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最為乏味的一部分,在於行軍過程中,雖然是在畿內而不是在大雪封山的情況下出擊,但是無論在哪裏,冰雪消融之後的泥濘還有被打濕的綁腿慢慢的被寒冷侵襲的感覺依舊是每一個足輕們的噩夢――如果說是騎馬武士的話,那麽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因為並不是每一個武士都有能力為自己的戰馬配上一套足以保暖的足套防止凍僵的,於是,從安土出的軍隊依舊慢慢悠悠的在路上以一種讓人不快的度前行著。


    “所以說有的時候這樣子的調集大軍,也有不好的地方在裏麵啊……原先數千人的前進,就完全不需要考慮那麽多東西了。”


    攻伐西國的前進基地,被定在了原先的石山,如今正在建造的大阪――比起原先猴子的攻略出位置來說,是有一點保守了,但是這也是為了和畿內的聯絡方便所做才做出的舉動,以後的畿內格局,應當是以港城大阪―平城伏見―湖城安土三座城連成一線的規格。但是可惜是這樣的設計當中,缺少的是一套景嗣曾經很熟悉的交通網絡。


    現代的ri本是一個怎麽樣的國家,景嗣不想多做評價,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國家名為“新幹線”的交通網絡的確是相當值得信賴的,數小時就可以達成從京都伏見區到東京銀座的通勤時間之短是這個時代的人普遍想不到的――幾個小時就從京都跑到江戶城下,要是有著這樣的機動力,那麽關東關西之類的分別就沒有存在意義了。


    “但是能夠召集這樣的大軍也不正是一種榮耀麽?我想要是西國那群家夥們能夠有這樣子的軍力的話,也不會像如今這樣畏畏縮縮的進行據守了。”


    一口氣拿出了六萬人的常備,這是在不影響任何耕前提下所能做好的最大數字――畢竟是很快就要天了,要是真的全部將二十萬人的石高全部揮出來的話,那麽在贏得西國的時候也必然會餓死不少人。故此,隻要是讓對手沒有辦法進行好好的耕就已經是一種勝利了。


    當然,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這樣子的常備軍的攻勢來逼迫沒有常備軍的大名家召集農兵進行對峙――如果召集了,那麽就是放棄了領內經濟的慢xing死亡,如果不召集,那麽己方常備就可以簡單輕鬆的把對峙兩字修改為進攻然後取得勝利。所以,應對常備軍的最好方法,並不是建立更加有效的動員機製,而是也一樣組織能夠與敵人抗衡的常備軍才是整理。不過很可惜,西國的大名們是很難做到這一點的,即使是意識到了的話,各種各樣的現實也不容易他們那麽做。


    山yin山陽有十國之地,加上和甲斐金同樣馳名戰國的石見銀,本來的確是或許有著能夠爭霸天下的資本,然而更加直接的事實是,西國這一期地區的山實在是太多了――這一點,直接導致了他們喪失了所有優勢。


    同樣多山的濃尾有著著名的富饒平原,畿內更是有著琵琶湖灌溉――這樣子直接使得人們有條件大規模進行聚居,去建造類似於安土或者京都之類過數萬人居住的城市。然而縱觀整個西國,在沒有梯田技術下又要符合人們的耕種條件的土地,僅僅隻是存在於山和山的夾縫之中。於是,就如同每個時代的山村那樣,除去一些小小的平原或者沿海地區能有聚集起來的人口外,大多數人口都以數百或者近千人的方式變成了山中的一個個村落。接著以村落作為單位而成為基層的豪族去層層效忠於大領主,於是,每當這些西國人開始動員的時候,就會在關內人看起來很不可思議的事情生。


    一個小村落的地頭武士帶著十幾個人來到附近的大村子,然後跟著領地大一些的武士一起,組成數百人的軍勢接著趕往大名家預定的集合點,成為千人左右的規模的時候。再被慢慢的整合起來,組成一支大軍,而像是這樣的過程,對於任何的軍需官或者帶領士兵的武將來說都是一種深刻的噩夢――如果要組成常備的話,那麽還能指望這些山村每個村養兩三個職業士兵嗎?


    “我說,清興啊,有的時候會不會覺得,自己所獲得領地少了一點呢?”


    “夫君你是說比我出身的對馬整個國都要大的土地算是少麽?這樣子的話,我想我的老鄉們都會傷心的。”並沒有那種雄赳赳的氣勢,而是一種幾乎還沒有作戰就被yin濕的鬼天氣打敗了的樣子――明明前些天還在歡樂的過節,而現在卻隻能趕路的話,那麽這種落差感也是難免的。“況且,我覺得我擁有的領地已經符合我的才能了,這樣子就可以了吧。像是本家這樣的絲毫不顧門第的任用浪人然後讓他們出人頭地,這種事情至今仍然是很少見的呢。”


    “那麽說也沒有錯,但是比起光秀來說的話,不會覺得所收到的關注不夠麽?”


    “禦台所有她能夠做到的事情,而我也有我能夠做到的事情,隻是分工不同而已,我想,大概就是這樣子的吧。”


    島清興的話,和某個沒有腦子的少主,沒有經驗的濃姬以及擁有著充足內政才能的光秀都不同――這家夥有著相當充分的智商,也不會缺乏為人處世的經驗,但是比起那種事情來說,她還是不太喜歡去當一個掌管內政的領主。吃飯,睡覺,練武,有的時候的話,她的ri常就是那麽簡單,以她的才能托付給十國的軍隊,她也能指揮的很好,然而托付給一國的土地的話,這家夥就會真的去進行“無為而治”了。


    這樣子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比起武技或者其他的東西來說,讓人心煩的政治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讓人不快了。單單純純的武士還有武者之心,或許也算是一種有效逃避亂世的方式――有的時候,要逃避亂世或者其他什麽的,並不是真的要跑到山裏隱居起來才行,而是切切實實的以自己的想法過ri子就好。所謂的“大隱隱於市”就是這樣子了。


    運載著軍需品的大車跟在隊列當中前進,隨著織田家軍團火器化的程度越來越高,對於後勤的依賴也是更加的嚴重了――嚴嚴實實的用帆布包裹著桶裝的火藥,防止火藥受cháo而不堪使用。接著就是各種各樣的備用品還有補給,要是足輕的話,說不定是真的能夠帶著飯團打天下的。現在的話,是真的已經沒有可能了,並且從某種角度來說,景嗣也應該開始擔心火藥存量的問題才是了。


    “突然很好奇呢,清興你對於火器有什麽想法麽?”


    “唔,不討厭也不喜歡吧,是武器的一種而已。”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會很討厭的才對呢。”


    對於火藥武器,基本上戰國大名們都抱著兩極分化的態度――織田信長還有武田萌虎都是對於這種武器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的,而不同的隻是前者有錢所以大量購入,而後者隻能看著前者擁有這種看起來就很高端洋氣有格調的鐵炮隊而了。而其他大名,在鐵炮真正的證明自己的價值之前,往往都是以一種抗拒的態度應對的。畢竟大多數大名同時也是武士,誰都不想見到自己苦練多年武藝然後被一槍打死的慘狀吧。


    “為什麽那麽認為呢?”


    “當然是因為逢阪合戰時候的事情了……說真的,嚇了我一跳。”


    因為大炮炸膛而引燃了堆積在一旁的火藥引起殉爆,接著讓整個騎兵隊都失去了突襲作戰能力的情況景嗣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依舊很擔心――大炮的破片還有爆炸在直接幹掉了所有炮兵之後,也順帶弄死了不少騎兵裏的倒黴蛋。要是島清興也有什麽閃失的話,自己大概真的會後悔終身的。


    “武器才沒有對錯,隻是使用武器的人不同而已,這種事情我還是能夠理解的。不過這次前進的話還是多加小心為好……西國這樣子的地方曾經遊曆過,誰都不知道山後麵會有什麽驚喜。要是在下雨的時候被敵人突襲的話,鐵炮是揮不了任何用場的。”


    “聽說島津那群家夥們想象力很豐富的組織了薩摩拔刀隊,大概就是想用太刀擊敗我等吧……實在是很好笑呢。太刀的時代雖然沒有過去,但是已經不是繼續主宰戰場的年代了。”


    六萬人被成為三支,對著西國鬆散的聯盟進行著進攻――毛利,大內,還有尼子,原先這三家本身就是出於戰爭狀態,長期都是有著大內家和尼子家死磕而毛利家坐收漁利慢慢壯大的情形存在。然而在織田家這樣太過於強壯的漁夫麵前,也並不是所有鷸蚌都會傻到不放手的。故此,對於西國的經略方針的話,就是各個擊破。


    蜂須賀小六還有長宗我部國親的四**團配合水軍的目標是控製豐後水道還有珍整個內海,他們的作用將會是牽製――大內家已經名存實亡不假,但是陶晴賢的個人能力已經是可以肯定的,這家夥畢竟不是那個每次開遊戲不久就會現他已經死掉了的家夥。對於這家夥來說,隻要牽製住不能讓他輕易支援其他兩家就好了。而米五郎左的軍團會繼續之前的任務,繼續和毛利家交手,保持守勢也沒有任何問題。因為最好的突破口,毫無疑問就是在出雲的尼子家。那裏的塚中枯骨已經沒有任何可能抵抗景嗣還有島清興為的主力軍團的進擊。尤其是石見銀更是其懷璧之罪。


    “對了,夫君,最近有沒有聽說過一件事情?關於你軍旗的?”


    “哦?怎麽了?有人覺得不好麽?其實我可以換一個的啊,比如說……”


    預備方案的話的確是也有,比如說喜聞樂見的霸天虎圖案,雖然也很有時髦度,但是毫無疑問果然還是蛇紋會比較適合用在當下。


    “出雲地方的人啊,都說這次被素盞明尊斬殺的蛇又回來了呢。而這次的話,不知道誰又會是八稚女呢。”


    “真是的……也不知道誰給我起了這個微妙的外號,拿名字和外號來評價一個人真是很失禮啊,外號是八歧大蛇就一定會為難出雲人的話,那麽難不成食蜂cāo……算了,無所謂啦,就當是這樣吧,畢竟前段時間的作戰……大概已經見到了成效吧?”


    “那可真是讓人覺得畏懼的戰法啊……”


    某種意義上,景嗣在行軍之前所動的打擊,的確是已經見到了成效,而對於某個即使麵對強敵也不會有任何懼sè的姬武士來說,能夠被評價為“令人畏懼”的事情也不多了吧……


    比如說,饑荒?


    (在作者後台窩花了兩個小時總算傳上來了網簡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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