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陪著我,看著那海龜水中遊,靜靜的坐在沙灘上……”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看起來駭人但是實際上危害已經不是很大了的傷口,景嗣坐在灘塗上用著破鑼嗓子嚎著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歌,那種跨越了語種的跑調,就連一貫都是平和待人的島清興也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


    “主公大人,雖然對於你現在還能夠有興趣做出和歌這件事情我是感到很樂觀,但是如果這樣子的話,是根本釣不到魚的啊。”手持著相當簡易的小魚幹,釣線上拴著的是一隻海灘上倒黴催的小昆蟲,島清興又一次恢複了之前那種處變不驚的神態來獲取孤島生存的必要物資,順帶著,餘光還在確認著某個家夥的神態有沒有異常,如果這家夥真的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的話,侍衛少女是不介意用一次手刀記憶消除法來完成對於景嗣的記憶消除來完成捍衛自己少女尊嚴過程的。


    “這個啊……其實這就是求援方式的一種啊,雖然的確是不雅了一點,但是我想挺有效的吧。”呆坐了半天這樣子維持著魚竿,對於景嗣來說並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島清興本人似乎是還能夠用著“這是一種對於自己心境的修煉”的方式來催眠自己堅持著這種垂釣,可是景嗣就完全做不到這種淡定了。尤其是當侍衛少女成功的釣上了好幾條而自己有一無所獲得時候。“還有啊,這裏又沒有別人,叫主公很別扭啊,叫我景嗣就好了。”


    “如果這是命令的話,我會接受的,主公大人。”


    “果然最難以對付的就是外冷內熱的類型麽,真是的。”起身放棄了垂釣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景嗣感歎了一下原來日常任務他最不擅長的果然就是釣魚了,不過看了看女孩子的戰利品之後,自己不能夠拿出一點東西的話總會覺得有點說不過去。“好啦,那我去看看還有什麽東西可以拿來吃的,反正我也不能空手不是麽。”


    “您本來就是主公,完全可以坐享其成。”島清興的態度要比平常更加冷淡一點,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對於這種女孩子來說她很清楚自己的弱點究竟就在何處,尤其是在當自己心思迷亂的時候,那麽就更加的不能多說話,言多必失絕非謊言。


    “不不不,這事關男人的尊嚴,你是不會明白的!”當然,這種寫作尊嚴讀作挽尊的行為一般人當然是不會明白的,整片島嶼就那麽小,而且也沒有植被和森林,找個能有野果的地方也非常困難,不過有句話怎麽說來著?隻要是活著東西,我就吃給你看啊,作為一個荒野求生節目的忠實觀眾,景嗣的確還是從貝爺的求生節目當中學到了一點姿勢的。


    用石塊堆成一個碗裝,緊接著用濕潤的細沙緊緊的塞住石塊之間的縫隙,這樣就完成了最基本的取水設施,如果說老天不是太不給麵子的話,那麽夏天的雨水總是夠讓這家夥能夠獲得一點飲用水的。至於食物方麵,他看了看這年頭日本海上鯊魚的魚鰭,緊接著也隻有感歎一句果然看到什麽就吃什麽這是一門很難的學問,至少對於鯊魚來說,自己根本就沒有權利感歎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究竟誰是誰的獵物這一點還很難說。


    所幸的是,景嗣的戰鬥力的確是很低,但是這個島上的食物鏈他卻還不是最低的,當慢慢撲騰著的海龜進入了景嗣的視線的時候,他就知道有東西可以重振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了。


    看了看海龜的移動速度,再監視了一下自己的裝備――一把太刀以及一草鞋出門,看起來移動速度是完全沒有問題,至少在海龜不會閃現不會疾跑的情況下抓住的可能性相當高。至於這隻海龜突然變身龍龜或者進化成忍者神龜這種事情的可能性暫時不加以考慮了。


    “嘿,瞧,我們發現了什麽,一隻落單的野生綠毛大海龜,我們可以嚐試捕捉它,一隻海龜可以提供好幾天的能量,它富含大量的蛋白質,是同等體積下牛肉的十五倍,不過海龜可不好對付,我們先從後麵慢慢接近它,盡可能的少發出聲音。”


    “嘿,我撞到了,它掙紮的很厲害,這隻海龜塊頭很大,我們隻要把它的頭割下來其他地方都可以生吃,但是如同用貨烤一烤會更加美味,吃起來就像是雞肉……喂,不要過來啊!別這樣子好麽,為什麽海龜的戰鬥力也那麽高啊!”


    景嗣所碰上的,是屬於海龜當中的高戰鬥力種族――棱皮龜,這種生活在太平洋的烏龜普遍大小甚至可以和人比一比,最大的重量可以到達一噸,而眼前的一隻也起碼有個七八百公斤的樣子,因為海水折射而錯誤估計海龜大小的景嗣一邊涉水就一邊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


    海龜在海中的遊泳速度並不是很快,至少相比大多數身體流線形的魚類不是很快,但是棱皮龜因為多年來的進化生長出的漿狀四肢加速度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在海水的帶動下向景嗣衝來的時候頗有一種一往無前的魚雷的架勢。


    好歹那麽多公斤的勢能,撞在一個人身上並不是玩的,何況景嗣也算是半個病號,遇到這種事情的話,本來他也就是打算幹脆找一隻小點的目標再說了。但是海龜不同於陸龜的一點,很快就讓景嗣找到了破解的方案。


    “好吧,作為一個海龜,你是要比一般烏龜大很多,也要比一般烏龜更加適合遊泳,但是這些根本拯救不了你。”拔刀出鞘,景嗣屏氣凝神的將半截太刀伸入水中,看著刀影在水中的折射,預計著棱皮龜撞到的時候。“因為,你忘記了作為一個烏龜的本分,忘記了最重要東西的你,所以注定會在這裏被我打敗!”


    不同於隻有一把求生匕首的貝爺,景嗣手裏可是確實的管製刀具,經過了多年的練習,武藝雖然不說是能夠在這個世界的戰場上所向披靡,但是放在原來世界線大概就是可以去賣賣切糕的水準了。寒光一閃,手起刀落景嗣一邊揮著刀,胯下也隱隱有了一種微妙的涼意。


    “海龜啊……你,是不會縮頭的!”


    要說是其他日本人,或許對於龜這種“神獸”還會心存敬畏,但是對於景嗣這種已經徹底放棄了憐憫之心,墮入了修羅的大嘴吃遍四方之道的男人來說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怕的了。不要說這僅僅是一隻海龜,就算是玄爺,他也可以吃給你看啊。


    ……


    為了防止自己的胯下再次隱隱作痛,景嗣根本無法直視自己斬落的那顆“海龜首級”,也隻有飛快的拖著這隻海龜的屍體盡快從淺水區脫離,大量海龜血液在海水當中的散發很快就引起了不少鯊魚的覬覦,不少魚鰭就可以充分說明這年頭的鯊魚還不需要人保護――你不能指望鯊魚去建立一個人類權益保護組織吧?說到底在成功的獵殺了對方還要惺惺作態的讓一部分表明咱其實是想保護你的變扭生物也隻有人了吧。


    “喲,我回來了。”在考慮到自己的戰鬥力大概不是鯊魚的對手之後,景嗣就拖著某個已經沒有了腦袋的海龜一深一淺的在沙灘上拖行著到了侍衛少女坐著的地方,相應的,在他磨蹭的這一會兒時間裏,或許是因為這家夥的喳呼聲少了,所以侍衛少女所釣到的戰利品更加豐富了起來。從種類上來說,基本上是附近生活的淺水魚類都已經釣了個遍。


    以非常艱難的不斷嚐試下,景嗣總算是把火生了起來,在海風的吹拂下,想要用原始的鑽木取火方式來獲得火種這的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呐,不過隻要拿出擼管時候的手速,那麽也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吧?


    海龜的龜殼成為了天然的餐盤,而龜肉早已經被景嗣用太刀相當細致的分成了若幹塊用木條插了起來,抹上鹽巴再經過一段時間的風幹,就可以用來長期保存,海島上的晚上並沒有那麽浪漫,相反大海的廣闊以及僅僅隻有兩個人的孤寂還是很讓人覺得蛋疼的。


    “還真是……一點點火光都沒有啊。”日本人稱日本四島是武士刀插入水中所濺出的四滴完美水滴,但是這很明顯就是牽強附會的說法,畢竟這個年代的北海道甚至不算是日本的管轄範圍。可見的水滴隻有四滴的話,那麽不可見的水分子就相當多了,或許這樣一個小島,以後就連地圖都上不了吧。“看不到海岸線,看起來我們的確是已經離了尾張很遠了。”


    “哦,主公大人覺得想家了麽?”映著火光,島清興的麵容還是那麽鎮定,雖然說作為侍衛服侍自己的主公是責任,但是這也應該僅僅限於是武藝上麵的保護,至少在廚藝上,景嗣是絕對用不上島清興來幫忙的。


    “這個啊,其實稍微有一點啊,附近隻有海的潮聲和風聲,其他什麽都沒有的夜裏還是很寂寞的啊,如果你不跟我說說話,我大概是會瘋掉的。”熟練地運用著武士刀客串菜刀來進行著魚肉的分割,對於這種事情,劍術號稱第一的島清興卻是一點點都不會,硬要說起來,大概就算是自宅警備隊的竹中弱氣娘也要比她好上一點。看著她局促的等待著景嗣上菜的樣子,某人也隻能這樣子感歎――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人呐,同樣是刀,她能夠以相當敏捷的姿態劃過對手的喉嚨,卻不能料理眼前的鮮魚,或許在她看來,那個有著千筋百絡保護著的東西應該要是比眼前的食材好對付對了。“所以啊,還好你還在呢。”


    “作為臣下,我是會一直呆在主公的身邊的,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也是武士之道。”看了看景嗣將剔去內髒的鮮魚放在了火上慢慢就著海龜身體裏的油脂進行熏烤的同時,島清興也稍微有一點感到了疲倦,“這是我答應了夫人的事情,至少在主公你能夠成功的實現自己的諾言,成功的帶我看見遠方的星辰大海之前,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嗯,能夠這樣我很欣慰呢,不過清興,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戰爭之後的事情?”景嗣也一邊看著搖曳的火光,在清冷的月色下說著不著邊際的話,“雖然是那樣說沒有錯,但是整個日本的話畢竟也不需要用一輩子來統一吧,對於這個小國家,我相信我可以用二十年,不不,說不定十五年就可以完成統一了,那個時候,作為一個武士你會怎麽辦呢?”


    “……臣下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迷茫的搖了搖頭,迷茫的情緒雖然在這個少女的身上不多見,但是每次出現的話,還是會讓這家夥覺得自己的道路發生了動搖。如同每一個武士那樣,對於自己日後的生活,其實也並沒有太多的概念,武士啊,畢竟不就是征戰沙場而生的職業麽?不事生產,不會針織女紅,可能就是種地也比不上農民來的有效率,脫離了亂世的話,這些戰士們就失去了自己的存在價值。“莫非大人在平定日本之後將會我裁撤麽?”


    “啊啊,不是那個意思,狡兔死走狗烹那種事情實在太討厭了,過河拆橋必須不能忍,我們必須無懈可擊。”看了看一條魚的色澤大概已經可以了,景嗣便從身邊石頭上海水凝結而成的海鹽當中搓了一點,細致的撒在了魚身上,遞給了島清興。“隻是,除了征戰沙場之外,人生總歸是有其他事情要做的吧,不然的話,那樣隻是一台戰場上的機器而不是人。”


    且不論對於武士來說他們的奮戰到底是為了國家人民或是個人利益,但是相同的是,他們真的是一種針對性很強的人才,就拿眼前的家夥來說好了,除了武力驚人之外,就連擦盤子都不拿手。這種強烈的針對性使得武士們在天下穩定之前是各方麵爭取的力量,而在天下穩定之後就成為了一種非常可怕的不安因素,猴子所發動的侵朝戰爭當中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為了讓全天下那些自稱武士但是沒有封地的浪人問題能夠得到妥善安置。這種因為戰爭需要武士,因為武士需要領地,因為領地需要戰爭的死循環是不可解的,說到底,這大概就是日本古而有之的軍國主義的雛形,像這樣一直依靠著擴張才能夠生存下去的政體注定不能長命,就算到了海內一統的時候,那麽沒有對外繼續擴張的最終結果就是自行崩潰。


    “比如說,做一點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像開一家店啦什麽的,夫人就說過,她啊,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就想要在美濃和京都開一家花店和成衣店,這樣子當當老板娘也很不錯。”景嗣的手藝在廚藝上要比武藝上好上不知道好幾個百分點,島清興嚐了嚐景嗣的烤魚之後因為饑餓也是開始了迅速的進食,對此景嗣似乎是很開心的樣子――自己做出來的東西能夠有人喜歡都會開心的吧。“那麽你有什麽打算麽?”


    “我……大概就隻能做做侍衛了吧,畢竟除了軍陣和武藝之術,我是一點點都不會。”麵對托腮看著自己的主公,島清興一方麵是出於問題本身,一方麵是出於對於之前發生意外的羞澀,不自然的微微臉紅,順帶著,也吐槽著自己的無力,“哪像主公您啊,在很多方麵多才多藝,不但對於軍略內政有所心得,對於料理什麽的也很擅長。”


    “那樣啊,倒不是那麽說,其實我就是一個不擅長當一個領主的人,至於料理呢,對於我來說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景嗣有點唏噓的看著遠方的黑暗,這種時代的天空雖然沒有功業的煙霧浸染,但是依舊看不到遠方海岸線和令人安心的燈火實在是有些蒼涼,“以前的話,我也是在異國生活了很久,尤其是當我一直隻是一個人的時候,遇到了生活當中很多的煩心事情以及難過的時候,就連傾吐的人都沒有,這種時候,沒人能夠治愈自己的時候,就隻能自己來治愈自己了吧。”


    “所以啊,也隻有不被時間和社會所束縛,幸福的填飽肚子的時候,短時間內變得無憂無慮,變得自由不被人打擾。這種毫不費神的吃著東西的行為,也許也是一種孤高吧,這種行為正是平等的賜予任何一個時代人的最高治愈。為此,想要治愈自己的心,我可能做不到,但是治愈自己的胃這種事情,我就要比誰都做的拿手。”略帶自豪狀的將手中的龜肉利用溫和的溫和在適當的溫度祛除了腥膻,緊接著送入口中之後,景嗣繼續,“反正我是覺得這樣子用刀要比殺人用刀好多了,至少我在治愈,而殺戮隻有毀滅不是麽?”


    “以前啊,有隻豬說過,傷心還好,傷胃就不好了,雖然亂世人命不如豬,但是就算是豬,也不能夠讓人隨便宰啊,所以至少現在要吃好喝好。”


    “如此的將哲理賦予在料理身上,果然也是一種道,但是臣下的話,對於這種事情果然還是不擅長,就算是那麽簡單的方式,我都不會,所以我這種人……應該是最不招人喜歡的那種吧。”景嗣的話,很明顯對於少女來說一種刺激,從某種意義上,她也是很上杉龍女一樣,把某件事情做到了極致的人,隻不過對於龍女來說,她的世界隻有義,而對於島清興來說,她的世界也隻有劍了。


    “不不,我也並不是什麽哲♂學家,而且說是沒人喜歡這種事情,也太丟我作為領主的臉麵了吧,作為我的侍衛,怎麽可能沒有人喜歡。要說僅僅是一個吃貨或者對於武藝太過於癡心的少女的確是沒有萌點不假,但是……”遞給了島清興另外一塊海龜肉,景嗣就用著這種傳遞食物的姿態說出了不得了的話,“這樣的你,對於是吃貨的你,至少我很喜歡。”


    “你知道麽,一個人都會有適合自己的位置,隻要把自己放在自己所合適的位置上,那麽就不會有什麽問題,就好像是半兵衛適合做軍師,半藏適合做忍者,那個蘿莉主公明明什麽都不會但是最合適做主公一樣,這些都是他們所合適的地方,在那個合適的位置能夠保證自己的價值,就像是這隻蠢海龜,雖然到了大海裏看起來很自由,但是忘記了縮頭這個烏龜絕技的結果就是成為食物。而清興你最合適的地方應該是就是護衛了。”一連著說出了信息量略大的連招,讓島清興的少女之心疲於應付之後,景嗣終於給出了必殺一擊。


    “嘛,如果說沒有思考過亂世平定之後的事情那也無所謂,畢竟那種事情誰會知道呢?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希望你還是能夠留下,留在我們的身邊,畢竟整個岐阜城沒有了你就好像是缺了一點什麽一樣。所以在見識到了遠方的風景之後,請還是留在我的身邊吧,畢竟我的武藝那麽差,需要你呢。而作為代價,以後也會天天給你做好吃的料理,嗯,三餐哦。”


    這種近乎是“養你一輩子”的宣言,的確是讓島清興亂了方寸,但是很快,在殺伐果斷戰場上的果敢就體現了情場上――本來情場就如同戰場一樣。


    “嗯,那麽一來,這樣的契約我可以接受,作為一個契約主義者,我希望主公大人你能夠盡力完成這份契約不受損害,作為代價,我……我會終身……追隨你的左右。”


    “嘛,不用那麽正式的啦,還有,我是一定會好好的喂你的。”再次把一塊大小適中的海龜肉用一種相對來說曖昧的姿態塞入島清興的口中之後,景嗣有點壞笑的說,“作為一個契約主義者,那麽希望相對來說你也能改變一下對於我的稱謂,畢竟我叫你清興的話,你是不是也應該……”


    “嗯,我明白了,主公大……景嗣。”


    篝火熄滅之後,兩人也安逸的躺在沙灘上,看著月亮,本來的話,也應該是用這種唯美的氣氛結束這一年的吧。


    但是……大宇宙的意誌並不可以違抗,至少對於景嗣來說,他忘記了海龜肉的副作用將會導致接下來一係列的慘重後果。對於海龜這種大補之物,吃下肯定是滋陰補陽的好東西,但是使用過量的後果,那麽大概也就是陽氣過重急待發泄的那種感覺吧。


    “……不妙啊……”


    感覺著自己的小腹有一種炎熱的感覺,景嗣總算意識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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