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代被稱為“雜賀孫一”的女人,其實並不是雜賀鈴木家的血脈這一點,其實也並不是什麽鮮為人知的秘辛,相對來說,這種事情隻要稍稍用心的話就可以輕易的打聽到了吧。畢竟這隻是一個注重家名傳承和家族延續的時代,所以對是不是親生的這種事情大多數武家並不在乎,所以在本家的子弟當中沒有出眾者的時候,向外界請求援助來獲得嗣子也是很常見的事情。一般來說大多數武家都不會對此有所抵觸,而隻不過是那些相對來說身份比較低微,像是類似於農民出身的秀吉這樣的人才會執迷於“血統”吧。而像是犧牲本家的人來保護一個外族接著成全鈴木家的希望這一點,這很顯然是很單純的戰國思維。


    而單單隻是對於鈴木家那些所謂的“前輩”們的期待來說,她交出的答卷是相當完美的――如今的雜賀眾表現出來的實力和價值遠遠超過了預期之後,他們的待遇也會隨之提高,進而鈴木家或者說整個紀州的地位也變得越來越重要起來了。尤其是意料之外,和丹羽長秀所產生的這一點糾葛的話,雖然隻是在計劃之外,但是確實是有利的事情,隻有這一點的話,是沒有辦法否認的。


    丹羽長秀的優點是有很多,也的確是足夠被稱之為“優秀”的人,要是一般的女人的話,都會覺得這家夥或許是一個很不錯的婚姻對象吧――但是也隻是婚姻對象了,簡單的來表述的話,就是這種男人是適合當丈夫而非是男友的類型。就這一點來說,很多人都清楚吧。


    “所謂的愛到底是什麽東西啊……真是的,這方麵的訓練,完全沒有過呢。”


    稍顯苦惱的看著自己的手――並不是什麽大小姐的手,沒有那種女性的柔軟還有光滑,不但是虎口因為不斷地拔刀而練出了一層厚重的老繭,就連持槍部分的指腹都已經有了一層淺淺的老繭。這種東西的話,一般女人就算是也要做一些家務活和針線工作,但是也絕對不會變成這種樣子的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啊……我啊,可是最優秀的人呢。”


    雖然是隻要是能夠振興家業的誰都好,但是如果有的選擇的話,那麽人性果然還是會比較傾向於自己的後代這樣的選項的吧――所以說,能夠讓鈴木家放棄原本的繼承人而選擇的這女人的確是相當優秀的家夥。至少就戰技而言,她不會輸給任何猛將太多,接著這些包括了策略,交涉,詭辯,降服,欺詐的技能她也有好好的掌握。這也就是符合了她的定位――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帶領鈴木家還有雜賀眾生存下去的能力,這種能力的話,多半都是後天所打造的吧。


    像是丹羽長秀這種人,重要的除去了本身的素質外,更加重要的還是地位方麵的問題――年紀輕輕就得到了相當程度的信任,這才是別人對於丹羽長秀最終的理解。畢竟誰都已經看的出來了,目前隻織田家的由“幕政”以及“家政”所組成的統治體係當中,大多數人都是從屬於其中一邊的,要麽是以“上條勢力”為主的幕政,要麽是在傳統的織田家體製下當一個安分的家臣,雖然說其中也許存在著諸多隱藏的問題,但是這樣子的體係一段時間內是不會有所變化的。然而預想當中去完成家政還有幕政統和的人,除了景嗣的親子外,更加現實的卻是丹羽長秀。


    微妙的生存於兩邊當中,不附和某方的主張,也不反對某方的思維,況且比起某個公方目前隻有三歲多的孩子們來說,等到天下基本平定之後,這家夥也一定會從實權上掌握天下相當多的時間――隻要是現在能夠和這家夥攀上姻親關係。尤其是正室這樣程度的關係的話,那麽未來家族的一切都是可以得到保障的。於丹羽長秀本人來說,他可以利用姻親關係來掌握紀州,使得自己擁有雜賀眾這一支持於自己本身的力量,於雜賀孫一本人來說,要是達成了這樣子的姻親的話,說不定以後就不需要戰鬥就可以達成家族存續的目標了,這樣的話……


    大概也正是這種互惠互利的關係所以才會讓雜賀孫一這個女人覺得不可能接受吧。畢竟這種意味不明的告白真是隻是為了政治方麵的訴求,那麽也太過於無情了。


    ……


    當然,即使是小小的感情糾葛,也不會對於戰爭本身造成什麽過於大的影響――倒不如說,還是戰爭更加能夠改變人類的感情吧,明明是昨天剛剛說出了不得了的“和我交往吧”這樣的話之後。目前的丹羽長秀卻還是一副淡定的樣子想要繼續狩獵尼子晴久的作戰,而如同計劃當中的一樣,他並沒有帶出自己全部的部隊,甚至就連基本的量都沒有,僅僅隻是以雜賀眾作為作戰核心的,更加隻是像是運輸隊一樣的先頭出發了――像是想要在某處建設一座城塞一樣的出陣。


    關於這次的出陣,尼子晴久方麵當然是收到了線報,早在丹羽長秀出發的同時,負責監視領民勞作的士兵們就“出於疏忽”放走了不止一批的流亡者,像是那些家夥們的話,一定會非常爽快的把這個機會告訴尼子晴久的吧。


    毫無疑問,這的確是機會,而且是怎麽看都不會有問題的機會――沒有什麽後手,也沒有什麽伏兵的概念,而僅僅隻是獨孤的前進著,就算是支援得當的話,那麽在支援來臨之前的時間裏,尼子晴久也有足夠的時間和能力首先擊潰雜賀眾。當然,也有著一點是比如說這次出陣的丹羽長秀是影武者,而目標隻是消耗掉雜賀眾的說法在,但是經過了再三的確認之後,丹羽長秀的確是在出陣的隊列當中,以一種耀武揚威的姿態進行著――獵鷹全部展開確認附近的敵人,接著二本直違的白底黑色靠旗也生怕是別人不知道那樣高高豎起,硬要說的話,這種所謂的遭遇戰更加像是傳統的約定好了的合戰吧。


    “我真是不明白,加上你的家臣的話,我們這裏也隻有四千人,你不會真的認為隻靠這四千人就能獲得勝利的吧?”


    相對嚴肅的丹羽家旗本和那些雜賀眾並肩作戰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有一點難以想象,但是似乎對於這種陣容的話,丹羽長秀本人倒是覺得特別滿意,並且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就好像是已經知道尼子晴久一定會來,然後自己也一定會贏那樣――真是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啊。


    “就算是尼子晴久的確是伺機而動,但是我不認為僅僅隻是靠我們就可以贏得了對麵一萬人啊,雖然說人數不一定就代表著勝利,但是人數太少了的話也會很麻煩的啊,還是不要過於自信為好。”


    “哦?外道,你這家夥現在算是在擔心我麽?”


    “擔心……這種事情,”歎了一口氣,擦拭著手裏的鐵炮――這是一杆相當精致卻非常古典的鐵炮,要說是來曆的話,那麽大概是要接近於日本人從西方人手裏獲得的第一批鐵炮其中的一支吧,到了現在雖然也不能算是傳承了很多代,但是使用者的話也不會少。至少在自己之前,已經有三代雜賀孫一使用過了,就槍托的光滑程度而言,完全可以想想多少人曾經手掌上布滿了汗水的家夥們緊張的摩挲著槍托接著舉槍射擊吧。那種光滑的手感就好像是被特意打磨過接著加上了一層樹脂那樣的讓人有一種充分的安心感。要說是性能的話,這杆當然是不能和現在不斷更新的鐵炮相比得了,但是即使是如此,像是傳家寶一樣的,不斷地更新著槍膛還有一切的現在,這隻鐵炮除了槍體本身外也應該沒有多少是原來那支的了――就和雜賀孫一一樣,為了保持對外的神秘感以及對內的統率力,一代代的領袖都可以叫做雜合孫一,但是每一個雜賀孫一卻又不是同樣的人。


    “硬要說的話,那麽的確是有的吧,不過我比較擔心的是我自己和我的人,要不是你這家夥在這裏的話,我一定會趕緊帶著人一起逃命的吧。”


    “哦,那麽還真是感謝信任了呢,外道。”


    一口一個外道的,這種的話,似乎並不應該是追求者的態度啊。


    “要是你叔父的話,遇到這現在這種情況才不會兵行險招,他的話,應該是會帶著更多人來解決這個問題。”


    “也是呢,但是無所謂了,隻要尼子晴久能夠來的話,那麽我們就一定勝利了。”


    簡單的來說,這不是約戰而是確確實實的挑釁吧――以你零頭不到的兵力,來迎戰你的一萬五千人,接著擺出一副絲毫不懼的樣子簡直就是相當的嘲諷。要是智商正常的人的話,那麽就一定會好好思考然後再做出是否進攻的結論吧。然而如果說是沒有任何後手,就這樣直接了當的擺出一副“我在這裏的樣子”然後等著挑戰還有上鉤呢?


    “這隻是理智還有尊嚴當中的對決,即使一件事情沒有任何疑點,但是對方能夠在毫無必要的時候擺出這種姿態,那麽就一定要慎重的思考,但是對方的話,就一定會輸給自己的自尊。”


    果不其然,本來應該出現在備中高鬆等著和毛利還有大內會和的目結紋旗印出現在了對麵――就好像是一場約好的決鬥那樣,尼子晴久也穿著一身黑色的陣羽織站在了丹羽長秀麵前,接著弓箭手也開始了一次拋射,當然,這也並不是出於殺傷。而僅僅隻是劃清射界的用意,當鳴鏑落下的時候,就表明了戰場的所在――一旦踏入弓箭所能進入的範圍內,那麽就是戰場,而踏入戰場的人,則必須要做好被殺的覺悟。


    “聽說像是西洋人在決鬥的時候扔出的白手套一樣呢,不過從我這裏來說,倒是覺得這種方法有一點問題,至少戰場的話,可不是那麽狹隘的地方。”


    當然,弓箭對於鐵炮上的優勢除了速度還有密度外,也包括了射程――這裏的射程指的是最遠的射程而非是有效殺傷射程。一般弓箭的有效殺傷射程在七十米左右稍過一般鐵炮,然而隻是為了下落而不考慮殺傷的拋射在順風的前提下則可以最大達到近兩百米的距離。而在此距離之外的話,一般也被普遍的當成安全距離,也就是戰場外。不過,那也隻是以前,畢竟英國人用來衡量領土的時候,也不是用著名的英格蘭長弓而是用大炮的啊。


    “開炮,射擊!”


    即使是山地作戰運輸不便,但是最終從水路運過來的大炮這次丹羽長秀還是帶上了,雖然數量不多,但是用來擺擺場麵還是足夠了的――實心彈從尼子家方陣上擦過,打斷幾麵靠旗後在幾百米外停下。同樣,這樣並不是實際殺傷,隻是用來表明自己的態度而已。


    “進入了炮彈的射程的話,那麽就是已經進入了戰場了,總之……就讓我們在這裏做一個了結吧。”


    “哦,氣勢上不輸給別人的男人我可是挺喜歡的,那麽這次的話,就請內府你好好表現自己的能力吧。”


    雖然說實際上沒有答應或者考慮好,但是有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吧――即使相處時間並不長,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信賴著眼前的男人,並且願意和他一起冒險,祈願著他的勝利的時候,那麽實際上自己早已經開始了淪陷,局外人的話或許能夠看得很明白,相對來說,最後明白的應該就是自己了吧。


    ……


    “久秀大人,有沒有覺得最近內府大人成長了不少啊,要是公方殿下的話,那麽他一定會很欣慰的吧。”


    “哦……這樣麽?我倒是不怎麽讚同啊。”


    刀疤臉的男人默默的吸了一口煙,接著對於丹羽長秀做出了評價。


    “那不是成長,而隻是對於成長本身的一種模仿而已。他是一個優秀的演員,但是劇本裏比起演員那種單純的模仿的話,我還是比較喜歡有自己想法的角色。”


    如此,做出了並不看好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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