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賀章性感的唇瓣一張一合,吐出那四個字,蘇馥珮嚇得猛地一抖,耳鳴?聽錯了?賀章說什麽?他……喜歡誰?


    蘇馥珮掏了掏耳朵,撇過頭回想了一下,想不起來賀章說了什麽話,轉過頭問他:“你說神馬?”


    “我喜歡你!”賀章再道,語氣堅定,滿臉認真。


    蘇馥珮聽清了,賀章說的是喜歡她,可是她這張臉畫得像黑白無常,賀章怎麽會喜歡呢?他眼光沒問題吧?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自己問賀章:“你說,你喜歡……我?”


    賀章坐得筆直,認真點頭。


    蘇馥珮放下手,看著賀章,勾嘴笑了,她怎麽覺得好像聽到了笑話?


    賀章被蘇馥珮笑得一頭霧水,眼珠子在蘇馥珮身上轉來轉去,她……笑什麽?


    笑了一會兒,蘇馥珮定了定神,嚴肅問:“你喜我什麽?”


    賀章立即答道:“你的堅強,勇敢,直爽,豪氣,不畏強權,不拘小節都深深吸引著我。”


    “還有呢?”蘇馥珮慢慢眯起眸子再問。


    賀章想了想答:“你與一般的女子都不同,你很真實,與你在一起很舒適,可以暢所欲言。”


    蘇馥珮點點頭:“懂了,你隻是覺得我新鮮罷了,因為我與其他的女子不一樣,所以吸引了你的好奇心,你這不是喜歡,是好奇!”


    賀章聽到這話,急得大聲道:“珮珮,你不喜歡我可以直說,不要否定我對你的感情!”


    蘇馥珮不語,看著賀章。


    她把自己弄這麽醜,就是不想惹來蜜蜂,以她現代人的審美觀來看,現在的蘇馥珮能讓人喜歡的可能性不大。


    但如果賀章真的喜歡她,那她得研究研究,古代人的審美觀是不是跟現代人不一樣?或者她把自己再弄醜一點!


    見蘇馥珮沒作聲,賀章從她身上移開視線,想了想問道:“珮珮,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個真實善良的女子,可是華姑娘說你曾生過孩子,你為什麽沒告訴我?”


    蘇馥珮心頭一緊,華蘿衣果然厲害,真的知道了蘭雪曾生過孩子,幸好她說蘭雪已經死了,他們沒有把她和蘭雪聯係到一起,否則一定能猜到她就是蘭雪。


    皇甫翊沒問過她生孩子的事,所以必是沒有懷疑她,如今隻有賀章在意這個問題,隻要把他搞定,就萬事大結了。


    然後她趕緊帶小豆芽回苦心村種田,不要再與這些人有牽扯!


    腦中轉了幾圈,她答道:“你也沒問過我,這種事我能隨便亂說嗎?”


    其實她真的沒生過孩子,在現代她男朋友都沒交過,男人的手都沒與牽過,要讓她承認她成親生過孩子,她真的做不到。


    “孩子……在哪?”賀章不看蘇馥珮,繼續問。


    蘇馥珮蹙眉,她該怎麽說呢?說送人了?這樣賀章一定會想,自己的孩子不養,養別人的孩子,更加鄙視她。


    罷了,她直接答道:“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賀章看向蘇馥珮滿臉驚訝問。


    蘇馥珮道又沉默了片刻,回道:“難產,所以一年前我差點死了。”還好華蘿衣沒說她什麽時候生過孩子,她正好有台階下。


    賀章眸中一痛,繼續問:“孩子的父親……是誰?”


    蘇馥珮抓狂,無底洞啊?


    山賊?土匪?小偷?一夜情?難不成說被人強了?


    否則賀章還得問,孩子的父親為什麽不和你在一起?


    “那個,那個……”蘇馥珮吱吱唔唔,實在說不出口,蘭雪你要知道我這樣玷汙你的名聲,你非得回來掐死我!


    “你不相信我?”賀章臉色一沉,痛道:“你怕我嫌棄你?所以你閃爍其詞?每句話都要想半天才回答?”


    蘇馥珮一聽到這話當下便惱了,大聲道:“是,我不相信你。你不是答應過你爺爺不與我見麵嗎?不是怕我影響到你高貴的身份嗎?要是讓你知道我生過孩子,你心中指不定怎麽看不起我,你爺爺更把我說得一無是處!”


    “珮珮,這麽久以來,賀章對你的心意你難道一點也不明白嗎?我若嫌棄你,我怎麽會整日為你提心吊膽,處處擔擾?甚至無數次逆爺爺的意?


    我從來沒有這麽在意一個女人,所以我很用心。當得知你生過孩子時,我真的很難過,我難過的是你不是生過孩子,而是瞞著我這件事,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真實的人……”


    “所以,你覺得我騙了你?也與其他女人一樣,虛偽做作,是嗎?”蘇馥珮截下賀章的話,怒問道。


    賀章也有些惱火了,大聲道:“我沒有!”你為什麽總是要誤解我的意思?


    “如果沒有,你那些話是什麽意思?別說我不信你喜歡我,就算我信,我不喜歡你,你也沒有資格指責我!”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指責她,因為蘇馥珮和蘭雪都不欠任何人什麽。


    賀章突然頓住,滿臉傷痛問:“你不喜歡我?”


    蘇馥珮氣極了,果斷道:“不喜歡!”


    賀章是不錯,也幫了她許多,但她真的對他沒感覺,愛情這東西貌似與她是絕緣體,她遲遲遇不到一個能讓她打開心扉的男人。


    她從來就不是個敷衍了事的人,如果找不到一個自己愛的,她仍舊保持現代的單身作風。


    賀章心頭抽痛,腦子裏一直回蕩著‘我不喜歡你’這幾個字,他哪裏做得不好?珮珮為什麽不喜歡他?


    突然想到她與軒轅謹開心的樣子,他急問:“你喜歡軒轅國三皇子?”


    蘇馥珮蹙眉,她什麽時候喜歡軒轅謹了?


    她看向賀章道:“你覺得我喜歡他,我就喜歡他!”


    賀章拳頭拽緊,眸中一片沉痛:“珮珮,沒想到,你也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蘇馥珮腦子裏一團混亂,什麽狗屁亂七八糟,這與貪幕虛榮扯得上哪門子關係?


    轉念一想,軒轅謹是皇子,皇室貴重,滿身榮耀,而賀章不過是個富二代,她明白賀章的意思了,他是覺得她看上了軒轅謹的身份。


    滿腔怒火由燃而生,她怒目掃向賀章,喝道:“沒錯,我是愛慕虛榮,軒轅謹的身份比你高貴,我自然是喜歡他。不好意思,我沒有你眼中那麽清高,讓你失望了,所以賀大公子還是去找一個不愛幕虛榮的清高女子吧!”


    賀章拳頭拽緊,身子微微顫抖,緊緊看著蘇馥珮滿是怒火的眸子,咬牙切齒道:“蘇馥珮,賀章看錯你了!”說罷猛地轉身,甩袖而去。


    蘇馥珮亦緊緊拽著拳頭,滿肚子怒火。


    她不要誰看對,她就是她,無論別人怎麽看,她仍舊是她,不會變,他看錯是他的事,與她一點關西也沒有!


    往床上一躺,把被子一蒙,困了,睡覺!


    賀章猛地打開門出去,門口站了個人,把他的路擋了,他正惱火想罵人,抬頭一看是皇甫翊,臉色一變,趕緊抱拳道:“賀章該死!”


    皇甫翊奇怪地看了看賀章,又朝房間看了一眼問道:“遠遠就聽到你們的吵鬧聲,發生什麽事了?”


    賀章滿臉沉痛道:“沒什麽,王爺,賀章回去了!”說罷抱拳一禮,繞過皇甫翊飛身而去,連門都懶得走了!


    皇甫翊從沒見過賀章這般失態,一直以來賀章都是彬彬有禮,為何突然這般冒失?


    他好像很傷心,又好像很失望,還有滿臉怒意,他和蘇馥珮在說什麽?


    看了賀章遠去的方向一眼,他問黃全:“賀章與蘇姑娘在說什麽?”


    黃全抱拳答道:“屬下好像聽到賀公子說喜歡蘇姑娘,蘇姑娘說不喜歡賀公子喜歡軒轅三皇子,還聽到說什麽生孩子的事,屬下聽得不是很清楚。”


    皇甫翊蹙眉,賀章表白被拒絕了?


    他想了片刻,負手走進房間,隻見得蘇馥珮正縮在床上蒙著頭,明顯看到被子在抖動,難道她哭了?


    皇甫翊掀袍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看著那抖動的身影問道:“哭了?”


    聽到皇甫翊的聲音,蘇馥珮猛地掀了被子,隻見得滿眸怒意,哪有一絲要哭的樣子,她大聲道:“哭個毛啊,除了小豆芽,沒有人能讓我哭!”


    皇甫翊輕輕挑眉,沒有人能讓你哭,是嗎?


    看了她半響,皇甫翊問:“你真的不喜歡賀章?”


    蘇馥珮堅決答道:“不喜歡!”


    “賀章長得英俊不凡,文武全才,又是龍澤山莊的少主,富甲一方,你為什麽不喜歡她?”這女人眼光還挺高!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來那麽多為什麽?喜歡一個人又不是喜歡他的身份,否則我不如去喜歡皇帝,到時候可以弄個皇後當當,豈不更威風?”蘇馥珮胡亂道。


    皇甫翊擰眉:“你這女人,果真是什麽話都敢說,也不怕皇上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蘇馥珮把頭撇進床裏麵,沒答話。


    皇甫翊眯著眼看著蘇馥珮,肯定道:“你不喜歡軒轅謹。”


    蘇馥珮心頭微驚,看向皇甫翊問:“為什麽?你哪看出來我不喜歡他了?連賀章都信,你為什麽不信?”


    “賀章是當局者迷,自然錯信你的話,本王以為,以你的性子不會喜歡軒轅謹那種張狂的男子。”皇甫翊答道。


    蘇馥珮饒有興致地看著皇甫翊,眸中一片蠱惑:“那你說我會喜歡誰?”難不成是你?


    看見蘇馥珮眸中的魅惑,皇甫翊眸子一沉,撇過頭站起身,走了幾步道:“本王覺得,你是那種感到極為不安全的人,因而會考慮很多問題,把心門關得死死的,任何人都無法進入。所以,讓你相信一個人喜歡你,很難,讓你喜歡一個人,更難!”


    蘇馥珮挑眉看皇甫翊,他這般了解她?看相的?


    也不問自己是否說對,皇甫翊勸道:“其實你可以打開心門,試著接受賀章,本王看人不會錯,他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他會給你幸福的!”


    蘇馥珮緊緊盯著皇甫翊,你真是大方啊,勸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要是你知道蘇馥珮就是蘭雪,你可還會這般大方?


    蘇馥珮笑了笑,爽快答道:“好,我試試!”


    皇甫翊轉過身來,看向蘇馥珮吃驚道:“你真的願意接受賀章?”你這女人,聽風就是雨。


    “不是你說的嗎?你都開口了,我當然願意了!”蘇馥珮仰頭道,你這老公都同意老婆出軌了,我能不同意?


    皇甫翊微眯了眸子看著她,好一會兒,走過去,俯下身子湊近她問:“你真的這麽聽本王的話?”


    兩人距離極近,蘇馥珮可以感受到皇甫翊身上溫潤的紫玉之氣和男子的陽剛之氣,相互縈繞,讓她不由得有些呼吸急促。


    她一把推開他,往床裏麵一滾,這男人想做什麽?


    皇甫翊勾嘴一笑,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他起身,負手而立,滿身風華地問道:“如果你真的這麽聽本王的話,你可願意留下來?”


    蘇馥珮呼了口氣,原來又是這個問題,她看向皇甫翊笑道:“不、能!”


    “你就不能想一想再回答嗎?”皇甫翊有些生氣了。


    蘇馥珮點點頭:“好,我問你,我為什麽要留下來?”


    “你身體不好,沒有人照顧你,要是哪天又病倒了,會嚇壞小豆芽!”皇甫翊道。


    蘇馥珮答:“不可能,華蘿衣說我已經沒大礙了!小豆芽也不是豆腐做的,我的兒子,自然堅強!”


    “小豆芽從小沒爹,一定很想要爹,這幾天本王與他相處得很好,他已經不再排斥本王,本王希望我們父子能相認!”皇甫翊再道。


    蘇馥珮聞言立即坐了起來,掀了被子下床:“我現在就走!”才幾天功夫,兒子就被皇甫翊收買了,再待下去,她這個娘都要靠邊站了!


    皇甫翊趕緊攔下,沉著臉道:“你果然雷厲風行,身子還很虛弱,而且現在天都快黑了,你怎麽走?”


    蘇馥珮頓了動作,朝外麵看了看,天確實快黑了,她嘴硬道:“我明天走!”


    皇甫翊歎了口氣,本王對你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娘!”小豆芽已經洗完澡過來,一身華貴,香噴噴地跑到了蘇馥珮床邊:“娘,孩兒好香。”


    蘇馥珮一見到小豆芽,臉上立即揚起笑容,湊過去聞了聞道:“的確香呢,小豆芽成了香豆芽了!”


    “娘,您要不要洗香香澡?”小豆芽眨著眼睛問。


    蘇馥珮答道:“娘當然也要洗。”都躺床上幾天了,再不洗不怕熏著人呐。


    小豆芽問:“那娘洗了澡澡是不是就給孩兒做飯吃了?孩兒想吃娘做的飯!”


    蘇馥珮問小豆芽:“你不喜歡吃這裏的飯嗎?”


    小豆芽搖頭。


    蘇馥珮得意地看向皇甫翊,看吧,我兒子不喜歡吃你家的飯,所以我們不會留下來的!


    皇甫翊無奈搖頭。


    蘇馥珮得意地看了皇甫翊一眼,對小豆芽道:“好,娘洗漱完就給小豆芽做飯。”


    皇甫翊問道:“你身子還很虛弱,你真的要做?”


    蘇馥珮點頭,堅定道:“做個飯而已,又不會太累,我兒子要吃,我當然要做。”


    皇甫翊不再說話,本王也想嚐嚐你的手藝,看了蘇馥珮一眼,他轉身出去咐吩下人備水備衣服。


    不一會兒,水備好了,有丫頭來伺候蘇馥珮沐浴,蘇馥珮道:“給我準備梳妝的東西,這裏不用你們了,我一個人就行!”


    “是!”丫頭恭敬退了出去。


    蘇馥珮看到那大大的浴桶不由得驚歎,她不會遊泳,會不會淹死?


    搖搖頭,嘲罵了自己一句,真是土得可以!


    解了衣服進到浴桶中,溫熱的水極其舒服,水上麵還撒了一層花瓣,霧氣縈繞,十分迷人。


    “蘇姑娘,你要的東西拿來了!”屏風外有丫頭的聲音響起。


    蘇馥珮答道:“放在外麵,出去!”


    丫頭應了聲是,把東西放下,轉身出去,心中有些奇怪,她怎麽不讓人伺候?


    舒舒服服洗了個澡,伸手去拿衣服,見到架子上放著的衣服,碧水色,繡著玉蘭花,竟與她的衣服極其相似,隻不過麵料好了幾十倍。


    這個皇甫翊,倒是個細心的人!


    把衣服拿下來聞了聞,果然很香,像是被什麽熏過,有股淡淡的蘭花香,這味道也好聞得很。


    她穿上衣服走出屏風,看到桌子上擺著銅境和胭脂水粉,她笑了笑坐下來,把頭發梳好,把臉畫好,這才走出門去。


    一走出去,滿身清香撲出。


    鍾棋藍鷲一愣,打量了蘇馥珮一眼,穿上這華麗的衣服,蘇馥珮像變了個人似的,全身上下貴氣不凡,哪有半絲土氣?


    快速回過神來,兩人禮貌喚道:“蘇姑娘。”


    蘇馥珮明顯感到他們眼中的變化,也沒在意,點點頭問:“小豆芽呢?”


    鍾棋答道:“小世子和王爺在前廳等你!”


    藍鷲知道蘇馥珮不會去,便道:“我帶蘇姑娘去吧!”


    “行!”蘇馥珮點頭一笑,跟著藍鷲而去,其實她會去,888888蘭雪在這裏住了四年,自然知道前廳在哪。


    “蘇姑娘可要好好注意身子,這次王爺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你救回來,可不能再那麽拚命了!”藍鷲邊領著蘇馥珮走,邊勸道。


    蘇馥珮點頭:“知道了,為了小豆芽,我會注意的!”


    藍鷲放下心來,不再說話,兩人繞過回廊到了前廳。


    前廳裏,小豆芽正和皇甫翊在說著什麽,臉上都掛著笑意。


    小白爬在旁邊靜靜聽著,聽到蘇馥珮的腳步聲,立即爬起來衝過去撲騰著。


    小豆芽看到蘇馥珮來了,也從椅子上跳下來,撲到蘇馥珮懷中聞了聞,然後笑道:“娘也好香香。”


    蘇馥珮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道:“那當然,娘和小豆芽一樣香。”


    皇甫翊起身過來,打量著蘇馥珮,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果然沒說錯,這樣一穿著,倒比以前好看多了!


    母子倆說笑了一會兒,蘇馥珮問皇甫翊:“廚房在哪?”她現在隻能裝著什麽都不知道,一言一行都得小心才行。


    皇甫翊淡淡道:“本王帶你去!”


    “孩兒也要去!”小豆芽跳著拍著小手,十分開心。


    蘇馥珮拉起小豆芽的手道:“好,一起去,娘身邊怎麽能少了小豆芽呢?”


    皇甫翊看著她們母子,眸中一片溫暖。


    於是,皇甫翊走在前麵,帶著蘇馥珮母子和一隻狗往廚房而去,沒藍鷲什麽事了,他就和鍾棋去吃晚飯。


    到了廚房,門口守著許多人,想必是廚子和下人,都在等候皇甫翊的吩咐。


    蘇馥珮掃了眾人一眼,都不是以前的廚子了,那管家和下人也換了,皇甫翊什麽時候清理了翊親王府?難道是蘭雪平反的時候?


    看了皇甫翊一眼,她走進廚房,又驚歎了一番,皇甫翊真有錢,廚房有她的小木屋那麽大,上麵擺著各種菜,葷素都有,而且打掃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在蘭雪的記憶裏,皇甫翊就是個極愛幹淨的人,如今一見,果然是的。


    她又看了皇甫翊一眼,笑了笑。


    皇甫翊覺得蘇馥珮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似熟悉又陌生,讓人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蘇馥珮在廚房裏轉圈。


    皇甫翊問:“你要做什麽菜?”


    蘇馥珮看天色有些晚了,做飯時間太長,她已經餓得不行,小豆芽可能也早就餓了,想了想他問皇甫翊道:“有麵嗎?”


    皇甫翊轉頭問外麵守著的人問:“麵在哪?”


    一個廚子打扮的中年男人走進來,從一個藍子裏把麵拿出來,遞到蘇馥珮麵前。


    蘇馥珮接過道:“我做炸醬麵!”


    炸醬麵?是什麽麵?


    門外守著的廚子下人都沒聽過,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皇甫翊負手站在一旁,沒作聲。


    蘇馥珮拿起麵,走到鍋灶旁,準備起火燒水。


    皇甫翊朝外麵道:“你們幾個聽蘇姑娘的吩咐,幫她打下手!”


    四名廚子立即抱拳領命,進到廚房對蘇馥珮恭敬道:“蘇姑娘請吩咐!”


    蘇馥珮看了四人一眼,她身子還沒好全,有人幫忙也好,她指著四人道:“你把肉切成沫,你切薑蒜蔥辣椒,你燒水煮麵,你……有黃豆醬嗎?”


    第四人答道:“有,豆瓣醬普通。”


    蘇馥珮道:“那行,你準備黃豆醬,青菜。”


    四人立即抱拳道:“是!”然後分散開工,動起手來。


    廚房立即一陣刀碗鍋瓢聲響,熱鬧極了。


    管家給皇甫翊和小豆芽搬了張椅子來,父子倆坐在一旁看著,小白爬在地上,眼珠子隨著蘇馥珮的身影來回轉動。


    沒過片刻,蘇馥珮要的東西便準備好了,水也燒開了,蘇馥珮十分滿意這辦事效率,圍了圍裙,動起手來。


    把麵先下水煮熟,放麵的時候,她轉頭問像佛爺一樣坐在那裏觀看的皇甫翊:“你要吃嗎?”


    皇甫翊點頭:“本王嚐嚐。”


    蘇馥珮便多下了些麵條,再加了幾片白菜葉子,燙熟,和麵一起撈出來,裝進三個碗中,然後開始煮醬。


    先把鍋燒熱,放油燒熱,放入薑末和蒜末炒香,再放入豬肉末炒好,備用。


    清鍋,重新加油,放蔥和豆瓣醬一起炒勻,加入半碗水,攪勻後煮開,蓋上蓋子悶一會兒,再把炒好的豬肉末加入翻炒均勻,然後把醬澆在煮好的麵上麵,撒上蔥花,三碗香噴噴的炸醬麵就出鍋了。


    蘇馥珮把手洗了,解開圍裙擦著水道:“走吧!”


    皇甫翊看著蘇馥珮忙碌的身影正出神,沒想到這麽快就好了,不由得微微一愣,眸中帶著絲讚賞,起身道:“挺有樣子的!”


    蘇馥珮仰起下巴道:“還有更有樣子的,你沒看到。”說罷把圍裙一甩,拉起小豆芽,出了廚房。


    皇甫翊勾嘴一笑,吩咐管家把蘇馥珮做好的麵端到餐廳,也跟著蘇馥珮而去。


    三人到了餐廳,往桌上一坐,管家便已把麵端了上來,一人一碗,香氣瞬間撲鼻而來。


    蘇馥珮把筷子給小豆芽道:“餓壞了吧?”


    小豆芽笑著接過,誇道:“娘,這麵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蘇馥珮笑道:“那是自然,東西不齊,若是齊了,更好吃。”


    小豆芽笑了笑,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嚼了幾下,笑道:“娘,真好吃。”


    蘇馥珮滿臉寵愛地摸了摸小豆芽的頭,然後也低頭吃了起來,味道確實不錯,不知道是不是餓了的原因。


    吃了幾口抬頭朝皇甫翊看去,見他傻愣愣地看著她們母子吃,不由得沒好氣道:“怎麽?怕有毒啊?”


    皇甫翊正看著她們母子吃得開心,心頭一陣溫暖,聽到蘇馥珮的話,回過神來,也拿起筷子夾起麵,低頭吃了一口。


    這是什麽味道?


    有豆香,蒜香,蔥香,還有肉香,鹹鹹的,辣辣的。


    比他吃的任何一道菜都開胃,吃了一口,便讓他想第二口。


    讚賞地看了蘇馥珮一眼,他低下頭繼續吃,臉上慢慢揚起笑意。


    蘇馥珮見皇甫翊吃得那麽香,必是合口味的,心中一陣得意,也低頭吃起來,時不時和小豆芽說上幾句話,小白蹲在桌子邊時不時吠幾聲,表示想吃。


    皇甫翊時不是抬頭看母子倆一眼,眸中滿是溫柔寵愛。


    鍾棋和藍鷲正吃了晚飯過來,看到皇甫翊三人圍桌而坐吃東西的場麵,不由得一愣,除了王妃蘭雪,他們從沒有見到王爺陪哪個女人吃過飯,更別說吃得這麽香的,這麽開心的。


    這多像一家三口的溫馨晚餐!


    鍾棋藍鷲心中暗想,若是蘇馥珮能留下來該多好?那王爺每天都可以這麽開心了!


    把麵吃完,連湯汁也喝了,三人這才放了筷子,蘇馥珮問小豆芽:“兒子,吃飽了嗎?”


    小豆芽搖頭:“娘做的太好吃了,孩兒還想吃。”


    皇甫翊心中也點了點頭,確實很不錯,他也沒吃飽。


    蘇馥珮寵愛道:“娘下次再給你做,隻要兒子喜歡吃,娘就給你做!”


    “娘真好!”小豆芽從椅子上跳下來,撲到蘇馥珮懷中,用滿是油的嘴親了親蘇馥珮的臉。


    蘇馥珮滿臉寵愛的笑容,也親了親小豆芽的臉。


    “嗬嗬!”小豆芽仍舊抓了抓臉道:“娘親得好癢癢!”


    皇甫翊看著母子倆開心的樣子,心中被一陣溫暖包裹住,即使與父皇母妃,他也沒感受到如此深濃的親情,蘇馥珮,謝謝你帶給本王兒子這麽多幸福!


    “汪汪。”小白衝著蘇馥珮吠了兩聲,表示它還沒吃。


    小豆芽道:“娘,小白沒東西吃!”


    蘇馥珮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對門外候著的管家道:“找些東西給這隻狗吃。”


    管家立即點頭而去。


    沒過片刻便用碗端了些骨頭來,放在小白麵前,小白輕吠了兩聲,叼起一塊骨頭往地上一爬,兩條前腿捧著骨頭啃了起來。


    小豆芽和蘇馥珮相視一笑。


    說笑了一會兒,小豆芽困了,蘇馥珮便帶小豆芽去睡覺,她本想讓皇甫翊安排個客房給她,但想到明天就回去,還是不麻煩了,將就一晚上。


    小白的骨頭還沒啃完,便叼在嘴裏跟著蘇馥珮回了房。


    回到房間,蘇馥珮和小豆芽脫了衣服上床,小白便在床邊啃骨頭。


    皇甫翊本想去客房休息,卻不知不覺走到了他的房間門口,鍾棋和藍鷲仍舊在門外守著,看到他來就要行禮,皇甫翊揚手止了他們,負手靜靜站在門外,看著天空那輪細彎的月牙。


    黑沉沉的夜色,回廊上的燈籠在風中擺動,淡淡的光線灑下來,皇甫翊一襲紫衣如玉,玉冠在頭上泛著瀲灩的紫光,如畫如仙。


    蘇馥珮母子倆靠著床頭,每天睡覺前一定要學三字經的,已經有好幾天沒學了,今天不能再落下,蘇馥珮問小豆芽:“兒子,我們學到哪裏了?”


    小豆芽答道:“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


    蘇馥珮滿意點頭,道:“今天我們學的一句是: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外麵很靜,母子倆的聲音從屋子裏傳出來,語氣中滿滿的全是愛意,讓皇甫翊的心頭襲來一陣陣暖意。


    “娘,是什麽意思?”小豆芽糯糯地問。


    蘇馥珮答道:“說的是對孩子隻是供養而不好好教育,是父母的過錯,如果教育不嚴格就是先生的懶惰。”


    小豆芽問:“那爹從來沒有教育過孩兒,是不是也有過錯呢?”


    門外的皇甫翊聞聽小豆芽的話,身子猛地一抖,拳頭瞬間拽住,養不教,父之過,他連供養小豆芽都沒做到,還說什麽教育?


    小豆芽……


    他痛得閉上眸子,寒風中紫衣飄揚,顯得他的身影無比落莫。


    鍾棋藍鷲看著這樣的皇甫翊,眸中隱隱浮上心疼,王爺背負了太多太多,真希望小世子能早點認他,父子團聚,也慰王妃在天之靈。


    小豆芽這句話,把蘇馥珮都問著了,她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道:“你爹已經死了,沒教育你也不能怪他!”


    小豆芽低下頭,大家都說爹還活著,就是那個紫衣叔叔,為什麽娘說爹死了呢?


    皇甫翊聽到蘇馥珮的話,真想衝進去把她丟出來,這女人睜眼說瞎話,誤導他兒子,還咒他死,簡直不能容忍!


    想了想怕嚇到小豆芽,還是算了,緊緊盯著屋子,皇甫翊眸中盡是堅定,本王已經對不起小豆芽四年了,往後的日子,一定要把小豆芽留在身邊,彌補對他的虧欠,至於你蘇馥珮,想到那碗意猶未盡的炸醬麵,他眸中閃過一絲溫暖,你也要留下來!


    看了一會兒,皇甫翊鬆開負在身後拽緊的拳頭,滿身風華飄揚而去。


    龍澤山莊。


    一襲降紅宮裝的皇甫睿佳來到賀章的房間,隻見房門半掩,裏麵飄來一陣酒味。


    她眉頭一蹙,推門進去,見到賀章正爬在外間的圓桌前喝得酩酊大醉,四處全是空酒壇子,滿室酒氣,極為難聞。


    皇甫睿佳走過去,問道:“賀章,你這是怎麽了?”


    “走開,別來煩我!”賀章把手中的酒壇朝皇甫睿佳砸去,他已喝得滿臉通紅,一身醉意爬在桌上,連頭也抬不起來。


    皇甫睿佳猛地閃開,酒壇落了地,嘩地一聲四分五裂。


    “賀章,你到底怎麽了?賀老將軍臥床不起你不管,自從下午回來到現在,一直在喝酒,這哪像平時陽光俊朗的龍澤山莊少莊主!”皇甫睿佳怒怒道。


    “都不要管我,讓我喝,珮珮不喜歡我,她喜歡的是軒轅謹,她生過孩子,她為什麽要騙我?”賀章又拿了一壇酒灌了幾口,胡亂說道。


    皇甫睿佳大驚,走過去搖頭賀章道:“你說什麽?蘇馥珮喜歡軒轅三皇子?她生過孩子?你快起來說清楚,這是不是真的?”


    賀章一把將皇甫睿佳推開,怒喝:“你給我滾出去!”說罷把酒壇往桌上一砸,豁然起身,踉蹌著將皇甫睿佳推出了房間,把門哐地一聲砸上,繼續回去喝酒!


    皇甫睿佳差點被推倒在地,穩住身子狠狠拽著拳頭,蘇馥珮,你竟敢害得賀章這麽難過,本公主不會放過你的!


    你不是炙手可熱嗎?本公主讓你名聲狼藉!


    翌日天一亮,蘇馥珮就起床了,小豆芽還在睡,她便沒有叫醒他。


    有丫頭端水進來伺候她洗漱,蘇馥珮將丫頭打發了,洗漱好後,把小白關在裏麵陪著小豆芽,出了房門。


    鍾棋和藍鷲半夜時分已經去休息了,守著她的是親衛軍的首領黃全。


    見到蘇馥珮出來,黃全禮道:“蘇姑娘早!”


    蘇馥珮點點頭:“小豆芽起來就帶他去餐廳,我給他做早飯去了!”


    黃全點頭答好。


    蘇馥珮走到廚房,一眾廚子已經在忙碌府中眾人的早飯,見到蘇馥珮來了,都恭敬地喊道:“蘇姑娘!”


    昨日他們聽說蘇馥珮做的炸醬麵,連王爺都說好吃,他們可得跟她多學學。


    蘇馥珮點了點頭問道:“你們忙完了嗎?廚房可以借我嗎?”


    領頭的廚子姓紀名廚,為人老實,因而廚房上下一片團結。


    聞聽蘇馥珮的話,紀廚答道:“我們已經做好了,蘇姑娘有什麽需要吩咐就可以了。”


    蘇馥珮搖頭道:“不用了,隻是做碗家常雞蛋麵,一會兒就好。”


    紀廚應了聲好,帶著人把早飯端走了。


    灶上有火,蘇馥珮便在鍋裏加了水,燒滾,下了麵條,打了兩個雞蛋,加了些青菜進去,再拿了兩個碗放入油鹽醋醬油,等麵熟了,直接撈進碗裏,澆上麵湯即可。


    煮好了麵,蘇馥珮用托盤端著兩碗麵往餐廳去,一邊走一邊聞著,真香啊,好想吃,便加快了步子。


    正流著口水,著急走著,突然不知道哪衝出個人影來,徑直朝蘇馥珮而來,她還沒看清來人是誰,一條鞭子快速朝她甩了過來。


    她本能地一躲,那鞭子就揮到了蘇馥珮端著的兩碗麵上麵。


    力勁極大,震得蘇馥珮手上一鬆,嘩啦一聲,兩碗麵落了地,碗摔得四分五裂,麵條、湯、雞蛋、青菜灑了一地,濺得蘇馥珮裙子上全是麵湯。


    蘇馥珮一雙手被震得發麻,瞬間一股怒火衝上腦門,眸中一片殺氣,朝那對她揮鞭子的人掃了過去。


    可視線還沒看到那人的臉,第二鞭子又朝她揮了過來,直接朝她的臉打來,頓時一陣強勁的陰風撲麵而來,她趕緊撇開頭,急步後退。


    對方不依不饒,連續揮著鞭子追著她。


    她暴怒,今兒個是不是起早了,遇上了瘋狗?


    ------題外話------


    大家都忙得沒時間看文了嗎?每天很努力地碼字,希望親們百忙之中抽出幾分鍾時間給花花,花花便很感動了,親們,明天除夕夜,大家早起也好,晚睡也罷,都要看文文,算是陪花花過年了,萬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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