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著聊著,忽然間,掘洞毫無征兆地晃動起來!


    “又咋了這是?”吳八一嚇得一抱頭。


    伴隨震動,壁上大塊的煤塊剝落下來,頭上也簌簌地掉煤渣,不過片刻之後,震動就結束了。


    吳八一驚魂不定地說:“不會是……地震了吧?正好讓我們趕上?”


    我鬆口氣:“震得不算厲害,問題不大!沒事,我們還有青牛大仙在呢!”


    章歌奇把手指在口中抿了下,然後伸出手指試探空氣:“我們是不是快走出去了,我感覺風大了些。”


    我說:“可能吧!要不咱也別休息了,抓緊時間趕路,到外麵再好好睡一覺。”


    吳八一拚命點頭,“行行行,我快得煤炭ptsd了,以後看到煤都會有心理陰影。”


    我說:“現在誰家還燒煤啊,估計00後都沒親眼看過煤長啥樣!”


    “那這些煤賣給誰?”


    “廢話,發電廠、煉鋼廠、鍋爐房呀!”


    走了一段路,震動又開始了!


    我們也不敢亂動,生怕頭頂上嘩啦一下掉下來大片煤塊把我們埋了,隻能保護著腦袋縮在角落裏。等震動一停,我們都不約而同地奔跑起來。


    就在我們以為快要跑出地下礦道時,前方竟冒出了一大堆碎石擋住了去路。


    “小林哥!這石頭堆是咋回事!他喵的,當真要原路返回?”吳八一看到路被堵死,一時間有些崩潰,抱著頭蹲在地上。


    我和章歌奇的心情估計不會比他好到哪兒去,整整三天三夜枯燥無聊又伴著危險的地下穿行,當我們發現出口竟然被堵死的時候,心裏都不禁湧上一股難言的失望。


    那堆無端出現的碎石堆絕對是出口,因為有風漏進來。


    我回頭看看慢慢跟上來的青牛大仙,請求道:“大仙,洞口堵死了,幫幫忙唄!”


    青牛大仙不緊不慢地走上前,還哞了一聲,似乎是對我們三人發出了嘲笑。


    隻見大仙用牛蹄子在地上刨了幾下,碎石堆的縫隙中轉眼間便長出一簇簇嫩芽,它們飛快地生長,植物的力量慢慢撬開石頭縫,那些足有人腦袋大甚至餐桌大的石頭塊都嘩啦啦地散落下來,露出了一個寬敞的出口。


    我們逮著青牛大仙一頓誇獎,尤其小胖,開心地臉都紅了,拍起“牛”屁來格外的賣力。


    大仙很受用地昂起腦袋,慢悠悠地踱出去了,仿佛在說:“我不是幫你們,我隻是正好走這邊罷了!”


    我們趕緊隨後跟上,當再次看見星空、森林、高山,呼吸到冷冽的空氣時,吳八一深吸一口氣,張開雙手,像個蹩腳的文青似地喊道:“啊,世界,我們終於回來了!”


    我也是倍感欣喜,心中像是卸下了一塊巨石般暢快!這冒險的計劃成功了!苦是苦了點,卻大大節省了時間!


    一陣開心過後,我們打量了下目前所在之地——這裏是個小型的原煤轉運站,還在建設中,邊上的兩層小樓隻封了頂。


    我們疲憊不堪,趕緊跑到裏麵,打算休息一下,青牛大仙則溜達著上山去了。


    吳八一回頭看看大仙的背影:“小林哥,牛跑了!”


    我笑道:“甭管了,人家也憋壞了,讓大仙去散會兒步吧!”


    我們在小樓裏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我打著哈欠招呼他們開飯。


    結果吳八一飯都沒吃,已經枕著背包睡著了。


    章歌奇也興趣缺缺地雙臂枕在腦後,說:“唉,實在不想吃那幹巴巴的丸子了,明天打隻兔子吧,別說兔子了,現在讓我吃蟑螂都行!”


    我其實也沒啥胃口,驚訝地問他:“章兄弟,你連蟑螂都吃過?”


    他躺在地上,閉著眼睛說:“嗐,這有啥大驚小怪的。還不是捕蛟的時候被困在山上了?蟑螂還算好了,起碼高蛋白、嘎嘣脆,為了填飽肚子,連樹皮我都啃過,眼下這都不算什麽。”


    話音剛落,他就呼呼大睡了。


    我把最後一點水喝掉,也蜷著身體睡著了。


    醒來之後,天已大亮,我腦袋昏脹脹的,估計是山上缺氧,有點高原反應,不過精力倒是恢複過來了。


    當務之急是找水,我們仨都渴得要死,而且弄得一身黑,得洗洗。


    山上氣溫很低,背陰處都有積雪。


    章歌奇跑上山,在樹蔭下麵抓了一把沒化的積雪,填一把到嘴裏,然後又用雪搓臉,說:“這山上別指望有溪水、泉水了,就用這吧,甭講究了。”


    我說:“我們吃了得肚子疼,還是燒開再喝吧!小胖,找個安全的地方生堆火。”


    吳八一抱著雙肩直哆嗦,“成,這山上凍死個人!”


    大白天的,我們也照樣生上火,把裝滿雪的水壺擱火裏麵烤著。


    我們已經進入赤連山深處了,這裏空氣稀薄,氣溫寒冷,雨過天晴之後,紫外線還特別強烈。


    人若站在太陽下來,感覺臉上烤得暖暖的,背後卻像貼著冰塊一樣冷。


    吳八一烤著火搓著手,說:“搞點東西吃吧,章哥,還有酒嗎?”


    “早喝完了,林大夫,咱倆去打獵吧,休息個半天再出發。”


    我拿起弓箭,張望了下,“唉,這荒山比起chang白山的資源來可差遠了,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我倆往山坡上走,來到坡頂,抬頭一看,遠處雪峰縹緲、雲霧籠罩,景色超凡脫俗,如同世外秘境一般。


    章歌奇手搭涼棚,眯眼望向高處:“那就是妖孽們的老巢了吧?”


    我點頭,“不過,看不見上麵有東西啊,也許白骨觀用法術隱藏起來了。”


    “對了,林大夫……好兄弟,答應我一件事!”章歌奇突然深沉地說道。


    “怎麽了?有話你就直說吧!”我一愣,不由有些緊張。


    “那啥,再看到鹿你別跟個唐僧似的不舍得,我現在餓得就是一頭牛也吞得下去!”


    章歌奇環顧四周,生怕被青牛大仙聽見。


    我笑了,敢情是說這個,還以為他發現啥危險了呢。


    “章兄弟,懷孕的母鹿和小鹿不殺!要真有傻麅子撞到槍口上,那就送它去五髒廟吧!”


    見離白骨觀的大本營不遠了,我揉開望氣眼,環顧四周。


    我突然呆住了,章歌奇問我咋了。


    我皺眉:“這林子怎麽陰氣這麽重!有點古怪。”


    “嗐,既來之則安之,管它呢。我現在是快餓死了,民以食為天,先找飯轍!”


    我們四下搜尋,其實這地方倒也不是沒有田鼠,但大冷天的,它們都躲到地下深處去了。


    這地麵凍得硬梆梆,根本挖不動。


    我們找來找去,忽然看見一團活氣蹦蹦跳跳地在前方移動。


    我驚喜地說:“有獵物。章兄弟來這邊,小聲點……”


    章歌奇跟著我,我們屏著呼吸,盡量放輕腳步走過去。然後緩慢地扒開灌木叢,隻見一個褐色的似鹿樣的生物正在低頭吃草,尾巴上是白的。


    我心中一陣欣喜,太好了,這是隻麅子呀!它又不是稀罕的保護動物,不吃它吃誰!


    章歌奇看得更是不住咽口水,眼神饞得好像個老色鬼,仿佛他的眼中已經看見香噴噴的烤麅子腿。


    我慢慢拉弓,可不等拉滿呢,突然地麵震動起來,麅子很警覺,立刻蹦跳著跑了。


    “肉,別跑,肉!”


    章歌奇眼都紅了,跟離弦之箭一樣衝出去,拿出快遲到的上班族追公交車的氣勢,跑得竟比麅子還快!


    這是一隻成年雄麅子,意識到危險,爆發出潛力,一路穿林度柳跑得飛快。


    我也在後麵狂奔,隻覺得兩邊的景色嘩嘩地掠過。


    我跳到一塊突起的岩石上,拉滿弓弦瞄準麅子,烏號弓啊得一嗓子,奔跑中的麅子便摔在地上。


    章歌奇像個殺神似的隨後跟上,手起刀落,轉眼間就結果了它的性命。


    我也跑過去,章歌奇拍拍麅子,一邊吸溜口水一邊笑道:“麅子老兄,你來得太及時了!真是積德行善,下輩子肯定能投胎當個富二代……嘿,林大夫,你看這個鹿尾多肥呀,片成小條,撒點鹽,托在手腕上吸溜一下,美得很!”


    我也笑道:“得,快別說了,我口水都要下來了!趕緊回去,別辜負了傻麅子兄的贈飯之情。”


    “哈哈,麅子兄,我背你走!”說著他把刀背上,兩肩擔起麅子扛著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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