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下巴微昂,舉目仰視白雲蒼狗的天際。


    夏清盈在他身後心神不寧,隻要是跟唐信有關係的事情,她總會想得更多。


    她猶疑不定,試探『性』地問道:“這次,會不會和上次一樣,他們特意通知我,就是希望用我來傷害你。”


    唐信搖搖頭,淡淡道:“不是,你該想一想,國安的人要見我,如果不通知你,會是什麽局麵。”


    華玉江雖然有前科,去年利用夏清盈試圖對唐信達到掣肘的目的,但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華玉江在國安什麽具體部門工作,唐信不知道,也沒興趣去了解,更早已對落井下石失去了興致。[]首發夢想口袋38


    天海是夏清盈的工作轄區,在這片地頭上國安有什麽動作,必然要知會她一聲,何況當事人是唐信,她孩子的父親,哪怕她如今在休假,正式打個招呼,通知一聲,是應該的。


    直到夜幕降臨時,宏信集團總部大樓外停下了幾輛suv,一眾訓練有素的特工下了車就準備走進大樓,從車上下來的華玉江把人攔住,望了眼如臨大敵的宏信安保人員,生怕在這裏引起衝突,他讓國安的特工們在外等著。


    在國安後麵來到宏信總部的一輛奔馳車上也下來一位中年男人,西裝革履氣勢不俗,他走到華玉江身邊伸手一請,兩人一同走進了大樓中。


    何嫣引領兩個男人進入電梯之中,雙方一言不發。直到來到頂層董事長辦公室後,何嫣先行離去。華玉江看到辦公室內,唐信拿著個高爾夫球杆,室內鋪著麵積不大的人工草坪,唐信漫不經心地玩著推杆遊戲。


    “唐先生,你好。”


    夏清盈坐在沙發上,看到華玉江和那個她沒見過麵的男人到來,隻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她和華玉江已經是平級的同僚,但鑒於去年發生的事情。工作上可以合作,但日常交際,她不會帶上虛偽麵具熱情相迎。


    華玉江問候唐信,卻沒有得到唐信回應。


    唐信輕輕揮動球杆,把高爾夫球打入洞中,一手將球杆搭在肩上,轉過身來。朝那位中年男人伸出手,微笑道:“陳部長,你好。”


    這位中年人正是陳洛的哥哥陳圖,與唐信曾經在京城有過一麵之緣,也因段逸舟的父親鋃鐺入獄,他取而代之。當上了商務部的副部長。


    陳圖與唐信握了握手,笑道:“聽說唐董喜得貴子,沒及時恭賀是我的疏忽,難得來一次天海,我做東。晚上請唐董務必賞光。”


    唐信一笑而過,隨手把球杆丟在人工草坪上。伸手請兩人去沙發那邊坐下說話。


    唐信在夏清盈身邊坐下,翹起二郎腿靠著沙發,一臉輕鬆等待上門的兩位客人道明來意。


    陳圖看了眼華玉江,眼神的意思很明顯,讓他來說。


    華玉江硬著頭皮沉聲道:“唐先生,請問,宏信集團有沒有注資過冰島一間商業銀行?”


    唐信雙臂環胸,淡淡道:“我現在是犯人嗎?”


    華玉江一愣,連忙搖頭道:“不是!”


    “不是的話,就別用審犯人的方式說話,直接說發生了什麽,告訴我你們為什麽來找我。”


    唐信毫不客氣地說道,他不針對華玉江,隻是對方上來就質問,這讓唐信不舒服。[]首發夢想口袋38


    陳圖眼看華玉江一開口就好像得罪人了,便抬起手擋住華玉江還想說話的趨勢,朝唐信微笑道:“唐董,事情是這樣的,隨著資源嚴峻,城市發展需要改變,低碳節約是如今的主流,全國不少城市都在努力配合中央宣揚的節約型社會精神,很多城市都在翻新供水係統,目的是提高利用率,減少浪費,保障水質等等。近期我們發現了一個怪異的現象,不少歐洲公司主動前來華夏,要承包供水公司,而且開出的承包費用是十分誘人的,不少城市已經和這些公司達成協議,但是事後我們發現,這些城市官方與外資企業簽下的合同,隱藏著巨大的陷阱。”


    聽到這裏,夏清盈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和唐信有什麽關係。


    但是唐信卻微微蹙眉,結合昨天晚上葉秋在書房中跟他聊起的話題,他意識到了發生天海的事件並非偶然!


    如果全國不少城市都跌入了陷阱,那麽,這顯然是一場陰謀!


    表麵上是圈錢壟斷圖財!


    可是,國安上門找唐信,商務部副部長也作為官方代表,這令唐信意識到,這個陰謀背後,或許,自己也牽涉其中,並且被推到了一個十分不利的處境中。


    隻是具體內容,他光靠猜是猜不出的,便問道:“然後呢?”


    陳圖沉默片刻,接著凝視唐信沉聲道:“我們徹查了外資企業的背景,雖然這些公司在歐洲關係隱蔽得很好,但我們發現,這些與官方簽下合同的外資公司,全部都有一個共同的股東,這個股東是冰島一間商業銀行,恰恰,宏信集團在四年多以前注資過,擁有超過40%的股份!”


    這番話聽在夏清盈耳中,令她心神俱震。


    情不自禁扭頭看了眼唐信,詫異地發現唐信嘴角上翹,反而笑了起來。


    如葉秋昨天在會議室對白子傑與市長秘書分析的那般,水是戰略資源,老百姓沒有選擇,難道不喝水嗎?若然供水市場被壟斷,老百姓隻能任人宰割,一座城市一年賺十幾億,一百座城市,一年就是上千億人民幣的巨額利潤!


    這在華夏自然不被允許,國企一年賺一萬億都沒問題,但非國營企業通過基礎建設牟取暴利,這要被槍斃一萬次。放在封建社會,必然要被誅族。


    唐信笑著將目光轉向了華玉江。眼中的嘲諷顯而易見。


    陳圖是一次『性』把事情說開,而華玉江剛才的開場白則是個陷阱。


    按照他的思路,他提問,唐信回答,到最後一步一步讓唐信百口莫辯,坐實了幕後黑手的身份。


    這是最膚淺的審訊技巧,也是為什麽電視中時常上演嫌疑犯在律師陪同下麵對審訊,律師總是告訴嫌疑人:你不必回答。


    “唐先生。你不想解釋一下嗎?”


    華玉江沉聲問道,他眼也不眨地盯著唐信,觀察對方的反應。


    唐信嗬嗬一笑,扭頭朝夏清盈問道:“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像一個玩弄陰謀的**oss?”


    夏清盈搖搖頭,轉過臉朝華玉江道:“他沒什麽可解釋的,這裏麵絕對有問題,我可以保證。唐信絕不可能通過榨取華夏百姓的方式斂財。”


    她隻是一種盲目的信任,這番話被華玉江當做耳旁風。


    唐信笑著拍拍她的手,對她柔聲道:“你在坐月子,拜托,心平氣和。”[]首發夢想口袋38


    說完,唐信望向陳圖。問:“你怎麽看?”


    陳圖直言不諱道:“聰明和愚蠢。”


    唐信笑意玩味追問道:“此話怎講?”


    陳圖隨口道:“無論是誰在幕後籌劃這起陰謀,這個人很聰明,他設下難題,擺下『迷』局,讓國安的人在警覺之後順藤『摸』瓜。一步一步追查線索,最後經過努力。查到了唐董身上。”


    唐信微笑點頭。


    沒錯,是這個思路,而這樣的手段,他多年以前就玩膩了。


    冰島那間商業銀行,宏信集團的確注資了,而且,是唐信親自做主並且實行的一次商業行為。


    此刻回首,唐信知道四年前的自己好高騖遠,想要在冰島打造歐洲跳板,同時也給自己營造不在場證據,一舉數得。


    當時注資那間銀行,詳細內容唐信還記得清楚,畢竟是他親自『操』作的項目,記憶猶新。


    雖然宏信擁有了接近50%的股份,可是,宏信並不『插』手銀行的運作,董事會的遊戲規則是冰島銀行自己在製定,別看宏信占的股份不少,是第一大股東,但在董事會中,他們沒有話語權。


    當hx國際歐洲分部被唐信親手結束之後,冰島那間銀行也僅僅是保留著股份,每年隻需要看看年度報告,甚至唐信沒再去過第二次。


    無論是誰設計了這一局,唐信非常欣賞這個人。


    聯想到早上楚婷來找他麵談之事,唐信可以預見的未來是,等國內那些城市的水價開始上漲時,宏信集團會被千夫所指,而之前不否認,事發再去澄清,局麵會非常被動。


    嚴重點兒,唐信可以麵臨死刑的判罰。


    “但這個人也有愚蠢的一麵,如果唐董真要做這件事,完全沒必要通過冰島那間銀行來『操』作,在海外找代理人成立新的公司或金融機構就行了,這樣反而更加萬無一失,另外,國安的人也愚蠢地相信了他們查到的一切就是真相,說實話,令人笑掉大牙。”


    陳圖毫不顧忌華玉江就坐在他身旁,此刻華玉江臉『色』十分難看,但敢怒不敢言,陳圖跟陳洛一樣,家族熏陶出來的聰明人,在唐信麵前沒有中立一說,沒有立場的牆頭草隻會遭所有人唾棄。


    他顯然知道自己該站在誰那邊,否則,也不會是他從京城遠道而來。


    唐信朝華玉江揚起右手,笑道:“陳部長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華先生,你現在對我還有什麽問題要問嗎?我提醒你一下,別問那種隻會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小醜的問題。”


    華玉江張張嘴,最終隻能化作無聲一歎。


    看起來,他要是再懷疑唐信就是幕後黑手,那他就是對號入座自認是小醜了。


    “打擾了。”


    華玉江陰著臉勉強說了句告辭便起身離去。


    陳圖坐在位子上沒動,夏清盈看到華玉江離去的臉『色』,擔憂地朝唐信說道:“看他的樣子,會不會背後暗放冷箭?”


    唐信不以為意笑道:“別小人之心,他寫在臉上的是憋屈,不是仇恨,就算恨,他也不會對我怎麽樣,尤其,不會用工作職務之便來報複我,那是玩命,玩他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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