麽通融的辦法?”


    “嘿嘿。”紫柏然知道宗法製本就是正大光明的法製,也不需要對人隱瞞,便將西虹門的這項法製,大致說了些要點給龍曦聽。


    隻教龍曦聽的目瞪口呆,覺得世上竟然有如此畜生的法律製度,簡直喪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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