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吧……這一定是瘋了吧,在這種時候準備渡河,要趕緊勸阻他才可以!”


    憑借豐富的臨陣經驗,從現在的話龍女也是能夠分析出茂川現在的水文條件相當的不穩定――畢竟是被稱為軍神的女人,要是對於水利這方麵的事情了解不深刻的話,那麽她也是沒有可能在將來取得像是手取川那樣的勝利的。


    “在暴躁不安的河水麵前渡河,這無疑是自尋死路,尤其是對方還做好了準備的時候,那麽就是真正的被半渡而擊啊!為將者的話在怎麽能夠犯下那種程度的錯誤啊。”


    就目前來說,龍女的本人立場也是相當微妙的――雖然不管怎麽說,自己都應該是拒絕叛亂,而希望野心家能夠得到應有報償的人,不過就那麽看著景嗣敗北的話,她也是做不到的。而先於理智的做出了感情上的選擇,那麽意氣用事還能夠坐穩大名位置的,除了上杉謙信之外估計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準確的來說,或許正是因為她的那份意氣用事,所以才使得她獲得了追隨者吧。


    要是真的被人發現了上杉謙信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京都,這份困擾的話可就不隻是一個人的事情了――景嗣這邊的話,也很難以做決定的。畢竟從效率主義上來說,不管是在這裏囚禁還是幹脆打倒謙信的話都是符合效率至上這樣子的想法的。不過從本人的意願上來說,這樣子做的話也實在是有一點勉強了。


    所幸,能夠在這種時候還那麽光明正大的騎馬飛奔,然後在一群黑色當中唯獨以白色衣服而醒目的人,要是不被察覺是不可能的。所以在稍稍的歎了一口氣之後,景嗣也是揮了揮手,讓手下人暫時停止渡河的準備接著主動趕了上去。


    即使現在並不是見麵的良機,但是如果不先主動保護起來的話,那麽事態也會變得很糟糕吧。


    “我說……現在的話。是不是有一點不適合交談呢?好歹的話也加一層雨披才可以吧。”


    “明明知道現在的雨勢,那麽怎麽還會做出那樣子的愚行?真是不懂啊……”


    長久分別之後的再見,還真是沒有想象當中的美好或者說是壯闊――河水在流動著的同時,雨勢也在逐漸的增大著,單單就是鎧甲的話,已經很難阻擋那份寒意了。被打濕了的披風緊緊的貼合在了鎧甲的背部,然後從縫隙當中滲入雨水。


    果然,還是逃不開戰爭的話題啊。


    “因為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了,從這裏過去,然後拿下整個天下。”


    “不……這次來,還是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如果說是不問清楚的話,我下次一定會是沒有勇氣向你舉起我的劍的,所以在這裏,告訴我為什麽選擇背叛的原因!還有,如果可以的話,給我摘下你的鎧甲說話。”


    “真是任性的要求啊……”


    依舊是那副樣子的笑了笑,然後扣動了臉部結合處的幾個關鍵部分摘下了麵罩――接著。即使是見慣了大場麵的龍女,也發出了難得的驚呼。


    “騙人的吧……”


    “的確,我最近雖然沒有怎麽照鏡子,不過想想的話,也應該是已經不堪入目了。”


    原先預想當中的,會是一張因為很久沒有刮胡子而顯得大叔起來的臉龐――憂鬱的,心力交瘁而又矛盾著的中年人,這才是龍女所想象的樣子,但是她現在所看的,隻是一張已經半毀了的臉。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為了不嚇到你的話,還是戴上去會比較好吧。”


    要說是不受傷,果然還是不可能的,即使是自己也算是半個外貌協會會員,不過原先還算是對得起爸媽的臉變成了這種樣子。並且讓有著深刻關係的姑娘看到的話,還是多少會有一點不舒服的。


    “背叛的原因的話,當然就是為了奪取天下而已,那麽簡單的理由,根本就不需要複述吧?”


    “你……是在愚弄我麽?奪取天下?開什麽玩笑!”


    驚訝過後,那種感情馬上就轉變成了憤怒,而隨後的,就是出於憤怒的質問了而已。


    “天下?你這樣奪來的天下又可能安穩的坐上幾天?這樣子的話,就算是統領全國。也沒有辦法拯救自己的啊……又何必到了最後還要傷害自己的名聲稱為叛臣呢!?”


    “因為要奪取天下啊,就那麽簡單,而現在能夠做成這件事情的,有資格做成這件事情的,也隻有我這一人了而已。”


    哐當的鐵麵貼緊的聲音,然後用著一種盡可能平靜的語氣來講述著那些話――其實很多時候,人的語氣和表麵是相同的,越是激烈的感情,就越是會用那種相對來說平穩的方式來進行掩飾。而習慣於一個人去承受這些事情的景嗣本身,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一種傲嬌吧――不管任何的好意,都需要用借口這種方式來進行表達,總是沒有辦法很坦率的說明自己內心的想法。


    “就算是我……也是能夠明白你的想法的,上條景嗣,我必須承認,你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物盡其用的功利主義者,不管是誰也好,隻要是能夠達成目的,你都會毫不牽涉感情的加以利用然後取得優勢,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不可能是為了自己而奪取天下。”


    直勾勾的,聽著那雙唯一還是如前的眼睛,然後分析著自己的預感。


    “因為你啊……對於別人,你或許還能夠有所限度的進行利用,但是唯獨對於自己的話,你是真的會利用的幹幹淨淨,壓榨到最後一絲價值的吧。你的能力最出眾的地方,並不是其他方麵,而是對於自己的苛刻。”


    “溫柔也好,寬厚也好,雖然並不多見。也不會輕易示人,可這些美好的品質在你身上還是能夠見到的,即使是對外來說你會比誰都殘酷,但是對身邊的人,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然而。唯獨對於自己,你從來都不會有那種溫柔的想法……從不愛惜自己,也從不會為了自己而想著更多的事情,你啊,應該就是那種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之後,就會開始為了家人著想。並且希望自己能夠把最後一絲價值都利用幹淨的人吧。”


    “關於這一點,的確是沒有辦法否認了啊。”


    尷尬的笑著,承認著自己的某種特質,該說是自己小市民好呢?還是太過於斤斤計較好呢?總之,首先排除損害他人利益這一方麵的罪惡感以及道德觀的話,如果知道自己即將死去。那麽景嗣也一定會找一個倒黴的司機撞死然後好改善一下家人的生活吧。


    不但是活著的日子,就連死亡本身也都在計算之內的利用,才是切切實實的榨幹。


    “但是……這樣的想法,是不應該擁有的……不管如何,以自己作為最重要的人,這不才是常識麽?關於自私和殘酷才能夠活的更好這一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啊!你這家夥!就真的那麽想死。真的那麽不怕死麽?”


    “怎麽可能不怕死?老實說的話,我比誰都怕死,但是很多時候的話,並不是怕死就能解決問題的。的確丟下了那種重要的人,孩子,妻子就那麽不負責任的死掉是很過分的事情,但是我啊,唯獨這種事情是沒有辦法阻止的。”


    揭開了手套,然後露出了同樣已經布滿了斑駁以及暗瘡的手,心懷著確實的愧疚。然後誠心誠意的加以抱歉。


    “真是對不起了……以前所約定的事情,真是不一定還能夠實現了啊,畢竟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我恐怕是沒有可能來春日山去結束你肩頭的擔子了。”


    “為什麽……為什麽到了現在還在想著別人呢?既然如此的話,你也應該清楚你所做的事情。是的不到任何回報的吧?不隻是你答應的事情沒有辦法實現,就連我這裏的話,也是不可能對於你的好意有任何回應的。”


    “回報?那種東西的話,就不需要去考慮了,畢竟你要明白,所謂的生存哲學當中,就包括了相當重要的一點――愛而得其人,乃最佳之事;愛而失其人,僅次之。”


    “你就不為了自己感到悲傷麽?明明原先是應該比誰的幸福的人,但是到了最後的話,卻成為了犧牲品這一點,不會覺得悲傷麽?”


    “悲傷啊……那種事情,我不得不承認的確是有著那樣的感覺,但是你要清楚,既然已經到了這裏的話,那麽是很難再有時間去考慮什麽的了,悲傷這種東西,隻會拖累自己而已。況且,以前無依無靠,或者說是成為他人依靠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作為男人的話,至少是那種時候不能哭泣。要是自己逗沒有辦法維持下去了的時候,我又該怎麽成為他人的依靠?而至於現在,或許是能夠一個人獨處的情況下,我卻發現似乎已經很難才能哭出來了。”


    “這樣麽……明明滿溢著感情,但是已經沒有辦法表達了麽?”


    “或許吧,畢竟這身鎧甲想要證明的事情,你也應該可以明白的,這是囚牢啊。”


    “已經……夠了,已經足夠了。你所做的事情,隻要這樣就好了。”


    難得的,露出了屬於女人的那一麵,女子力相當高的將手心貼近那身冰冷的鎧甲――而在手心之後,湊近了的是腦袋。即使是真正隔著鎧甲並不能感受到太多的溫度,但是有的溫度並非是因為介質,而隻是憑借心意就能夠傳播的吧。


    “總有一天……我會可以讓你以自己的意誌而感到悲傷,可以安心的哭出來的,如果說織田信長的責任由你接過的話,那麽你的責任,就由我來接過……雖然說我並不一定能夠做得很好,但是……我一定會那麽努力的,所以,安心的活到被我打敗的那一天啊。”


    “這個啊,我會盡力的,不過在此之前的話,我還是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啊,我的士兵們還在等著我呢,等著我帶領他們渡過茂川然後取得勝利……而理由什麽的,那種事情到時候再說吧。要麽在你打敗我之後,要麽,就是當我完成我之前的許諾之後。”


    “但是這樣子的雨勢加上河水的流向,想輕易通過的話並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對麵還有著五萬人規模的軍團在等著你撞上去。”


    “啊,這個啊,既然來了的話,請務必看了這個再走吧,關於現在的表演,我可是準備了很久了的,就算是遠道而來的回禮,也算是以後戰場上相遇時候實力透露吧。”


    似乎是並不像提太多傷感的話題,所以就把話題轉回了眼前的戰局上――的確並不是什麽適合交談的話題,不過對於這兩個人來說,也是不會有所冷場的。


    “這麽說吧,這些天來,我本來是打算提前渡過茂川的,但是一直受到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們的阻礙,所以說呢,我已經派出人手去解決那群家夥了,然而到底能不能很好的完成這一點,其實我保有著疑惑。所以作為保險的話,我也準備了第二套的方案。”


    “第二套?在雨天裏,這樣子渡過這樣子的激流即使有著浮橋部分的話,也是不可能通過的,就算是原先的幾座橋在現在也未必能夠使用啊。”


    “所以啊,你就好好的給我期待一下,我在京都的活躍吧,雖然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活多久,能不能夠活到理想實現那一刻,但是隻有現在的話,我還是能夠小小的囂張一回的。”


    快速的走回了高處,特意在一個龍女能夠看的到位置在雨中親自持握著“遠離穢土,欣求淨土”大旗然後鼓足力氣發號施令。


    “有人說……茂川之水能夠阻擋我們,有人說,半渡而擊是勝利的不二法門,還有人說,所謂的神明啊,超自然力量是沒有辦法戰勝的,或許他們所說的事情,是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成立的。但是,那並不是現在。”


    “對不服的力量,不受控製的東西加以懲戒!這便是我的王道,此刻即使是茂川河水的話,那麽也要體會我的王道!現在,讓茂川斷流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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