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曉得楊管事說得沒錯。


    對此,我隻回答了一句話。


    “活要見人,死要見墳,我自有辦法。”


    “稍稍有些困難。”楊管事嘀咕了一句,大抵是沒有姓名,沒有別的信息,隻是一張老照片,找人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這時領頭回過神來,他多看楊管事一眼,咳嗽一聲:“鬼羊,你最近話開始多了,切切實實去找即可,相關部門一樣去疏通,顯神三番兩次進祁家村,若是一直給不出個交代,情緒鬼不好商量的,一旦那老婦翻臉,顯神還想要在祁家村做什麽,麻煩就很大。”


    果然,領頭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楊管事隻是點頭,將照片收起來後,不多言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兒,和趙康有關。”我再度開口。


    “趙康……”領頭若有所思,說:“這人我記得。”


    “找到他妻兒,幫我給一筆足夠的錢,這個人情,回頭我還給隍司。”


    趙康的事情,我一直沒忘記過,之所以一直沒做,還是因為囊中羞澀。


    這一茬,既然都讓隍司去找老婦兒子了,索性將趙康的事情也辦了。


    和隍司之間,相互幫來幫去,雙方都不隻是一個人情的事兒,合作成了長期和必然,索性就多讓自己方便一些。


    “小事一樁,這怎麽能算人情?”楊管事連連擺手,又道:“都不用找,之前調查趙康的時候,就有他家所有人的聯係方式。”


    領頭稍顯的滿意,笑著點點頭。


    我微吐了一口濁氣,又稍稍皺眉。


    這樣一來,其實就不能立即上祁家村了。


    找老婦兒子,其實是順道,也是早就該做的事情,隻是領頭先前所提,一樣是個風險。


    正當我想到這裏時,領頭忽地又說了句話:“顯神侄兒,你同我實話實說,屍心,是否是酉陽居想要?”


    我隻是頓了片刻,便說是。


    一時間,領頭低頭思索。


    “這件事情,並不太好辦,我先前不是和你說了,三番兩次進祁家村,情緒鬼可能翻臉麽?”


    我點點頭。


    領頭才說了緣由。


    原來,之前祁家村被我們折騰過一遍後,再加上監管道場捉走了報應鬼,整個祁家村都變得很混亂,四處都是凶險。


    這些消息,都是隍司的人打探出來的。


    若是以前,想要得到屍心,找到屍山肉林,想辦法再取心即可。


    現在就不一定了,甚至那屍山肉林還在不在原來的位置,都不好說。


    需要給他一點兒時間,他也得做一係列的準備,此外,他希望我完成這件事情時,回酉陽居複命,幫他問酉陽居要一樣東西。


    我臉色沒變,心頭卻微微一沉。


    領頭又解釋一句,大抵意思是,屍山肉林這種鬼東西,也就酉陽居的人會想要,其他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甚至就連鬼龕,都不會用這麽邪門的物件。


    我這才恍然。


    其實,領頭很少對我開口要求過什麽。


    他的確想要酉陽居某件東西,楊管事偷偷和我說過,在精神衛生中心,領頭和我坦白的時候,自己也說過一次。


    隻是,屍心是用來交換屍解的地下主屍身的……


    憑借費房的精明,我再開口,他恐怕巴不得會答應,我就欠了酉陽居一件事兒……


    想到這裏,我長籲了一口氣,還是回答:“沒問題。”


    領頭臉上頓時露出驚喜!


    “顯神,多謝!”領頭雙手抱拳,眼中的喜悅更明顯。


    “無礙。”我收起心下其餘思緒,露出笑容。


    我心知,這會給我帶來麻煩。


    隻不過,領頭幫我太多了。


    總不能一直欠人情,一直不還。


    答應這件事兒,總能讓我和隍司之間的合作,變得更公平一點兒。


    “那顯神,我和鬼羊,各自去辦事,你便在這裏好好休息吧,事情差不多了,我會來找你出發的!”領頭興衝衝說完,就示意楊管事,兩人離開了椛螢家裏。


    他們走時,或多或少,都瞥了餘秀兩眼,卻並沒有多說其它。


    我在沙發上靜坐了許久。


    窗外霓虹璀璨,夜色迷人。


    老龔的腦袋一直在夜壺上轉圈兒,他幹巴巴的臉,還有後腦勺的臉,愈漸有些相似。


    “回去找姐姐嗎?”


    忽然,餘秀竟破天荒的說了句話。


    我眼瞳微縮,深深看了餘秀一眼。


    她眼神依舊是空洞的,怔怔和我對視。


    “不回去。”我話音稍啞,果斷回答:“還有事情要辦。”


    餘秀稍稍歪頭,她腦袋微微搖了搖,像是不理解。


    我低聲和餘秀說了,還有老龔。


    餘秀又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沒臉色變化,更沒有搭話。


    老龔腦袋稍稍仰起,才嘀咕了一句:“寡婦腦袋缺根弦,小娘子續了一股魂進去,搭上了點兒,時不時又搭不上,怪可憐的喲。”


    “爺,你說我作甚?”


    老龔眼神迷惑不解。


    “把你心找回來。”


    我收起思緒,重重吐了口濁氣,說道。


    “心……”


    老龔又是一愣,後語卻搭不上我前言。


    “心……我有心嗎?”


    “我心呢?”


    ……


    離開了椛螢家,我便攔了一輛車,朝著城中村的方向而去。


    沒和楊管事,領頭提這件事兒,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有不同的事情要做了,老龔和我息息相關,我自己去辦即可。


    這麽長時間,我更領悟到一個點。


    任何事情,都千萬不能急切,要多等,多做,多思考,多看。


    譬如,我一次次覺得,自己實力總差了點兒意思。


    這裏不夠看,那裏被人拿捏。


    事實上,這就是我的現狀,對方就是比我強。


    我根源上的現狀,很難改變。


    那我能改變的,就是身邊。


    地氣是一個極大的隱患,倒也還好,它侵蝕了我不假,卻也讓我活下來了,能有機會讓我站在茅有三麵前,讓他幫忙處理。


    如果沒有地氣,我死了呢?


    人死了,可就什麽都沒了。


    退一萬步說,我沒有真的成嫁衣,地氣就算是幫了我的。


    而且在我換回來陽神命之前,我眼前的實力都很難有質的改變。


    就隻能弄另外一張保命的底牌!


    老龔,就是現成的!


    他若是足夠完整,能夠完美運用鄔仲寬的那些本事,我就相當於隨身攜帶了一個聽話的陰陽先生。


    就算實力不可能比得上茅有三,但能做到的事情,也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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