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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就是在整整三年前,唐信帶著整個宏信集團董事會成員以猛龍過江之勢駕臨港城,在這片土地上,他們被港城財閥稱之為鄉巴佬,以鄙夷的姿態嘲諷這群暴發戶,在付出了慘痛代價之後,不服者隻能卑躬屈膝,好似忍辱負重般苟活。


    但在三年後的今天,唐信在集團大樓外下車,整理一下大衣,昂首闊步走入公司大樓,所到之處,職員們駐足觀望,目光中充滿了崇敬。


    而當他來到會議室門口時,早早抵達的四個家族代表以及他們攜帶的隨從,加上公司高管,全部起身肅容麵朝唐信,唐信麵帶淡笑朝眾人點點頭,自然地走到了主位前,他沒有坐下,也沒有脫去深黑大衣,白鄴宇關上會議室大門走到唐信身邊,他同樣沒有坐下。


    眼見唐信與白鄴宇都沒有入座,其他人仿佛也不敢坐,便站著凝望唐信。


    唐信壓手示意,輕聲道:“請坐,我在醫院坐了幾個小時,又是坐車來的,現在想站著說話。”


    聽他這麽一說,會議室的氣氛立刻輕鬆了不少,眾人動作輕緩地拉開椅子坐下來,繼續凝望著唐信,仿佛如今唐信已經是個永恒的焦點,他走到哪裏,都會是主角。


    白鄴宇雙臂環胸掃視一圈在場眾人,大多數人他都認識,港城這邊的業務一向是他兼管的,每個月至少會來港城聆聽各公司的業務匯報,跟不少人都打過交道。


    但唐信就不同了。比起三年前他有過一麵之緣的那些人,現在有很多生麵孔。一些是公司高層換血的新麵孔,有一些則是四個家族主事之人更迭。


    但從這些人的目光中,唐信就知道他們的身份背景,目光中隱含憂慮的是公司現任高層管理人員,他們會擔心高層變動,自己的飯碗會不會受到影響,而目光熱切凝視著他的人,則必然是四個家族的代表。


    唐信微笑著清咳兩聲。開門見山道:“今天我來,隻是宣布一個決定,宏信集團決定減持港城四大集團的股份,之前我們擁有絕對控股權,未來會減持到30%~40%之間。如果有哪個家族想要購買股份,我歡迎,變動控股方也沒問題。宏信集團在港城四大集團的投資,從管理者角色變為投資合作者。”


    話音一落,會議室內不出預料地發生了騷動。


    在職高管麵麵相覷竊竊私語,討論這一變動的劇烈影響,毫不誇張的說,這會是一次集團高層地震。


    一朝天子一朝臣。宏信集團入主之時,清洗換血,三年後讓港城人收複山河重掌大權,那麽公司高層自然也會有巨大變動。


    管理層震蕩向來不是什麽好事,但是唐信不擔心。他相信港城人會比他更珍惜自己家族先輩開創打拚出來的事業。


    “唐董,宏信集團轉讓股份的價格呢?會是多少?如果高出市值太高。我們恐怕無力購買。”


    四家族中有人一臉恭敬地詢問唐信,驚喜之後,很現實的問題擺在了眼前,這也是其他人所關注的問題。


    唐信退了一步,把公司大權再交給港城人,宏信集團與港城財團真正成了平等合作的關係,這令他們心懷感激。


    有時候人就是這麽奇怪,如果一開始宏信集團說合作,未必有人瞧得起宏信集團,但宏信集團重拳出擊把港城財團打趴下了,再高抬貴手,對方反而感激滴零。


    隻不過還是有不少人會猜測:他會不會獅子大開口?


    唐信淡淡一笑道:“按照市值90%的價格轉讓吧,如果這筆錢你們出不起,那就沒辦法啦。”


    此言一出,四家族的人都愣住了!


    他們原想即便唐信再厚道,那也應該是按照市價的,卻不料,竟然打九折!


    這下子,他們對唐信簡直是心悅誠服,同時付之一笑,似乎唐信那句話聽在耳中十分幽默。


    港城財團夢寐以求的其實不光是發財賺錢,這些年在李澤凱牽線搭橋之下,狙擊英鎊,決戰紐約期貨,他們也發了不少財,而且加上與宏信集團所領導的博海商會關係日益親密,他們在內地的生意如火如荼,可他們心中一直有一點是無法釋懷的。


    那便是家族企業大權旁落,成了宏信集團的附庸。


    基業是先輩們留下的,在他們手上丟掉了,死後無顏麵對祖宗。


    現在好了,家業有機會重新回到自家手中,這如逢天降之喜令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起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白鄴宇在一旁旁觀,看到眾人對唐信的敬仰,會心一笑。


    他明白了唐信口中的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含義,而他審視過去與現在,發現唐信在這些年迅速成長,心境更加成熟,眼界更加開闊,從前是鋒芒畢露,如今好似返璞歸真淡泊無爭,但實際上他哪怕麵對天震地駭,也能巍然不動。


    喜不自禁的港城四家族聯合舉辦酒宴,恭請唐信大駕光臨,晚上的宴會,許多老一輩的人物,不論是不是四家族的,港城名流悉數到場,有許多唐信根本不認識,但許多人還是上前主動與唐信打招呼。


    諸多風采照人的老一輩英豪人物與唐信盤心而談,其中李沐欣的爺爺大概是因姻親關係,與唐信更是促膝長談,他喝得有點多,話也多了起來,情不自禁用上長輩口吻跟唐信交心。


    在唐信坐車去機場的路上,他腦海中不斷回蕩著李沐欣爺爺對他說的一句話。


    “真正的強者,不是靠霸道,魅力所在,是強者能夠比弱者多一點容人之量。”


    這話也許對,也許錯。唐信不批判,卻深深記在了心底。


    寬容。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普通人,又有多少對旁人寬容的資本呢?


    被別人欺壓卻無力反抗,默默承受那不叫寬容,那是認輸。


    從前,港城財團對唐信是敬畏,三分敬,七分畏,如今。他們對唐信已經是心悅誠服敬仰有加。


    在港城選擇退一步,唐信反而有了一個更加可靠的商場盟友,港城財團。


    這樣一來,在內地,以宏信集團為首的博海商會,加上與港城財團強強聯合,就會是亞洲範圍內首屈一指的財團勢力。即便放眼全球,也是不可忽視的商業勢力。


    “年二十九晚上回去,到時候陳逍也回來了,我們聚聚。”


    開車的白鄴宇隨口說道,唐信答應一聲沒再接話,實際上過年他也忙。大家都忙,抽個時間出來聚聚是應該的,他一想到要挨家挨戶給女方家裏拜年,唐信就覺得頭大。


    尤其是程文越好像還在生他的氣,拐跑了他的女兒。長這麽大,程慕頭一次不聽父親的話。就是為了唐信,唐信心裏挺慚愧的。


    開著車的白鄴宇突然放緩了車速,沉聲問道:“你來的時候,帶了多少人?”


    唐信抬起頭望向窗外,發現這去往國際機場的路上,他們的車被包圍了,前後左右各有一輛車夾住了他們,而國際機場又地處偏僻,眼看過了路口,再開下去就越來越僻靜了。


    白鄴宇透過車窗看到左邊有拿著手槍的男人給他打手勢,讓他跟上前麵的車,否則就開槍。


    無可奈何歎口氣,白鄴宇回頭問唐信:“衝你來的吧?”


    “嗬嗬,白鄴宇,你這話裏有話,你是想說你們其他人都不會像我這樣肆無忌憚地惹麻煩對嗎?”


    白鄴宇依舊不慌不亂地開著車,說:“你自己也說了,是麻煩,這耽誤的時間,收拾手尾,唉,有時候啊,你真沒必要咄咄逼人,嘴下留情,這能省不少麻煩呢。”


    唐信嗬嗬一笑,反問道:“看來,你猜到是誰的人了?”


    “這還不明擺著嗎?有人年少得誌受不了委屈,其實和你是一樣的,隻不過是實力差距而已,需要我把名字說出來嗎?”


    唐信與他異口同聲道:“楊鴻程。”


    兩人說完之後不約而同笑了笑,唐信則若有所思道:“今天的他,讓我聯想到了過去一個人。”


    “誰?”


    “吳伯辰。”


    “那是誰?”


    “查爾斯-吳的兒子。”


    “哦,我想起來了,那他應該和楊鴻程認識才對,都是新家坡財團少爺嘛,看來楊鴻程沒有汲取前車之鑒啊。話說回來,你今天可以告訴我吳伯辰去哪裏了嗎?他潛逃失蹤,我猜他死了。”


    唐信目光恍惚,悠然道:“你猜對了,他死了。”


    白鄴宇好奇地追問起來:“那他是怎麽死的?你安排了殺手?”


    “他是從高空墜落摔死的,臨終遺言是f-u-c-k-y-o-u,然後我親手給他舉行了火葬。”


    白鄴宇一臉怪異之色,他難以想象吳伯辰究竟死在了哪裏。


    他不用想了,因為前麵的車停了,正好是停在了大嶼山的公路上。


    白鄴宇要下車,唐信抬手止住,說道:“不麻煩你了,我下去會一會他,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犯不著勞駕你也出來,要不他真以為他多有麵子呢。”


    白鄴宇挑挑眉也沒反對,就留在了車中。


    夜幕下的公路上隻有燈光映照,楊鴻程穿著修身尼龍大衣負手站在公路圍欄之前,他眼前不遠處便是三麵海水的國際機場,地處偏僻,晚上也不怕有人來打擾。


    周圍十幾名黑衣男子站在原地,唐信連看也沒看,走到楊鴻程身後,對方轉過身來陰柔地笑道:“唐董,這麽晚把你請來,我長話短說,我要入股宏信集團,按照市值,新家坡財團大概隻有宏信集團的八分之一,我以百分之三十的財團股份換宏信集團3%的股份,這份誠意足夠了嗎?”


    唐信麵不改色揚起手,茫然地問道:“否則?”


    楊鴻程臉色陰沉下來,目光陰鷙道:“否則,宏信集團在東南亞的商業勢力會被我們連根拔除,還記得三年前我們的合作嗎?我們財團接手了博海商會大量的上市委托,如果我們從中作梗,博海商會的損失加起來,嗬嗬嗬,到時候,龍頭的你們,恐怕要麵臨底下無數人造反,誒,你恐怕要開始威脅我了,千萬別,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在過去一年整合了東南亞所有社會勢力,你要開戰,我能讓你永世不得安寧,我不是威脅你,而是告訴你,你麵前站著的人,擁有資本與你合作。”


    唐信閉目輕笑起來,肩膀聳動,他這一笑,令楊鴻程皺眉嗬斥道:“你笑什麽?”


    唐信搖頭道:“五年,五年時間,新家坡財團居然完成了一個輪回,現在的你,就像是當年的查爾斯-吳。你錯了,我不會威脅你,當年,我就沒有威脅過吳伯辰,也沒有恐嚇過查爾斯-吳,他們父子就是死在我手上的,而且,查爾斯-吳全家老小,也是我花錢請人幹掉的。你覺得,今天的我,和當年的我,實力有多大的變化呢?我怎麽可能像你們一樣,越活越回去!”


    楊鴻程冷笑道:“現在,你的口氣還這麽大,難道真要一拍兩散?”


    唐信嘲諷道:“你知道你有多傻嗎?你一見麵就把自己的底牌告訴了我,你以為你這是強勢的表現,錯,這是愚蠢。我說過,你最好永遠別再出現在我眼前,既然你做不到,那我就來做。聽,仔細聽。”


    楊鴻程果真豎起耳朵聆聽起來,靜謐的夜,公路上傳來了汽車聲,而且不是一輛。


    就在楊鴻程沒反應過來時,十幾輛車包圍了他們。


    陳浩強帶人從車中下來,麵無表情的他直接拿出了槍,對準了楊鴻程的保鏢們。


    唐信目光淡淡凝視著臉色突變的楊鴻程,輕聲下令道:“其他人幹掉後丟海裏喂魚,這位少爺,剁掉他一隻手送去新家坡,讓新家坡財團兩天內去公海上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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