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紀仁竟然能頂著這股威壓前進,通天教主座下弟子無不露出驚訝之色。


    通天教主和他們這麽一群人,站在此間,哪怕不刻意釋放威壓,僅僅隻是這麽聚在一起,他們的實力,便能讓仙神惶恐戰栗。


    尤其是通天教主,哪怕隻是他一個不滿,便能讓金仙如墜無間地獄一般。


    可紀仁一個真仙竟然能在這股威壓下,還能前進。


    多寶道人、金靈聖母為之震驚,烏雲仙、馬遂眼中則浮現一絲陰霾。


    紀仁的天賦越高,越該死。


    烏雲仙幾人不自覺地默默加大威壓。


    而通天教主則一直默不作聲,沒有開口。


    隻是碧遊宮中,那股有如實質般的威壓越發的強盛,仿佛有一座座太古神嶽壓迫在紀仁肩頭,迫使著紀仁低頭。


    紀仁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有無數塊的骨頭在這股威壓下,生生碎裂,隻是方才碎裂,紀仁便又用八九玄功重新塑造,刹那間,紀仁骨肉粉碎千次,卻又在刹那間重塑千次。


    緊接著,紀仁又動用擔山神通,生生死扛,又邁出一步,咬著牙開口道:“闡~教~三~代……”


    紀仁還要開口,但越往通天教主的方向走去,威壓越盛,又一股浩瀚的威壓襲來,讓紀仁說不出話來。


    紀仁死死咬牙,額間天眼睜開,觀測著這股威壓的變化,見著碧遊宮之內威壓強盛,法則變化,如見一方天地,恍惚間,又見一朵朵青蓮虛影彌漫。


    蓮寓意為聖潔,但在這些個青蓮之中,紀仁卻隻感覺到一股不可一世的狂傲。


    九天十地,四海八荒,三界眾生,唯我獨尊。


    狂妄、孤傲、自負。


    道之所在,縱千夫所指,舉世皆敵,吾往矣!


    紀仁清楚這是通天教主的道。


    心中認定,便絕不更改的道。


    心想著,紀仁額間忽然一陣刺痛襲來,一行血淚落下,窺探聖人大道,縱然隻是窺探表麵,依舊要遭受反噬。


    說到底,紀仁如今修為太低。


    隻是天眼在流血,可共工法相卻在歡喜。


    冥冥之中,仿佛遇到了一個誌同道合的人。


    舉世皆白我獨黑,眾人皆醉我獨醒。


    生來狂傲,天地唯我。


    殺我何妨?不減狂驕。


    一股莫名的大道共鳴在紀仁心中湧現,雖然明知危險,但紀仁還是忍不住徜徉其中。


    與此同時,坐在雲床之上的通天教主也陡然間睜大了眼睛,罕見地露出一絲震驚之色。


    這小子,竟能明悟我道,知我懂我?


    不過真仙,便能如此?


    通天教主看著紀仁的目光之中越發地好奇,下意識地運轉大道,想看看紀仁能看懂多少,紀仁的表現要比他了解的紀仁優秀得多。


    通天教主這一變化,紀仁並不知曉,隻是不甘心就這麽倒下,瘋狂地吸收著這些道,雖然不過是通天教主大道的最表麵,但對他來說依舊奧妙無窮。


    這一刹那,時間對紀仁來說,仿佛失去了意義。


    不知道是過去了一瞬間,還是過去了千年萬年。


    紀仁體內共工法相的道台虛影一口氣達到了八丈五,而且倒道台有轉化為蓮花的趨勢,便是楊戩法相的道台虛影都拔高了五丈之高。


    生來反骨,不屈不撓。


    而那些壓力,似乎也弱了許多。


    紀仁再度向前,走出一步道:“首~席~弟子……”


    不斷地靠近通天教主,但這時候,在紀仁的感覺之中,壓力卻反而要比之前小。


    原本結結巴巴的話,也變得順暢起來。


    看的烏雲仙和馬遂睜大了眼睛,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有多寶道人和金靈聖母隱隱有所察覺,兩個人的眼神之中也第一次露出了殺意。


    這家夥的天賦比想象中的還要來的可怕。


    而這樣的人,是闡教弟子。


    “紀仁奉師祖之命,拜見太師叔!”


    紀仁終於走到通天教主跟前,說完所有話,然後朝著通天教主行禮。


    待行禮之後,紀仁身上所有的壓力陡然間煙消雲散,好似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隻是紀仁之前的錯覺。


    “不錯。能走到這裏,有資格代替闡教開口,在我碧遊宮前打傷我門下弟子,說我不是截教教主。”通天教主看著紀仁道。


    紀仁抬起頭來,看著通天教主,模樣變得清晰起來,和元始天尊的威嚴相比,麵前的通天教主青年模樣,劍眉昂揚,渾身上下散發著淩厲的氣息,整個人就好似一柄出鞘的絕世神劍!


    聽著通天教主的話,紀仁當即不卑不亢地答複道:“弟子不敢不敬碧遊宮,隻是碧遊宮門人小瞧弟子,覺得弟子實在不配見太師叔,這本沒什麽,畢竟弟子的確修為不深,可太師叔發話後,他們還阻攔,這邊不是輕慢弟子,而是輕慢太師叔,弟子絕不能忍耐。”


    “輕慢於我?怕是他們殺了我,你們闡教更開心吧。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和你師祖一樣的虛偽。說實在的,你們闡教有多少人希望我死啊。”通天教主聞言冷笑一聲。


    “太師叔此言差矣,太師叔乃是尊長,非我們小輩可以議論,此為大不敬。而師祖,定然不會想太師叔死。”紀仁道。


    “他不會?小家夥,我讓你過來,是看你身上有著一股氣,但你這般虛偽,我聽不下去。”通天教主目光落在紀仁身上道。


    “太師叔,何為虛偽?弟子不過是實話實說,弟子雖然年輕,但也熟讀曆史典籍,且自認有些了解師祖,師祖絕不願太師叔去死。隻不過想讓太師叔生不如死而已。”紀仁一字一句道。


    “生不如死?他想讓我怎麽生不如死啊?”通天教主聽到這裏,目光微亮,仿佛寶劍出鞘一般。


    “師祖想讓迷途知返,認錯。太師叔若願,師祖定然不計前嫌。”紀仁道。


    “你讓他去死!”通天教主毫不猶豫道,讓他認錯,不如讓他去死!


    “所以我說師祖從來沒有想讓太師叔去死,隻是想讓太師叔生不如死罷了。”紀仁道。


    “好,好,好,說得實在。”通天教主聞言,麵上再度露出饒有興趣的神色道,“說吧,你家師祖讓伱過來幹什麽?下戰書嗎?”


    “師祖讓弟子過來,有兩件事,第一,師祖想立玄門護法,由三教三代弟子擔當,加上弟子之前曾放豪言,要挑戰截教所有三代弟子,所以師祖讓弟子前來,征求太師叔同意,開啟弟子的爭鬥之路。從碧遊宮開始,挑戰整個東海所有截教三代弟子。金仙之下,二代玄仙弟子也行,為表尊敬,弟子可以不用法寶。”紀仁道。


    “就是金仙之下,所有我截教弟子,你都要戰。你真是好大的勇氣啊。就這麽自信可以贏得過?不怕到時候,大道未成,先死在了這裏。”通天教主看著紀仁道。


    “隻求太師叔同意,弟子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開殺戒。”紀仁目光堅定道。


    “好,那便從碧遊宮開始。不過我三代真傳,你不可取其性命,而你若是被殺了,自己承擔後果。”通天教主道。


    “好。”紀仁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不客氣地說,他不是針對誰,現在在外麵站著的那些玄仙都是垃圾。


    給他千年時間,現在站著的,也都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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