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們總是會天真的以為,世界上除了好人就隻有壞人了,在那時簡單的思想來看,世界總是二元,非黑即白,不存在其他的顏色,但事實上卻非如此,隨著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逐漸的加深,每一個人都會發現原來在黑白之間還有這一片廣闊的灰色地帶,而且相較於這片灰色地帶而言,純粹的黑又或者純粹的白幾乎是不存在的,於是大多人都習慣於生存在這種灰色地帶中,大家都學會了對於現實妥協,對於殘酷的退讓。苟且的活著,既非正義,也非邪惡,混混沌沌,亦正亦邪的,隻是為了將就著活下去而已。


    可並不是所有人都學會了這種對於現實的退讓的,也許是龍女比誰都愚蠢吧,也許是她哪裏壞掉了吧,又或許她就是那種背負著尋常人無法理解的天命之人。總之當龍女領悟到了隻要戰國亂世依舊持續下去,那麽不管是戰亂還是犧牲都無法避免之後。她就走上一條不停征戰著來平定天下的道路。


    如果說能夠和武田萌虎一樣,學會因為不論如何想要實現夢想而拋棄原則,不擇手段的去朝目標奔跑的話,那麽或許還有救吧。隻要以最後能夠得到救贖的理由去麵對道路上的一切犧牲,那所有的流血都將會被當成是為了實現奇跡所付出的代價而已,隻要那樣子,那麽就不會有什麽心裏歉疚了。


    唯獨也隻有龍女,硬要說的話,因為她實在是太溫柔了,溫柔到沒有辦法去原諒任何形式以任何名義犯下的罪惡,但是身為大名的話,本身的存在就要不斷的和罪惡打交道,越後平原雖然富庶,能夠以香甜的越光稻養活大量的人口。但是同樣的,隻要是為了整頓軍備,那麽軍資金就永遠是不夠的,即使自己從來不那樣做,但是越後軍的每到一地就把被討伐者領土上的居民販賣為奴這是不爭的事實。這種因為要製裁罪惡,所以必須先自己犯下罪惡的行善方式,是龍女沒有辦法改變的。


    可是不管怎麽樣,她作為亂世當中那一麵象征義理的旗幟這件事情,是得到了全天下人的承認的,不論是政敵的詆毀也好,亦或是無奈也下所犯下的罪惡也好,這都統統無損於龍女的正義之名,從蝦夷到對馬,越後之龍幾乎就是義的代名詞,她象征的永遠是光輝的那一麵。


    “我們之所以沒有看到禦嶽山最好的景色,僅僅是因為我們在沒有花的時候來到了這件僧房,而你之所以會困惑,也僅僅是因為你所處的時代的原因了。”景嗣一邊看著眼前的龍女,一邊有點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了一番,在確定沒有人會看到之後,他就果斷的拿出了幾瓶本來不應該是僧房裏出現的好酒放在了茶幾上,“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大聲喊一句,錯的不是我,是世界,是言葉,是時臣。你的確是沒有做錯什麽。”


    “唔……在僧房裏飲酒不太好吧……”龍女剛剛想製止景嗣的行為,但是話還沒有出口,拔掉瓶蓋之後散發的濃濃酒香馬上就讓龍女識趣的住嘴了。景嗣一邊讚許的點了點頭,覺得這丫頭還算不是太死腦筋,一邊也有一點小小的感慨這個世界的設定還真是奇葩,明明怎麽看作為輕義理重利益的人,武田萌虎這種人才應該是喜歡喝酒的人吧,但是事實上,武田萌虎本人幾乎說可以是滴酒不沾,相反卻是以光輝形象示人的上杉謙信則是著名的酒豪――那是說得好聽,其實說到底也隻不過是一個酒鬼而已。[.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如果我沒有做錯什麽,那麽怎麽會頻頻傳來屬下意圖謀反的事情呢?”


    “這個啊,如果說簡單一點的話就是他們的個人野心問題,說的複雜一點的話,那就是其實絕對的正確也是一種錯誤。”拿出了兩個小酒碗,景嗣花了一番力氣才讓酒沒有倒到桌麵上,日本人說真的還真是太小氣了,吃飯也好,喝酒也好,碗都是那麽一點點大小,說好聽一點是精致,說直白一點就是摳門。


    “正確就是正確,錯誤就是錯誤,哪裏有什麽正確也是一種錯誤的說法,唔咕……果然是不錯的酒啊。不不,這不是重點,你必須要解釋清楚為什麽會那麽說。”攻略妹子也好,討好上級也好,其萬用的方法就是投其所好,對症下藥,景嗣這個自知沒有酒量據說也沒有酒品的家夥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對於這種穿腸毒藥敬而遠之,但是在剛剛龍女端起酒碗的時候,景嗣腦海中卻無端的出現了這個家夥伸出了兩條龍須滿意的顫動著的形象。


    “唔……這一定是錯覺,一定是錯覺。”晃了晃腦袋,確定不是自己因為上山的時候冷風吹多了導致幻覺之後,景嗣繼續著開始自己的教育。“正確和錯誤這種事情,僅僅是出於出發點不同而已,唔,那麽問你一件事情好了,你覺得你所遭遇最大的背叛,對於你傷害最深的是哪一件事情呢?”


    “屬下的謀反什麽的……這種事情倒是還可以接受,畢竟除了越後之外,各地似乎都是這樣子的,但是我覺得最為難受的,應該還是我的兄長長尾政景的謀反吧,畢竟在親生兄妹之間互相殘殺的話,那是很難以接受的事情。雖然最後是我擊敗了兄長,並且他也承諾會安於現在的位置,可是這件事情……我還是很難原諒啊。”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飲而盡,果然什麽事情隻要有了第一次之後就會覺得不重要了麽,剛剛還想表示自己和那些日本的普通佛教徒一向宗不同,不應該在寺廟這種地方飲酒,但是第一杯酒既然入口了,接下來再喝多少杯也是一樣的,本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龍女也幹脆敞開了喝了。


    “誒誒,親兄妹之間相愛相殺什麽的多好啊,我其實也挺想有一個像你那麽能幹的妹妹啊,有什麽事情是比一個妹控沒有妹妹更加痛苦的呢。那麽,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你的兄長要謀反呢?”來到這個奇葩的世界線是有一段日子了,但是景嗣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當中好像是缺了什麽,身邊的妹子們雖然都很萌,但是除了最近有所發育的織田蘿莉和已經有些乳量的濃姬之外,其他似乎都是貧乳妹子啊。貧乳很好是沒有錯,但是偶爾也要稍微換一換視角的嘛。蘿莉多了,都需要養成,沒有禦姐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麽,而眼前的龍女呢,似乎現在以來唯一一個比較適合禦姐身份的妹子了,雖然以前就確認過了這家夥的身材的確是很好。但是女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說不定自己以前班級裏那些胖胖肥肥的女生有朝一日減肥成功之後就會化身女神呢?總之穿著素色和服大口喝酒的龍女,的確然景嗣有一種心神愉快的感覺。


    “我想不外乎就是為什麽我擔任了長尾家的家督,擔任了越後守護這種事情吧,估計就是和平常人一樣,認為我是一個女性所以就好欺負不能夠擔當責任,這種大男子主義,還真是討厭啊,我擔當了家督之後,難道長尾家就衰弱了麽?真是的,還真是混蛋哥哥啊。”很顯然,三杯酒下肚之後,說話就變得簡單多了,原來基本上是以義理外帶著嚴格的等級製度規定著自己行為的上杉謙信是不可能說出自己的哥哥是一個混蛋這種話的。“有的時候還真是羨慕你們織田家的情況啊,那麽重要的職位都由女性擔當的話,都不會有人表示異議,我即使是表現出了那麽多的功績,但是還總是會有人對於我的能力表示質疑。”


    “那種家夥不要理他,反正就是那麽一回事,輕視女性什麽的這種思想總有一天會改正過來的,畢竟女人能頂半邊天。哦,不對,說不定女人其實才是真正的贏家啊,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等量代換的話不就是女人征服了世界了麽。”關於怎麽樣看待女性這件事情上,這種永遠敏感並且找不到結論的話題還是少說為妙,總之每一個輕視女性的家夥,最後都會死的很慘,女人的心思你別猜,她們的行為就像是天上的星空,你看得到但是你永遠看不懂。“不過我感覺吧,你哥哥可不是因為這一點才會反對你的啊。”


    “誒誒?那你是說他為什麽反對我?不是因為我是一個女人,也不是因為認為我能力不足麽?”接著前麵的話,女人什麽的這種戰鬥力已經很高的生物,如果是龍種的話那麽就更加可怕了,曆來當女人和龍的血統有關的時候,她們基本上就是一種無解的存在,比如說奧妮克希亞啦,又比如說阿爾托莉雅啦,當然也包括說眼前的上杉龍女啦,大概是因為這些酒的度數要遠遠高於日本土酒的關係吧,即使是酒豪著稱的家夥也有一點醉眼朦朧的樣子。可龍女和其他不同的地方絕對不隻是在戰場上而已,一般妹子們如果喝醉了,那麽所表現出的基本上都是媚態,總之讓人下腹燥熱想入非非。而像龍女這樣的存在喝醉了,眼神當中的卻是越發的放射出了懾人的光芒,讓人一點點非分之想都沒有。“哈哈,難道你還想是說因為我兄長的個人野心嘛?別開玩笑了啊,那家夥的話,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一個廢柴,從來都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也自然沒有帶領一個家族走向強盛的能力,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義不容辭的得到家督的職位啊。”


    “要是他以前謀反,現在就消停了的話那麽說不定他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可是他既然現在還在想著代替你,這麽就隻能說明他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妹控。”得出了明顯不同於常人的結論,讓龍女稍微愣了一下,景嗣繼續著自己的分析,“關東管領的位置雖然還沒有交給你,但是現任管領的山內上杉家的家名已經給你繼承了是吧?也就是說,你現在是上杉家的人,而不是長尾家的人沒錯吧?”


    “呃,是這樣並沒有錯,但是要說兄長他……”


    “好了,不要打斷我,雖然我現在是一個比較成功的人士,但是這並不代表我以前也是成功人士,實話跟你說了,以前在別人眼裏我就是一個廢柴,所以廢柴更加容易理解廢柴的心啊,這也許就是為什麽總是有人說哥哥的苦心妹妹永遠不懂了吧。”景嗣搖了搖頭,繼續開始他的“上條景嗣的完美社會學教室”教學,“他既然已經是長尾家的家督,那麽已經表明了,不管你這個已經宣稱了為了侍奉毗沙門天王而終身不會嫁人的家夥以後能取得多大的成就,最終受益人的名單上肯定是有他一個的,領土擴張這個說不準,但是至少是長尾家曆代所傳承的越後守護這個官職,是應該會落到他手上的吧,要是他真的隻是想要利益的話,那麽幹脆隻要坐在原地等著就好了,何必要冒著很大風險來做這件事情呢。”


    或許是對於長尾政景同樣作為被別人認為是廢柴的同情,又或許是因為妹控之間惺惺相惜/臭味相投,甚至單純的是因為自己和那個家夥一樣都不會遊泳,總之景嗣對於那個最終在琵琶湖因為沒學好遊泳淹死了的家夥還是抱有一點同病相憐的感覺的,所以他也是盡力的把自己所認為的事情經過講給龍女。


    “所以說啊,這家夥其實想的一直都是如果能夠代替你承受這份責任的話,那麽你也就不用那麽辛苦,單單的當一個女孩子就好了,這家夥廢柴是廢柴了一點,但是有這樣的良心,其實也是作為哥哥的楷模啊。”


    “但是我覺得他也應該知道……隻有我才是最適合這個職位的人吧,長尾家在他手上的話,那也隻有在戰國亂世當中衰敗並且滅亡一路可以走。明明知道的話,為什麽還要妨礙我呢?”雖然沒有啤酒,但是普通的米酒硬生生的還是給有點喝高了的上杉龍女喝出了禦姐的感覺。一邊酒氣衝頭紅著臉指責著自己的哥哥,一邊龍女也開始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你那麽說的確也是這樣,雖然說兄長那個家夥挺沒用的,但是以前童年的時候,我和綾每次都會收到來自兄長的禮物,接著如果我們調皮受到了父親的責罵,那麽兄長也會有站出來替我們受罰的行為。就連我們偷偷溜到春日山城下町的時候,這家夥也會跟出來,說是什麽要保護我們。其實這家夥啊,自從六歲以來就打不過我和綾了。”


    “所以我才說他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妹控啊,真是的,也隻是你那麽神經大條的家夥才會感覺不出來。”景嗣聽著這個貌似很美好的幼馴染故事,也開始稍稍的為了那個叫做長尾政景的妹控同好擔心起來了,他的妹妹真是一點都不可愛啊……“所以啊,他才更加從你手中奪過這一份義務啊,你的廢柴哥哥啊,好像是的打算徹底放棄了作為長尾家督的職責,而不管你們家族的死活了。”


    “我想他也是明白的吧,在你們那種越後鬆散的豪族聯合體製下,如果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家督統帥,那麽可能根本不要說是對付山下那隻武田萌虎,就算是能登越中那群家夥長尾家都沒有力量擺平,失去了你的人格魅力之後,你覺得越後還是越後麽?”看著龍女喝的很歡,景嗣也自己稍稍的抿了一小口,算是利用酒力暖暖身子。“這才是難能可貴的一點啊,比起家族存亡來說,他更加擔心的是作為他的妹妹的你而已,家族怎麽樣無所謂,總之也許是看到了這些年來你的辛苦和付出,他更加不忍心了吧,因此就算是自不量力,都想代替你,嗯,下次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想見見這個家夥,怎麽越來越感覺這家夥會跟我有很多共同語言呢?”


    “就算是如此……那樣的話,兄長他也是太天真了,身在亂世,怎麽可能單單的去追求個人的幸福而不去管家族的存亡,覆巢之下無完卵,我們任何人的命運早就和家族的興衰綁定在了一起了。”可能是接受了景嗣這番說辭吧,龍女好一會才吐出了這些話,接著更加努力的喝悶酒,好像是想要把之前對於兄長誤解的愧疚用酒精衝淡。


    “是啊,所以,正確和錯誤其實就是一體的,作為一個亂世中人,他抱著那樣的想法,的確真的和你說的一樣太天真了,那無疑是錯誤的。可是作為一個哥哥的話,這麽做才是絕對正確的,同時存在對和錯,這就是典型的例子,況且,我想你這家夥也不是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麽?還真是兄妹呢。”


    “那你認為我應該怎麽做?應該聽從我哥哥的,然後放下我的信仰,放下我的追求,成為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麽?這就是魔王的戰略,想讓我放棄自己的道路,緊接著就可以逃脫毗沙門王的製裁利劍麽?嗬嗬,這樣想是不是有點太把我小瞧了,上條景嗣,別忘記,你現在可是已經在我的掌握之下了,就算是魔王的話,你的性命要被我終結的話,現在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呢。”


    “唔……看起來還真……可怕啊。”景嗣之所以在這裏用看而不是聽,那是有充分的原因的。


    毗沙門天王的利劍在哪裏他是沒有看到,上杉龍女混跡戰國多年基本上還是沒有斬殺使者這種不良習慣的,這一點要遠遠的比她的好姬友武田萌虎好得多,但是當龍女以一種撩人的姿態端著酒瓶穿著和服站起身來壓低身子靠近景嗣的時候,“毗沙門天王的胸肌”至少景嗣是確實的看到了,在這種誘惑之下,他也是暗暗的吞了口唾沫。


    “嗬嗬,看起來即使是傳說當中的魔王,也隻不過是一般的人而已嘛,剛剛說教的那麽入情在理的,現在也不是和一般的男人一樣,滿腦子都是想著利益,剩下來的就是想著女人。”醉醺醺的龍女端著酒瓶回到了位子上,然後略帶嘲諷以及女王範的開始調戲起了景嗣。


    “不,我要好好更正一點,我並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一般人的話,反駁什麽的都是很無力的吧,但是景嗣一向認為,如果說一個變態還要隱藏自己的變態本性的話,那麽他也僅僅隻能是一個普通的變態而已,可當一個變態能夠光明正大的表現出自己的變態的話,那麽他就不隻是一個變態而已,他就升華成為了……變態紳士。總之都是變態,但還是有區別的,至少對於這種沒心沒肺的家夥而言,這種嘲諷已經是無效了的。“那裏是滿腦子想著利益,剩下的才想妹子,請務必搞清楚順序好麽,我明明是滿腦子想著妹子,剩下的才想利益。”


    “嗬,果然是魔王呢,能夠那麽誠實的話,果然和別人有一點不同,身體的話,也很誠實呢。”龍女指了指景嗣下麵的某個部位,總之已經是很沒有定力的豎起了帳篷,這不得不怪景嗣這家夥自己的問題了,就算是上次和竹中弱氣娘發生了一點臉紅心跳的事件,但是不穿內褲這種事情在他看來是一種男人性別的象征,絕對沒的妥協,在寬鬆的和服下,如果說興奮了起來那麽被發現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如果說興奮了起來還不能夠被發現這才是不正常的事情吧!那樣的話或許真的需要去找老軍醫看看了。


    “不不,你誤會了。”景嗣一本正色的繼續糾正,“那隻是短刀而已,如果是魔王的話,就會把短刀放在這裏。”


    (速報,作者昨天錄了一個東方的視頻,然後擼著擼著電腦崩潰了,接著喜聞樂見的啥也有沒有了,存稿沒有了,視頻也沒有了……然後剛把視頻擼完了,現在來補文了,要看視頻的可以進群。然後呢,挺想問句題外話的,最近考試作弊成功的同學能不能介紹一下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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