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午門外。


    此刻大門緊閉,數道身影齊聚於此,議論紛紛。


    “殿下,這楚皇端地欺人太甚;拜帖送入宮中兩個時辰了,居然還沒派人來接我們,簡直過分!”


    一襲青衣的消瘦男子,不斷在午門前來回踱步,有些焦急的抱怨道:“依我看,幹脆咱們直接回國,奏請殿下,派遣大軍端了這偏野小國罷了!”


    “這楚霄傲的確有些過分了,我等上國來人,竟敢如此怠慢,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一身鎧甲的陳景天,也凝眉說道:“不過,若是因此便驅軍來犯,傳出去恐對我天元國的名譽有損,難免會落個仗勢欺人,以大欺小的名頭啊!”


    “陳將軍所言極是!”


    四皇子公孫懷微微頷首,讚同道:“整個東荒,誰人不知楚霄傲這個老家夥,城府極深,手段頗多?想要以怠慢為由,兵壓蒼雲,確實有些說不過。”


    “罷了,便再次再等候一些時間;若是時至正午,楚霄傲還不請我等進宮,再走也不遲!”


    “那葉無雙怎麽辦?”


    清瘦男子急忙說道:“楚霄傲就這麽躲著不見,咱們就放了葉無雙那小子?”


    “怎麽可能?”


    陳景天冷哼一聲,篤定說道:“此番無論如何,本將也要將葉無雙斬殺!”


    葉無雙殺了他弟弟陳景龍,這個仇,他是必須要報的!


    “不錯!反正拜帖之上,已經寫得清清楚楚,就算他躲起來不見我們,也不妨礙我們做事。”


    公孫懷點頭道:“而且如此也好,倒也省了與楚皇室糾纏;拜帖已送,咱們就算再做什麽,也算是先禮後兵了!”


    說到此處,公孫懷又看向陳景天,問道:“陳將軍,近來葉無雙那小子的名頭,在這蒼雲城中可是十分響亮啊;聽聞,就連蒼雲學院的大長老,和南華帝國華家之人,都被其擊敗斬殺,那些人,可都是始境武者。你...有幾分把握,能夠斬殺此子?”


    “九成!”


    聽到此話,陳景天臉上頓時浮出一抹傲然,道:“殿下有所不知,武道武者與武道入途武者,大不相同;武道武者的每一個境界之中,強弱之分極為明顯,彼此實力差距也是極大。”


    “像蒼雲學院長老及南華華家之流,往往不是憑借各種靈丹妙藥強行提升修為,便是養尊處優,固步自封,根本沒有經曆過生死磨煉;這種人,就算踏入了武道,也不過墊底的罷了。”


    “就是!”


    消瘦男子此刻突然插嘴,諂媚道:“殿下放心,陳將軍乃是我天元上國十大將軍之一,自幼從軍,每一步境界,每一重實力,都是在戰場上磨煉出來的,浴血而出,其實區區帝國廢物能夠比擬的?”


    “如此最好!”


    聽到此話,公孫懷再次點頭,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他在帝都內對葉無雙的事情沒少打聽,原本隻是以為是這蒼雲之人誇大其詞,直到今日葉無雙歸來,直接當街斬殺了陳景龍,才讓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陳景龍雖然隻是天衝境巔峰武者,可也是從上百場戰役中廝殺出來的悍將;其拚命之下,即便是始境初期武者,都要忌憚三分。


    可誰能想到,去埋伏葉無雙,竟然一點水花都沒有掀起,就被斬殺了;單憑這一點,便足以說明,那個葉無雙恐怕比坊間傳言中說的,更加可怕。


    所幸,他此番來蒼雲送請帖,帶來了陳景天上將軍;有他在,想來那個葉無雙也翻不了出浪花!


    “有人來了!”


    就在此時,陳景天突然鎧甲嘩啦,瞬間按住刀兵,凝視南方,沉聲說道:“帶著很大殺氣!”


    此話一出,周遭眾人皆是一驚,齊刷抬眸南望,果然看到正南方向,一道紅光正急掠而來。


    “保護殿下!”


    那消瘦男子瞬間竄到公孫懷身邊,厲聲高喝:“保護殿下!”


    唰唰唰...


    周圍數十名護衛,頓時紛紛拔劍,迅速將消瘦男子和公孫懷護在中間。


    “殿下莫慌,有本將在,誰也傷不了你!”


    看到公孫懷一臉緊張的樣子,陳景天輕輕一笑,旋即邁步走出,站在道路中間,望著急掠而來的紅色光影,氣沉丹田,驟然暴喝:“來者何人,速速止步,否則...”


    咻...


    那紅影轉瞬及至,沒有絲毫止步的樣子,不待陳景天把話說完,便直接撞了上去。


    嘭的一聲,按刀屹立的陳景天,竟頓時猶如炮彈一般,倒竄而飛,直勾勾撞在了後方的午門之上。


    轟隆...


    沉悶的炸響聲響起,緊閉的朱紅大門瞬間崩碎,四分五裂;那紅影則連停都沒有停一下,便直接竄進宮門,沒入皇宮。


    “陳將軍!”


    “陳將軍!”


    直到紅影徹底消失,公孫懷、消瘦男子及一眾天元上國的護衛,這才回過神來,皆驚呼一聲,急忙衝上前去,攙扶跌落在木屑之中陳景天。


    “咳咳...”


    陳景天嘴角掛著一抹血痕,劇烈咳嗽,整個人的臉色異常蒼白,披頭散發,顯得狼狽不堪,完全沒有來先前的大將風範。


    “陳將軍,你沒事吧?”


    公孫懷此刻看著陳景天狼狽的樣子,關切詢問道:“方才那是什麽東西,怎地如此凶悍,竟然敢直接闖進皇宮?”


    “是一個人。”


    陳景天拭去嘴角血跡,喘著粗氣說道:“一個身負重傷的年輕人...”


    “一個負傷的年輕人,就把你打傷了?”


    那消瘦男子突然開口,直接打斷陳景天,譏諷道:“你這也太沒用了吧?”


    “你懂什麽?那人修為古怪,渾身散發著精純能量,十有八九是燃燒了精血,以壽命換取力量,無異於搏命之舉,誰敢與之抗衡,就是玩命!”


    陳景天眉頭一橫,怒喝道:“再說了,我剛才不是想著先禮後兵,打算先確定對方是敵是友,再決定是否出手嗎?誰知道那小子竟如此無禮,直接出手,簡直太不講武德了!”


    “不過殿下放心,對方並非是衝咱們來的,方才應該隻是誤會。”


    “那就好,那就好!”


    聽到此話,同樣有些心驚肉跳的公孫懷,這才放下心來,笑道:“我就說嘛,陳將軍乃是我天元上國十大將軍之一,怎麽可能如此不堪一擊?不過,下次你可以小心點才是啊!”


    “殿下放心,再有人敢如此蠻橫,末將定讓其見識下我天元上國的威風!”


    陳景天信誓旦旦保證。


    “又有人來了!”


    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驚呼。


    眾人頓時齊刷刷扭頭望去,隻見正南方向,一道手提長刀的白色身影,正踏空而行,急掠而來。


    “好濃重的殺意啊,殿下,快躲開!”


    那消瘦男子率先反應過來,二話不說,拉著公孫懷便迅速後退。


    “殿下莫慌!”


    陳景天此刻扶了扶頭盔,自信道:“這次,本將定能保你無憂!”


    話音落下,陳景天一步跨出,英姿颯爽,屹立宮門正中,朝著轉瞬及至的白色身影,厲聲喝道:“來者何人,速速止步;否則...”


    “滾!”


    一道冷漠的輕喝,直接將陳景天的話打斷;白衣身影踏空而落,卻並未止步,直衝皇宮。


    “找死!”


    陳景天登時大怒,早就按在刀柄上的右手剛要拔刀,一股狂暴的威勢,竟陡然衝來,瞬間撞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嘭...


    悶響聲起,刀拔一半的陳景天如遭重擊,整個人再次倒竄,直接砸在了一側的宮牆之上,滾落在地,摔得頭暈眼花,目眩耳鳴。


    那白衣身影卻毫不停留,身形閃爍,瞬間沒入皇宮之中,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公孫懷、消瘦男子以及天元上國眾護衛,徹底傻眼,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人再上前去攙扶陳景天。


    “咳咳...不講武德,這蒼雲武者,太不講武德了!”


    陳景天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空蕩的宮門甬道狠啐一口,捂著胸口抱怨道:“本將還沒拔刀呢,便出手偷襲,怎能如此無禮?簡直太過分了!”


    此話一出,公孫懷、消瘦男子及天元上國眾護衛,皆一臉看白癡的樣子看著陳景天,一言不發。


    “咳咳,那個什麽,剛才是我沒準備好,讓那家夥鑽了空子!”


    陳景天老臉一紅,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尷尬訕笑。


    “殿...殿下...要不咱們走吧?”


    消瘦男子根本不搭理他,直接扭頭看向公孫懷,結結巴巴說道:“我感覺,這楚皇宮太...太危險了...要不,咱們改天再來?”


    “嗯!”


    聽到此話,公孫懷不假思索地一點頭,轉身便要離開。


    “慢著!”


    就在此時,陳景天突然開口,喝道:“殿下,那楚霄傲尚未派人前來迎接殿下,咱們就此離開,豈不丟了天元臉麵?殿下放心,方才隻是末將大意而已,這次我提前抽出兵刃,再有人來,末將直接出手,保證將其留下!”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是準備要截殺老衲嗎?”


    陳景天話音未落,一道滄桑的聲音,突然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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