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叛逆,畿內剛剛平靜下來,你們現在由於此集結,圖謀不軌,實在是死有餘辜,你們這些家夥給我聽著,現在倒戈或許還有活路,但是頑抗下去的話,你們的家人也將會被發配到南近江作為苦力,多少也多為自己的妻子兒女考慮一下!”


    穿著一身景嗣親自賜予的,以黑色作為基調的陣羽織,蜂須賀小六也終於有著騎著馬在陣前直接指揮部隊的時候了,事實上蜂須賀其本人的才能來說,統帥軍隊是沒有問題的,就算是大兵團作戰不行但是單支部隊依舊是綽綽有餘。而這些年來在美濃的蟄伏,也算是給了他一個厚積薄發的機會,幾乎是在景嗣在山科戰勝的同時,這家夥也成功的利用了城們爆破和誤傳山科戰場消息的方式攻下了飯盛山,於是借著這個功績,景嗣似乎也打算以後能夠讓他親自獲得一大片封地作為一方守將,可是這種願望是被他本人所拒絕了。


    嗯,是的,這個叫做蜂須賀正勝的家夥,說真的是一個真的能夠效忠景嗣以及其夫人光秀的忠實家將,要是別人叫他小六的話,那麽就算是織田蘿莉他大概也會覺得不爽的吧。可是唯獨對麵光秀和景嗣的時候,他會自豪的解釋“小六是其忠義之名”,拒絕了成為一方國主的機會而想留在景嗣身邊繼續擔任親衛隊長這樣的效忠方式,景嗣也是相當的動容的。回應忠誠以嘉獎,在麵對著奉公眾的時候,他也放心的讓蜂須賀上前指揮。


    “雖然對於戰爭這種事情並不是太清楚,但是總是覺得,現在的戰事已經完全是一邊倒了啊,真是不明白幕府的家夥究竟為何而戰鬥?沒有取勝希望的戰爭行為隻能說是送死而已。”


    即使是在一邊遠遠的觀望的濃姬,對於戰場上的形式也是看得很明白,雖然在人數上多了一倍。但是全部由武士組成的親衛隊在優良裝備以及戰馬優勢下麵對著由家仆,浪人,野武士,甚至是京都的一些流氓無賴所組成的“奉公眾”,單單的就是在士氣上就完全的碾壓了對手――景嗣這裏的武士們騎在馬上都是用這一種輕蔑的眼光盯著對方,那種眼神的話,其實會容易能夠讓那些生活在京都的人想起曾經在菜市場上看到的,屠夫麵對著待宰家畜的眼神。


    “一番隊做好準備,給這些家夥明白什麽是戰爭,隻不過是一群能夠欺行霸市的地痞無賴而已,不用太認真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再說,島清興大人的一萬大軍已經跟在後麵了,是不是太看得起這些家夥了啊……可能是什麽想要展示武力的意圖吧,反正有功勞就不要讓別人搶去了!”


    說真的,現在所謂的奉公眾其實倒是和幕末的新選組在成員上有一點的相似,大量的沒有領地的野武士還有那些有一點武力而被看中的小小流氓們現身於此的話,說真的倒也不是因為什麽想要保護幕府的願望。絕大多數人的話,可能還是被成為奉公眾之後能夠得到的賞賜而前來的。真正能夠依靠的,身背著足利二兩引靠旗的幕府的侍,也不過是不足百人而已。


    身背著血債的人和從來沒有殺過人的人其不同之處,可能就是在於他們的眼神以及對於生命的態度吧,人人最開始的事情,對於生命都是有著其敬重以及敬畏的,但是隨著第一次殺戮開始――對於家畜或者人類都行,就會開始慢慢的降低對於生命的實感,因此就算是去剝奪一個不相幹之人的性命,對於久經沙場的人來說也已經是常事了。


    反正不殺別人,就會被殺,而武士的話本來就是為了戰爭而出現的職業,除去戰場,他們又能夠去哪裏呢?


    沒有統一具足,沒有統一靠旗,很多人都隻穿著單衣或者說便裝,這樣的混雜目標是遠程攻擊最好的目標,就算僅僅隻是威懾,在親衛隊保持了一段距離用手銃遠遠的進行了一次射擊之後,倒下的數十人就讓整個奉公眾開始了動搖。


    “這種人……也配來討伐主公麽?好歹真的多帶一萬人或許才有可能啊。”


    經曆了太多的戰場,遭遇了太多的敵人之後,那種對於敵我戰況在開戰之前就做好分析並且判斷出正常交戰之後能否生出的,就是作為一個優秀將領的入門基礎,所以說戰爭的結果其實是在戰爭開始之前就已經決定了的,這的確是一句實話。


    “小六,辛苦了,接下來交給我好了,對於那個將軍,我多少還是有幾句話想要說的。”


    “那,武士們給我注意好,防止敵方用鐵炮暗算主公,好好保護好主公明白了沒有?”


    “嗯,安心吧。”


    當景嗣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並沒有什麽震撼的感覺,嗯,既沒有那種被稱為氣場的東西,也沒有那種一出場就可以震撼敵人的氣勢,人們所看見的,僅僅隻是一個普通且疲勞的年輕人,如果稍近的話,大概還可以看見這家夥黑眼圈的樣子,不過就是這樣子的家夥讓他們奉為大敵,這恐怕也算是一種成功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公方殿下,我們認識了很久了吧?”


    “嗯,是的,很久了,三年多了吧,這段時間裏……其實也多承蒙岐阜殿下關照了。”


    “啊,所以這樣子的話,不會覺得有一點遺憾麽?看來很久以來對公方殿所說的話,你恐怕都沒有聽進去呢。真是的,在駿河的時候是這樣,接著以為你回到了近畿會好一點,但是似乎一點點都沒有明白啊。”


    雖然景嗣這家夥對於演員的自我修養還是稍微修煉了一點的,可對於眼前的這位少女將軍,他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失望――從一開始就希望她能夠認清事實並且成長,為此用了現實一次一次希望她能夠明白,但是到了現在那些努力沒有絲毫作用。以至於自己不得不親手教導一下這個女孩子,而學費的話,搞不好就是很多人的鮮血了。


    “你這種女孩子,太單純了,也根本不明白什麽,與其在這種地方裝模作樣的扶起這個打倒我的責任,還不如好好的吟風弄月下去,這一點……藤孝你也明白的吧?”


    不再看那個咬著牙關的少女劍豪,景嗣直接把頭轉向了那個自己也一直很看好的年輕人細川藤孝,稍加讚許的點了點頭之後給出了開戰之前的囑托。


    “藤孝,記住一點,有的時候,在自己喜歡的人犯了錯的時候去糾正所需要的勇氣其實要比一直幫著她所要準備的勇氣更加多,但是如果真正的不隻是‘喜歡’而是‘愛’的話,那就算是被她討厭也應該做出那些自己認為對她有好處的決定,記好了。”


    “那,小六,不要傷害公方殿下,擊潰他們。”


    “是,臣下明白了!一定完成主公的任務。”


    幕府政治,這個從鐮倉時代也就是某個崇德天皇退位之後就延續的製度,已經是時候結束了。就好像是無數曾經擋在景嗣麵前的人一樣,他們都隻是像那些京都曾經輝煌的建築物一樣,僅僅隻是在火焰燃燒過後就已經全部變成了飛揚的灰燼,而這小小的抵抗到了最後也是熄滅的毫無聲息。根本不用島清興趕到,謀逆者已經完全的被擊潰,對外宣稱的是,末代將軍足利義輝被殺,屍體血肉模糊而無法辨認。而細川藤孝,則作為家臣效忠於上條景嗣,成為了幕府的叛逆――五攝家的謀逆成為也追究,近衛前久被革除了所有特權,由藤原佐為補上,於是,朝廷的最後一點點小小權利以及傀儡幕府就此全部消失不見。


    而至於細川藤孝身邊老是跟著的一個說是妻子的女孩子和末代將軍長得很像,手上有著一層老繭像是精通劍術而養成的習慣也被人選擇性的無視了。


    至少足利義輝已經死了,那個少女將軍的確是已經死在了魔王的手下,但是前代將軍的女兒,細川藤孝的妹妹確實的還活著這一點,已經改變不了大局了。


    不過換句話說,可能也是景嗣的確沒有辦法再去考慮幕府的事情了吧,在足利義輝的問題解決之後,他接下來所要麵對的敵人,是他最不想要遇到的家夥。


    1550年冬,前田犬千代利家於蟹江城起兵一萬,借著迎回信勝殿下恢複織田家正統的名義,伊勢軍團在他的帶領下首先通過了尾張一帶的防線準備圍攻曾經織田家的中心清州城,來試圖取得一部分領土的“光複”,而這種情況,說真的可能也算是光秀的預料當中。派出島清興的一萬人北上除了確保景嗣的安全之外,也的確是有示敵以弱來引誘那些接受了信勝命令而反抗景嗣的織田家家臣的意思。可是就算是她,大概也沒有想到這次引誘出的並不是什麽野心家,而是那個以忠誠著稱被稱為“尾張猛犬”的男人。


    說實話,這對於景嗣的打擊的確是不小,不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這個曾經自己也可以說是親手培養的孩子也有一天會對自己兵戎相見,而就算是派出了使者想要溝通的話,也被犬千代趕了回來――明明犬千代的兩位妻子阿鬆和初音都還在岐阜,卻還是依然起兵對抗景嗣這種事情也倒是說明了犬千代對於景嗣的了解之深吧。他很明白,不管怎麽樣,自己的景嗣叔是不會拿他家人下手的。


    駐留在尾張的奉行村井貞勝和溝尾莊兵衛已經調整了兵力準備依城據守,但是作為猛將的前田利家的確是擁有著幾乎可以稱之為可怕的突進力,在原先城的防備工作完全沒有做好的情況下的多次突擊,已經數次的攻破了最外層的圍牆,而使得清州城變得岌岌可危。看起來就算是猛犬,不管是咬誰都是一樣的疼的。


    而更加可悲的是,接受了鎮壓前田利家暴亂的討伐書狀的並不是別人,而是現在同樣鎮守一方,和犬千代完全一樣都是景嗣的便宜徒弟和後輩的丹羽長秀。這種兄弟手足之前的同室操戈,實在是讓景嗣傷透了心。即使是能夠明白犬千代的想法,他也是消沉了好幾天,就算是濃姬多次反常的安慰都沒有起到效果。從這一點來說,或許打倒魔王的最佳方式並不是通過武力手段,而是用心理戰術啊。


    所幸的是,在這種時候,事情還是出現了一點轉機,讓這個處於消沉和悲傷當中的男人覺得找到了救命稻草和一絲希望。


    依舊是那個自己每次看到都會很想揭下來的狐狸麵具,但是這次的話,土禦門這個欠抽的家夥倒是稍微變得可愛了一點,當然,可愛的不是他本身,而是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子。


    “呼,真是的,可算是找到了啊,你們的效率敢再低一點麽?咱可是快要被餓死了啊,你們這群家夥是不是故意的啊?統統都是要死一萬遍的罪行啊!”


    “這!”


    原先想到的再次相遇的時候,總是會有無數的話想要傳達的吧――就和對著鏡子練習一樣,明明準備了很多,但是到了用上的地方反而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埋怨的話也好,問候的話也好,能夠讓景嗣完全的閉嘴的,可能全天下也僅僅隻有一個了。


    就好像是很多年前初次相遇的那個年輕家臣和還不是家督的蘿莉主公一樣,互相之前的問候,怎麽也沒有辦法傳達,原先以為已經不在人世,但是最後還是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就在前方。這種時候的話,是不會有任何對於自己曾經多餘擔心而感到的埋怨或者別的什麽負麵感情的。畢竟每一次的見麵,可能就是連續發生的奇跡,等到奇跡消失的時候再也見不到了,這也是常有的事情吧。


    而重逢,就像是上天賜予的禮物一樣,和山科戰場上一樣,如果有神明的話,一定他還是保佑著景嗣的吧。


    重逢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奇跡當中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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