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殿會在幾十年後消失在曆史上,唯有命運之外的人能破解這個定數。”


    “所以阿寒的重傷昏迷是有人故意為之的啊。”


    阿蘭神色冷了下來,“你要我怎麽做?”


    靈溪的目的並不單純,可她現在有的選擇嗎?


    “你不是人類,我一開始就知道了。”


    靈溪的聲音空靈起來,“雖然你已經過了成熟期,掩蓋了自身的氣息,可是這些瞞不過我。”


    “我的魂技之一便是看破虛偽,瞥見真實。”


    靈溪沒打算隱瞞下去,她的武魂很特殊,所以才不想要千仞煙繼承到。


    “……”


    阿蘭略微恐懼地看著她,“你的心很冷。”


    直到今日,她才真正認識到靈溪。


    “冷?沒有誰願意這樣做。”靈溪神色毫無變化,“我失去了很多東西才到達這一步。”


    “在說出我的目的之前,你敢說你多愛千尋寒嗎?”


    靈溪的眼神帶著複雜的情緒,本能地讓阿蘭感到不喜。


    “我很愛他,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他。”阿蘭肯定道:


    “那麽,為了他,付出你的生命你願意嗎?”


    靈溪的聲音帶著點蠱惑,縈繞在她的耳邊,“你愛他,肯定不想他死。”


    “現在,唯一能救他的隻有你了。”


    阿蘭紅色眼眸泛起了驚駭,“你在人前的那些話是意有所指。”


    “這本來就是你的目的吧。”


    阿蘭轉過頭,看向躺在床上氣息微弱的千尋寒,“難道我不奉獻出自己的生命就不愛他了嗎?”


    “可惜至極!”


    “不,他會死,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


    靈溪突然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阿蘭的臉色很難看。


    “你說的都是真的?”


    “這是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那麽你為何不親自來阻止?”


    “我看到了未來,不代表我能阻止未來。我本身就是現在的一部分,隻能望著未來而不能動。”靈溪惆悵起來,“我能做的就是告訴你,讓你們來行動。”


    “本來既定的命運中沒有他的誕生,隻有無盡的消亡。”


    “我想,他的出生就是命運給這個家族的最後一絲生機吧。”


    阿蘭幽幽地問著,“你信命嗎?”


    “你又恐懼命運嗎?”


    靈溪搖搖頭,她看到命運卻不懼怕它。


    隻是,在命運這條河流中她很容易迷失自我。


    “你的武魂不應該遺傳下去,因為太恐怖了。”


    “就算沒有你,我也會用那個方法來救他。”


    “我們魂獸沒有你們人類那麽卑鄙。”


    ……


    “父親……”


    千仞雪淚流滿麵,這一刻她的世界突然塌了一塊。


    在她的印象中,父親是大陸數一數二的強者,為何會輸給一個魂鬥羅?


    比比東溫柔地摸著她的頭,“未來和現在誰也不知哪個來得快。”


    “小雪,以後你承擔的責任有很多,你已經成長了。”


    她的聲音很虛弱,“如果母親不在了,就跟著你的蘭姨一塊,等你的父親再次醒來的那天。”


    千仞雪眨眨眼,意識到這話背後的深意很不好。


    她急忙抓住比比東手,“母親,你不要殉情,不要拋下雪兒一個人。”


    她已經沒有了父親,不能再沒有母親。


    “笨蛋,我不是殉情,而是母親做了一件很難被寬恕的事情。那件事被發現後我願意用命來抵。”


    比比東的美眸中流淌著無奈和悲傷。


    “照顧好弟弟,你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留下這句話,比比東摸了一下,就收回手離開這裏。


    千仞雪的眼眸特別紅,她不傻,猜出了比比東的意思。


    她的父親重傷昏迷,瀕臨死亡……


    她很有可能在一天內失去雙親。


    她恨自己的弱小,被動地陷入困境而不能自救。


    ……


    “你知道我喊你來的目的。”


    千道流威嚴地聲音在大殿內響起,他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為何要到那一步?”


    “尋疾有哪一點對不起你?為何你要吞噬掉他的武魂,甚至所有魂力……”


    他的眼眸特別紅,情緒很激動。幼子重傷昏迷,長子死亡。


    這兩件事對他的打擊其實很大。


    “老師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害了老師。”比比東不卑不亢地跟他說著,“這是老師的願望,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後東西。”


    “這是老師的遺書,您可以看。”


    “……”


    千道流仔細地看那封遺書,金眸裏是痛苦和恨意。


    “尋疾……”


    “吾兒啊,為何你要做出這個決定。”


    神,就如此容不下他們家嗎?


    這一刻,千道流恨極了。如果他位列神位,他的兩個兒子怎會有今日這般遭遇?


    千尋疾的天賦不好,繼承了六翼天使的武魂,卻很難通過天使像的考核。千尋寒的天賦強大,是變異的六翼天使武魂,不能繼承六翼天使神位。所以,他一早就把希望放在下一代身上。


    “父親,逝去的人已去,我們活著的更要珍惜當下。”


    比比東安慰起他來,“我很難受,阿寒也遭遇到不測,我什麽都做不了。”


    “我很無力,恨自己的弱小。”


    “可是我會努力把一切都做好,等待阿寒的醒來。他不會拋下我們,因為他是愛我們的。”


    比比東無比堅信這一點。


    千尋寒很在意她們,不會一個人離開這個世界。


    “我老了,管不到了。”千道流歎息起來,“就按照尋疾的遺願來。”


    “你成為武魂殿的教皇,把他的理想發揚光大,讓武魂殿成為大陸第一勢力。”


    “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神力,你是否在接受神位考核?”


    千道流的眼神突然冷了下來,“我猜的沒錯,是羅刹神神位考核。”


    羅刹神和天使神一向不對付,她的神位考核需要尋疾的武魂和力量是很正常不過。


    比比東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在千道流的麵前,比比東還是太稚嫩。


    “你加快考核,我們沒有多少時間。”


    千道流死死地攥著護手,千家若能出現一位神祇,這局勢就變了。


    他不殺比比東為千尋疾報仇的大部分原因是千仞雪不能沒有母親。


    ……


    阿蘭撫摸他的臉頰,輕笑著,“你很少有這麽乖的時候。”


    “阿寒,從我們第一次遇見到現在……”


    “已經過了二十多年。”


    千尋寒今年三十四歲,距他們第一次見麵有二十一年。


    “時間過的好快。”


    阿蘭坐在他的旁邊,“歲月真不饒人,我人類的年齡那時是二十二,你才十三。”


    “往後的日子,我看不見了。就拜托你幫我看,我的愛人。”


    他們十指相靠,緊緊地連在一塊。


    “這是你給我的東西,我一直都記得……”


    阿蘭摘下那個鑽戒,他們相愛的證明。


    “為了你,我願意付出生命。”


    “母親,你找我?”


    千仞雲不明所以地走到她的麵前。


    阿蘭微笑地摸著他的頭,“長大了,聽著你姐姐的話,阿雲。”


    “無論未來如何,你都要愛自己。”


    “轉過身,閉上眼眸,我跟你說一個秘密。”


    千仞雲聽話地照做,阿蘭的身影透明起來。


    “我不是人,是十萬年魂獸重修為人。”


    這句話震驚到了千仞雲。


    他急忙轉過頭來看,發現她的身影很透明。


    “不,母親。”


    “你父親若醒來,請告訴他,我是愛他的。”


    阿蘭選擇了獻祭,用生命作為他的第九魂環,讓他再次醒來。


    “年少不知風華綻,年長隻為愛情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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