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會自焚的。”領頭語氣變得更深邃。


    “自焚,好過於死在監管道士手裏,更好過於不明不白的被人利用,算計死,不是麽?”我臉色不變,語氣更鎮定。


    “隍司,會是你更好的選擇。”


    “楊管事曾算計你,不過自封門之後,他所做之事,可圈可點,隻是祁家村門前,他的確無法因為你和張栩鬧翻。”


    “他權限不夠。”領頭再道:“即便是椛螢的特殊,隍司一樣不會因為這件事和監管完全翻臉,因為弊大於利。”


    “隍司不會垂涎椛螢,隻會保護她。”


    領頭這番話,完全就是在開脫和解釋了。


    其實,這也是我刻意引導。


    除了表明鬼龕可以是退路,我先前明說了,我和隍司可以有利益關係。


    因此,我沒有反駁領頭的話。


    等他說完後,我目露思索之色,像是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領頭的臉色總算稍稍平複一些,他忽而又道:“楊管事,你安排一個人,去一趟監管,告訴他們,顯神已經脫困了,他被鬼龕之人迷惑,脅迫又進了一次祁家村,單獨逃了出來,已經到了我們隍司。”


    楊管事點了點頭,稍稍後退幾步,摸出來手機打電話。


    我神態露出了一絲滿意。


    這也是目的之一。


    我來隍司,也要利用隍司告訴監管,我並未加入鬼龕,從而不給孫卓坑我的機會。


    “我需要一點誠意,隍司的誠意。”我再開口時,做了個請的動作。


    領頭多看我一眼,回答了但說無妨,才進屋內。


    兩人到了沙發處坐下,我取下死人衣,直接交給了領頭。


    他眼瞳一縮,顯得極其謹慎。


    “西裝衣兜裏,有一副眼鏡,當初趙康就是有這副眼鏡,才讓爛尾樓形成了凶獄。”我頓了頓,又解釋道:“死人衣和這眼鏡一起,是配套的,效果會更強勁,我從趙康身上搶出來的。”


    “隍司一直想要這兩樣東西。”


    我這一番話說完,領頭反而重重吐了口濁氣,說:“你還是沒說目的和想法,又要給隍司東西,先前你說了,免費的才是最貴的,即便隍司想要這兩件東西,我也不敢直接收。”


    我這才闡明了自己來意。


    就是因為解決爛尾樓凶獄,讓我遇到這兩樣東西,無形之中,我被抽走了一縷魂,我想要隍司幫忙,將我這縷魂拉出來,那這兩件東西不要也罷。


    稍稍一頓,我又道:“趙康曾被誤以為是瘟癀鬼,可能也和這兩件物品有關,施箐被他吃了,我也不想身邊有這麽大的隱患。”


    我所說這番話,真真假假,領頭是不可能分辨出來的。


    再加上黃叔和司夜的一些說法,更無形中成了佐證。


    領頭總算麵露恍然之色,喃喃道:“原來如此。”


    “瘟癀鬼……丟魂……”他低頭,又麵露思索。


    顯然,我夾雜的瘟癀鬼說法,會在眼前事情中,形成幹擾。


    可我不得不這樣說,轉移矛頭。


    否則的話,我就沒辦法自圓其說了。


    並且這樣一來,無皮鬼就從這個事件中徹底被剝離了出去。


    即便以後有一天,他們在祁家村遇到無皮鬼,也不會懷疑什麽。


    隻會認為,我三番兩次進祁家村,放無皮鬼出來,隻是為了自保。


    這時,楊管事回到了屋內,他低聲和領頭交代,事情安排好了。


    繼而目光又落在領頭手中,顯得目光灼灼。


    先前沒關門,我和領頭對話,楊管事肯定能聽得清楚。


    “顯神侄兒丟魂,這事情雖說棘手了一點,但不是不能辦,隻是看魂丟到了何處,招回來即可。”楊管事言之鑿鑿。


    “應該沒有那麽簡單。”領頭搖搖頭,說:“顯神同樣精通鬼婆術,他都沒能召回來,肯定有其他蹊蹺。”


    語罷,領頭站起身來,又說:“這兩樣東西,讓我帶去研究研究,如何?你可以留在椛螢家裏休息。”


    “椛螢在黃叔那裏失蹤了,我揣測你應該知道她下落,讓她回來,會更安全。”


    最後一句話,領頭像是隨口提起。


    我微微眯了眯眼,才回答:“帶去研究無礙,不過你們得注意,帶上眼鏡,穿上死人衣後,可能會被鬼上身。”


    “另外,椛螢的事情,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哦。”領頭點點頭,他不再多言,招呼了楊管事離開。


    客廳中隻剩下我一人,頓顯得有些空蕩。


    不過,我稍稍也鬆緩了一些。


    茅有三的話,不能全信,隍司畢竟也有那麽多人手,說不定也能看出一些門道,想出辦法。


    另外,領頭讓楊管事去通知監管的人,肯定不簡單是為了給我洗脫,同樣,可能在告訴監管,不要打椛螢的主意了。


    我都在他們這裏了,那椛螢,必然也會在這裏。


    當然,這全都是我的推斷,我也不可能讓椛螢回隍司。


    走至客廳的窗戶旁。


    我微眯著眼,眺望著窗外。


    33樓的高度,能俯瞰這靳陽的大部分夜景。


    回來靳陽,不足月餘。


    可已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我所想做的事兒,也還沒有門路。


    不過,我已經能和隍司,監管周旋。


    隻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必然能查到當年是誰鼓動我爸媽進行最後一次行動,也能知道,是誰下的“毒手”!


    再從兜裏摸出來了一樣東西,那是一枚玉簪。


    我低頭,靜靜看著玉簪許久。


    直覺告訴我,韓趨的事情,才算是我手裏捏的最大底牌。


    不知不覺,天邊劃過了一抹魚肚白,夜色要被驅散了。


    困意逐漸湧來。


    我收起玉簪,回了房間,給手機充上電,才躺在床上。


    我清楚,白天睡著,就不會“做夢”。


    可夢算是感應,至少能讓我知道那縷魂情況和處境。


    隻是我無法施以援手,又因此不能好好休息,才成了弊端。


    驅散雜念,我閉眼,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時,屋內布滿了刺目陽光,時間是下午四點鍾。


    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楊管事的。


    還有一條消息,是楊管事說,他和領頭在辦公室等我,給我招魂的事情,有點兒眉目了,不過,事情有些棘手和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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