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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識海裏雖然沒有人歡呼跳躍,都是成精的老妖怪了,哪個又能如此幼稚。但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而好奇的光彩這次弄出來的畢竟是個稀罕物。這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從來沒有因為歲月的洗禮而喪失對稀奇古怪的事物的探索與追尋,或者說,心中八卦的火焰重未熄滅過。


    費了千辛萬苦,靠著所有人的努力才煉出了這麽一個小玩意,感覺著上麵流轉的光華,氣息有些古怪。


    “旭之,你打算拿他幹什麽用?”九尾天瀾白狐看了半天,問道。


    沈旭之也琢磨了半天,才猶猶豫豫的說道:“再看看吧,弄出來這麽費勁兒,也不舍得一下子就撇出去。怎麽用,還得再想想,我再想想。”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有些不好意思。


    演算,製造,用了自己能動用的幾乎所有人力物力。但造出來的東西卻沒什麽用處,對此,沈旭之有些赧然。


    “你這小子,光知道沒事兒弄這些沒用的東西,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胡鬧。”昊叔反複摩挲著鼎鼎,心疼的要命。看這樣子對今天沈旭之的無數次試驗中的爆炸怨念不淺。


    幸好沒弄壞,這樣是鼎鼎有個好歹,沈旭之都怕昊叔和自己同歸於盡。反正那老家夥也死不了……


    “我出去歇一歇。”沈旭之覺得氣氛有些尬尷,幹脆退出識海。羊皮袍子在身邊跑來跑去,東聞西聞,似乎對沈旭之身前剛剛合成的妖石不感興趣。


    “袍子。”沈旭之輕聲喚道,羊皮袍子見沈旭之醒過來,一下竄到沈旭之肩頭。把沈旭之半張臉舔了一個幹淨。


    沈旭之半張臉上全是略帶腥味的口水,好在這麽多年來早就習慣小白狐狸這種親昵的方式。少年郎也不是有潔癖的人,對此習以為常。


    “你說,袍子,我是不是很笨?這東西怎麽看上去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呢?”沈旭之和肩頭的羊皮袍子說道。這種對話方式沈旭之這麽多年來早就當成生活的一部分,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和身邊的小白狐狸說話,親昵中帶著自然。


    羊皮袍子吱吱的叫著,顯然在反對沈旭之的看法。少年郎對此表示很欣慰,抱起羊皮袍子,走出山洞。山洞外蘭明珠裹著荒獸大氅在打瞌睡。耳朵支楞著準備隨時聽到爆炸聲便進去給沈旭之治療。石灘和上官分立兩邊守候在蘭明珠身前。神色裏帶著幾許憂慮。


    沈旭之覺得有些歉意,畢竟自己肆意妄為,忘記了現在不是自己和小白狐狸逃荒的時候,身上的擔子似乎重了幾分。


    “不好意思。”沈旭之雖然讓石灘和上官律稱呼自己少爺,那也隻是為了滿足內心深處一些小小的惡趣味。全然沒有少爺架子,心中想到什麽,便說著什麽。


    石灘憨厚的嘿嘿傻笑。上官律審視了一下沈旭之,見除了荒獸大氅破破爛爛之外,沈旭之並沒有受到什麽不可逆轉的傷勢,這才放下心。


    蘭明珠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見沈旭之站在自己身前,手上拿著一顆漂亮到極點的珠子,輕聲啊了一聲。


    “送你的。”沈旭之心道。反正暫時也沒什麽用,蘭明珠跟了自己這麽久,雖然沒有推倒,但自己摸也摸了,該看的也看了,到現在都沒送她什麽。有點說不過去。見蘭明珠辛苦,順手把合成的妖石送給蘭明珠。


    “……”蘭明珠眼睛變得煙霧蒙蒙。


    小女孩兒還真是好騙……沈旭之心中有些慚愧,但騙也騙了,就繼續騙下去吧。


    “我不要。”蘭明珠把妖石推給沈旭之,嚇了少年郎一跳,這是範哪門子邪了?


    “你好好的,比什麽都強,我要這些勞什子幹什麽!”


    沈旭之一身冷汗,居然是這樣,心中更是慚愧。肩頭的羊皮袍子也不知懂沒懂眼前有些奇怪的場麵,在沈旭之頭頂笑的直打跌。


    好言勸慰了幾句,石灘和上官律回去休息,又送蘭明珠回去,膩歪了一會。要不是羊皮袍子搗亂,沈旭之真想……算了,這小狐狸啊,真是不懂事兒。沈旭之帶著羊皮袍子從蘭明珠的山洞走回去,心裏想到。


    “你就不能不搗亂?”沈旭之見離蘭明珠的山洞遠了一些,把羊皮袍子抱在胸前,認真的責備道。


    羊皮袍子張大嘴衝著沈旭之吼了一聲,很不滿意。沈旭之剛想教訓一下羊皮袍子,忽然看見自己住的山洞前一個人影,悄然而立。


    “哪位?”把羊皮袍子撇到肩膀上,凝神而立,問道。


    “穀路行。打攪了。”


    “哦。”沈旭之走進一看,穀路行站在那裏,似乎有什麽難以決斷的摸樣。“什麽事兒?”


    “睡不著。聽說你棋下的好,有沒有興趣手談幾局?”


    “嘿嘿。”沈旭之聽說是下棋,心中大癢,見穀路行背在後麵的手裏拿著一塊青石板,估計是棋盤,笑道:“你準備了?”


    “猜先?”穀路行也不客氣,見沈旭之也是一副技癢難忍的樣子,大步走進石洞,把粗製的棋盤放下,抬頭看著沈旭之,問道。


    “算了,不欺負你,你先吧。”沈旭之隨口說道。在沈旭之看來,穀路行這是純數找虐。


    穀路行心態沉穩,聽沈旭之這麽說,便拿起裝著黑子的盒子,淡淡笑道:“我下了,你不要輕敵。”


    “恩,恩。”沈旭之使勁的點點頭,肩上的羊皮袍子也如少年郎一般的使勁的點了點頭,身後的大尾巴甩啊甩,幾根白毛在空中飄蕩。粗糙的黑白兩子,看這樣子似乎是時間短,穀路行也沒來得及仔細雕琢,手指撚上去明顯有些刮手。棋盤倒是平整,也不知道穀路行用了多少心,居然把棋盤弄的有模有樣。但不管怎麽說,都不像是兩人在下圍棋,而像是兩個蒙童隨意找了幾塊石子憋死牛。


    真正下棋的人,哪個會在乎這些?


    羊皮袍子見慣了沈旭之下棋,伏在少年郎的肩頭,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偶爾看到興處,在少年郎肩頭張牙舞爪一番,嘴裏壓低聲音吼吼叫著,似乎在鄙視穀路行低劣的棋藝。


    “你在神山上和誰下?”沈旭之敲下一枚白子,步步逼殺。從開盤,沈旭之就沒給穀路行留手,一直在糾纏,在廝殺。這個時代的棋手對廝殺都很沒概念,像中州萬老爺子那樣下棋已臻化境的人還能和沈旭之搏殺到終局,其餘人都很不夠看啊!


    少年郎曾經為此有幾分天下無敵的孤寂,轉而被羊皮袍子嘲笑。


    穀路行明顯不適應沈旭之的棋風,從小接觸的所有棋士都講究以棋證道,下棋都平和似水,水麵下雖然波濤洶湧,但水麵之上卻不見一絲波紋。哪有沈旭之這般手持開山巨斧,一路走,一路劈砍,大開大合,沒有一時不在爭鬥,沒有一刻不再糾纏。


    計算的紋路愈發繁複,天人之間相隔的怕不僅僅隻是棋盤上的算計,還有那麽一絲對勢的把握。恍惚之間,穀路行竟然覺得咋自己對麵坐而論道的是神仙一般的角色。


    穀路行每一步都十分慎重,思慮良久方才落子。雖然如此,但似乎丟麵那一臉懶散的少年郎似乎對自己所有的應對都了然於胸一般,不管怎麽應付,那麵都隨手點在自己最害怕的點位上。


    隻有短短二十餘手,穀路行便已經汗濕層衣。手中撚著一枚黑子,猶豫不定,心中反複計算著一處交換,拿不定主意。聽沈旭之問,隨口回答道:“跟師傅下。他水平差,總是拉著我下,沒辦法。後山有一位老人家,水平高的很,可惜師傅不讓我去。偷偷跑去了幾次,回來就被師傅責罰。”


    啪……一枚黑子點下,穀路行說了兩句話,心情也放鬆了許多,不再想那麽多事兒,直接點在沈旭之故意留下的斷點處。這裏雖然有單薄的意思,但少年郎能做出許多文章。卻也是不怕。


    “什麽樣的老先生?”


    “胖子。胖的走不動了,每天躺在床上,懶的要命。要不是我想和他下棋,那屋子裏麵的味道,你是不知道……”穀路行掂量了一下,做了一個自己認為最誇張的表情和手勢,讓沈旭之加深了解。


    “高老師傅為什麽不讓你去?”沈旭之試探著問道,隨手下了一步手筋,讓穀路行沒有時間想更多應不應該說的問題。


    “誰知道呢,師妹們說那是一個怪人,據說是李牧的弟弟,當年李牧走了,他弟弟就被囚禁在後山。但我不相信,那胖子境界高的很,我估計我師傅都讓他三分。想走抬腿就走了,那屋子周圍又沒有什麽禁製,真是荒唐。所以說,這幫女孩子的話聽不得。他們還把你當偶像,估計看見你這麽邋遢,每到打仗必脫衣服的習慣,眼珠子都得掉出來。”


    沈旭之一愣,沒想到穀路行順嘴竟然說起自己來,更沒想到居然自己成為了大眾情人,心中大為得意,自主的把穀路行那番打架脫衣服的話過濾出去。廢話!不脫光膀子誰打的盡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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