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天我們的做法已經很直接,果斷,完全超出我平時的行事風格,更有唐毋這樣殺伐果斷的幫手。


    可事情,卻依舊沒有落在自己的掌控內,反倒是發散的更多……


    甚至,就算是和茅有三有關,都全憑猜測,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


    這,有些過於可怕了。


    “唐老頭,爺哪兒都不去,徐家這事兒,就先這樣了。”老龔跳回到我肩膀上,語氣帶著幾分陰沉。


    平時老龔的語氣其實很多變,卻鮮有這麽陰霾的時候。


    “羅道長,你有什麽線索和眉目,可以告訴我,或者直接和主人說。”徐禁雖然憨實,但他也看出來了此間的問題。


    “嗯,是要托酉陽居幫忙查一查了。”我點點頭。


    關於徐家這裏發生的事情,總會有一些蛛絲馬跡。


    酉陽居更好查。


    相對而論,可能是在麵對茅有三,我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可如果將對手變成武陵,或許能簡單一些。


    老龔恰逢其時的打斷我,說我哪兒都不去,或許就是和我想法一樣。


    徐家的大門是敞開的。


    動手那期間,保安已經跑了。


    這時,徐禁打了一個電話,他低聲說:“主人馬上進來,他也來看看。”


    我再度四掃一圈院內,老龔小聲嘀咕著,提到了田公泉,還有些唔囔不清的話。


    “爺,你等等我。”忽然,老龔又說了一句,便從我肩頭躍了下去。


    這一霎,他的身形變了……


    頭下邊兒,居然多了一個削瘦搖擺的身體。


    除了老龔被打得原形畢露的時候,他基本上不會露出脖子以下的身子。


    輕飄飄停在了徐暖的屍體前頭,老龔嘴裏一邊兒嘟囔,一邊兒拔下來了插在徐暖頭和腰身的劍,這燙得他手一陣冒白煙。


    隨後,老龔拖著徐暖,朝著一個房間走去。


    “這……”徐禁手不停的撓著頭,呆呆看著老龔的身影走遠。


    我:“……”


    “這陽神鬼。”唐毋微噓一口氣,卻搖搖頭,他並沒有做出什麽舉動。


    我長籲一口氣,同樣沒去阻攔老龔。


    他的癖好從來就是這樣,總歸徐暖已死,她也從來沒做過什麽讓人能憐憫的事情。


    這時,費房進徐家了。


    眼前這一幕,同樣讓他微露驚色。


    “羅道長,唐天師。“費房語氣略恭敬。


    我簡明扼要提了幾句相關的話。


    其實先前在城隍廟外的公路上,我和唐毋的話,他都聽見了,茅有三,武陵,曲先生,徐家之間可能的關係,基本上都有推斷。


    “我盡力打探到茅有三的下落,不過,茅有三並不好對付,酉陽居不敢出手,他自身的實力就很強,還獵取了那麽多道士,不能小覷。”費房就很直接了。


    “多謝。”我抱了抱拳。


    “無妨,無妨。”費房笑著的搖頭。


    隨後,他稍試探的說:“我聽徐禁講,羅道長你要離開,唐天師要駐留在靳陽,不妨讓酉陽居來負責衣食住行?”


    費房的目的,倒也簡單,想和唐毋拉近關係。


    “那便麻煩貴地了。”我還沒回答,唐毋就點點頭。


    這使得費房驚喜異常!


    他連連和我,以及唐毋再度行禮後,這才轉身,要去查探別的房間。


    徐禁趕緊上前,指了指其中一個屋子,小聲說了幾句,意思是老龔和徐方年女兒,徐暖的屍體在裏邊兒。


    費房神態沒什麽異樣,去其他屋子尋找。


    這期間,徐禁打過幾個電話。


    約莫在後半夜的時候,來了不少人,清理著徐家的死屍。


    費房一無所獲,什麽都沒找到。


    他們也沒有離開,因為還有徐暖的屍體沒處理。


    快天亮的時候,老龔總算出來了。


    他整張臉都顯得極為愉悅,舒爽。


    身體忽然往前一擺,就隻剩下一顆頭,一躍一躍的到了我肩頭,鑽進夜壺中。


    酉陽居那群處理屍體的人進了房間,頓時,一陣陣幹嘔聲傳來。


    我再度蹙眉,卻沒有靠近那房間了。


    本身酉陽居接觸屍體就很多,他們都作嘔,天知道老龔做了什麽可怕的事兒?


    “對了,費居士,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我看向了費房。


    “羅道長但說無妨。”費房笑道。


    “當年我父母留給酉陽居的屍身,我想全部收回,嗯,我希望酉陽居用最快的速度收攏起來,暫且就放在城隍廟吧。”


    頓了頓,我再道:“這些屍身價值不菲,酉陽居當年也付出不少金錢代價,我本身就欠了酉陽居一件事兒,便多算上一件,費居士覺得如何?”


    “羅道長這就見外了,哈哈。”費房擺擺手才說:“哪兒有什麽欠的說法?以前的事情,不能提,不能提,至於你說的屍身……嗯,有些屍體酉陽居已經售賣出去,回收要一定的時間,還有一部分在藏庫裏,隻是送到城隍廟嗎?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派遣人手,直接給你送回四規山?”


    費房的熱情,好說話,一時間讓我無言。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費房不要事情,人情才最重。


    隻是眼下,我的確很需要酉陽居的配合,沒有別的選擇。


    費房也沒有任何算計的苗頭,就誠心實意的在幫我。


    從徐家離開之前,唐毋撕下來一截道袍,寫下來一段信,交給了我。


    隨後,我們才在這條街口分道揚鑣。


    唐毋要去隍司附近,費房負責安全的位置。


    而徐禁則送我先回城隍廟,帶上了裝著宋房屍身的壇子,朝著四規山的方向趕去。


    我們先動,酉陽居要送返的屍身則在後。


    一路上要開車,速度就很慢,我便一直在車上休息。


    期間有個異樣的地方,就是老龔天黑了都不出夜壺,不知道在裏邊兒捯飭著什麽。


    趕路一連過了兩天,總算到了四規山腳下,四規鎮上。


    我沒有讓徐禁跟我上山,隻是讓他在山下等,那些屍體送到後,再聯係我。


    本來,我準備直接上山門了,老龔卻喊我,讓我先去一趟武陵的家。


    我稍有一些不解,老龔笑得卻陰惻惻的,他說:“準人算咱,不準咱算人嗎?武陵這小子,挺會正事兒的,龔爺也給他整整活兒,別讓他過得太舒坦了些。”


    一時間,我卻不明所以。


    老龔想出來了什麽損招?


    隻是,眼下這情況,主動對武陵出手,不是明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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