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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才子來看我哥了,我先替我哥、我嫂子謝謝你。”


    門一開,張玲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盤剛剛洗過的桃子,笑道:“這是我媽媽早上拿過來的,一人吃一個吧。”


    小昌等人盯著張玲很是吃驚,那天看到了劉菱讓他們很是驚豔,剛才看到孟菲讓他們很是震驚,一個小村子怎麽生出這麽漂亮的美女來呀。又看到剛剛進來的張玲,與那兩位相差無幾,白衣白帽很是漂亮,天哥真有豔福啊。


    “天哥,這位是?”昌哥兩眼冒光,直直地看著張玲問道。


    “張友的妹妹,也是我同學――張玲。”呂天介紹道。


    “我妹妹不想讓你們認識,都給我出去!隻要我有一口氣在,呂天你就放心,小玲你不用惦記,沒門!”張友叫喊著,顫抖著身體不斷發出咳嗽聲。


    “小天,你們走吧,等有機會了再來看他。”孟菲下了逐客令。


    呂天也不好說什麽,張友情緒煩躁,心情很是不好,隻得早早離開。


    張友的心情不好,呂能的心情卻是很好,黃縣長一行在產業園考察完後,縣農辦、農工委、宣傳部、農業局、電視台分別到產業園調研采訪。


    呂能穿上了西服,打上了領帶,頭發理得跟狗舔過一樣,又從東方商場買了一隻800元的男士包,像模像樣的拎在手上,遠遠一看絕對是一名成功人士。


    站在各部門領導及攝像機麵前,呂能侃侃而談,將自己如何在困難重重下建設產業園、發展產業園,以及產業園產出的巨大效益做了詳細講解。電視台、電台、報紙的出現頻率一天比一天高,呂能“楊各莊鎮能人”的偉大形象逐漸在全縣人民心中豎了起來。


    王倩采訪呂天的內容一直沒有播放,到產業園又重新錄製了一番,主角當然換成了呂能。采訪完呂能後王倩又跑到了天山公司,提議再采訪一下呂天。她對呂天很是看好,宣傳的內容是一方麵,宣傳人也是一方麵,呂天是有能力的人,天山農業產業公司早晚會一炮打響的。


    看到王倩迷人的笑容,呂天一笑道:“我沒有什麽好采訪的,天山產業園隻是鋼筋水泥,看不到什麽,等需要宣傳的時候再麻煩王記者吧。”


    上不上電視是小事,現在資金已經足夠,把產業園做好做強才是根本,虛無飄渺的東西還是少搞,呂天行事的風格就是腳踏實地。


    王倩櫻桃小嘴一張,笑道:“好的,有什麽需要呂哥哥盡管吩咐,我隨叫隨到!”


    天山產業公司沒有辦公的地方,仍然臨時使用村委會的辦公室。這天,呂天正在辦公室看工程預算,張俠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叫道:“天哥,我有重要消息告訴你。”


    呂天放下手裏的文件,看到張俠神色不對,急忙問道:“什麽消息讓張大部長這麽緊張?”


    “去你的部長,如果想知道,必須允許我退股,我要到天山公司來跟著你幹。”


    呂天一笑道:“楊各莊鎮產業園也是咱們的心血,呂能幹不好的,早晚還會讓給我們,你得看著他別把咱的心血浪費了不是。”


    張俠一笑道:“服了你了,那就告訴你吧,張友死了!”


    “什麽!”呂天蹭的一下站起來,被這一消息震得不輕,忙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張俠撫了下俊俏的麵龐說道:“我剛剛得到的消息,張玲打電話告訴我的。張友不是得了尿毒症了嗎,已經做了四次穿刺,六次透析,醫院建議他換腎,張家在醫院等了三個月,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腎源,可在運輸的過程中,運送車輛發生了交通事故,腎源失去生理機能不能再用,張友知道這一消息後情緒波動,昨天自己偷偷跑出醫院去喝酒,喝醉後在回醫院的路上被車撞死了。”


    呂天慢慢坐回到座位上,低頭沉默無語。與張友有多麽深的感情是不可能的,從小就打打鬧鬧,相互之間從沒有看順眼的時候,最近又搶去他的孟菲,讓他痛不欲生,張友的死正對他的心意。


    但與張友打鬧是小事,沒有真正的厲害衝突。娶了孟菲也不是他強迫,孟家也是自願嫁女兒。活生生的一個大人就這樣淡出了張家村,淡出了眾人的視線,真正煙消雲散了。人的生命很是脆弱,呂天想起醫院見到張友的情景,那就是最後一麵,再想看一眼張友,應該沒有機會了,想想痛苦的孟菲,想想痛哭的張玲,是不是應該過去安慰一下呢?


    肇事司機沒有跑,被交通警察帶走了,事故處理完後張百萬領回了屍體,直接放到了殯儀館,並沒有將張友運回張家村。


    靈堂設在了殯儀館告別廳,張百萬夫妻二人戴著白花站在一旁,臉上失去了往日的風采,明顯蒼老了許多,孟菲、張玲帶著孝帽站在一旁,鞠躬答謝吊唁者。


    呂天與付晶晶、陰山、肖陽、白靈、張俠、成子、青皮等人來到靈堂,向張友鞠了三個躬,然後向張百萬夫婦、孟菲、張玲致意,向管帳的交了2000元錢,算是對張家的一點心意,不看張友還得看張玲不是。


    張友的死對張家打擊很大,孟菲以淚洗麵,張玲痛不欲生,張百萬的老婆已經暈死好幾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是難以想像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誰也幫不了誰也替不了,以時間的流逝來洗滌哀思吧。


    回家的路上,呂天買了鱸魚、皮皮蝦、豬頭肉等,媽媽愛吃海貨,爸爸愛吃豬頭肉,那是他最好的下酒菜,二老愛吃的東西都買了一些。


    張友的死對呂天啟發很大,人活一輩子也就幾十年,說不準遇到什麽情況,珍惜美好的今天吧,老人身板健康硬朗是晚輩們最大的幸福,買上一些好東西,多孝敬孝敬健在的老人吧。


    提著東西剛一進家門,呂媽媽就一頓臭罵:“你個小敗家子,房無一間地無一壟就知道享受了,我還沒娶兒子媳婦呢,整天就知道吃,錢都花了怎麽翻蓋新房,拿什麽娶兒子媳婦,怎麽抱孫子!”


    呂佳山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說道:“當經理就是不一樣,大手大腳起來了,買這麽多東西幹什麽,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要學會節約,下次別買新鮮海貨了,買些豬頭肉就得了。”


    還沒等呂天說話,呂媽媽又罵上了:“你個老不死的,就知道喝那貓尿,一頓不喝能把你饞死,想吃豬頭肉自己賺錢去買,我的錢留著娶兒媳婦呢!”


    老呂咂了一口酒,丟進嘴裏一粒花生米,說道:“孩子都買來了還能退回去怎麽著,告訴他下次少買些就行了,還非得嘮叨個沒完。酒可不是貓尿,喝一口疏筋活血,延年益壽,好著呢!”說完又咂了一口。


    老兩口吵了快一輩子的嘴,還是吵不夠,生活就是如此吧,不吵不生活,吵著過日子才是真實的生活。


    呂天匆匆吃了一口飯便鑽進自己屋裏,摸出手機盯了好一陣,拿起來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來。今天去殯儀館,主要還是想看一看孟菲,安慰一下她,人很多,沒有說話的機會,現在應該吃完飯休息吧,她肯定自己呆在屋子裏,琢磨時機合適,呂天終於按下了撥通鍵。


    電話嘟嘟了十幾聲才接通:“小菲,吃飯了沒?”呂天問道。


    “天哥啊,我是張玲,我倆在一個屋子呢,孟菲一看是你的電話她不接,非常感謝今天你能來看我們。”


    手機裏傳來了張玲沙啞的聲音:“我哥以前對你不好,我代他向你表示道歉,我知道你跟孟菲的感情,這幾天事情比較多,等過幾天消停了我和孟菲一起去看你。”話還沒說完,她又唔唔的哭了起來。


    呂天聽到張玲的聲音嚇了一跳,好像有捉奸在床的感覺,一聽張玲的話語又很感動,急忙道:“我和你哥雖然關係不好,隻是話語不對付,也沒什麽恩怨,事情過去了就忘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誰也沒想到,小玲你要節哀,再傷心也哭不回哥哥來,他得了這樣的病也算是解脫吧,不然會受太多的罪。死則死矣,我們還要生活不是,你不要傷心過度,身體有個好歹,你父母會更加難過,你也要勸勸父母節哀,知道嗎?”


    張玲唔唔哭了一陣子,穩定下來後說道:“好的,謝謝你天哥,我哥臨終對我說了一句話,他說對不起你,請你原諒,產業園中毒的事情是他與孫二柱幹的。”


    “什麽!張友,還有孫二柱?”


    “我哥求你饒過孫二柱,不要再追究他的責任,天哥,我哥對你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很難過,但還是希望你能夠原諒他們兩個人。”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如果張友臨終不說出來,還不知道哪天才了解事情真像呢,也罷,事情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呂天歎一口氣道:“好吧,事情過去就算了,不追究孫二柱的責任,但必須警告警告他。”


    “謝謝你天哥,你跟孟菲說兩句吧。”張玲把手機遞給了孟菲。


    孟菲嗚咽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天,謝謝你,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好,張玲也很好,我們會想開的,不用牽掛我們。”抽泣的聲音不斷傳了過來。


    “小菲,你要保重,不要太傷心了,以後有什麽事情,我會幫助你的。這些日子先穩定穩定情緒,孟叔孟嬸這裏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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