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出兵!真是的,對於四國的小打小鬧我已經看不下去了,明明隻是幾千人對上幾千人的群體鬥毆事件而已,拿著農具然後說是一領具足什麽的算是什麽戰爭?我的武士們喲,讓他們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戰爭!戰爭的話,本來就應該該在用鐵炮遠遠擾亂敵人之後,用雄壯的突擊來解決問題的,接著那些試圖逃跑的家夥們一個不留,而投降了的家夥也充為奴隸!這就是戰爭之道!”


    “然也!然也!”


    夏天裏的話,景嗣最為討厭的一件事情就是穿上諏訪法性盔了――雖然是不錯的贈品,在時髦度方麵也有所保障,但是唯獨太熱了這一點始終沒有辦法解決,不過如果是要指揮甲州軍團的話,那麽果然還是穿上了那麽一身會比較有感覺,縱使現在已經不是風林火山的時代了,總之現在的旗幟上有的僅僅是“遠離穢土,欣求淨土”,但是這些甲州人依舊沒有放棄自己對於戰爭的信念,原先景嗣是承諾了三年甲州的安寧的,而這些山裏人卻僅僅隻花了一年就表示已經再一次做好了關於戰爭和複仇的準備,在日本六十六國當中,甲州人的血液裏的確是流淌著不安的好戰因子吧。


    “好,現在出發吧!諸君,在長久的修養之後,在四國之地,顯現甲斐雄師的威武吧!”


    誠然,軍團的精銳對於士兵們來說都是一件喜憂參半的事情――這些精銳軍團擁有最好的保障,充足的後勤,但是也因此基本上沒有機會能夠走上正麵戰場,畢竟是精銳,習慣於保存精銳然後等待戰機的癖好,是大多數為將者都會有的。所以甲州軍團完成了換裝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走上正麵戰場,反正就在景嗣眼裏,這大概也就是一種毆打小朋友吧。


    “報告,公方殿下,本山家似乎是已經得知了我方的出兵訊息,這次的話,已經許以一半領地換取我方按兵不動,應該如何回應呢?”


    “你覺得我會對那麽些石高的領土感興趣?真是太狂妄了,不用派人回複,傳令兵直接加入戰陣,準備出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毫無疑問,隻要是景嗣一旦決定了出兵的話,那麽戰局便在瞬間被逆轉了。原先本山氏依靠著居城進行防禦,可以讓進攻的長宗我部家人馬困乏而不能取得成效,按照他們的計劃來說,等到時間合適了,那麽吉良這些老盟友就會一起再次出兵瓜分長宗我部家,就和當年對國親的父親所做的那樣。但是,這些家夥的命運,似乎已經是被注定了。


    而為了擺脫困境,也是為了爭取最後的機會,本山家也算是做出一個相當有魄力的決定,在被圍城之前,將城內的大軍傾巢而出然後準備搶先一步擊潰長宗我部家的軍勢,最好是砍下長宗我部國親的腦袋――在既成事實之前,就算是景嗣也不可能為了死人繼續作戰吧。


    從數量上,出城而戰的本山家竟然還稍稍的占有一點優勢,聚集了五千兵力之後又得到吉良家一千五百人的助勢的本山陣營是要比國親手下的五千五百總兵力多上一些的,而多日來的防禦作戰之下,精力也保存的比較完好,對於這樣子的優勢,本山家也是好好的進行了利用。不過,所謂戰國人的局限性還是在這裏,對於普通的合戰,尤其是還沒有經曆過高強度作戰的四國人來說,他們對於戰爭的理解還是停留在了“擊潰戰”上,而那種足輕用竹槍互敲就是低烈度作戰的典型。這點和已經擅長打“殲滅戰”的近畿還有關東人來說,實在是致命傷。


    的確,隨著戰爭的逐漸發展,或者說戰爭兵器的逐漸演進,這種僅僅隻是小打小鬧一樣的戰爭的最後“矜持”也已經徹底不見,那種雙方見麵交戰,擊潰對方之後容許卷土重來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殲滅敵人有生力量變成了戰爭的關鍵之所在,而當國親還在膠著苦戰的時候,一股奔騰的紅色洪流已經悄然的出現在了戰場邊緣。


    在大批量的換裝以及引入了馬種進行交配繁殖之後,甲州的馬要進行長距離的突進依舊是一件不太明智的事情,不過短距離的衝擊這種事情,現在已經是做得到了,而甲州兵團當中的一千騎兵當中,就有五百人是裝備了這個時代重武器的披甲騎兵――雖然需要等到臨近作戰了再換上馬甲,雖然這些武器的裝備實在是很煩,但是,始終還是物有所值不是麽?牽著戰馬的騎手一直安穩的呆在鐵炮手的後麵,直到射擊完成之後再拿著大槍或者說凶殘的連枷衝刺,這是當之無愧的紅色鐵流。


    “戰場除了背著帆掛船靠旗的士兵外,其他一律打倒!”


    相當教科書的進攻方法――鐵炮齊射之後,騎士上馬衝鋒,而步兵跟上,麵對著滾滾的紅色煙塵,幾乎是在一瞬間,曾經那個和長宗我部家相持了很多年的仇敵就此徹底的消失了。畢竟也是如此,在大規模會戰當中,本山家那點兵力,恐怕就連充當附庸也不夠。


    “首級給國親殿下送過去,告訴他,是他的兒子成功的用賭約贏得了今天的勝利,順帶的,如果願意的話,以後土佐一國,我還是交給長宗我部家支配,等到四國檢地完成之後,叫他和我一起回安土麵見主公宣誓效忠吧。”


    麵對如此的戰局,根本不需要什麽太多的關注,隻是給予了甲州武士們一個鍛煉的機會順帶著收服一下人心而已,就算是又一次踐踏了戰國的法則,那麽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要終結戰國之人,何必在乎那些將要被終結之物的規矩?


    “真是漂亮的仲裁啊,公方殿下,這樣子單方麵的攻擊,是不是會讓你很有快感呢?”


    “那是當然的,這種虐菜的勝利都沒有快感的話,那還有什麽有快感?這種結局的話,不是喜聞樂見的事情麽?又一次愛和正義取得了勝利,父子搭檔成功借助了別人的力量複仇,可喜可賀啊。”


    和那幫飯富昌景之類在戰場上很開心的進行著殺戮的紅色有角三倍速不同,景嗣說到這種事情的話,果然還是會有一點小小的不滿――的確又是愛和正義的勝利,隻不過自己所扮演的,並不什麽正義的夥伴就是了。


    “那孩子對於你看的似乎也很清楚啊,一個口嫌體正直的家夥,明明自稱魔王但是還是想做一些不應該是壞人所做的事情。”


    “那是沒有辦法的啊,畢竟就算是各種各樣的品德,也是會有食物鏈的,正義終將戰勝邪惡,而正義同時也會被偽善所克製,但是偽善者也同樣的隻能在正義麵前作威作福,在真正的惡人麵前,偽善什麽都不是。所以要構成這個食物鏈的話,那麽就要參與其中才可以。”


    “總之,就是不想被那些普通的道德準則還有條條框框所約束麽?”


    “是這樣說的話也沒有錯,的確是就是這樣子。最近半兵衛不是在嚐試翻譯一些南蠻故事麽?像是外國神話裏,就有不少因為違反了什麽莫名其妙的條條框框而遭受悲慘命運的悲劇英雄,比如說的盧姆多這個槍兵還有庫丘林這個槍兵還有這個那個槍兵什麽的……”


    不過事實上到了最後,景嗣也是得到了應有的回報吧。


    受到了照顧才成功的複仇了長宗我部家,並沒有選擇成為少女主公的直臣,而選擇了成為景嗣的家臣,這種事情,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報恩――或者說契約,景嗣賜予長宗我部土佐一國,而長宗我部將會以譜代家臣的身份回報以忠誠。並且隨著不久之後蜂須賀正勝被封在阿波國,四國征伐的最大勝利者似乎還是魔王本人的樣子。足足一半領土都是由他的直臣所掌握的,而接下來回到安土的時候,應該就是某個之前在攝津國犯錯了的佐佐成政倒黴的時候到了。


    ……


    “嘖,真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啊,今天的話,竟然送來了這樣的禮物,不來嚐嚐看麽?”


    “喂喂,濃姬,你到底是有多喜歡元親那小子啊?那家夥的雖然長得像女孩子,但是實際上真的是一個男孩子啊,唔……好像不太甜啊。”


    話雖如此,景嗣像是告誡濃姬也更像是告誡自己一樣的嚐了一下元親這小子親手做好送來的團子,並且做出了中肯的評價。


    “那是當然的,你以為誰都能夠像是你一樣麽?白糖什麽的,是奢侈品啊,能夠這樣子的話就很不錯了。”


    來到日本那麽些年,的確是在用自己的口味影響著周遭人的同時,也是受到了周遭之人的影響,因為日本和風料理口味偏甜的關係,景嗣對於這種團子啊之類的點心也都是保持著一種甜的才好吃的態度――所謂豆腐腦的鹹甜戰爭之中,日本人民應該是會通電支持甜黨燒死鹹黨的吧?


    “話是那麽說了,但是總之一定沒有我做的好吃。”


    “恩恩,是啊是啊,那又怎麽樣?而且你覺得你跟一個比你小十多歲的孩子置氣真的合適麽?好歹你也是幕府將軍啊,多少有一點自覺!”


    “這隻是原則問題而已……就算是可愛的男孩子也不能輕易的就不管了啊。”


    “切,說得好聽,不過是一種獨占欲而已,真是的,這種樣子小氣的男人還真是少見啊,難道僅僅是因為之前的小小獎勵就得意忘形了麽?忘記了跟你說,那雖然的確是第一次和男人接吻,但是女人的話,早就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所以啊,最好還是收起你的那份獨占欲會比較好一點。”一邊玩味的看著景嗣的表情,濃姬心底某種奇怪的想要欺負一下眼前男人的感覺又突然的浮了上來,“而且,比起你這個比我大快要十歲的家夥來說,那個元親的話,可是真的隻比我小四歲而已,所謂女大三,抱金磚,你們明國是那麽說的吧?這樣子看來的話,就算是元親那個小子,我也不是不能考慮一下的……”


    “好啦好啦,這方麵的話,還是饒了我吧,這種事情如果繼續下去的話,我可真是會生氣的哦。不是什麽氣量大小的問題,隻是覺得這種事情不能接受而已。”


    擺了擺手,算是認輸一樣的不想再提這個問題了,就景嗣本人而言,可能是因為穿越前之前的黑曆史吧,總是覺得自己女友如果和其他男孩子玩的非常好的話,那麽多少還是會有一點嫉妒的――尤其是那些長得就像是女孩一樣的偽娘,不要以為這群家夥看起來是女孩子就人畜無害了,實際上恰恰就是這些家夥的威脅是最大的啊!先是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很無辜的樣子,然後暗地裏下手達成花開雷霆崖的險惡目的,這種家夥什麽的……


    “哦,真的會生氣?”


    “嗯!真的會生氣!”


    看著景嗣一副偶爾像是小孩一樣賭氣的樣子,濃姬也是會稍稍的覺得有一點成就感――男人的話,其實這種時候也算是很可愛的嘛。


    “那麽,是不是該承認之前的事情是因為你的獨占欲呢?”


    “好啦……這種事情,我不否認就是了,畢竟這種事情,我就是覺得不好!”


    “嘛,這樣子坦誠就對了嘛。”


    滿足的眯了眯蛇瞳,然後像是吐槽景嗣,也像是吐槽自己一樣的發言。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是這樣子的,明明都是充滿了獨占欲,但是一邊說著獨占欲不好,一邊卻會因為對方對於自己的獨占欲而感到一種被珍視而高興起來,所以這種事情的話,下次隻要是直接說出來就好了,這方麵的話,我以後也會考慮到的。”


    “真是的……這種話,本來應該是我說的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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