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九道傻了眼,順著計燃飛起的方向看去,隻見上空有個小黑點一樣的東西,似乎還在移動。


    “那是什麽啊?”許棠順著錢九道的視線也看到了那個小黑點,不由好奇問道。


    錢九道努力看了又看,激動起來,“會不會是黑鷹?不會是天靜宮給阿苑回信了吧?計燃,計燃,等等我--”


    許棠目瞪口呆地看著一溜兒煙跑遠的錢九道,再看看已經消失在視線裏的計燃和黑點,忍不住問謝大丫,“你說錢九道是不是裝的,故意逃跑,省的我再追問他?”


    “有可能!”謝大丫十分認真地點頭道。


    許棠眯了眯眼睛,握緊拳頭狠狠捶了下手心,“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反正計燃不會說謊,我早晚還是會知道,哼!”


    謝大丫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她還以為許棠和錢九道關係很好呢,原來是她誤會了嗎?


    許棠心裏想的卻是,雖然大家是朋友,可錢九道別想靠溜須拍馬那一套跟她搶阿苑心中第二重要的位置。


    至於第一重要,許棠不敢跟計燃搶,因為搶也搶不過。


    屋裏,阿苑看著計燃從黑鷹腿上解下來一封比書還厚的信,有些傻眼。


    “這是誰寄來的,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哪兒有人寫信寫這麽厚的啊?”錢九道喘著粗氣跑了進來,看到兩指厚的信,張口就嚷道。


    阿苑瞪眼怒道:“你敢罵我師父?”


    錢九道愣住了,天靜宮的長老們連寫信都這麽與眾不同?


    “快看看信裏都寫了什麽吧。”計燃催促道,阿苑一直牽掛著大長老,打瞌睡說夢話喊的都是師父。


    阿苑急忙打開信,看到大長老的字跡,高興地跳了起來,“是大師父,是大師父的字跡,我大師父沒事了!”


    計燃和錢九道不由鬆了口氣,阿苑一目十行往下看,越看越開心,“我五師父正帶人趕來十裏坡,大師父他們研究出了治療瘟疫的方子,蜀州的瘟疫很快就能控製住了......”


    錢九道高興的合不攏嘴,太好了,終於看到希望了。


    可阿苑的眉頭卻皺了起來,“瘟疫竟然是這麽來的,太可怕了,幸虧被師父們撞到,不然真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


    “瘟疫到底是怎麽來的?是不是跟老鼠有關?”錢九道好奇湊過去,卻見信紙上全是鬼畫符,曲曲彎彎一個字他竟然也不認識。


    “這是你們天靜宮的特殊暗號?”錢九道忍不住問道。


    阿苑怔了下,“不是啊,我大師父寫的是行草。”


    錢九道.......


    他好歹也在白馬書院上了好幾年學,行草長啥樣他也是見過的好不好?


    這玩意兒要是行草,他就把草紙吃了!


    “龍飛鳳舞,寫的多好!”阿苑卻一臉顯擺道:“我再練練就能跟我大師父寫的一樣好了。”


    錢九道的臉皺成了個囧字,他總算知道阿苑為啥字寫的那麽醜了,原來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啊!


    阿苑接著往下看,越看臉色越凝重,計燃都忍不住擔心問道:“阿苑,怎麽了?”


    “等我看完再跟你們說。”阿苑頭也不抬,難怪這封信要寫這麽長,原來發生了這麽多事。


    這場瘟疫並不是剛開始,而是早就開始了。


    去年春,一直沒有放棄調查大巫真正死因的七長老,從風耳那裏得到一個消息——西昌蜀州連年大旱,多個城鎮空無一人。


    旱澇災荒年年都會發生,可僅僅因為連著三年大旱,好幾個城鎮的人就死的一個不剩,不免有些蹊蹺。


    雖然大巫已經死了,鬼門也銷聲匿跡了,但七長老心裏還有疑團無法解開,培育還陽花的幕後主謀到底是誰?


    把他們騙入寶庫,想要一網打盡的又是誰?


    元維尚到底還設下多少陷阱,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這些謎團解不開,七長老的心裏就難以安生。六長老知道七長老的心結,便陪著他去了西昌蜀州。


    這一查不要緊,七長老他們發現早幾年前,鬼門的多個壇主就已經投靠了西昌王室,架空了鬼王。


    鬼門並沒有消亡,隻是把活動的區域轉移到了渺無人煙的荒野沙漠,依舊在用阿芙羅禍亂人間,而這其中還混雜著巫蠱的痕跡。


    七長老和六長老繼續追查,終於查出了蜀州多個城鎮空無一人的真相——瘟疫。


    而瘟疫出現的根本原因除了天災外,更多的是人禍。


    因為連年幹旱,顆粒無數,得不到賑濟的災民們慌不擇食,開始偷吃老鼠藏在洞裏的食物,甚至吃成片死在路邊的老鼠。


    可他們卻不知道這些成片死去的老鼠,是因為吃了巫蠱煉製屍毒用的腐屍而死,吃了這種老鼠的人,自然也染上了毒。


    染上毒的人,開始高熱長血泡,然後內髒潰爛,吐血而亡。


    人們開始恐慌,拚命往有醫館藥鋪有大夫的城鎮聚攏,這個過程中,更多的人被感染,瘟疫開始蔓延。


    但是最可怕的還不是人,而是老鼠。


    因為光顧著逃命,沒人顧得上處理染病死去人的屍體,同樣饑餓的老鼠便會啃噬這些屍體。


    然後那些帶著毒的老鼠,成群結隊向四麵八方擴散,甚至互相咬著對方的尾巴,渡江過河,進入寧州甚至更遠的潞州,事態就變得難以控製了。


    當七長老和六長老確定這種沒見過的病就是瘟疫後,立刻傳信給天靜宮。


    天靜宮傾巢而出,大長老親自帶人過來組織抗疫。


    經過一個來月的努力,在大長老不惜以身試毒確定毒性後,他們終於研究出了治療的方子。


    眼下,蜀州瘟疫的蔓延已經得到了控製,但是因為擴散的太久了,想要徹底清除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但比瘟疫更麻煩的是三國紛爭,西昌堅決不肯承認瘟疫是西昌自作自受,一直堅持是因為莘州巫蠱在蜀州煉製屍骨,才導致了西昌的瘟疫。


    而莘州離南蜀最近,巫蠱一向都跟南蜀皇室來往密切,所以,他們跑來蜀州煉毒肯定是受了按南蜀的指使。


    所以,西昌之所以會出現瘟疫,都是南蜀害的。


    至於什麽勾結鬼門,縱容鬼門弟子濫用阿芙羅,那都是西昌老親王曹暐年邁昏聵被鬼門迷惑,皇上並不知情,而曹暐本人也被鬼門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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