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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之,你用柴刀把原木尖端削出來,然後我做陣法,你點燃陣法相柳留下口涎,一滴也就夠了。這枚弩箭就做完。其實熟練之後也用不了多久。”九尾天瀾白狐安慰少年郎。


    戰前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唉,道理是這麽個道理,沒想到柴刀終究是用來砍柴的……


    沈旭之拿過原木,柴刀三兩下在原木上削出一個尖來。沈旭之一邊削著,九尾天瀾白狐一邊在原木上刻著陣法,順暢無比。鞠文見狀,放出相柳。原本相柳想接近沈旭之卻又不敢,知道此刻要用自己的口涎,樂顛顛的跑到沈旭之身邊,原木尖端點亮陣法禁製後在空中一揮,沾上一絲相柳的口涎,便被沈旭之收了起來。..


    整個過程也沒用多久,少年郎估計也就是三五秒的時間。即便如此,三ri三夜,也做不了多少。真是一身鐵能撚幾根釘子!或許熟練之後能好一點吧,少年郎這麽安慰著自己。


    整個過程熟練而流暢,到後來,幾乎看不見光影晃動,老榕樹一根接一根的召喚原木,累的臉sè發綠。相柳幹脆就沒了口水。被沈旭之弄了幾缸水,勉強弄了幾口口涎在水裏,雖然作用差了點,但勝在可以持久不是。


    削下來的木頭窮奇負責抗走,單一的工作讓窮奇暴躁無比。yin狠的盯著老榕樹,仿佛這一切都是老樹的錯。論起不講道理和遷怒的本事,窮奇不比沈旭之差。..


    三ri三夜,轉眼就過。除了九尾天瀾白狐,所有人都累的像狗一樣。老狐狸卻依舊風流瀟灑的在原木上刻畫著陣法。抽空還把葉蘭宇製作的床弩上也刻上陣法禁製。本來最為繁重工作讓九尾天瀾白狐做的舉重若輕,飄逸的很。


    這時候沈旭之甚至懷疑老狐狸是不是跟著jing靈族的人學壞了,在這裏強撐著。


    上官律過了一天也歇過來,跟窮奇一起打著下手。上官律心中頗為感慨。外力果然不是萬能的,看看這隻窮奇,本來是自己的召喚獸。收服的當天。自己就受到強大的jing神衝擊。這還不算,要是窮奇真的被收了,遭什麽罪上官律都認了。可每次窮奇看著自己的眼神,就讓自己不寒而栗。仿佛有殺父奪妻之仇一般。上官律甚至懷疑要不是有沈旭之在,窮奇會不會早就噬主了。還是得進階啊……估計到了知命境,就會好了。


    石灘還在休養。身邊滕女無微不至的照顧著石灘。雖然表麵上看石灘沒受什麽損傷,但當天半邊身子被炸得粉碎,失血過多。雖有蘭明珠的治療活生生的把人從地府裏撈了回來,但恢複起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阿瑾坐在石階上,裹著黑熊皮抵禦秋末冬初的寒風。羊皮袍子餓了,阿瑾就拿出幾個青果和小白狐狸分著吃掉。呆呆的看著忙碌的少年郎,腦海裏一片空白。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去想,什麽也都不敢想。整個族的前途命運背在瘦弱的肩膀上,喪師之痛,看著仇人卻無法報複。這些ri子經曆的一切都讓阿瑾麻木。


    偶爾腦海裏回蕩著少年郎的話,悲戚風中回蕩著沈旭之的不甘、憤懣,一腔子的塊壘無論如何都無法衝滌幹淨。他把這些悲哀和憤怒埋藏在哪?阿瑾看著忙忙碌碌,沒有一刻空閑的少年郎,偶爾會想起這個問題,卻不知道答案在哪裏。還有那個一身神輝,光明神聖無比的女孩兒……沈旭之一定很寵愛他吧……阿瑾心亂如麻,有時候想或者像是羊皮袍子這樣,也很好吧。


    ri升ri落,ri落ri升,少年郎的身影時而鮮明,時而yin暗。直到最後,阿瑾也分不清楚究竟那個陽光明媚的少年是真正的沈旭之還是那個yin森血腥的才是真正的少年郎。


    “想什麽呢?小呆瓜?”沈旭之不知什麽時候來到阿瑾麵前,見阿瑾像是一座雕塑般愣愣的坐在石階上,眼神空洞。


    “啊?”阿瑾嚇了一跳,見沈旭之站在自己麵前,肩上羊皮袍子齜牙咧嘴的和少年郎親熱著,心裏空空,有點難受。要說是為什麽難受,阿瑾卻說不出來。


    “走了,去你們白苗看看。”沈旭之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疲憊,隻是壓製不住的淡淡的興奮。羊皮袍子也似乎感覺到少年郎心中的興奮一般,間或低聲嘶吼。


    阿瑾還是迷茫,想扯出一絲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去白苗族?幹什麽去?


    沈旭之見阿瑾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好氣又好笑。雖然對情感知之甚少,但那天抱著蘭明珠,實話實說後此刻多多少少也能了解阿瑾為什麽發呆。心中事情繁多,看著阿瑾難受,自己心裏也有些難受。強顏歡笑,道:“走了,小呆瓜。再坐兩天就該下雪了。”


    “下雪?不是早都下了嗎?”阿瑾還是沒分清夢幻現實,時空之間混雜在一起,依舊迷茫著。


    少年郎輕歎一聲,在阿瑾身邊並肩而坐,安排著一些瑣碎的事情。石灘重傷之後恢複的雖然快,但這次就不帶著石灘去了,讓石灘和老榕樹去亥黎族把丙午四號房的幾個人接來。石灘雖然有些不願意,但沈旭之說了,隻好悶悶不樂的應了下來。石灘身後藤女卻很開心,能一路而行,怎麽說都是好事兒。沈旭之偷眼看藤女和石灘,也不知兩個人上沒上過床,石灘這小子看上去憨厚老實,下手可著實不慢。


    少年郎笑語盈盈,剩下的就葉蘭宇和穀路行之間的事兒了。幾千殘兵,選來選去也不過如此,葉蘭宇幹脆一股腦都裝到穀路行的納戒裏。這一次真是賭上了老本,要是輸了,葉蘭宇除了抹脖子之外,再無他法。鞠文的相柳這兩天和沈旭之處熟悉了,雖然疲憊異常,但傷口卻大見好轉。鞠文也不收回相柳,而是讓相柳繼續跟在沈旭之身邊養傷。


    相柳一樣變化讓沈旭之很感興趣,本來以為鞠文是召喚師天賦,把相柳收進馴獸的空間。卻沒想到相柳自行化作一塊水汪汪的玉佩,上麵相柳猙獰的相貌依稀在目。沈旭之配在腰間,沒有一點重量。就算是用神識探知,也隻是一枚古樸的玉佩而已。沈旭之對此大為驚奇,卻不知這是上古相柳一族的天賦異能。


    安排完,沈旭之轉身進屋把蘭明珠裹得像是一個大粽子,雖然知道蘭明珠有那個功力深不可測的女人在身體裏,根本就不會沾染尋常的風寒。但還是小心又小心,把蘭明珠裹得嚴嚴實實,負在身後。那邊葉蘭宇早都準備好上百軍馬,準備換人不換馬的長途奔襲,沈旭之卻笑著擺了擺手。不由分說,在穀路行那裏拿來納戒,把上官律、葉蘭宇、鞠文甚至穀路行都一股腦裝進納戒裏,和那些殘兵住在一起。本來沈旭之不用如此辛苦背著蘭明珠顛簸萬裏。但說是要讓蘭明珠和那些丘八在一起,少年郎卻是說什麽都不幹。


    這也是常人心態,人之常情,人之……


    窮奇俯下身,沈旭之攬著阿瑾的細腰躍上窮奇的後背。問明方向,一路單騎揚起無數塵土,徑直奔著白苗族駐地而去。


    葉蘭宇給沈旭之找了一副合身的鞍佩,大小和窮奇相配的很。柴刀就掛在鞍旁,窮奇別無他念,沈旭之就是帶著自己衝向刀山火海,隻要有柴刀在,窮奇也是不會有一絲猶豫。


    走了三ri,跨過一座座崇山峻嶺。窮奇在山間仿佛走在平地上一般,絲毫不見減速。就算是再陡峭的懸崖峭壁,在窮奇腳下都好像是如履平地一般,簡單而隨心所yu。


    阿瑾閉上眼睛根本不敢看身邊萬丈深淵,想要依偎在沈旭之的懷裏,卻又不甘。身子僵硬,比自己登山還要辛苦一些。沈旭之也是暗暗叫苦,這狗ri的窮奇想什麽呢?怎麽跟坐過山車一樣?沈旭之從小前庭神經不發達,轉的久了腦子比常人要暈一些。雖然打太極的時候體會不到,但此刻也是頭暈眼花,心中煩躁yu吐。


    好在山脈總有盡頭。三天後,群山中一塊平地出現在沈旭之眼前,仿佛被上古巨人生生用搬山的**術搬走了許多山頭一般,一大片平原,沈旭之估計足足有百餘平方公裏。


    “這裏就是我們白苗族了。附近山脈都是我們族的駐地,群山向南,山脈的最南方和南國接壤。”阿瑾細聲細語的和沈旭之解釋著。


    沈旭之強忍著心中煩躁,暗暗罵了窮奇幾句。看見群山中一大片空地平原,仿若堰塞湖一般,都是天賜之地。心中讚歎。


    “你這祭司在族裏地位超然還是隻是一個牌位讓人供奉?”沈旭之笑著問道。


    “我的老師地位超然,說什麽就算是族長也凜尊不諱。我……”阿瑾猶豫了一下,畢竟是事關全族上下生死的大事,不敢含糊,心中怎麽想便怎麽說到,“我也不知道,或許族裏早都選出下一任的大祭司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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