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熒惑之石下


    兵者,詭道也。


    這句寫在兵書上的話就足以說明打仗時的艱難和心計變化。


    公子寒派人偷襲去燒糧倉,便是打著讓胡人沒有充足的糧食從而在內部亂起來。


    胡人所在的西域物產貧乏,糧食和作物嚴重不足。每次冬天下雪他們都會組成隊伍向中原這邊進發,為的就是糧食和衣服。


    沒有這些資源的支撐,胡人是很難支撐下去。


    “熒惑之石是上天對大秦帝國的預兆,也是對胡人悲慘命運的終結。”


    公子寒麵無表情地說著。


    這一計謀用的極好,胡人這邊是血腥殺戮的,可公子寒比他們更冷酷無情。


    他不光用火燒了糧倉,還讓人在胡人那邊下毒。這毒即使在中原裏也很少有人會解。


    它是一種慢性毒,卻很折磨人,毒性也很強。


    中毒者,三天內喪失行動能力,一個月內喪失知覺,半年內侵入五髒六腑,三天後會直接死亡。若是在這期間動用內力,那麽會讓毒素過快擴散,原先的半年死亡會改為一個月。


    這毒其實就是針對胡人裏那些有內力的人。


    有內力的人死的越快,這就是公子寒要的效果。沒有內力的人隻能充當這場戰鬥的炮灰。


    熒惑之石上麵銘刻著的那行字並沒有被公子寒放在眼裏,他覺得這就是一些有心人故意為之的東西。


    熒惑之石,嗬,上天若是真有預警就不會造就亂世的局麵。


    他不信天,更不信命,唯獨信自己。


    “這是解藥,待到他們投降後,你就把解藥混淆於水中,此毒就可解除。”


    公子寒冷聲地囑咐著,這毒西域那邊肯定是沒有能力的。短暫來說不會太影響到自身,可隨著時間的增長,這毒可是要命的。


    慢性劇毒,不代表它的威力小,反而比急性劇毒還要強。


    鈍刀子割肉,那是緩慢而痛苦的。


    ……


    “混蛋!”


    胡人的頭曼沒想到這大秦帝國來的小子竟如此的棘手。


    “這小子比李牧還要狠!”


    頭曼氣的肝火直冒,眼眸充滿著戾氣,“不光派人暗中潛入營中燒了我們的糧倉,還在我們這邊下毒。”


    這幾天中毒倒下的人越來越多了。乍一看,這些人對這場戰爭沒有多大的影響,但持續下去,他就怕某一天連作戰的人都沒有了。


    “這毒的解藥有進展了嗎?”


    頭曼一拳拍在桌子上,他的身上被賦予了重任,讓狼族能夠在大秦帝國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沒想到這還沒開始,他們反倒被大秦帝國給撕下了一塊肉,還傷亡慘重。


    這點糧食對大秦帝國來說不算什麽,但對於胡人這邊就是關乎著生命的那種。


    “沒有,這毒在這邊從未見過,不出意外是中原地區的毒,就是這毒特別奇怪……”


    “像這種毒,肯定是很少人會解。”


    頭曼的火氣更大了,“再繼續拖延下去,這場戰事會對我們更加的不利。本來我們就比不過大秦帝國,若是這一戰再輸了,我們就再也沒有能力跟大秦帝國……隻能成為大秦帝國的附屬。”


    本來他們就是不甘心成為大秦帝國的附屬,又缺少糧食,為了生存不得已向大秦帝國那邊發起戰爭。


    不過,以大秦帝國現在的國力來說,他們其實是沒有被放在眼裏。


    直到——熒惑之石的到來。


    這塊石頭改變了胡人的命運,也讓大秦帝國開始把矛頭對準了胡人。


    亡秦者胡,這四個字就成為了胡人的催命符啊!


    “大王。”


    坐在頭曼旁邊的妖媚女人緩緩地說著,“這一戰不能輸。”


    “不管那小兒使出如何招式,我們都隻能硬接。”


    “我當然知道,這小兒是嬴政的親兒子,真不愧是一脈相傳的,他真夠陰險的。”


    當年秦國攻打楚國失敗,那年全軍失敗而歸。第二年,秦國出動了五十萬兵力,一舉消滅了楚國。這就是嬴政的方式,也是一個陽謀。


    “我倒是有一計。”


    她的聲音突然壓低點,“就是不知大王是否會采納。”


    她附耳輕聲著,頭曼的怒意少了一些。


    “這計劃是可以,”頭曼猶豫了一下,“誰能近他的身邊?”


    “據線人來報,這小兒的武力不低。若是我們不能近他身,這計劃是不可實施的。”


    頭曼就知道公子寒是有武功,但他實力如何,頭曼還是不清楚。


    不過,一個出身於皇家的人應該不會在武功上多認真。


    頭曼遲疑地想著。


    “英雄最怕的就是溫柔鄉。”她嫵媚地一笑,聲音多是柔美,“隻要我們給他製造一個溫柔鄉,這多強的自製力都沒有用。”


    “男人,要麽從未知曉,要麽食髓知味。”


    她纖纖玉手放在發髻上,“這就是劣根性,很難改變的。”


    她真不信這人會很正直。


    “那麽問題來了——”頭曼頓了頓,看向她:“派誰去?”


    他起初覺得這計劃很不錯,可仔細一想,這計劃還是破綻百出啊。


    美人計要有美人去才行啊。


    當然,這美人還要入了這人的眼才行啊。


    再者,這出身於帝王之家的公子早就看遍了美人,審美疲勞了,所以這美人要多美才能打動他的心啊?


    西域的美人是不少,可這風格不代表中原那邊的人能夠接受啊。


    以西域的審美來說,這些美人是很美,也很出眾,但放在中原那邊就是異端。


    不是誰都能像胡亥的母親那般嫁入中原,成為大秦帝國君主的女人之一。


    這是胡亥母親的榮幸,也是她那個部族的榮譽。


    她愣住了,開口道:“臣妾不知……”


    ……


    公子寒本來還想跟胡人多玩一陣子的,等到胡人的耐心耗盡時就是他收網時。


    不過,在他得知到胡人那邊要用溫柔鄉來影響他,這無疑讓公子寒感覺像吃到了蒼蠅一般的惡心。


    這些家夥敢用這計劃,那麽他就不必留情了。


    公子寒盛怒之下,就沒打算讓胡人那邊好過。這事情一來,公子寒改變了策略。


    “蒙恬。”


    “末將在。”


    “傳本公子口令,即日起禁止百姓給胡人販賣糧食等物品。”


    “本公子倒要看看,在缺少糧食和水等物資的情況下這些家夥能撐多久。”


    他漫不經心地說著,暴虐和瘋狂刻在了他的鮮血裏,成為他性格的一部分。


    他的溫柔是給親人的。外人跟他是沒有關係的。


    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半個月後,烽火狼煙,漫天風沙之中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倒下,這是戰爭帶來的傷亡。


    胡人這邊缺少食物和水,他們漸漸喪失作戰的能力,成為了大秦帝國的俘虜。


    這一戰,公子寒打的極其漂亮,但未免太過於冷酷,就如同當年坑殺三十萬士兵的白起一樣。


    公子寒走在黃沙上,那不遠處躺在地麵上的人就是胡人部落的首領頭曼。


    他如今渾身破爛不堪,臉上一片灰,跟半個月前判若兩人。


    戰爭的失敗,使得他失去了尊貴的身份,也讓他成為大秦帝國的俘虜。


    大秦帝國的殘暴傳遍了整個天下,落到他們的手上,頭曼自知會生不如死。


    到這一刻,死亡竟然是奢侈的。


    “頭曼。”公子寒的劍架在他的脖頸上,“溫柔鄉,很有意思啊。”


    那冰冷無比的話語摻雜著對頭曼的殺意,“你竟如此大膽到給我安排溫柔鄉,我倒是不知胡人還有當媒人的潛質啊。”


    公子寒冷聲地嘲諷著,他自是不打算饒頭曼一命。要不是頭曼不能死在這邊,公子寒早就下手了。


    頭曼渾身顫抖著,他都不敢講話,就怕公子寒一劍劃過來,他就死了。


    “這就是人性啊。”


    公子寒無所謂地說著,他覺得這很可笑,但這就是現實。


    尊貴無比的胡人部落首領不也成為了階下囚?


    公子寒猛的收回了劍,“帶回去。”


    反正頭曼中了那毒,他沒有解藥的情況下也活不了多久,公子寒懶得在他的身上多耗費一些功夫了。


    一個已死之人根本不值得他耗費時間。


    這一戰的勝利,成功地讓胡人那邊安分起來。因為公子寒殘忍的手段是一般人難以承受的。


    不光燒掉了糧草,還切斷了水源,更是在少數的飲用水之中下了劇毒。一時之間,西域這邊的生活秩序被打破了,他們唯恐下一個遭殃的人是自己。


    因此,頭曼出征後方沒人支援就導致了敗局。


    公子寒算到了人心,巧妙地利用了人心,讓人心成為了頭曼此戰的敗局。


    公子寒結束了胡人之亂的消息傳到了鹹陽宮那邊,嬴政召回了他。


    一個月後,公子寒到達鹹陽宮,他覲見嬴政。


    在金碧輝煌的鹹陽宮裏,嬴政高站在台階上,他冰冷無比的目光落在眾人的身上。


    鮮少有人敢直麵著嬴政,因為君顏不可見。隻有少部分得到嬴政許可的人才能夠抬頭看向嬴政。


    公子寒就是得到嬴政的許可,他這才敢跟嬴政對視。


    “父皇。”


    “此行收獲了什麽?”嬴政淡淡地說著,他的情緒讓人看不出來。


    公子寒擊敗胡人,生擒頭曼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大秦帝國,讓公子寒的名聲一下鵲起。


    在朝中有不少的人動搖了想法,竟站在了公子寒的那邊,這事是瞞不過嬴政的眼睛。


    “回稟父皇,兒臣看懂了兵書,還把兵書上的辦法運用出來,這讓兒臣很歡喜。”公子寒是故意謙虛起來,他不願得到太多的讚賞。


    他知道這一戰會讓不少大臣改變對自己的看法,但公子寒對那個位置沒有意思。


    他隻想要公子扶蘇登上那個位置,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存在威脅到了公子扶蘇的地位。


    這樣子會影響到他們倆的兄弟感情。


    “很好。”嬴政冷冷的說著,“朕的兒子還有重情重義的人。”


    他有諸多的孩子,可放在心上,對其寵愛有加的孩子就隻有幾個。


    公子扶蘇、公子寒、公子胡亥。


    “你認為扶蘇有能力繼承朕一手打拚下來的天下?還是說,你認為你和胡亥的能力都不及扶蘇?”嬴政很平靜地說著,他倒不是挑起兄弟倆的內訌。


    他就是覺得公子寒被羋玲教導的很好。


    “不。”公子寒不卑不亢地說著,“回稟父皇,兒臣不認為自己的能力比兄長要差。”


    “之所以承認兄長的緣故,源於兄長是我們三個人之中最適合這個位置的人。”


    他這不是開玩笑的。


    二十幾位公子之中就他們三個得到嬴政的寵愛,有著不少大臣的支持,自身能力也很突出。


    在三人之中,公子扶蘇的能力最強,他的仁政也是最適合大秦帝國日後發展的。


    在經過不少戰爭之後,大秦帝國需要休養生息。一個殘暴的君王不一定能讓大秦帝國百姓安居樂業,但一個仁和的君主肯定能讓大秦帝國安居樂業的。


    戰爭帶來的傷痕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大秦帝國此刻就需要一個緩衝的時間。


    公子寒自知他和胡亥都不是性格仁和的人,更不會對百姓們有多大幫助。反之,公子扶蘇就不一樣了。


    嬴政神色不變,他的情緒是很少人能看出來的。


    “是你們之中最適合這個位置?”嬴政再次說著,“你是這樣子想,你確定其他人是這樣想的?”


    他說的這個人自然說的是公子胡亥。


    嬴政沉迷於長生不老之術,但他還沒老糊塗,他知道帝國內部因為他這三個兒子而產生了分歧。


    若是這分歧不解決,那麽會影響到他們三個的兄弟情。


    “他人的想法是寒無法幹涉的。”公子寒緩緩地說著,他秒懂嬴政的意思,“寒,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助兄長,解決掉那些不同意見的人。”


    他把話說的很清楚,就是直白地告訴嬴政。


    他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他隻會輔導公子扶蘇。隻要公子扶蘇在一日,他必定會相助公子扶蘇。


    這是他對公子扶蘇的承諾,也是對逝去的羋夫人的諾言。


    “你和你的母妃很像。”嬴政盯著他的臉看,“她是一個很倔強的人。”


    “你的性格像極了她。”


    相隔十幾年,嬴政還是沒有忘記越夫人。隻是帝王是寡情的。


    他的心裏有羋夫人和越夫人的,卻沒有用行動來表明他的感情。


    “幾日後,跟朕一塊出發去桑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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