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鬱兒前一秒還在吼。


    下一秒就突然哭了起來。


    這樣的反差,是夏言始料未及的。


    又或者說,在他心裏,這隻小腦斧壓根也不像是個會哭的人。


    初見的時候,其實她就很強勢。


    頂著個侍女的身份,就敢上去扇那什麽公子的巴掌。


    後麵在桃花城,和許織煙一起服侍自己的時候。


    她也要顯得更為開朗大方。


    最後得知對方乃是天之四靈,監兵城主,他對其的印象就更不用說了。


    但眼下她的模樣,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女孩。


    雖說喝了不少酒,但她哭起來似乎也比較克製。


    但還是看上去很心疼。


    其實夏言的話,是很見不得女孩子哭的。


    尤其是這個女孩還是因為他在哭。


    這讓他心裏有種莫名其妙的內疚。


    即便他知道自己沒錯。


    這樣的情況下,他也不好再生拉硬拽的帶白鬱兒回去了。


    四下感知了一下,他發現不遠處有一片小湖,便打算帶對方去那裏,先醒醒酒,讓她把心情平複下來再說。


    但剛才的哭鬧,似乎讓小腦斧沒了力氣,怎麽攙也攙不動。


    唉。


    那還能怎麽辦呢?


    背著走唄。


    “放下,我不要你背,你走開……”


    白鬱兒腦子暈暈乎乎的,但是似乎還有那麽一點點的清醒。


    夏言也沒說話,隻是背著她到了湖邊。


    有一說一,這個不知名的小湖,倒是個很美的地方。


    皎潔無暇的月光灑在湖麵上,加上時不時吹過的夏夜晚風,波光粼粼的甚是好看。


    帶著小腦斧找了個地方坐下,夏言便取了顆用來醒酒的丹藥,小心翼翼的給她吃了下去。


    說來有趣。


    這東西其實是他為了憐墨月備的。


    一般來說,修士是喝不醉的,這個說了好多回了。


    但一旦他們自己想的話,其實和常人也沒什麽區別。


    有時候還會更嚴重。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大白毛沒用上這東西,倒是先讓白鬱兒體驗了一回。


    丹藥的效果很好。


    沒過一會,小腦斧原本有些迷離的眼神便清澈了起來。


    “唔……夏言?”


    她使勁晃了晃腦袋,然後看向了身旁的夏言,“你怎麽在這裏?”


    “我不在這裏,怎麽帶你回家啊?”


    夏言歎了口氣,“真是的,都沒想到你還有偷跑出去喝悶酒這一出。”


    “……不要你管。”


    白鬱兒愣了一下,然後口是心非的撇了撇嘴,“反正你……”


    “我沒有去嫖。”


    夏言搶先一步回答道,“其實我都覺得有點好笑,你們仨是怎麽聯想到這個上麵的?”


    “你知道了啊。”


    小腦斧一怔,“那,那誰讓你自己……不檢點的。”


    “我都說了沒有了好吧。”


    夏言翻了個白眼,將這件誤會又一次長話短說的解釋了一遍。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聽他說完,白鬱兒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但還是口是心非的嘴硬了一句。


    “……你不信算了。”


    一聽這話,夏言不知道怎麽的,也有點莫名其妙的來火,“人就在洛水居,你不相信你自己去問怎麽樣?”


    他的語氣有點嚴厲,還夾雜著一點小小的慍怒。


    “……”


    小腦斧大概率沒見過他這樣的神情,一時間也有點語塞。


    “哦,讓你去問你又不去了?那在這裏較什麽勁?”


    夏言覺得她又好氣又好笑,“還是說,我在你眼裏,是個不值得信任的存在?”


    被誤會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還真沒什麽。


    這又不是小說或者狗血劇,一個誤會要從開頭憋到結尾,兩邊撐死了也不說。


    他在意的,其實是對方的態度。


    講道理,自己瞞著她們去找唐惜雪,完全就是因為害怕把她們也牽扯進這些潛在的危險中去。


    就這還被當成了,自己悄摸摸的去日用品批發市場。


    關鍵是解釋了,白鬱兒還做出一副不信的樣子。


    這不是無理取鬧嗎!


    難不成你還非得讓我親口承認自己是去嫖了才行?


    哪有這樣的事情啊!


    “……不是的!”


    沉默片刻,白鬱兒突然一把拽住了夏言的胳膊喊道,“我,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呀!”


    “但是,但是我也害怕……”


    “害怕什麽?”


    夏言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


    “我,我害怕你不是我想的那樣,也害怕哪天你就不要我了……”


    小腦斧眼裏噙著淚花,委屈巴巴的看著她囁嚅道。


    “因為我和你不一樣啊!


    你有師尊,有師姐,還有那麽多的朋友。


    但我呢?


    自從下定決心要跟你來人類世界後,我就隻剩下你可以依靠了……”


    這話不假。


    白鬱兒願意放下一切,跟著夏言來到人類世界。


    雖然看起來好像很輕鬆。


    但實際上,真的是個需要下大決心的事情。


    原本她可是妖族的天之四靈,鎮守一方的監兵城大城主。


    說的寬泛一點,整個妖域有四分之一都是她的。


    振臂高喊便是一呼百應,各式各樣的資源待遇更不用說。


    而她願意將這些全部割舍,隻是為了能和這個自己喜歡的“顏公子”一起遊覽整個世界。


    做出這樣的決定,其實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因為這是件不可逆的事情。


    她基本沒辦法回到監兵城去了,那邊的妖族肯定也大概率不會重新接納她。


    就像當年的莫彩裳一樣。


    隻不過當時夏言和妖帝太荒的一戰實在太過搶眼,才讓白鬱兒的事情在大家眼裏弱化了不少。


    但她自己肯定是能感受到其中落差的。


    至少她需要更多的時間去適應。


    而在此之前,就像她說的,她隻有夏言可以依靠。


    所以對方的塌房行為(雖然並非如此)才會對她的影響這麽大。


    夏言讓她這麽一吼,也反應過來了這一點。


    這次他是真的有點內疚了。


    畢竟剛才確實是他表現的比較沒耐心。


    他也不好再說什麽了,隻好將對方順勢攬到了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了起來。


    “……抱歉,剛才是我有點急。”


    他的語氣重新回歸了溫柔,“放心好了,我是不可能去做那樣的事情的,真的。”


    他小小的服軟了一下。


    不過,白鬱兒的勁頭顯然不止如此。


    二人現在的姿勢,隻需要稍稍往前伸一下頭。


    就可以把自己的嘴唇貼到對方的嘴唇上去。


    “唔?”


    【作者題外話】: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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