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謹親王府。


    百裏恪和寧墨夙結伴去了落梅閣。


    “婢子見過小侯爺。”


    坐下後,寧墨夙一臉不爭氣的看著他。


    “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巧兒吧。”


    “我也想去啊,隻是畢竟怕影響不好。”他們都不是曾經的小孩子了。


    “就你這麽畏首畏尾的,還想娶她?那丫頭可是個野性子,你沒點本事,她可就是別人的了?”真是的,明明他們一家人都很支持這個家夥的,居然這麽沒出息。


    百裏恪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以為我不想啊?這裏可是京城啊,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的名聲受損,那種缺德事我怎麽可能去做。”


    女子的名聲可是比生命都要重要的東西。


    閨房內,寧巧音正在擺弄著麵前的棋盤,一人分兩角。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想著娘親的話,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但是她卻明白,隻要不去努力一下,是不會知道結果的。


    從小就把他放在心裏,她很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麽。


    軒轅拓是帝王沒錯,可是他曾經也說過,要讓她幸福的。


    現在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爹娘都不希望她嫁給軒轅拓,可是她對於百裏恪,真的就是如同哥哥一般,沒有那種所謂的心動。


    有的時候,她也希望自己愛上的是百裏恪,那樣子的話,所有人都就開心圓滿了。


    “公主,王妃讓老奴來請公主去用膳。”金嬤嬤輕輕走進來,看到正捏著一枚白子沉默的寧巧音說道。


    “知道了,金嬤嬤,去告訴我娘,馬上就來。”她頭也不回的說道。


    “是!”


    放下沒有下完的棋,寧巧音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往前殿去了。


    剛走到前殿門前,就看到寧墨夙和百裏恪。


    “哥,百裏哥哥,你也在啊。”


    “嗯,今兒就厚著臉皮來蹭頓飯。”百裏恪看到寧巧音,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反正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走進殿內,就看到謹親王夫婦兩人坐在那邊下棋。


    不過並不是圍棋,而是五子棋。


    寧巧音有時候很納悶,明明娘親的棋藝真的很臭,但是卻依舊樂此不疲。


    不論是圍棋,象棋,五子棋,甚至還有一些別的,她都知道,很多都是娘自己琢磨出來的,但是可悲的是,除了最開始爹爹因為不熟悉會讓娘親贏幾次,過幾把癮,之後就會很快的被爹爹翻盤,然後就會進入連輸的階段。


    她和哥哥都很無語,都十幾年了,他們也不嫌無聊。


    看到孩子們過來,君媱一把推開麵前的棋盤,上麵的棋子頓時被打亂。


    “王爺,咱們晚上再下,現在用膳吧。”呼,又差一點被滅掉。


    寧月謹也無所謂,反正這十幾年,都已經很常見了,悔棋什麽的,若是這一天沒有悔那才叫奇怪呢。


    抬頭看著麵前的三人,然後道:“華忠,二少爺呢?”


    “回王爺,二少爺今兒去宮裏了,說是用過晚膳再回來。”


    “去宮裏做什麽?”寧巧音問道,那小子三天兩頭的往皇宮裏麵跑,那裏麵也沒有小孩子,他去找誰玩啊?


    “二少爺說要奪了薛丞相的位子,要做天啟的謀臣。”華忠說話的時候,心裏都高興的掩飾不住了,眼神都變得柔和起來。


    然後大殿內的五人都全部傻住了。


    那小子,真有一套。


    “話說,天宇不是從山莊裏搬回來很多的書冊啊?全部讀完應該是沒問題的。”百裏恪笑道。


    “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那小子真的很有野心啊,居然想要做丞相。”寧巧音笑的合不攏嘴,明明左丞和右丞都有了,他為什麽偏偏要搶薛丞相的右丞啊?


    “因為他覺得丞相是最大的官。”寧墨夙肯定的說道。


    “哥,難道他身為親王家的少爺,還比不上一個丞相的官職大?”寧巧音敗了,要知道在五歲的那一年,寧天宇就被堂哥封了王,這可是天啟有史以來最小的王了,還不知足?


    “丞相是實缺。”


    “好吧!”寧巧音沉默了,確實是實缺。


    反正宇王這個稱號雖然比丞相高,卻並沒有什麽大事可做,畢竟是她的弟弟,能平凡才怪呢。


    從小他就調皮的厲害,從三歲就跟著她習武學習輕功和毒經,之後又跟著大哥學習劍術,如今別看年紀小,可是卻是鮮有敵手。


    很多時候,她都覺得上天似乎是特別眷顧著他們家,爹娘恩愛,成親十幾年從來沒有紅過臉,即使吵架鬧別扭,娘親對於道歉的事情從來都不含糊,所以他們耳染目濡也明白了,錯了就是錯了,做錯事沒什麽,隻要有道歉的勇氣就可以了。


    不過,好像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爹爹哄著娘親,說的在確切一點,就是爹爹讓著娘親才對。


    大哥如今依舊是親王世子,其實在幾年前爹爹就想著將親王的位子給他,卻被大哥拒絕了,他覺得現在做世子就很好,至少不用經常留在京城,身為天下首富,他喜歡到處去查看鋪子,對於這一點,大哥是比較像娘親的。


    餐桌上的氣氛很融洽,其實自從長大以後,他們一家雖然沒有分開,卻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很少。


    “巧兒!”寧月謹開口道。


    寧巧音心裏一震,然後抬頭看著寧月謹道:“爹爹。”


    “多吃點。”本以為他會說什麽,誰知道居然是給自己夾菜。


    看著碗裏自己最喜歡吃的紅燒魚,她眼眶一熱,用力的點點頭。


    “對哦,巧兒妹妹喜歡吃魚,多吃點啊,你太瘦了。”百裏恪笑道。


    “哪裏有,現在正好。”難不成要和段家的那位小姐似的,非要胖的要命,結果就是嫁了一個四品文官,這還是其次,主要是四品文官居然當著她後來連續納了兩個妾侍。


    想到那位段家小姐,寧巧音有點唏噓,其實她是個很有思想,敢愛敢恨的女子,若不是段夫人以死相逼,估計她寧肯在家裏終身不嫁吧。


    “恪兒什麽時候去邊關?”如今的寧子晨已經完全成長為一名頂尖的帝王,但是身為他的領路人,寧月謹還是會時不時的進宮聽他說一說國情和民情。


    “就這幾天,畢竟已經在家裏呆了一個月了。”那邊老爺子早就催促的緊了。


    “不多住幾天了?”君媱問道。


    這個小子從小就往府裏跑,一轉眼都十年了,君媱也近乎把他看成是半個兒子一般。


    小小年紀就跟著父親去邊關曆練,這一去就是三五年,君媱都為他心疼。


    “不了,王妃,我家老爺子都趕了我好多次了,邊關環境苦寒,皇上出了幾百萬兩改善邊關百姓的生活,那邊也忙碌的很。另外城牆也已經被風雪侵蝕的龜裂殘舊,也需要人手整修的。”


    “嗯,這樣的話你就早點回去吧,邊關是國家的命脈,也是第一道防線,務必要做到能承受之重,不求美觀,隻求堅固,若是銀子不夠,就告訴無憂,他會解決的。”


    “是,王爺。”


    寧墨夙點點頭,“放心吧,若是不夠的話,就讓人捎信回來,我會跟堂哥說一聲,然後撥銀子給你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百裏恪笑道。


    錢,說起來是個很俗的東西,很多清高的人都不屑於說起這個字眼。


    但是,卻又是那麽必不可少,是一個國家強盛與否的關鍵。


    邊關是國家的重中之重,城牆的強固與否,決定著被攻破的時間差,所以容不得半點馬虎。


    “兄弟說什麽,若是別人我還怕貪汙,絕對不會那麽做的。”寧墨夙笑道。


    “對,好兄弟。”百裏恪感慨道。


    幸好,幸好有這個好兄弟。


    自從他去了邊關之後,軍士們就從來沒有因為缺少銀子而挨餓受凍,這都是因為皇上的勤勉和墨夙在這邊活動。


    他如今是天下首富,手裏的銀錢足以養活數百萬軍士不知道多少年,每年的糧餉就從來沒有遲到過,軍士們也有錢往家裏送了,個個幹勁十足。


    寧墨夙掌管寧家的生意移開,還開了很多家畜牧場,養了無數頭的豬養牛,肉類也是源源不絕。


    說句實話,與其說是為了自己,寧墨夙這麽多年,代表朝廷不知道捐出了多少錢。


    在軍營提起寧王世子,哪一個不是豎起大拇指讚歎不已。


    能夠每年的軍餉一分不少的發放到軍士手裏,這絕對是曆朝曆代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看著寧墨夙,百裏恪心裏很感動,他更是明白了,天啟國強大不是沒有道理的。


    用過晚飯之後,寧月謹就把女兒叫到了書房。


    “爹,您要和我說拓哥哥的事情嗎?”寧巧音看著父親,小聲問道。


    “坐吧!”寧月謹指指旁邊的椅子道。


    “是!”


    坐下後,她看著一臉沉思的父親,心裏忐忑不安,她真的很害怕爹爹也說出讓她放棄的話。


    許久之後,才聽到他開口說道:“我不會幹涉你喜歡誰,那是你的自由,但是巧兒,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用自由能解決的,那小子是帝王,注定不能隻有一個女人的。”


    寧巧音沉下臉,她知道,這一切她都知道,她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唯一錯的就是對方是皇帝。


    “爹爹,為什麽?”她不明白,“為什麽堂哥就可以隻有一個皇後,拓哥哥就不可以?”


    “家與家都不同,更何況是國與國,帝王不隻是百姓的頭領,更是一個皇家傳宗接代的唯一一人,後宮的女子並不是為了喜歡皇帝才入宮的,而皇帝也並不是因為喜歡美女才選秀的,人生有太多的無奈,巧兒,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都能看明白的。”


    “爹爹,您要阻止我嗎?”她小聲道。


    “不會的,就算你最後遍體鱗傷,我和你娘都會在身邊支持你的,隻是要告訴你一個道理,不要讓你娘傷心。”


    寧巧音心口劇烈震顫著,有種想哭的衝動。


    “爹爹,女兒知道。”


    她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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