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家呆了兩天,眾人也看出這個平日裏朋友甚少,交流甚少的柳師兄,在遇到‘小瑤’姑娘後,整個人確實都多了幾分活潑。


    然而張小凡卻知,他師兄是麵淡心熱之人,唯獨對自己真心相待之人,會露出真實的一麵,平日裏對旁人看似的淡然,卻也隻是讓以禮相待。


    隻是他們終究是出來曆練的,第三天便向‘柳家主’告別了,‘小瑤’姑娘也和柳青玄依依惜別。


    隨後,眾人便禦劍離去,同時柳家這邊的這些人也褪去原本的妝容,紛紛離去,又有一些人重新出來裝扮,繼續經營著‘柳家’。


    他們四人一路向東,飛行了足足十日有餘,終於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隻見方圓百裏之內,一座大山險峻高聳,但多岩石少草木,山下更是不見人煙,一片荒涼。已近黃昏時分,太陽西沉,暈黃的夕陽照在空桑山上,仿佛帶了幾分蕭索,也多了幾分可怖。


    隨後,他們遭遇了蝙蝠群的圍攻,也遇到了天音寺的法相法善師兄弟,以及焚香穀的李洵和燕虹。


    之後,幾人相約一同探尋萬蝠古窟,卻發現其中的煉血堂餘孽早就離開,幾人探尋未果,便深入其中,最終又遭遇黑水玄蛇追殺。


    青雲四人組有柳青玄相護,倒也沒有傷亡,但是天音寺和焚香穀的四人卻有兩人受了重傷,不得已眾人一番商議,便決定先趕回宗門,等到三派商議後再行定奪。


    隨後,眾人便紛紛回返。


    柳青玄四人卻又在回返的路上聽聞流坡山有魔教總蹤跡,預計會有大動作,眾多正道中人已經前往,四人一經商議便決定直接去流坡山,找青雲弟子匯合。


    此時,青雲門也得到消息,魔教正大舉占領流波山,不知所圖,隨即便派遣田不易和蒼鬆道人,以及其門下弟子紛紛趕往流坡山對抗魔教。


    不久後,柳青玄四人趕來,和田不易等人會合,合兵一處,共同商議如何應對魔教。


    此前,張小凡得柳青玄鼓舞,放下心中顧慮,於下山前向田靈兒表明心意,田靈兒自然沒有想到張小凡竟然會喜歡上自己。


    她從小和張小凡一起長大,若說沒有半點感情,也是絕無可能的,但是張小凡話已出口,她便不得不審視這件事了,就答應張小凡讓她好好想想,在他曆練回來後給他答複。


    這次兩人再度重逢,田靈兒的目光中,也的確對張小凡生出了幾分不一樣的神色,柳青玄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也沒有再插手,隻是提醒張小凡多陪陪田靈兒。


    張小凡作為當事人,自然也感覺到了田靈兒的些許變化,整日裏陪著田靈兒,似乎又回到了小的時候。


    田不易和蘇茹對此,卻也樂見其成,並未幹涉什麽。


    柳青玄這邊,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此時萬人往已經著手準備,以伏龍鼎布下困龍闕大陣,準備擒拿夔牛,煉製四靈血陣。


    隨後,道魔之戰爆發,眾多道門弟子,魔教門人隕落,萬人往布下大陣,擒拿夔牛。激戰中,張小凡為救田靈兒,暴露了自己身懷大梵般若,以及魔教至邪法寶噬血珠之事,遭到正道懷疑。


    但是,這一切他都沒有橫加阻攔,反而看著事情一步步向著原著的軌跡上走去。他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最恰當的機會。


    青雲山,大竹峰上。


    張小凡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怔怔出神,隻有大黃和小灰還在陪著他。先前田不易來過了,但是他為了信守心中的承諾,終究沒有對他說一個字。


    過了會兒,又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響起,張小凡望向門口,門被人推開了,陽光灑了進來,一個身影正沐浴在陽光中。


    “小凡,喝酒嗎?”熟悉的聲音響起,張小凡咧嘴一笑,道:“喝。”


    柳青玄走進來,帶了兩壇酒,遞給張小凡一壇,兩人撕開壇口上的酒封,相視一笑,舉壇痛飲。


    一壇酒快下肚時,柳青玄突然問道:“小凡,還記得我問過你的問題嗎?”


    “什麽問題啊?師兄你問得問題太多了,說不上來是哪一個。”


    “就是有沒有想過,你這一生想要怎麽活呢?”


    張小凡聞言一笑,搖搖頭道:“我想了,但是沒有結果。我就覺得在大竹峰挺好的,每天給師傅師娘師兄們做做飯,然後陪著靈兒師姐,這就夠了。”


    說著,張小凡繼續抱著壇子,猛灌一口。


    柳青玄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了,但是卻並未說破,繼續說道:“你做了那麽多,可她卻看不見,她心中隻有齊昊。”


    張小凡明顯呆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一個極為苦澀的笑容,道:“是啊,她心中隻有齊昊。”


    忽的,他又喝一口,傻笑一下,道:“算了,現在不想這些了。不喜歡就不喜歡吧,我又能如何,誰讓我喜歡上了她呢!或許今後我就再也見不到她,隻是她還會記得我嗎?”


    “不說了,喝酒。”


    柳青玄和他碰了碰壇子,兩人痛快的喝著。


    突然,房門被一腳踹開,恍惚間,張小凡好似看到了怒目直視的田靈兒,像是個憤怒的母獅子,大吼一聲:“柳青玄,你好的不教,倒是教會小凡喝酒了。”


    說著,就要催動琥珀朱綾化作的軟鞭抽打柳青玄。


    張小凡此時眼中隻有眼前心心念念的女子,踉踉蹌蹌地起身,向田靈兒走去,柳青玄故意一躲,給張下打了個絆。


    眼見張小凡醉酒,就要摔倒,田靈兒放棄了抽打柳青玄,伸手抱住了張小凡。


    “小師姐,小凡看來有很多話要和你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小凡,明日一切都會有定論,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師兄能幫你的,就這麽多了。’


    柳青玄看了眼相擁的兩人,笑了笑轉身離去。


    第二天,通天峰上傳來一聲悠遠的鍾鳴。


    張小凡緩緩走向了他最終的去處,然而這一次他麵帶微笑,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足為道了,因為他身旁有個他心心念念之人,正在陪伴著他,給他力量,陪他一起走這條未知的路。


    他轉頭一眼,田靈兒笑顏如花,道:“不用怕,師姐會一直陪著你的,就像當時在夔牛身下,你陪著我一樣。”


    他點了點頭,心中無所畏懼,大步上前,推開了玉清殿的大門……


    ……


    此時,青雲山下,一個偏僻的地方,並排站立著四個人,三男一女,靜靜地望著青雲山。


    半晌,年紀最大的毒神忽然笑了笑,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還會回到這裏。”


    站在他身邊的鬼王淡淡微笑,道:“有前輩你主持大局,何止能夠回到這裏,再過一會,我們就算到了通天峰頂上,也不足為奇。”


    毒神立刻搖頭,笑道:“鬼王老弟,我們不是早就已經商量好了嗎?這次大事,由長生堂的玉陽子道兄主持大局,我們都是馬前卒而已。”


    說著,他轉過頭,向著另一側的那個男子道:“沒錯吧!玉陽子老弟,嗬嗬。”


    魔教四大宗派之一,長生堂的門主玉陽子,雙眉入鬢,相貌極是英俊,看去如三十出頭的人,其實已經是修煉數百年的魔教之士。


    在魔教之中,長生堂是一支極特殊的派係,因為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派係負責在蠻荒守衛魔教最重要的聖地──聖殿,而這一脈的專旨,也如它的名字一般,隻為追求長生。


    此次魔教暗中大舉前來青雲山,玉陽子到了此地,經過幾次暗中商議,被眾人推舉為此次魔教大事的主事人,心中難免有些得意,當下笑道:“青雲門這百年來處處欺壓我們聖教,今日定要向他們討個公道。”


    鬼王笑道:“說的好。”


    說完,他轉過頭,對著一直站在旁邊那個女子,也就是四大宗派中唯一的女門主、合歡派的三妙仙子微笑道:“等一會,也要看仙子你的神妙道法了。”


    三妙仙子出身於魔教中聲名最是狼藉之一的合歡派,容貌自是極美,但看過去卻絲毫沒有淫蕩之意,反而竟有種冰霜出塵的美麗。


    聽到鬼王的話,三妙仙子淡淡一笑,道:“三位道兄都是見過世麵的大人物,遠勝於我這個小小女子,此次務必要同心協力,一雪當年聖殿被辱之恥。”


    鬼王三人對望一眼,都道:“仙子放心,我們並無二心。”


    便在這個時,毒神忽然道:“嗬!太陽出來了。”


    眾人聞言,一起向青雲山望去,果然見一輪紅日光芒大放,緩緩從遠方青雲山頂升了起來,把陽光灑向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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