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在景嗣以織田蘿莉本人名義的調動下,織田家的戰爭機器再次的開始了開動,隻不過因為不是其真正的主人的緣故吧,這種動員多少顯得有一點有氣無力,完全沒有那種應有的哀兵必勝的架勢,反而充滿了一種遲鈍和晦澀感。對此,景嗣也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是織田蘿莉這家夥本人站出來振臂一呼的話,那麽相信整個家族的士氣就會相當高昂的向著上洛的目標進軍吧。但是換成了自己之後,那麽很多事情就顯得名不正言不順,頗有一點越俎代庖的味道,而其中最為關鍵的還包括了相當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其實織田家內部對於要不要攻略伊勢還有著相當大的分歧。


    單純的是上洛的通路的話,其實並不說是隻有一條,如果從美濃出兵的話,可以從近江開始直接攻略,然後如果進程順利的話相當快就可以到達京都。隻不過這種方式在景嗣看來就是單純的為了上洛而上洛——淺井朝倉六角之流雖然說並不是難對付的家夥,可是這群家夥的共同點之一就是相當的難纏。且不論朝倉家當初在信秀時代的時候,朝倉宗滴老爺子還和信秀一起出兵對付過美濃蝮蛇,就是單純的以六角家的那個家夥在曆史上的那種不死心,到處流竄著作案來打遊擊的態勢就是一個相當大的麻煩。更何況除了這些麻煩之外還有的就是伊賀之類的著名火藥桶,短時間內想要對畿內達成掌控這明顯是不現實的事情。


    最為重要的一點,還是景嗣對於那種大局的預測和這個時代人的看法還是有相當大的不同的。對於一般的戰國當地人來說,上洛成功基本上就意味著徹底的掌握了霸權,然後其他地方就可以傳檄而定了。當然,這種想法實在是太過於幼稚,無論是武田北條甚至是上杉毛利都不會放過角逐天下的機會的,貿然上洛的結果一定是會成為眾矢之的,遭受四麵的圍攻。而此刻在畿內的新領土沒有消化完成,卻還要麵對著伊勢這樣的一大塊不穩定的地方,就很可能成為直接威脅到濃尾的心腹之疾。


    在家臣私下所展開的例會當中,景嗣很快的就感覺到了一種阻力,說到底,還是年齡所帶來的那種困擾吧。


    俗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景嗣雖然說不要說是嘴上有毛,就是‘嗶’也有很多毛,但在一群年紀比自己大很多的家夥麵前,他的二十四之齡還是成為了別人攻擊的對象——或者說,大概就是年輕也是一種罪吧。


    派係之爭這種東西,實際上從來沒有停過,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每天都會上演著貴圈真亂的悲喜劇,文鬥,武鬥,宮鬥,總之什麽都可以鬥,這種事情是無可避免的,但是也是景嗣最討厭的事情之一。這種暗地裏的勾心鬥角,要比沙場上的快意恩仇更加醜惡得多,因為就算是戰場上的話,也會有熱血和友誼之類的感情,而在談判桌上,卻隻有利益。


    “所以,我覺得把大軍交給岐阜殿是不是有一點不妥呢?畢竟岐阜殿下獨自領軍的戰役也不是很多,在多數時候隻是作為軍奉行出征的。雖然說當初在攻略美濃的時候相當漂亮,但是同樣的在飛驒,要不是上杉軍搭救的話,可能就會全軍覆沒了吧。”此次攻略的主力,應當是之前在戰爭當中僅僅是作為威懾力存在的東海道軍團,而出於意料的是,在整個東海道軍團當中對於景嗣的想法抵觸最大的並不是景嗣的老對頭柴田勝家,而是之前關係還算是不差的佐久間家族。佐久間信盛和佐久間盛重兩兄弟,就是首當其衝的抗議者。


    “那麽,你覺得這次出兵由誰帶領會比較好呢?如果是助攻的話,那麽自然是沒有意見,可是現在主公的狀態你們也清楚的吧,作為目前的家臣當中的領地最大者,我覺得我還是比較適合這個位置的,再者說,我想不管是光秀還是半兵衛,都會支持我的吧。”對於這種經常跳出來作死的家夥,景嗣也沒有心思去做什麽思想教育工作,那種事情還是交給老師來比較好。這就和美國大兵們喜歡說的那樣,“原諒他們是上帝的事情,而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送他們去見上帝。”


    作為能夠參加此次會議的織田家家臣,其職位都是在侍大將以上的,而美濃派和尾張派的分歧,在這一刻的爆發的也是很嚴重。佐久間家族之類的,基本上都屬於那種進去無力可是守成有餘的人,在信秀時代的時候,信秀就放心的把防禦東邊的職責交給了這個家族,事實上,他們也把這份委托完成的很好,如果是原來的話,甚至作為兄長的佐久間盛重也死在了守備今川義元上洛的路上,做到了鞠躬盡瘁。不過現在,這群家夥很明顯就是感到了自己的資曆和地位不匹配,所以想出來撈取更多好處了。可景嗣這裏的陣容相比之下,也是非常華麗的,除去自己所掌握的領地外,還有著明智光秀,竹中半兵衛,前田利家等人的支持,他的可動員力量應當在五十萬石左右,如果要反對他的話,那麽除非同樣有著很大聲威的平手老爺子來牽頭。


    “岐阜殿下,有沒有支持是一回事,有沒有能力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覺得殿下你還是沒有這種能力來擔當軍職,相比之下,奉行什麽的更加適合你吧。”對於一個武士說他不適合沙場,這在戰國幾乎就是可以當做一種最大的侮辱了。在景嗣身邊的島清興已經緊緊的握住了劍柄,要做暴走狀,可是景嗣卻是對此一點都不在乎,因為這個時候,有一個站了出來。


    “住口!雖然岐阜殿下在飛驒國敗給了武田,但是你覺得那群伊勢人和武田家有可比性麽?就是我柴田權六也是知道,這種情況下我們需要努力進取的!”柴田勝家,以往都是作為景嗣的對頭出現的,對於景嗣來說,隻要他不反對,那麽其實就應該感謝了,而至於像現在這樣的支持,則是完全的做夢也沒有想到。“伊勢這塊地方,信秀主公也已經早就規劃過了吧,這裏和尾張僅僅是一海之隔,如果不攻取得話,遲早會有隱患,如果岐阜殿下領兵,還請讓我作為一番槍!”


    “勝家大人……別忘記我們佐久間和柴田一族……”


    “你也別忘記,不管我們私交是多麽好,隻要我們還是織田家臣一天,那麽主家對於我們來說的重要程度就絕對超過其他事情!”一個身高一米八的肌肉兄貴站在你身前怒氣衝衝的表明決心的樣子,絕對是很震撼的吧,而現在的柴田勝家,則好像是吃了春藥一樣完全反常的擺出了一副任景嗣調遣的姿態。他啊,雖然說隻是在武力上的能力要比軍略上突出很多,不過曆來這位猛將兄都是作為織田家的先鋒所出現的,因此被稱為織田家的禦用一番槍也不為過吧。


    “岐阜殿下……對於你,我權六不服!”正當景嗣有一點想讓服部半藏去查一下柴田這家夥是不是真的哪裏不對了的時候,這家夥倒是先非常爽快的表達了自己的內心意見。“岐阜殿下,在我權六看來,你隻是一個武不如我的家夥而已,上陣殺不了敵,隻能用用嘴皮子。要說是因為你能夠得到那麽大的領地,我覺得還是不信服,這一點,我想隻是因為主公太過於信任你了吧。”


    “但是……就算是我,我也是知道岐阜殿下你,是對得起主公信任的人,至少對於織田家,你會盡力的來效忠的。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句話明國人說的,我們日本人也是聽到過,在這種時候如果沉迷於過去,那麽織田家的家業就遲早會衰落,那完全不符合信秀公的願望。”為了展示自己的決心,這個粗魯的漢子甚至在所有人麵前拔出了肋差插在了地上,“正是因為我不服,所以我才下定決心要超過你這家夥,因此,就給我一本槍!讓我在沙場上證明我的實力!”


    要說是織田家四天王當中,可能最不適合統帥軍團的人就是柴田勝家這家夥了吧,其餘的明智光秀,瀧川一益,羽柴秀吉都是些聰明有腦子的家夥,而至於這個肌肉兄貴,之所以能夠以猛將的身份來統帥織田家編製最大的北陸道軍團自然也是有其中的道理的。或許在能力上,這家夥真的不能和那些聰明人相比,不過至少在種程度上,這家夥則要遠遠的比那些同僚們更加的高,至少在信長在世的時候,這家夥是完完全全的忠實的把自己的那點不怎麽發達的腦細胞大部分貢獻給了自己的主公——至於剩下的那點,就是這家夥對於蘿莉控之類的愛好了,總之啊,這家夥,也並不是什麽壞人。或者說這個世界上,也根本沒有那種好人和壞人之類明顯的區別吧,所謂是非對錯,都隻是辯證的而不是絕對的。


    “那麽……就拜托你了啊!請讓我見識一下二翅金雁旗下柴田勝家的奮戰吧!哦不,現在的話,應該是柴田修理亮大人了。”容人之量,景嗣並沒有多少,他從來也隻是認為自己是一個無量且無良的人,可是在自己之前的話,事情的輕重緩急他還是能夠分辨的,相較於個人恩怨,既然連那種肌肉兄貴都能夠放下了,自己還在乎的話,那豈不是太掉價了?


    織田信秀的去世,對於整個天下的意義,還是相當大的,就連天皇在知道了信秀去世之後,都特地的派人進行了慰問,並且宣下了從三位的近衛大將之職追封給信秀,理所當然的,這個官職也由織田蘿莉所繼承。如此來看,織田家在朝廷眼中的地位也是相當的高吧,且不說當初在朝廷已經窮困潦倒的時候是織田家伸出了援助之手,就是賜下了從三位的官職,也已經是打破了那種武家不得擔任三位以上官職的約定俗成的慣例了。


    同樣的,接下來的話,對於織田家的一些家臣,朝廷也賜予了相應的官職,對於柴田勝家的話,就是修理亮,景嗣的話,則是被賜予了從五位下的美濃守,也算是承認了景嗣這個異國人在日本的地位。


    既然柴田勝家都已經表態,那麽這場私會的結果已經基本表明,對已伊勢的出征,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最後商議的具體就是東海道方麵由柴田勝家以及佐佐成政帶領常備足輕八千人,尾張方麵由景嗣帶領常備六千人,美濃方麵由光秀帶領常備兩千合計一萬六千大軍進行伊勢征伐,全軍將會在熱田會師,為將來的上洛打通通路,消除後顧之憂。雖然說這樣的出兵人數要比預想當中的全麵動員之下四五萬農兵少上了不少,可是那樣多的木瓜紋靠旗在一起準備作戰的態勢還是對天下產生了不小的震動。


    “隻不過啊……這支軍隊的統帥,應該不是我才對。”一本正經的騎著馬,帶著家臣前往熱田神宮進行祭祀,舉行類似於誓師大會那樣祈求勝利的禱言,景嗣對於現在的結果也說不上什麽滿意不滿意。隻是看了看身後的那麵“厭離穢土欣求淨土”的大旗多少有一點違和感而已。“本來的話,應該是那家夥最喜歡的旗幟啊……真是的,真的就倒在這裏不肯向前了麽,那樣的話,不是你的作風。”


    “那當然,我信長啊,可不是那種容易被擊垮的人!”


    “誒誒?是我產生了什麽幻覺麽?”


    “喂喂,不是幻覺啊色狗!”織田蘿莉騎在馬上使用了折扇狠狠的敲擊了某個還處於不相信階段家夥的腦袋,然後相當帶有自己的“信長風格”的說。


    “再說……這種出風頭的機會,我怎麽可能會讓給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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