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呀!”小胖子嚇得尖叫,觸電般抽回手。


    “哈哈,嚇尿了沒有?”


    肌肉男和玻璃眼大笑,原來是肌肉男搞的惡作劇,冷不丁地抓了小胖子一下。


    “剛子哥你玩我呢!魂兒都給你嚇掉了!”


    “瞧你這鼠膽兒,能幹大事嗎?”


    小胖子不服氣地說:“誰還沒個第一回,一回生二回熟!再跟老子開這種玩笑,我可翻臉了。”


    “你當誰老子呢!也不怕折壽?”剛子說著作勢要扇小胖子耳光。


    玻璃眼咳了一聲,“都別鬧了!祖師爺保佑,這次咱們開了一個金鬥,升棺發財之前,我們先講講清楚!有財大家發,冥器呢我拿四成,你倆各兩成,還有兩成歸墨老板。”


    小胖子不樂意地說:“墨老板提供個情報就要抽兩成?是不是有點黑啊?”他說著下意識地想去撓撓後脖梗。


    剛子一把打開他戴著手套的手,“你找死啊,手別碰皮膚,小心中屍毒!”


    小胖子嗤笑一聲,滿不在乎地撇著嘴,“哪來的屍毒啊,我還以為真有粽子呢,白期待一場,黑驢蹄子倒準備了一袋子。”


    剛子笑道:“瞅你那熊樣兒,你就吹吧!真有粽子,你跑得比兔子還快。”


    玻璃眼不耐煩地擺了下手,“行了,少廢話。沒有情報,我們就是把山挖穿了,也不一定找到這金鬥,出情報抽兩成是行規。抓緊時間,裝貨吧!”


    玻璃眼拿起棺中的翡翠碗,拿手中的小手電一照,翡翠碗碧綠碧綠地透著光,碗的四周被雕刻成蓮花花瓣的形狀,精美絕倫。


    小胖子看得眼睛快流口水了,小聲說:“老大,這是好東西呀!”


    玻璃眼說:“做工一流,品相上乘,依我這些年倒騰冥器的經驗看,至少值一百個達不溜!”


    小胖子樂開了花,雙眼彎成了月牙兒,“我在飯店洗多少年盤子才能掙這老鼻子錢啊!”


    “所以說,七十二行,盜墓為王!一夜暴富也就咱們這行了!”


    剛子站起來,他剛才彎腰從包裏取出報紙、棉繩,擱在棺蓋上,然後從玻璃眼手中小心翼翼地接過碗,用細軟的棉繩裹好,然後包上三層報紙。


    這包裝手藝,看來是老手。


    剛子笑道:“等這趟完了,出去洗把鴛鴦浴,過過身上的陰氣。”


    小胖子說:“還是算了吧,回頭給我媽寄點錢,治治她的老咳嗽病。”


    剛子奚落道:“你丫還是處男吧?”


    小胖子正色道:“什麽處男?說話咋這麽難聽!分到錢我愛怎麽花怎麽花!”


    玻璃眼咂了下嘴,“麥子還沒磨成粉,你們倒開始聊包啥餡的餃子了,趕緊給我裝冥器呀!”


    聽他們的交談,我大概也了解了三人身份、性格——玻璃眼是帶頭大哥,經驗豐富,掌控大局;剛子也是個老油條,有點悶壞;小胖子是個新手,個性比較單純。


    我哪能眼睜睜地看他們繼續對這些文物伸出魔爪,差不多該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了。


    於是輕拍肩上的狗皮披肩,心中默念:“狗兄,把那個蠟燭吹了。”


    這張狗皮和我相處日久,是保護我消災避難的一道屏障,我每隔幾天就找上好的肉、大骨頭來供奉它。在精心的供奉下,它早已認我作主,十分通人性。


    狗兄稍運神通,東南角的蠟燭火苗兒抖了抖,倏的滅了。


    玻璃眼似乎感覺到後脖子一涼,他扭頭一看,驚聲道:“不對勁!”


    “老大,咋了?”小胖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蠟……蠟燭!”


    “靠,難不成是這粽子作妖?”剛子雙手捧著包好的碗,聲音打著哆嗦,“不是吧,我們才拿一件冥器,遇到摳門的主兒了?”


    玻璃眼戴著手套,一摸幹屍臉上隱隱的一層白霜,拿手指撚了撚,臉色一變,“這是……水銀粉,這粽子有問題。”


    “我們裝了冥器趕緊走!”剛子道。


    小胖子連連點頭,聲音都有點嚇得變調了,“老大,裝了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我聽得偷偷笑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都這時候了還惦記冥器呢。


    這點小把戲還不足以嚇走他們,我又默念:“犬兄,把那手電摔了。”


    緊接著墓室裏嗖地起了陣陰風,擱在銅仙鶴上麵的強光手電嘩啦一下落地,伴著金屬的脆響在地上滾動,一時間光線淩亂,陰森的墓室裏晃起重重疊影。


    三人都嚇了一跳,小胖子嗷一嗓子嚇得噗通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地說:“嗷,屍仙饒命!”


    我心想,這麽明顯的暗示,他們應該懂的吧!


    蠟燭吹了,燈都給你砸了,這還不滾?等出去再收拾他們,捆起來明天全送派出所。


    “老、老大!你、你想想轍啊!”快嚇尿的小胖子手足無措,央求地看著玻璃眼。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剛子咬牙說道,心一橫,也不管啥摸金的規矩禁忌了,直接上手去大把抓棺槨裏的陪葬品,快速地包裝起來。


    “剛子,不可莽撞!”玻璃眼伸手阻止,然後拿手摸了一下脖子上戴的項鏈,借著昏暗的燈光我看見那是一個黑色的月牙狀物體,似乎是個穿山甲的爪子,也就是傳說中的“摸金符”。


    合著這位還自詡摸金校尉,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兩下子?


    玻璃眼從包中取出墨鬥,交給剛子,叫他沿石槨周圍彈線,然後又掏出銅錢輕輕擱在石槨四角,他遞個眼色給小胖子,小胖子呆呆地掏出一個脈動瓶子,“老大,你要撒尿?”


    “滾……”玻璃眼剛一瞪眼,卻又好像怕驚到什麽,又壓低聲音,“去把蠟燭點上。”


    “哦哦!”


    小胖子趕緊過去把角落裏的蠟燭又點上。


    玻璃眼不倫不類地結個印,清清喉嚨念道:“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進不來,萬邪打不開。”


    我被整笑了,這倒也算是一句驅邪的咒語,可是誦念此咒就算不能做到心存正念,至少也要心無雜念,你們這幾個想摸人家冥器的賊,念這咒語跟放p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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