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燃拔出白斬,蟲子已經殺了過來,跑,來不及了。


    計燃一手抱緊阿苑,一手揮舞著白斬,接連劈落數隻襲擊他們的蟲子。


    但蟲子太多了,他殺的速度遠趕不上蟲子衝上來的速度,而那個白色肉團又“呲呲,呲呲呲”的叫了起來,更多的蟲子加入圍攻阿苑和計燃的蟲陣之中。


    更讓計燃覺得恐怖的是,這些蟲子身上帶有毒液,沾到白斬上竟然都能灼出來一個黑印。


    若是沾到人身上,豈不是要直接灼出來一個黑洞!


    阿苑朝蟲群最密集的地方彈了幾顆神仙醉,可那些甲蟲隻是稍稍停滯了一瞬便又恢複了正常,讓阿苑忍不住懷疑她的神仙醉放太久失效了。


    滋!


    計燃手背上濺上了一滴毒液,瞬間便灼燒出了一個窟窿,疼的他悶哼一聲。


    阿苑不由看了過去,計燃卻用力將她摁在自己懷裏,沉聲道:“別亂動!”


    這毒液這麽厲害,若是濺到阿苑身上可就糟糕了。


    阿苑緊緊抱住計燃,咬緊了唇,關鍵時刻,她不能再添亂。


    計燃運足內力,使出無情劍第十二式飛花如雨。


    銳利的劍氣化成收割性命的飛花,落入蟲群之中,甲蟲的屍體紛紛落地,像沙子一樣鋪在了計燃腳下。


    空中彌漫著令人惡心的腥臭,嗆的阿苑忍不住想咳嗽。


    可還不待計燃緩口氣,更多的甲蟲又卷土重來,看著密密麻麻似乎殺不盡的甲蟲,計燃皺起了眉頭。


    這樣殺下去,撐不住的肯定是他,擒賊先擒王,殺蟲也一樣。


    計燃看向了那個一直“呲呲”叫個不停的肉團,若是他沒有猜錯,這些甲蟲都是在聽它指揮,殺了它,也許就能不戰而退。


    可圍攻他們的甲蟲太多了,若是他一劍沒有刺中那個肉團,不會有第二次攻擊的機會。


    成敗在此一舉!


    計燃緊緊盯著肉團,不顧甲蟲的攻擊,氣走丹田匯入腕上,白斬如一道閃電直衝肉團而去。


    肉團似乎感覺到了危險,“呲呲”叫的越發急促,甲蟲紛紛往回飛,試圖擋住白斬的攻擊。


    可白斬卻精準的透過縫隙,直直的刺入了肉團上。


    “吱!”


    肉團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叫聲,甲蟲瘋狂亂飛起來,像無頭蒼蠅一樣擠撞在一起,沒了之前的整齊有序。


    “天地清明,本自無心;涵虛塵寂,百樸歸一。離合驟散,緣情歸盞;我似菩提,縱化歸虛......”


    遙遙傳來一陣梵音,浮出一團白色煙霧,隨著梵音越來越近,計燃和阿苑震驚的發現那些攻擊他們的蟲子,一個接一個掉在了地上,不像是死了,更像是睡著一般不動彈了。


    計燃緊握雙拳,看向煙霧之中的來人。


    一身素白長袍襟擺上繡著銀色的花紋,像一道道銀色流光,隨著他的步伐搖曳流動。


    驚為天人的美麗麵容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清冷高傲,略有些單薄的唇比常人少了些血色,可眉間銀紅色的複雜花紋,又給他添了幾分難以描述的魅惑。


    當今世上,長成這樣的男人隻有一個——鬼王司徒明滅!


    計燃握著白斬的手格外用力,上次被一招扭斷竹劍的恥辱,他至今也不敢忘記。


    司徒明滅!


    今日就讓他再好好領教一番吧!


    阿苑看著司徒明滅,正在猶豫著要怎麽跟他打招呼時,司徒明滅卻衝她笑了起來,“小師妹,你本來就長的又胖又圓,還把自己偽裝的這麽難看,難怪我的小寶貝們一直叫個沒完。”


    胖?


    圓?


    難看!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徹底刺中了阿苑的神經,她直接從計燃身上跳了下來,指著司徒明滅吼道:“你再說一遍!”


    速度快的計燃都來不及阻攔,隻能眼睜睜看著她一腳踩上了甲蟲屍體。


    “怎麽幾日不見,你耳朵也不好使了,小小年紀就聾了,真是可憐。”司徒明滅低下頭,唇角上揚。


    阿苑氣的跳腳,可一低頭看到自己兩腳蟲,不由急的大叫,“啊啊啊,蟲,蟲蟲!”


    司徒明滅揉了揉耳朵,小孩真是麻煩,大呼小叫吵的人腦仁疼。


    計燃急忙抱起阿苑,扯下自己的衣角給她擦掉沾上的蟲。


    “嘖嘖,這麽嬌氣,還得人哄。”司徒明滅手一伸,肉團尖叫一聲,白斬淩空而出落入了他的手中。


    計燃急了,“我的劍!”


    司徒明滅手隔空輕輕一拂,白斬上沾染的汁液盡數抹掉,他抬起手指輕輕一彈,白斬發出低低的鳴叫。


    “劍不錯,就是單薄了些。”司徒明滅手腕一甩,在計燃驚恐的注視下,將白斬扔進了沙裏,隻見沙子開始流動,竟然要將白斬吞沒。


    計燃大驚失色,立刻就要撲過去,可頓時又想起自己還抱著阿苑,放下怕司徒明滅偷襲,抱著怕被卷入沙窩有危險。


    稍稍一遲疑,白斬就被沙窩吞沒不見了,計燃心如刀割,惡狠狠瞪向了司徒明滅。


    司徒明滅卻道:“你傷我寶貝,我扔你寶劍,一報還一報,很公平。”


    阿苑忍不住有些絕望,這樣幼稚又愛計較的男人竟然可能是她爹,她娘當初難道是隻看臉嗎?


    計燃咬緊了後槽牙,若不是這人可能是阿苑的爹,他拚著魚死網破也要打死他。


    “對了,你倆大晚上的不在屋裏待著,跑來這兒幹嘛?”司徒明滅終於想起了正事,“我這大寶貝可是好不容易才養大的,你倆沒事幹傷它幹嘛。”


    阿苑沒好氣道:“你那大寶貝無端端就攻擊我們,我們是自保,我過來是找你問件事。”


    “什麽事?”


    “你是不是我爹?”


    司徒明滅愣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阿苑,“你剛才說什麽?”


    “我問,你是不是我爹?我娘是曹茹月,西昌榮月郡主。”阿苑繃緊了臉,手指不由自主揪緊了衣角。


    司徒明滅愣了愣,撲哧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大,前仰後合,停不下來。


    “別笑了,這有什麽好笑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笑屁啊!”阿苑氣的麵色通紅,恨不得找塊擦腳布塞住司徒明滅的嘴。


    司徒明滅終於停了下來,他揉著笑酸的臉問道:“誰跟你說我是你爹的?你也不好好照照鏡子,你長成這樣,哪兒點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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