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照八方,往來皆賓朋。”


    少年任傾月雖說有少樓主的身份,但待人卻很溫和,不像拜月宮主那般清冷。


    親自帶紀仁和祝凝兒兩個人進了銀月樓,安排住宿。


    “對了,這段時間,好好看著你妹子,我們玉陽這裏來了一夥采花賊,專門找好看的姑娘,我們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任傾月叮囑道。


    “這裏還有采花賊?是哪些下賤的東西?”祝凝兒聽到這裏,頓時眉頭皺起,臉上露出幾分煞氣。


    這要是放在他們南蠻的話,那是要被打死的。


    “不知道,還沒有查出來,查出來了,就閹了他。”任傾月也麵帶寒氣道。


    “嗯,到時候我去。”祝凝兒點了點頭道。


    “好。”任傾月點了點頭,答應下來,然後轉身又離開,忙著自己的事去。


    “真是個好人啊,比現實之中的月神看起來好說話多了。”祝凝兒由衷感歎道。


    “因為我們現在看到的應該是過去的月神,年紀不超過十七,天真單純,和你差不多。”紀仁道。


    人這一生都在悲歡離合中成長,成長到最後,有些人失了初心,有些人縱然初心不改,可也變得內斂了。


    “和我差不多?那不是說我以後,也會變成外麵的月神那個樣子?”祝凝兒驚訝地說道,滿臉不敢置信,冷冰冰的自己,如高嶺之花,天上明月,生人勿進?


    那還是我嗎?


    “不,雖然不知道月神的年紀到底多大,但想來應該是在百歲上下,而你正常來說,不一定能活到那個時候,就算是活到了那時候,也不可能像月神一樣容顏不改,更大可能是衰老。而身體的衰老會自然而然地改變一個人的精氣神和性格。”紀仁道。


    祝凝兒的法相是祝融夫人,雖然不錯,但上限也就是地侯。


    而祝凝兒要修煉到地侯,必然要身經百戰,身上也必然會留下不少暗傷,若沒有神醫調理,能不能活到一百歲真的是個問題。


    “停,不用具體描述我一百歲的樣子。”祝凝兒當即打斷道,再說下去,紀仁在她心裏的偶像金身就要碎裂了。


    她現在是一點兒也不想知道自己一百歲的時候,樣子會有多老。


    “那我們現在到底是在哪兒?”祝凝兒轉移話題道。


    “應該是在月神的回憶之中。”紀仁將自己的猜測說出。


    聽著紀仁的猜測,祝凝兒滿臉驚訝,又道:“那我們怎麽出去?還出得去嗎?”


    “進得來,自然出得去。先觀察段時間,你睡會兒吧,進入這個秘境之後,你應該還沒睡過。好好休息下,養養精神。”紀仁道。


    “嗯。”祝凝兒點了下頭,她自從被抓進秘境之後,是真的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也沒有考慮紀仁還在,也或許是完全不在意,直接脫了鞋,上床睡覺,不多時就睡了過去。


    紀仁關上門,然後縱身提氣,直接尾隨任傾月,此時的任傾月還是少年,修為隻有區區的人將一重,自然是無法發現現在的紀仁的。


    準確來說,在這個時間段,手握斬仙劍的紀仁在大齊近乎無敵。


    運轉瞞天過海的神通,悄悄跟著任傾月一日,未曾發現什麽了不得的東西,若是拋開未來是月神的這層濾鏡,這個時候的任傾月隻是一個單純的少女。


    天真、熱情、一腔熱血,懷揣著仗劍走天涯的夢想,並且將她父親銀月樓樓主,視作她一生中的大英雄,偉大的一束光。


    約等於修為比較差,家境比較差的喬輕音。


    難怪這段時間,青睞輕音,原來是因為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紀仁悄悄跟隨,聽著任傾月和她現在小夥伴們關於去抓采花賊的謀劃,然後大晚上的也陪著他們到處抓捕采花賊。


    如此這般,一連便是數日。


    數次皆是無功而返。


    任傾月他們不禁有些失落,但這時,城東林家小姐又被采花賊奸汙。


    賊人大搖大擺地離開,還揚言下次再來。


    任傾月當即雙眼噴火,怒不可遏,當即咬牙切齒地發誓,一定要抓住這個采花賊,將他大卸八塊。


    一連又是數日,任傾月夜夜出動,不斷設伏,終於在一天夜晚,成功地發現了賊人蹤跡,而且賊子,竟然並非一人,而是三個。


    銀月樓手下訓練有素地一擁而上。


    那三個賊子竟然頗有手段,竟然都是養靈九重的武者。


    雖然這一級別的武者,在紀仁眼中不值一提,但很顯然在玉陽縣這麽個小縣城已經算得上是高手,尤其是三個人年歲都不大的情況,就更加難得。


    銀月樓這些人一時之間竟然拿他們不下,任傾月見狀,當即親自出手,長劍出鞘,寒光凜冽,招招狠辣無情,三個采花賊雖然有些手段,但哪裏是任傾月的對手,不多時便被任傾月擊敗,銀月樓手下一擁而上,便將三人生擒,一一扯下他們蒙麵的麵巾。


    “說,你們是誰?是何來曆?”


    任傾月長劍指著三人,麵色冰冷道。


    她原本以為隻是尋常采花賊,有個三四重工夫,控製不住身體欲望,所以做出這等事情來。


    但這番交手,發現全都是養靈九重的修為,而且年歲不大,看著最大的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這樣的人在玉陽縣算得上是天驕了,如果說想要女人的話,太容易了。


    根本犯不著觸犯國法。


    “我們是誰?”


    聽到任傾月的質問,三個被抓的人,麵上不僅沒有半點被抓捕的羞愧畏懼之色,反而哈哈大笑。


    左邊一個青年肆意嘲諷道:“我們是誰?現在想知道?晚了!我告訴你,我身邊的這位是留郡徐家的大公子,廣德侯的孫子,徐年林,徐大少爺,你們也敢動?伱們也配動?”


    “廣德侯?”


    聽到這裏,銀月樓一眾紛紛色變,露出驚慌之色。


    廣德侯是東吳開國功臣,孫堅外甥徐琨之後。


    如今的廣德侯修為已入地侯,和孫家也有姻親,別說是在這小小的玉陽縣,就算是放在整個留郡,那都是跺一跺腳,就能讓整個留郡地震的存在。


    這樣的人物,哪裏是他們可以招惹的?


    何況聽聞如今留郡徐家隻有一個獨子,徐家是愛護的很,一切聽之任之,而誰要傷了那獨子分毫,便要對方償命。


    看到周圍人的惶恐,三個被抓的公子哥們頓時發出肆意的笑聲。


    他們不缺女人,想要女人,多得是。


    隻是尋常的女人對他們來說沒有多少樂趣。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不好玩。


    哭哭滴滴的,不敢反抗,沒意思。


    便有了這等畜生的想法,做起了采花賊的勾當。


    而他們三個人雖然畜生,但也知道哪裏可以做,哪裏不能做,所以選了玉陽縣這麽個小地方。


    “廣德侯之孫又怎樣?難道就可以不遵守國法了嗎?我們銀月樓庇護玉陽縣,容不得他們撒野!”


    眼見四周的人有畏懼之色,想起那些被玷汙了的女子,任傾月心中憤怒,當即冷聲嗬斥道。


    “好膽!”


    看到任傾月知道他們身份之後,竟然還敢如此徐年林左右兩個人頓時怒不可遏,露出憤怒的神情,反倒徐年林嘴角微揚,竟然露出興奮的神情道:“有趣,有趣。來,抓我吧。現在就把我抓起來,送到大牢去。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我們啊。活這麽大,還真沒有住過大牢呢。”


    聽到徐年林這般說,他身邊兩個人也當即發出了放肆的笑容,全然不擔心自己的未來如何,站起來,挺胸抬頭,好似不是去坐牢,而是去享福的一般。


    銀月樓的守衛也不敢得罪,反而小心翼翼地陪著,不像是押解的守衛,而像是盡心服侍的奴才一般。


    任傾月心中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紀仁看到這一幕,神色微妙,廣德侯?


    東吳派係的人,他都有印象,怎麽沒有這個侯啊?


    誒,想起來了。


    四十多年前,全家被拜月宮宮主鎮殺。


    無論男丁還是女眷皆無幸免。


    是拜月宮主為數不多的滅人滿門的事。


    所以這是破局的關鍵?


    想到這裏,紀仁目光微微亮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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