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章)


    陳凡隨著卓明玉,七拐八拐走進廢棄鋼鐵廠深處。終於在一處厚重的閘門前停住。


    門前,有幾個看起來比較強壯的喪屍守在那裏。


    卓明玉走到跟前,喪屍就像仆人一樣,將門拉開。


    陳凡詫異,這不就是免費勞動力麽。


    鄭乾元把活死人算是玩明白了……


    走進室內,裏麵是個不大不小的房間,看上去從前是個會議室。


    通路兩邊,都整整齊齊站著喪屍。


    和外麵那些家夥不同的是,室內的喪屍更加安靜,完全沒有一絲聲音和動作,就像假的一樣。


    而正中間,這條通路的盡頭,放著一個注滿淡藍色液體,長方形的玻璃缸。


    陳凡錯愕,細看過去,那玻璃缸中,竟然泡著一個人!


    這人閉著眼睛,口上蓋著麵罩,就像是正在吸氧的危重病人。


    最讓陳凡頭皮發麻的,是玻璃缸裏這人,脖子以下,腳脖子以上,渾身上下都插滿了管子。


    冷不丁看過去像個刺蝟一樣。


    陳凡四周打量,這房間除了兩邊的活死人,就是玻璃缸裏這個‘標本’。


    鄭乾元呢?


    就在這時,卓明玉開口,“老師,陳凡來了。”


    玻璃缸中用藥水泡著的人,慢慢睜開眼睛。


    陳凡:!!!


    我策!


    這缸裏的刺蝟就是鄭乾元!!!


    “陳凡,久仰大名。”


    聲音仍舊是,從站在一邊活死人的口中傳出來的。


    陳凡也終於知道,鄭乾元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泡在藥水裏,還帶著氧氣罩,當然沒法親自說話。


    可是這樣一來,陳凡心裏問題就多了。


    先不說鄭乾元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兒。


    單憑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很難想象,他不久之前剛剛跋山涉水攻陷了瀝川。


    還差點弄死了大總統!


    鄭乾元躺在器皿中,隻是稍稍一搭眼,便看穿陳凡在想什麽。


    “不用猜疑,我就是鄭乾元。


    你看見的,就是我本人。


    陳凡,你現在是大名人,我對你也早有耳聞。


    所以咱們之間,客套就免了。


    直奔主題吧。”


    “好,我信你!”


    直覺告訴陳凡,這鄭乾元應該是真的。


    陳凡:“我這人說話不愛彎彎繞繞。


    鄭乾元,實不相瞞,這次我過來找你,是要談個合作。


    但合作結束之後,咱們互不相欠。


    該我找你算的賬,一樣也落不下。”


    鄭乾元:“你倒是直爽。


    你指的,是老何覆滅金陵的事吧?


    當時屍潮中,也有我安插操控的喪屍,事情我都知道。


    可以…


    那就先說說,你要什麽?”


    “簡單”


    陳凡神情中露出一抹陰森,“我想要你幫我,像覆滅金陵市一樣,覆滅——未央城。”


    卓明玉:!


    鄭乾元:?


    “你這麽做,是為了給安家報仇?”


    “對,就是報私仇,泄憤。


    我從前對整個未央城說過,安家有事,全城陪葬!”


    陳凡絲毫不避諱,直接承認。


    未央城,誰不知道,那可是現在這片大陸最後一處人間樂土。


    是無論哪方勢力,都誌在必得的資源寶庫。


    鄭乾元與安祿山素來交好,自然也聽說了安家慘劇。


    他對陳凡和安家的關係,多多少少也知道些。


    但鄭乾元還是沒有想到,陳凡真會為報一己私仇,竟要讓未央滿城,數百萬人陪葬!


    這小子


    莫非真如傳聞所說,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就……


    太好了!


    鄭乾元按捺住內心狂喜,看著陳凡的眼睛,不自覺又睜大了些。


    “全世界都知道我要滅世。


    想必你心中早已預想,我沒有理由會拒絕,是吧?


    不過,陳凡。


    既是合作,就不能隻提條件,不講交換。


    如果我同意了,那我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如果沒有好處,我大可以按照自己的計劃,按部就班向前走。


    沒必要為了配合你報仇,就改變布局。”


    鄭乾元的問題,似乎早就在預料之內。


    陳凡緩緩抬起眼皮,盯著鄭乾元,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狡黠。


    “我能給你的,就是時間。


    鄭博士,如果我推測不錯,留給你的時間應該不多了吧?


    擺在你麵前的選擇,隻有跟我合作,才是最有希望,讓你可以達成夙願的。”


    “何以見得?


    就憑你見到我這個樣子,就斷定我活不了多久?


    陳凡,太自以為是了吧!”


    本來隻用一個喪屍傳話,現在卻突然用好幾個喪屍一起發聲。


    音量突然擴大好幾倍。


    喪屍低沉的聲線回蕩在靜謐的空間內,愈發讓人感覺可怖。


    鄭乾元很明顯不太高興了。


    可陳凡絲毫不慌,而是徐徐開口:


    “並不完全是。


    當我聽說,你跨越幾座山脈,直取瀝川的時候,我就在想。


    你鄭乾元以夙願滅世為宏願,哪座城市,哪些人,對你來說應當都一樣才對。


    濱海和瀝川之間還隔著七八個城市,你為什麽要借道而過?


    明明是喪屍滅世,但如此一來,看上去就有些奇兵奪帥的意思了。


    所以我猜,你之所以這麽做,很可能是因為時間不多,想盡快殺了那些,把九號所逼到如今地步的,那些政府高官。


    你怕熬不到滅世,但大總統那些人卻還活著,你會死不瞑目!”


    鄭乾元:……


    “鄭博士,你不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控者。


    我見過方琪,何向東。


    他們的狀態足以說明,避世二號存在致命的副作用。


    所以,現在看你這幅樣子。


    我猜,你的時間,也不多了吧…


    答應我的條件吧,這是你最好的選擇。”


    鄭乾元不知在想些什麽,沉默不語。


    卓明玉突然插話道:“陳凡,別以為自己什麽都知道。


    方琪和何副主任,確是因為遭到避世二號反噬,壽命急劇衰減。


    但那是因為,當時避世二號並不完美,還不是成品。


    同化過成品避世二號的控者,操控上千遊屍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比如,我!”


    陳凡一愣。


    對哦,剛剛在外麵已經見識過卓明玉的手段。


    他確實是個厲害的控者,對喪屍操控的熟練程度,遠高於方琪。


    但卓明玉的狀態,看上去確實沒什麽異樣。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可如果避世二號已經完成研發,那鄭乾元又是怎麽回事,他為啥把自己泡在玻璃缸裏。


    就這麽喜歡泡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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