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何為陰陽


    “羋夫人說的沒錯,兄長不需要為這些事感到難受。”寒也開口了。


    感情是相互的,他也很在意扶蘇這個兄長。


    同樣的,他把羋夫人的話都給記住了。絕佳的修劍根骨嗎?


    這麽說的話,他去學劍會比學習陰陽術要容易嗎?


    “額。”扶蘇點點頭,知道他們是為了自己好。


    “好了,快到晚膳了,我們先用膳吧。”羋夫人輕輕地說著。


    她現在沒打算平複扶蘇的心情了。


    她要的是扶蘇自我的獨立,而非事事都依靠他人。羋夫人很了解自己的兒子。


    他的性格太過於溫柔,少了幾分鐵血。


    她要做的就是把他的性格塑造成一名君王該有的樣子。


    扶蘇是秦王嬴政的長子,隻要他沒有犯錯,那麽他必定是秦國下一任的君王。


    羋夫人把他們的左手握在一起,“你們是兄弟,要互相依靠。”


    “你們不要猜忌對方,因為你們是親人。”


    她就怕有小人挑唆他們之間的關係。


    扶蘇還未反應過來,公子寒就先點頭了。羋夫人的恩情,他永遠不會忘記。同樣的,扶蘇毫無保留的信任和幫助就更讓公子寒沒齒難忘。


    有些恩情是還不了的,隻能用一輩子來還。在公子寒看來,扶蘇和羋夫人的恩情就是這樣。


    扶蘇道:“母妃,我們和寒是兄弟,這些都不用您說的。”


    兄友弟恭,在扶蘇看來,那是最正常不過了。


    “哦?是嗎?”羋夫人朝他投來一個意味深長地笑容,“那就等著看吧。”


    羋夫人很有遠見,這兩個孩子是可以互相信任的。


    羋夫人並未多言,帶著他們一塊去用膳。在用完晚膳後,羋夫人就讓他們回去。


    夜幕降臨,公子寒佇立在寢宮的外邊,他懷念式看向那些盛開的花卉。


    他的母妃越夫人很喜歡花卉,因此在兩者的宮殿外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卉,見到這些花就不由地想到了他的母妃。


    對母妃的緬懷之情充斥在心中,公子寒的心難受起來了。即使現在的他隻有五歲,卻已經品嚐到離別之苦。


    那含苞欲放的紫色薔薇花,他伸出手去碰它的植株,稚嫩的小手上出現細小的傷口,殷紅的血珠順勢流了下來。


    細微的痛感傳到了全身上下,寒的神色不變,這一刻他才感覺到心口上的痛少了許多。


    這座偌大的宮殿裏寂靜無聲,因為他把那些宮人都給趕了出去。


    就算他沒有來生母,但他還是秦國的公子,身份也不是他們能冒犯的。


    他一個人踏進側殿,從妝奩上拿出了那枚發簪,小手放在上麵,當即摸了起來。


    這是母妃留給他的念想,也是他能夠思念母妃的東西。


    一時之間,他百感交集。


    羋夫人的那番話在他的心頭上掀起來巨浪。


    他母妃的事情不會是第一起,也不會是最後一起。


    公子寒注意到了她悲哀的神色,仔細一想,就感覺這其中有難言之隱。


    他都能感覺得到,扶蘇就更能看出來了,扶蘇沒有說就表明了不想揭開這件事。


    看來,他們主要是想瞞著自己,在他們的眼裏他還是一個孩子吧。


    寒知道他不會害自己,就是他們對自己的客觀想法一時之間是難以改變的。


    公子寒的手顫抖著,他下定決心要學好劍術和陰陽術,這樣子就能保護他在乎的人了。


    ……


    月神回到了陰陽家,藍色透明的麵紗遮住了她的眼眸,也藏住了她所有的情緒。


    麵對任何事情,月神都是很平靜很淡然,也顯得很神秘莫測。


    她走在陰陽變換的走廊上,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來人穿著一襲暗藍色長裙,墨色的長發低束,後肩上別一根發簪,另綴暗藍色寶石首飾。


    裙子的裙擺顏色與三足金烏的形象相似。


    她冷冽的眼神掃視在了月神的身上,那冷冷地透出寒意的樣子,並沒有讓月神感到害怕,反而臉上的笑意比之前還要濃烈起來。


    “好久不見,東君。”


    月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聲音帶著點深意。


    她跟焱妃的關係並不好,可以說是彼此的宿敵。


    月神最為忌憚的人當然非焱妃莫屬。


    “我但願跟你不見。”焱妃冷冰冰地說著,她舉手投足之間自帶著一份貴氣。


    她和月神在陰陽家的地位看似相差無幾,實際上焱妃的地位是比月神還要高。在陰陽家裏東君焱妃是僅次於首領東皇太一之下的天才。


    東君焱妃一向是不搭理月神的挑釁,她不認為這種程度的話語能夠影響到自己。


    月神神色不變,微笑道:“我也想跟你不見,可是這很難辦到啊,東君大人。”


    “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總不可能永遠不見吧。”


    月神無所謂地說著,焱妃的情緒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對於敵人,她其實根本不可能像表麵上表現的那麽淡然,隻是她不能夠讓敵人看透自己。


    月神高貴淡然的臉上是淡淡的笑容。


    “你話仍然是這樣子,一不注意就進了你的圈套。月神,你的心思少用在這些上,你的修為就不會不如我了。”東君焱妃淡淡地說著,她就拿地位來壓製著月神。


    她知道月神很在乎自己在陰陽家的地位,並且一直仇視著自己,所以她就用月神最在乎的東西來氣月神。


    對於敵人,東君焱妃自然不會做到友善相處。


    “這話說來挺有趣的啊。”月神臉色還是如常,平靜地看著她,“世人不清楚,我們還不清楚嗎?若是陰陽術的修行能靠勤奮就行了,那麽也不需要天賦這種東西了。”


    她就是在反諷東君焱妃的這番話。


    陰陽術的修行靠的是天賦,而不是勤奮。在沒有天賦的情況下,再多的努力和勤奮都是沒有用的。


    沒有天賦,你連陰陽術修行的門徑都摸不到,更何況是別的東西呢。


    勤奮,這兩個字其實就是一個諷刺的詞語。


    月神把她的話都理了一番,自然不會覺得東君焱妃會對她很友好。


    她們兩人在陰陽家可是敵人呢。


    陰陽家,主張的就是陰陽互換。有陰就有陽,這就是陰陽的關係。


    就比如她和東君焱妃。她在陰陽家之中是月亮,那麽就會有太陽。


    月神為月亮,東君就為太陽。月亮抵不過太陽,就像她們在陰陽家的地位一樣。


    從始至終,月神都把東君焱妃當成此生唯一的宿敵。


    這個擁有陰陽術絕佳根骨,被稱之為陰陽術的第一奇女的東君焱妃可謂是她月神的克星。


    “世人都知勤能補拙,你自詡不為俗人,又豈連世人都不如呢?”東君焱妃冷冷地反擊著。


    她可不是什麽好人,不會讓月神太好過就是了。


    “你我都知道世人俗不可言,你把我跟世人所比,那你認為你我超脫於世人之上嗎?”月神依然很平靜,她沒有因為東君焱妃的一番話而激怒。


    那被藍紫色輕紗遮住的眼眸裏有過複雜的情緒,但東君焱妃看不見。


    她要的東西是東君焱妃無法想象的。


    “少來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語了。”東君焱妃看了她一眼,“聽說你收了秦王的第十三公子為徒,你就不怕讓秦王更忌憚你嗎?月神。”


    秦王嬴政是東君焱妃永遠看不透的那種人。這個男人誌在天下,不在於兒女情長,他的夙願也非常人能夠猜透。


    占星律已到巔峰的東君早已看見了那無法言說的命運。天下的大亂起於七國,也終結於秦國。


    亂世會得到大一統,這個強大的男人會讓這天下暫時和平下來。


    “與其擔心我,不如想想你的任務,東君大人。”月神輕鬆地還擊回去。


    “這是東皇大人的旨意,我等自是不可違背。”


    “還有,我與十三公子並非是師徒,隻是一個教導他陰陽術的老師而已,稱不上師徒。”


    月神轉過身,淡然的聲音響起,“你在試探著我,但你比我更清楚東皇大人的實力。”


    “不要總想著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月神的身影消失在了東君焱妃的麵前。


    焱妃看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語道:“果然是敵人比較懂我的心思呢。”


    放眼整個陰陽家,也隻有月神和東皇太一能夠讀懂她內心的想法。


    “冷冰冰的陰陽家,冷血無情的世道,這天快要變了。”


    “秦王嬴政,千古難出一人。”


    東君高傲的話語消失在了這邊。


    ……


    翌日,天還未亮,公子寒就本能地睜開眼眸,他走向了主殿。


    昨日他已應允下月神為師的話,今日她便會出現在這裏。


    對於陰陽術,公子寒是不清楚的。他現在對陰陽家的了解也就隻有神秘二字。


    在這份神秘之後加上他對陰陽術的好奇。


    陰陽家所修行的陰陽術到底是什麽呢?


    所幸的是月神並沒有讓他等待太久,很快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當那熟悉的衣袍出現時,公子寒就看了過去。


    “月神大人。”


    這對月神的稱呼,還是羋夫人私底下告訴他的。對於這種修行者,他們要帶著足夠的敬意,而非敵意。


    他們的能耐可超過了普通人,是你無法想象的那種。


    “十三公子過於客氣了。”月神淡然的聲音回響在他的耳邊,“我今日是來教導公子陰陽術的。”


    “不知公子對陰陽術有多少了解呢?”


    公子寒想了想,開口道:“我從羋夫人那邊得知到陰陽術的來源。”


    “陰陽家起源於道家,在幾百年前因為理念的不合從道家那邊脫離出來,此後自成一派,延續了幾百年。陰陽家的水平,是不比道家差的。”


    公子寒緩緩地說著,羋夫人告知的是陰陽家表麵的東西,至於其他,世人就很少得知了。


    “沒錯,這是陰陽家的來曆。”月神點點頭,接著道:“那麽公子知道何為陰陽嗎?”


    這個問題難倒了公子寒,他懵懂地看向月神,祈求得到一個答案。


    “看來公子是不知。”


    月神走了過來,伸出了右手,地麵上出現了一個蠟燭,上邊閃著幽藍色的燭光,“陰陽其實就在我們的眼前。”


    “世人多是注重眼前的事物,而無法透過事物的本質來看這事物,所以就往往會被雙眼所蒙蔽,自然就看不到陰陽,也感知不到陰陽的存在。實際上,陰陽就在我們生活之中。它無處不在,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至於透過事物的本質來看待事物,這種能力就被我們稱之為天賦。在有天賦的情況下,陰陽是能被發覺到的。所以公子你看見了陰陽嗎?”


    公子寒朝著那個蠟燭看去,明滅之間閃著少許的紅色。奇異的是他竟感知不到這燭火的熱度。


    火,在他的印象中是熾熱而把周圍一切給焚燒的東西,但在此刻這燭火卻毫無熱度,隻有少許的冷,就像是從冰塊之中燃燒出來的火焰。


    他收回眼神,疑惑地看向月神。


    麵對他的眼神,月神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事物的表麵是欺騙,不如公子親自去感知一下。”


    公子寒伸出手,去觸碰那道幽藍色的燭火。


    僅僅是碰了一下,他就飛快地收回了手,這火是真的,不是假的,那滾燙的熱度是做不了假的。


    “公子明白了陰陽嗎?”


    “陰陽,就是一個事物的正反兩麵。就像這燭火一樣,它的反麵便是冷,但正麵就是熱。看似毫無熱度,事實上它是有熱度,是沒有改變的。”


    公子寒的一番話讓月神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公子的天賦果然非同尋常。”


    能夠靠觸碰就能了解到陰陽,這等天賦不修行陰陽術實屬可惜了。


    “在了解陰陽之外,公子還要懂得炁體的源來。”


    月神再次伸出手,她的手指上出現了一小團的火焰,“炁,無處不在。”


    “隻有感知到了,我們才能夠運用出它的力量。陰陽術的修行全是依靠炁體的。”


    月神一邊說著一邊看著他,炁體的感悟需要花很長的時間。


    這不是光靠領悟就能感知到的,而是對炁體的感知和熟練才能完美地運用出炁體的力量。


    月神是很驚詫他的天賦,但炁體修行是很難的。


    陰陽家幾百年來能夠在一個月內修行到炁體的寥寥可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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