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會!會!哎喲,哎喲!”


    “爺你放一萬個心,老龔我猛啊,鼻觀鼻,眼觀眼,心觀心!”


    “欲知真下賤,眼大為不良,女人搖膝坐,蜂腰口大垂……女人桃花眼,須防柳葉眉……意情為醉眼,終順人風……”


    老龔那張臉,此刻端的是意亂情迷一樣。


    他口中那番話,聽起來正正經經,像是很玄奧,可再細聽,又覺得不大對勁兒。


    “啊呸呸……錯,錯了……”老龔眼珠子又瞪得溜圓,他那番話明顯沒說完,又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幹巴巴的話音,竟有了幾分磁性。


    “天中部位赤色點,月內防火與雷電!”


    “天中天庭黑氣朦,意外再凶月內中!”


    “印堂連鼻準枯白,血光之災月內來!”


    “中正司空連青氣,月內車馬血光災!”


    “老龔我玄相金齒,保得住小大娘子安寧!”


    語罷,老龔都目光灼灼。


    我臉色徹底變了。


    此刻老龔的腔調,就和他被鄔仲寬那一縷殘魂完全控製了一模一樣。


    可老龔明顯沒有被控製!


    上一次,鄔仲寬那縷殘魂,就徹底沉睡了。


    是老龔……掌控了那縷殘魂帶來的記憶?


    所謂玄相金齒,是說他算命本事高超?!


    椛祈呆呆的看著老龔,她張張嘴,愣是沒發出聲兒來。


    “聽不懂……可覺得好威猛,老龔你好厲害。”椛祈抿著嘴,呆呆的說。


    “哎哎喲……小心肝兒喲……咦……”


    “心觀心……”


    “我心呢?”


    老龔的眼神,又變得渙散,茫然……


    這期間,韓趨和絲焉,早就回來了。


    隻是他們停在我身邊,沒敢打斷老龔的話。


    一人,一屍,同樣震驚的看著老龔。


    “鄔仲寬……玄相金齒地如神……”


    “可鄔仲寬……死了……”


    “他的魂?”


    這時,韓趨才茫然開口。


    “不是,是一縷殘魂,不好解釋。”


    “殘魂……陽神鬼……”絲焉的話音略虛弱,不過,她眸子更顯得明亮。


    “他,是要跟我們上山的,她,也要上山,她能刺激老龔,關鍵時刻,恐怕有大用!”絲焉目光從老龔腦袋上,移動到椛祈的臉上。


    椛祈剛顯得一陣喜悅。


    老龔腦袋忽然晃了晃,眼中的渙散茫然消失不見,一副猥瑣的模樣,道:“冰山大娘子,有事兒,就喊老龔。”


    絲焉的臉色,頓時沉的如同寒冰。


    韓趨同樣神態不悅,不過,他並沒有敢多說什麽。


    老龔先前那番言論,太過令人忌憚。


    當然,不隻是如此。


    畢竟老龔是我的鬼,韓趨是要顧及這些的。


    椛祈再嘟起嘴,竟伸出手,一個爆栗敲在了老龔頭上,疼的老龔哎喲一聲。


    “男人越年輕越花,越花就越渣!你都老成豆腐渣了,還朝三暮四,朝秦暮楚!”


    “騙子!我要不喜歡你了!”


    椛祈手猛地一拋,老龔就成了一道拋物線被扔了出去。


    “哎喲……”老龔腦袋一轉,竟是沒有被甩飛,而是半空中停頓下來,倒飛而回,還落在了椛祈的肩頭。


    “小大娘子莫氣,傷心又傷肝兒,野花招惹人,家花最溫柔,錯了,老龔錯了……”


    老龔跟了我那麽久,我是真沒想到,他有這麽油嘴滑舌。


    讓我覺得,帶著這夜壺,都尷尬不已。


    不過,椛祈俏皮的對我眨了眨眼,眼中露出得意。


    老龔還在低聲絮叨,求著椛祈原諒。


    絲焉麵沉似水,看老龔的眼神,多少帶了一絲厭惡。


    至於韓趨,他輕吐一口氣,稍稍平緩一些。


    我不就這件事多言了。


    椛祈那般話語,的確是在放長線,釣老龔。


    這種情況下,老龔還真可能起到大用。


    “山上有變數,韓道長恐怕危矣,不過,應該時間來得及,茅有三上去了。”我和韓趨說道。


    其實,我說時間來得及時,韓趨眼中都多了喜色。


    可當我提到茅有三的時候,他就大驚失色。


    “茅有三!?”


    “獵道的茅有三!?”


    他忍不住,拔腿就要往山上走!


    “開車,會快一些。”我立即喊道。


    茅有三這名字,對道士來說,太過敏感了。


    韓趨才僵住,我示意他們上車。


    他和絲焉這才上車……


    韓趨還是保持僵硬的動作,坐不下去,隻能在車上彎著腰,顯得很滑稽。


    不過,他的臉色絲毫不滑稽,格外的鐵青,一直催椛祈快一點。


    “為什麽茅有三會來?為什麽……你……”


    絲焉的目光落至我腰間,本身她一貫平靜的臉色,都變得驚疑。


    “你……把自己賣了?”


    韓趨臉色再變,又看向我,焦急更濃鬱了。


    我當即搖頭,說沒有,為了避免更大的誤會,我又立即說了:“先前引走那人,我不是對手,差點被殺,茅有三救了我,他又看見驚雷,說韓長老快不行了,他得快點兒上山,我又想救你們,他就甩給我撞鈴,然後走了。”


    韓趨神色剛剛鬆緩,瞬間又緊繃起來。


    絲焉更顯得驚詫。


    “你想救人……茅有三就給你撞鈴?”


    “這不可能,你……和他什麽關係?”


    眼看,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我和茅有三的關係上了。


    這節骨眼上,並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


    “我和茅有三之間,是有些關係,不好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他不獵道了。”


    “我們盡快上山,他這麽著急找到韓長老,應該是想救人。”我沉聲解釋。


    “救人?”絲焉卻搖了搖頭,她眼中極度的冷漠,還有一絲絲說不出的忌憚和惶恐。


    “他不會救人的,而且,他不獵道了?也是不可能的,隻是因為約束!”


    “茅有三,是一個隨時會出爾反爾的人,除非你讓他發誓。”


    “他會的!”


    “不能讓他接觸到韓長老!風險太大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


    茅有三,不會是想殺韓鮓子吧?


    不……不對……


    我忽然又想到一點,茅有三說趁熱……他該不是想買屍收屍?


    “茅有三的獵道,是什麽意思?”開車的椛祈,顯得疑惑萬分,她插了一句話,打破了眼前的氛圍。


    “哎,哎……我知道,我知道!”老龔趕緊大聲喊道。


    “老龔,你小點聲,驚到我耳朵了!”椛祈氣鼓鼓的說了句。


    “哎……好……”老龔弱弱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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