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景嗣來說,他的頻繁受傷以及遭遇危險,其實也並不是僅僅能夠以自己的幸運值低下能夠解釋的,事實上,每一次他的受傷都帶有著相當大的巧合因素——誌摩水軍這群窮的要當褲子的家夥們,怎麽會有錢購置根來眾的新式大鐵炮?為什麽就是偏偏隻有一門的鐵炮卻能夠在沒有膛線的情況下擊中敵人主將?而擊中之後也正好是在景嗣在船邊的時候讓他落水,這種很多巧合以及用科學無法解釋的問題,我們通常稱之為人品問題。


    但是這真的僅僅是人品那麽簡單麽?如果風速偏差一點,彈丸就射不中,火藥量塞得少了一點,射程就不夠遠,而射傷景嗣的並不是的家夥並不是兵臨城下的瓦西裏,也不是這個時代的鐵炮高手瀧川一益或者明智光秀,作為一個區區的海賊,能夠做到這樣的射擊準確,這樣真的合理麽?


    曆史是有其慣性的,許多事情的發生都可以在很久之前找到潛伏的種子以及答案,景嗣的受傷絕對不是偶然,而是一種世界想要維持其原來麵貌的努力,對於屬於另外世界的穿越者來說,他們本來就不是應該屬於這個時空的生物,毫無疑問,每一個穿越者的到來都會對原本的世界發生相當的變化,這種變化是無法預測的。所以當世界想要修正這種變化的時候,抑製力就會得到體現,而通過接連不斷的巧合完成這一過程,抹殺掉不存在這個世界的生物就是抑製力的使命。而景嗣,則就是那個目前抑製力眼中的不安定因素,如果像一個一般人那樣平平凡凡的走一些不會影響大局的路線也就算了,但是因為這家夥的不走尋常路,所以對於抑製力來說已經是欲除之後快的目標了。


    “切,又失敗了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破爛的神社當中,某個巫女在景嗣落水的同時看了看禦幣的擺動,絲毫沒有一點點巫女風範的嘖了嘖嘴,然後吐了一口唾沫,“這家夥還真命大啊,看來想要成功的修正這個世界還的確是需要更多的努力。”


    看了看屏風上所裝裱的浮世繪,上麵則是對於景嗣來說每一次有生命危險的劫難,八麵浮世繪當中,前幾麵分別是剛剛來到這個時代之後的第一次被鐵炮擊中,在三河被毒箭射中,以及在飛驒國街道死於亂軍之下的情景,明明本來還算是抽象的浮世繪,在大量濃重的紅色當中顯得格外的猙獰。


    “還真是麻煩啊,這個家夥,似乎已經得到了太多原本世界居民的青睞了,有她們氣運的加持,想要解決這個問題的確是很麻煩。要說是因為有著今孔明之稱的竹中半兵衛護佑可以讓他免於死於計謀那麽也僅僅隻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而已,島清興也是這樣,強大的無名可以讓那個家夥獲得不死於暗殺的機會。這些都不會造成太多的妨害,而越後之龍上杉謙信的龐大氣運加持,這種事情根本就是無解的啊,除非上杉敗亡,不然的話想要用兵戈去解決他也是不可能的。”


    一本本來就不應出現在桌上的筆記本上,巫女已經用筆記本密密麻麻的寫上了自己的分析。


    “竹中半兵衛——智慧,免於陰謀和詭計。島清興——太刀,免於暗殺和格鬥。”


    “上杉謙信——軍神,不死於戰場之上,明智光秀——謀逆,克製所有下克上的背叛。”


    “真是的……殺人的方法就那麽幾種,想要找一個合理的方式來修正這個錯誤還真麻煩啊,如此傷腦筋的話,那麽預計下來這家夥想要死掉的話也是很困難的事情,除非直接在劇本上讓他暴斃,但是如果要創造一場足夠修正這個錯誤的瘟疫的話,那麽所造成的破壞實在太大,這種方法應該盡量避免使用。”


    “算上這次,已經是第四次了,如果這樣子的話,接下來應該還是沒有辦法能夠修正掉這個叫做上條景嗣的家夥的,主要還是因為這家夥啊。”


    坐回了自己的榻榻米上,破舊神社的一麵牆壁上赫然掛著的竟然就是一台寬大的液晶電視,上麵所播放的,則是某個現在依舊在清州城內,還沒有接到景嗣在混戰當中落水線報的織田蘿莉午覺的睡臉,對於一個女孩子最好的年齡,巫女也毫不憐惜自己的讚美大加讚賞。


    “還真是俊俏的臉啊,不管怎麽樣拉看,都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但是,這家夥要是和一般的女孩子那樣,我或許就會省事很多,可是唯獨就是這個家夥是一個不能省心的家夥。”


    “本來,她的運氣將會是這個七百萬人國家當中最好的一個,織田的崛起依舊是不可阻擋的,所有阻擋她的敵人都會被消滅,而她的那些實力強大的勁敵卻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於內耗或者暴死。這是何等令人羨慕的垂青,真是不知道這個世界線上的靈長意誌是怎麽想的,竟然毫不猶豫的把權利交給了這家夥。”


    “要說是大意的話,也不能夠大意到那個地步吧,三年前直接開放了整個時空的壁障,把一個本來應該直接投向冥府的靈魂拉到了這個時代,成為了要修正的目標。而原因卻僅僅是因為這個女孩子的小小心願,如果說能夠溫柔到這種地步,那麽神明也就不能被稱為神明,而是僅僅應該被承認有能力的人而已,為了維護這個秩序和權威,現在又要我來動手,知不知道這樣會很吃預算啊。”


    黑發的巫女最後凝視了浮世繪一遍,把目光停留在了最後一幅圖上。


    “那麽說來,其實其他人的護佑也僅僅隻能夠防禦某些方麵的修正方式,但是唯獨織田信長那個女孩子,隻要在她還存活著一天,那麽連帶著個那個叫做上條景嗣的家夥也是會享受到那份運氣的加成,不會輕易的死掉。所以不管怎麽樣,如果有成功的機會的話,那麽就一定是在織田家本來氣運就要衰竭的那一刻才可以做到,之前的危險,隻是無用功而已麽。”


    紅蓮業火所吞噬的寺廟,燃燒的木瓜紋,飄飄起舞拿著折扇跳著敦盛之舞的妙齡女子以及眼前這段的太刀,飲彈而亡的黑衣武士這一幕在最後一幅浮世繪當中被描繪的惟妙惟肖。亂世的霸業再此消散,新的政權取代了舊的霸主,功虧一簣這個詞用在這種時候不能再恰當了。


    “不過現在想想,這種劇本似乎也挺不錯的嘛,希望到絕望的轉換在最後一刻完成,明明進一步就是天下但是卻在此前倒下,這種劇本還真是符合我的口味。”巫女看了看桌上所擺布著的手辦一樣的人物模型,點了點其中代表著明智光秀的那個,“可惜啊,現在因為那個討人厭的家夥的關係,我是沒有辦法來用原有的演員來完成這件事情了,所以擔任背叛者這個職務的人,看起來要從新挑選,怎麽才能夠寫出毀滅一切希望,治愈人心的作品,這是在是一門學問。”


    “雖然說很不願意打擾您的創作,但是主人,屎蛋和鹿目圓似乎以及追蹤到了你的行蹤,並且擔任和你相對任務的藤村老虎似乎也一直在這個世界遊蕩著,我想,是不是稍微離開一下這裏?”


    “嗯,incubotar,你做的相當好,這裏暫時也沒有什麽事情要我做的了,真是的,就那麽想要在下的命麽?”獎勵性的扔出了一個黑色的物體那隻不貓不兔總是帶著詭異微笑的生物,那個巫女看了看遠方奧羽陸的方向,好像是感歎著什麽一樣,“果然啊,不管是誰的世界似乎都不好混,蘑菇那個混蛋的世界裏的那些家夥就算了,太田這個家夥似乎也在這裏有著自己的打算,他所創作的那個千年幻想鄉結界那邊的勢力,也是很麻煩的啊,雖然都沒有辦法直接插手,可是如果要被抓住了還是很會慘的。”


    身後泛起了大量的漣漪,憑空消失的巫女嘴上詭異的微笑還是沒有消失,而神社門口所射出的一顆魯格子彈最終還是僅僅擊中了殘像,而穿著灰色的德國軍裝的軍官也隻是歎了一口氣,坐在了原地,把手中的魯格手槍放回了槍套,緊接著拿出了一個破舊的,但是在這個世界應該還是第一台的無線電發報器,一邊打著電碼一邊嘀咕著。


    “啊啊,這次還是沒有追殺成功,這種事情如果被元首知道了的話,又要憤怒了吧……誒誒,算了,反正我每次都中槍,但願小黃他們能夠搞定就好。”


    而此時此刻,發報機的另外一端,某個不斷接受著世界各地電報的地堡內,一個顫顫巍巍的家夥,拿著一張紙走進了會議室,對著當中那個戴著眼鏡,頭發已經略顯稀疏的男人結巴的匯報道。


    “元首……屎蛋他……追殺虛淵玄又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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