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如同景嗣所說的那樣,他並沒有進行無目的殺戮。(.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相反,除了那些在戰場上已經戰死了的武士之外,被生擒的或者投降的武士們的生命基本上都得到了保全——當然,以一種他們並不期待的方式。沒有勸誘或者說希望成為家臣的招攬,僅僅隻是屈辱的把他們關在了一個個小小的籠子裏進行家畜一樣的喂養。景嗣是認真的,他是真的打算把這些家夥當做被抓住的獵物一樣在京都來一場漂亮的巡回演出。不過除去武士,剩下的一些投降者的生命則完全沒有得到任何保障,老人,婦孺除外,青壯年的抵抗者們的下場就是被集體推到了琵琶湖邊斬首。然後首級將會被醃製後由小荷坎隊保存。其用意的話和平常的計算功績不一樣,景嗣似乎總還是打算把這些腦袋在某個地方擺出一個頗有行為藝術樣子的京觀來表現反抗者的下場。


    觀音寺城在被攻下之後,理所當然的就被燒掉了,關於那個蘿莉主公的夢想,景嗣到現在還沒有忘記。南近江地區終會建立起一座巨大的城池來展示權威,但和那種平安樂土一樣的桃花源不同。景嗣已經決意用恐怖和鐵腕來治理人民——既然溫和的做法並沒有得到應該有的回應,反而把那個笨而且善良到幾乎天真的主公作為代價支付了之後。那麽能夠解決問題的唯有鐵與血。


    南近江和北近江之間的通道被打通了,景嗣也終於如願以償的接過了關於另外一路殘軍的指揮權。原先五萬五千人的部隊實際上傷亡其實並不大,那些被河流淹死的以及被殺的輕兵數量不過兩千,而通過漸漸的聚攏部隊,那些逃散的和迷路的也大多數回到了軍營。五萬大軍還是在原地列陣,但是真正的問題是失去了主心骨之後那些武將們已經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


    打了勝仗的景嗣來到同僚麵前的時候,並沒有露出其他人想象當中的軟弱——任何人都是知道的,景嗣這家夥可是和主公的關係特別好,甚至有著相當桃色的傳聞的。如是以來,怎麽樣也應該是一副哭喪著臉的表情吧。但是實際上則並非如此,沒有受傷和哭泣,景嗣隻是沒有任何表情的牽著韁繩帶著自己的部隊直接進入了陣幕,在那裏,他還有一些帳要算。


    “為什麽現在不退兵?全天下都知道我們織田家到底遭遇了什麽情況,雖然說上杉家現在在幫著我們牽製住北條家,但是指不定什麽時候武田家就會從中山道出兵,我們已經拿下了南近江了,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是……”


    “閉嘴!”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佐佐成政的慷慨陳詞,景嗣看著眼前的家夥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當初主公遇到危險的時候,你們在哪裏?現在還談退兵?我都說過了,就是因為你們這些敗北主義者才會讓事情變成現在這樣的,如果不是念在為織田家效力多年的份上,你早就應該切腹謝罪了。”


    “你……你當你是誰?我們隻都是主公的家臣而已,現在的話身份都是齊平的,你到底有什麽資格來管理同僚?”


    “哦?你問資格?那我告訴你什麽是資格,”就好像是揮走一隻蒼蠅一樣,景嗣搖了搖手,緊接著明明是大軍中心的陣幕就被人粗暴的拉下,手持著手銃的景嗣親衛們已經徹底的將這裏包圍了起來。“敗北主義者,還有投降主義者,念在你隻是第一次犯得情況下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要是還有接下來的話那麽幹脆就地正法。”


    “景嗣大人,這樣子不妥吧,”在飛驒街道之戰當中和景嗣並肩作戰過,也是有一點香火之情的獨臂大俠森可成在平手政秀負傷之後,現在擔任的是原先屬於老爺子的居中調停作用,“畢竟都是同僚,而且現在軍權的話還是要等到信勝大人從尾張到達之後才好說的啊。”


    “不,可成大人,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容許我們猶豫了,已經等不到信勝過來的,”對於熟人,景嗣倒還沒有到六親不認的地步,盡量緩和的想要表示自己已經很克製了,但是做出來的事情卻沒有一點點溫和的意思。“而且現在我已經從實質上接管了全軍了,說什麽已經晚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還有什麽意義的話等到解決了眼下的事情再說。”


    “實質上……接管全軍?”


    一直以來平手政秀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織田蘿莉對於景嗣百分之百的信任換來的當然是景嗣百分之百的忠誠。但是這樣的默契和忠誠都是建立在織田蘿莉是景嗣的主公這一前提上的,而當這一根基瓦解之後。景嗣在織田家當中那幾乎可以說隻比主家相差一點的勢力就成為了一個莫大的隱患。作為一個地方將領,通過自己的命令他就可以在信紙上押上織田蘿莉所專用的“天下布武”大印對部隊進行緊急調動。而憑借其本人的威望,現在暫時處於統治空白期的尾張和伊勢也能夠被景嗣所臨時接管。幾乎是一夜之間,織田蘿莉消失所留下的權利空白就被完全的彌補上了,取而代之的是上條景嗣,在他所愛的那個主公不見了之後。這位魔王已經實質性的成為了織田家的無冕之王。


    “怎麽可能,我們佐久間家的子弟是不會聽你的,做出這種事情簡直就和謀逆一樣,岐阜殿下,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不想做什麽,我也不想問你們什麽,反正問你們原因的話,你們最多也就是會回答說因為河水啊,敵軍的阻攔啊之類的理由來推脫主公那件事情的責任吧,所以幹脆我也不想問了。”撫摸著織田蘿莉還留在陣幕的唐傘,看著上麵的烤漆殘留的溫度,景嗣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沒有在人前失態——唐傘的馬印還在,但是在下麵那個乘涼的女孩子已經不見了。


    直接坐在了屬於織田蘿莉的那個位置上,擺出了一副相當囂張的樣子,用著命令的口吻,景嗣帶著相當殘忍的意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複仇,我的目的很簡單,隻有複仇,對於權利我沒有半毛錢興趣,如果有的話現在就已經幹掉你們了。但是你們留著還有用,在我複仇的道路上,你們會是我上好的棋子,所以,我不會對你們怎麽樣。而你們當中,除了犬千代和半兵衛之外,哦,還得加上柴田修理亮和平手老爺子,我不會信任你們當中的任何人,說不定在我看來,你們也隻是潛在的凶手。”把玩著已經被劈斬成兩半的軍配,景嗣繼續著自己的言論。


    “複仇的第一步,當然是北近江的朝倉和淺井,這些家夥是直接的凶手,所以他們必須死,必須充滿恥辱的死,這份仇恨我一定會用百倍的痛苦去償還,淺井久政和朝倉義景,這兩個人我一定會拉到京都去好好的有遊街示眾的,還有那個叫做朝倉宗滴的家夥是吧?那個家夥我會親自處理,我會親手一刀刀讓他慢慢的流血致死。”


    ”我知道,你們都很興趣了解一下,如果說反抗我現在的意誌的話會有什麽後果的吧?我知道你們都會想試試的,但是就棋子來說,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所以我就暫時先把抵抗我的結果給你們展示一下吧。清興,帶上來。“


    全副武裝的島清興以及親衛武士所帶上來的,是一批負責軍事勢指揮的侍大將,準確的來說,這些都是之前因為抱著各自的理由而拒絕了景嗣接管軍權希望回到尾張的家夥。但是已經無所謂了,對於這些家夥,以前做過怎麽樣的貢獻都已經無所謂了,他們現在的名字,那隻是該死的敗北主義者。


    “我不會給他們切腹的權利的,我也不會給他們任何榮耀的方式來完結自己的生命的,他們就連戴罪立功將功贖罪的機會我都不會給,動手。”


    絲毫沒有猶豫的,島清興和景嗣的親衛們就已經揮下了手中的太刀,絲毫不拖泥帶水而是一氣嗬成的樣子,十多顆人頭就落在了地上。所謂的死忠派就是這樣子的,不管景嗣下達怎麽樣的命令都會執行,而唯一不同的是,島清興對於景嗣的忠誠是因為愛,而其他人各有各的理由而已。


    “現在的話,你們還有意見麽?佐佐成政大人?佐久間大學大人?”


    “沒有意見了……”


    武士們眼神當中的屈辱意味任誰都看得出來,如果給他們機會的話,他們和景嗣的關係大概隻能是不死不休了吧。可是景嗣對於這種幾乎可以實質化的仇恨並沒有任何的感覺,畢竟,這一切也隻是在計劃當中而已。為了複仇的話,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那麽這樣吧,讓柴田修理亮和平手老爺子留下五千人在南近江休整,我會讓半藏去京都找到名醫為他們治療的。如果不肯來的話那麽半藏你就幫他們一把。剩下的人跟我出陣,目標是小穀城和那什麽越前軍神的首級,等下然士兵提前用飯,一直到小穀城下之前我是不會再做休息的。佐佐成政大人,為了戴罪立功你就負責先驅部隊,半兵衛,軍陣上的其他事情就都靠你了,畢竟還有七萬人,這樣子的軍隊規模我也是第一次指揮。現在,散會。”


    等到景嗣離開了之後,圍繞著陣幕列陣的鐵炮手們才終於放下了鐵炮然後隨之行動。幹淨利落的武力威逼沒有留下任何情麵,即使是和景嗣交好的織田家臣們也免不得麵麵相覦然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看來……岐阜殿下已經真的下定了決心了啊。”


    ……


    因為言行而遭受滅頂之災的例子,在這個時代已經不少見了,而麵對著景嗣更加瘋狂的武裝查水表,主張著聲稱織田蘿莉已經被自己討取了的淺井久政早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原先預測的是織田家會就此退兵而獲得喘息的時間,但是實質上事情的發展早就已經出乎了他的預料——他所要麵對的不僅僅隻是七萬哀兵,還有一個已近實質上變得喪心病狂的複仇魔王。可現在的小穀城裏可以一戰的部隊連帶援軍也不過四千,在完全已經失去了投降機會的情況下,這種處境可以說是絕望的。


    “原先以為隻要信長被殺的消息傳了出去,那個上條景嗣就應該會喪失鬥誌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完全就是替他解開了桎梏啊……如果說原先信長還在的織田家多少還有理智的話,那麽現在的織田家已經瘋掉了,上條景嗣這個瘋子!瘋子!”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要不要向三好家求援,畢竟我們立下了斬殺了信長的功勳,這樣的話三好家未必不敢一戰,隻要我們把信長的首級交給三好長……”


    “首級?哪來的首級?你開什麽玩笑?”一副失神的樣子,淺井久政猛抓住自己的頭發,“要是真的殺了的話,那麽也還好,隻要用首級作為交換的話,換的上條景嗣退兵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那完全就是我瞎說的啊,隻是偽報而已啊。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子啊……”


    “隻是從琵琶湖旁邊撈到的東西……誰知道首級在那裏,不……信長那家夥到底有沒有死,我都沒有辦法確定啊……”


    絕望和抓狂沒有絲毫意義,人終究還是要為了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的,而唯一所要考慮的問題就是,這份代價什麽時候來,來的有多快。


    ……


    “唔?這是什麽地方?看起來好像已經離了很遠的樣子啊……真是的,也不知道權六那家夥怎麽樣了。唔……”


    “咕嚕”


    “呃……看來是稍微有一點餓了啊……沒關係的……這點小事情難不倒咱的……一定是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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