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殿。


    逢歲晚意識終於從阮玉的識海裏抽離。


    他引以為豪的自製力,在阮玉那片溫暖的識海裏潰不成軍。


    雖仍有無法解釋的地方,但逢歲晚清楚,那樣猶如雨後晴空一般幹淨又溫暖的識海,絕對不可能跟傅紫衣有聯係。


    心中石頭落地,然而神識回籠,逢歲晚陡然意識到,更加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麵。


    元神交融之時,雙方進入渾然忘我之境,身體什麽時候糾纏在一起他也不清楚,隻知道現在他的右手攬著她的腰肢,左手還擱在她胸口。


    燭火之下,她雪白的肌膚有了橘光一樣的色澤,像是裹了一層蜜糖,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嚐那份甘甜。


    理智讓他鬆開手中綿軟,身體卻遲遲沒有行動。


    正猶豫不決時,摟著的人往他懷裏拱了拱,修長的大腿還搭在了他大腿上。元神的滿足讓身體變得更加敏感,也腐蝕了他的意誌。


    他徹底放棄掙紮,遵循了身體的本能。


    夜還很長……


    然而,他清醒的時間不長了。意識逐漸沉入黑暗,而那一刻,他竟有些後悔,之前為何猶豫那麽長時間,以至於,現在沒能完全盡興。


    她會不會覺得他不行……


    元神合修後,她的神識會有很大的提升,短時間內是醒不過來的,但不怕一萬隻怕萬一,畢竟她的元神有些古怪!


    隻求她元神慢點兒醒,否則,逢歲晚都能想象,她醒之後會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


    次日,阮玉醒來,睜眼就覺得不對。


    她沒有渾身酸疼,身體更沒有半點兒不適,好似徐姐姐給她說的那些經驗對她完全不適用。


    仔細感受了一下,阮玉發現她修為漲了一大截,元神也有了很大程度的提升,精力更是充沛得很。


    她跳下床,打算用清風訣整理一下床鋪,隻是在注意到床單上的血跡之後,阮玉將那條染血的床單給保留下來,她把床單疊好收進了儲物袋裏,又在逢歲晚的石床上換了一條新的。


    逢歲晚他以前都是直接睡在石床上,但這床以後她也會睡,肯定得鋪得又軟又舒服,她可不想委屈自己。


    出了房間,神識注意到逢歲晚正在書房懸光鏡前,她用一縷神識輕輕觸摸了一下逢歲晚的薄唇,接著笑眯眯地下了山。


    逢歲晚:……


    被阮玉神識這麽一觸,嘴唇上像是有隻調皮的小螞蟻在爬。


    “調皮?”


    記憶裏,成片成片的屍骨上爬滿蛆蟲。


    他平時也很不喜蟲子,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將調皮用在蟲子身上。


    短暫的沉默讓鏡子對麵的李蓮方忐忑不安,“聖君,聖君?”——怎麽話說了半截,突然就不吭聲了?


    逢歲晚:“走了就走了吧。”


    靈汐要走,他們也攔不住。


    既然人已經走了,現在說什麽也於事無補。


    至於責罰……


    靈汐是清晨走的,那時候李蓮方嚐試過聯係他,然而他早晨起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將夜裏未盡的事做完,且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正午時分才心滿意足,自然怪不到他們頭上。


    中斷了懸光鏡後,逢歲晚從書房離開,他本該在書房裏看書或是養神的,但這個時候,心靜不下來。


    漫無目的地在殿內亂走,最終還是停在了床前。


    屋子早已一塵不染,他起來後,便將洞房的那些喜慶的布置給撤走,將這裏恢複成了原本幹淨整潔的樣子。


    不知為何,缺了那些豔麗的紅,他竟覺得有一絲不太習慣。


    走到床邊,逢歲晚發現床單和被褥都已經換過了,上麵沒有他瘋狂的氣息,也沒有獨屬於她的味道。


    是她換的。她扔哪去了?


    醒來後就直接下山,她現在在做什麽呢?


    想著想著,頭又開始疼,等緩過勁兒來,心也隨之平靜,隻是那一塊空落落的,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麽。


    還是閉目養神吧,神魂交融,對他也是有益的,阮玉反哺回來的那一點兒神念,他還沒來得及煉化融合。


    同一時間,阮玉出了忘緣山,在去找徐青竹的路上被小西瓜給攔住了。


    小西瓜:“你等等,金銀魚老祖有東西送你。”


    它頭上獨角上套著個小魚簍,一邊搖頭一邊說:“在這兒,你自己拿。”


    阮玉伸手去夠簍子,問:“你去玄島看許長老了?”


    小西瓜點點頭說:“我把你們的喜酒帶過去讓他也嚐了點兒。結果碰上老祖,它聽說你跟聖君成親,就扔了這個簍子在我頭上,說是給你的新婚禮物。”


    說到扔簍子,小西瓜一臉悲憤:“它還用我頭上的獨角來套圈,說好玩!”


    “啊?怎麽套圈?”阮玉好奇地問。


    “就是拿一把圈圈往我頭上扔啊!”一個接一個串到它獨角上,甩也甩不掉,一個比一個沉,差點兒沒把它累死。


    阮玉眼睛發光地盯著那獨角,心說聽起來很好玩的樣子呀。


    小西瓜見她眼神不對,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回頭吼:“你想都別想!”它被套了一晚上,脖子都快壓斷了,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打擊折磨了。


    阮玉:……


    她低頭看簍子,發現裏麵是一團濕漉漉的水草,神識隱隱感覺水草裏有東西,她伸手去撥,手指還被什麽東西給刺了一下,指尖沁出點兒血。


    疼倒是不太疼,隻有微微刺痛感。然而她的眼淚跟疼痛無關,說來就來,不過瞬間,眸子裏就霧茫茫一片。


    就見水草突兀地竄起來,直往她眼裏鑽,速度快得她都沒能擋住,就感覺有什麽東西飛快地鑽入她的眼睛,又瞬間消失不見!


    緊接著,一股磅礴的力量開始撕裂她的身體,又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往她的體內亂竄。


    鑽進她的血肉、經絡之中,好似要在她體內紮根生長!蓬勃的生機充斥了她整個身體,就好像,萬物將在她體內複蘇。


    熟悉的劇痛讓她意識到金銀魚老祖送給她的是個什麽東西!


    木係極品精魅!


    她如今靈根隻淬煉了金、水、火,還缺木、土兩係才能達到完美的五行平衡。


    也就是說,金銀魚老祖送了她一份大機緣。


    阮玉痛得滿地打滾……


    送禮歸送禮,好歹提打個招呼讓我有所準備啊。


    剛成了執道聖君,天下第一至尊的女人,就被人看到在大路上打滾……


    我臉還要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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