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龔不停地咋舌,點頭,像是眼前這一幕,讓他很滿意。


    我爸媽動作未停,鑽進了那洞裏頭繼續往上挖!


    土堆積下來不少,我便搭了把手,將其弄散平鋪在洞道表麵,否則這些泥土,足夠將我們這一截洞道給堵住了。


    夯實的挖土聲,被簌的一聲取代,似是挖到了中空處,鏟子懟進了沒土層的地方!


    “顯神,上來!”洞道中,我爸的聲音都略甕。


    我順著那洞往上爬去,上方還有一個洞口,鑽出去後,我爸媽就在旁邊。


    地麵分外平整,他們挖出來的洞口宛若一口井。


    射燈照出一片空間,這地方類似於一個山洞一般,頂麵是弧形的,我們站著的地方最大,往深處看則愈來愈小,光線無法抵達,隻剩下漆黑。


    在另一側,則是一麵豎直的牆!牆麵是大塊大塊的岩石砌成……第一感覺,這裏曾是一個山洞,就被這樣堵死了!


    “嘖嘖,稱得上一句雌雄大盜了。”老龔感歎了一句。


    我媽顯得有些尷尬和不自然,勉強笑了笑。


    我爸咳嗽了一聲,沒有言語。


    頓了片刻,他才說:“泥土顏色,味道不同,濕潤度更高,從上往下有滲水,我注意過先前那個外觀的方位,和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是相疊的,挖掘的洞,並沒有穿破地麵到達外觀,那就代表,我們挖到了倚靠著外觀的山壁裏。”


    我爸這一番話,頓讓我醍醐灌頂。


    當時我同絲焉來到外觀,因為賈巾的緣由,之後到了靠著山壁的外觀最內側住下,老龔便覺得這裏有問題,還殺了一個女道士,撅了地,他言之鑿鑿,外觀下有墓。


    再之後,徐勝寶找到了我,說出田公泉的隱秘。


    這兩件事情就被合並成一件了。


    天壽道觀被毀,仙洞山被攻打,就是因為“懷璧其罪”。


    可沒想到,道觀下邊兒的墓道,隻是用來養著刹娑的,上方的山壁,才是墓之所在?


    說是墓,實際上這裏哪兒是什麽墓,田公泉被藏匿了,當年那些道士全部都羽化“登天”。


    雷平山改名仙洞山,天壽道觀將此地盤踞……


    想到這裏的瞬間,我心頭駭然,喃喃道:“仙洞山?仙洞?田公泉,在洞內!?”


    “外觀,那是外觀嗎?是不是曾經雷平山的道觀?”


    “道觀的背麵,就是田公泉所在的山洞,這牆被封死,田公泉從此不出世,天壽道觀掩人耳目,將此地設計成外觀,更無人會想到,山壁中會有這種隱秘!這遠比將天壽道觀真正的山門擺在這裏,更加隱蔽!”


    我說了一大番話,聽得我爸媽麵麵相覷,老龔連連點頭,和雞吃米一樣。


    再看那岩石砌成的牆壁,能想象,外邊下方,就是貼著山體的道觀住宅了。


    仙洞山,是有所指的。田公泉,曾距離我們就那麽的近。


    隻是被誤導了,認為在外觀地下……


    恐怕這是天壽道觀一舉兩得的想法?既能夠養鬼,又能夠讓有心人被殺?當然,刹娑是這一代天壽道人豢養的,或許以前的天壽道觀,手段沒有這麽毒辣。


    “爺越來越猛了,越說,老龔我越口渴,今兒非得嚐嚐田公泉的滋味兒。”


    老龔腦袋咕嚕咕嚕的朝著山洞深處滾去。


    爸媽同我點頭示意後,邁步跟上老龔。


    我往裏走的同時,打量著山壁,果然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正常風化形成的岩壁,不會那麽平整,這裏曾經的確有山洞,曆年來經過大量道士打磨修建,人為跡象格外明顯,一些石麵上還有符籙。


    隨著山洞愈來愈小,從最開始的三四米高,眼前隻剩下兩米左右高,兩米左右寬了。


    再往前走了十幾米左右,山洞到了盡頭,又是一麵厚重的岩牆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牆壁夯實沉重,完全和洞壁吻合在一起,絕非人力能夠將其推開!


    “故弄玄虛。”老龔嘀咕罵了一句。


    我爸的臉色同樣沉了不少,忽然道:“如果有田公泉,那泉水……必然就在這堵牆後邊兒了,前麵的山洞被封住,沒留下任何通道,無人能進入。”


    “這裏再一道牆,算是雙重保險,天壽道觀既然掩人耳目了,就不可能從那地方再進來,正因此,他們打通了另一條通道,或者那通道本身就存在,能夠到田公泉旁。”


    這一番話條理有據,隨後,他用鏟子輕輕敲擊牆麵,果然,我都能聽到中空的聲音,隻是甕聲更重,這牆麵太厚了。


    “至少四十厘米,挖不開的……除非有炸藥。”


    我爸蹙眉,他一邊跺腳,似是聽著地麵響動,一邊自言自語。


    顯然,他是在自己的專業領域來分析問題了。


    “……得想別的辦法,我們總不能下山?世道有變,又不在靳陽,很多東西都不好處理。”我媽小聲說。


    氛圍變得凝滯了不少。


    老龔嚐試了一下,要從牆壁裏直接鑽進去。


    一道門,一麵牆能擋住人,卻擋不住鬼。


    可沒想到老龔剛鑽進牆內,砰的一下就被彈了出來,整張臉都潰爛了,在灰氣縈繞下慢慢恢複。


    他破口大罵,意思是缺心眼的玩意兒在牆的另一麵畫過符!


    “地麵加了石頭,我感覺,可能這道石牆的一定範圍內,都用石頭填滿了,避免有人能夠繞開門挖掘進去,顯神,此路不通,恐怕得另覓路徑,有可能,入口在天壽道觀裏頭。”我爸微噓一口氣,更顯得鎮定。


    說實話,我內心還是不平靜的,主要是距離田公泉太近了,簡直就是咫尺之間。


    若是再去天壽道觀找,且不說,是一個什麽樣的通道能直過山腹,來到外觀後方山壁內,更重要的是,天壽道觀未必安全……


    盯著石牆,我沒回答我爸,一時間一聲不吭。


    老龔沒有繼續謾罵了,他直愣愣地瞅著牆,同樣在思考和分析。


    半晌後,老龔嘀咕了一句:“能鑽進去,就能曉得,這麵牆有沒有什麽機關,田公泉是不是真的在裏頭,萬一上了天壽道觀,最後好不容易找到這裏,鬧出烏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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