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貴妃掩唇輕笑,可不是麽,謹王可是曾經先帝欽定的天子,還不是在登基當天就把皇位給了皇兄,也真夠灑脫的。


    不過,這樣也好,她可很是羨慕君媱的,活的灑脫,過的開心。


    “晨兒那孩子也不錯,相信以後的成就絕對比朕強上太多,等朕退位之前,就給容兒一個名分,到時候咱們也去遊山玩水。”


    薛景容嗔怪的嘟起紅唇,“若是臣妾真的在乎那個皇後的名分,當初也就不會進宮了。”


    “是啊,這偌大的後宮,也隻有容兒是真心的對朕好了。”元豐帝感慨的攥緊了薛景容的手。


    “誰讓臣妾愛慘了皇上,臣妾也很苦惱呢。”


    “你呀,還是那麽調皮,女兒可不就是像了你。”


    “臣妾可是高興的很。”


    “哼,可不是高興麽,長得像朕。”


    看著和皇帝伉儷情深的薛貴妃,下麵的眾多宮妃那心裏別提多妒恨了,可是卻並不敢動薛景容分毫。


    當晚,一座奢華的宮殿內,軒轅拓正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月色。


    身後,一抹漆黑的身影出現,跪地問安。


    “殿下。”


    “傳令,暫停行動,沒有本宮的命令,擅動者殺無赦。”


    “屬下遵命。”


    黑影消失,年少老成的少年背負著雙手,許久沒動。


    “寧……巧音!”


    等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才不禁失笑。


    “你瘋了,她還隻是個六歲的小丫頭。”


    “巧兒長大後嫁給哥哥好不好?”


    “嫁給哥哥好不好?”


    “好不好?”


    一聲聲猶在耳畔的稚嫩嬌俏的聲音,一遍又一遍。


    “啪——”手掌重重的拍打在窗欄上。


    軒轅拓按著額頭大口的喘息。


    “軒轅拓,你瘋了。”


    次日清晨,君媱和女兒正在用早膳,華忠走了進來。


    “王妃,東越太子在外求見。”


    “漂亮哥哥……”巧兒眼睛一臉,但是隨後就黯淡了下去,然後低頭不語,默默吃飯。


    君媱都想哭了,她家姑娘這麽早熟?這不過就見了一麵而已。


    雖然她也承認那個小子真的很萌很可愛,可是也不至於讓自己閨女僅一麵就非他不嫁了吧?


    哎,頭疼!


    “就來!”


    “是!”


    等華忠一走,君媱看著女兒道:“巧兒,娘親可不希望你以後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哪怕那個男人是皇上。”


    小丫頭聽了點點頭,諾諾道:“巧兒知道,巧兒也不喜歡。”


    哎呀,好煩惱啊。


    如今女兒不過六歲,自己就在這裏和她談論以後的婚嫁問題,怎麽想怎麽覺得詭異。


    都是那個臭小子的錯,沒事長那麽禍水。


    “春蘭,芊芊,伺候小姐用膳。”君媱擱下筷子站起身,轉身就走了出去。


    正殿,軒轅拓靜靜的坐在那裏喝著清茶,等君媱出來,他站起身。


    “冒昧打擾,還請王妃見諒。”


    “知道冒昧你小子還過來?”君媱沒好氣的數落道。


    軒轅拓苦笑。


    “坐吧,今日過府有何事。”君媱就是心裏有氣,遷怒一兩下也就過去了,人家長得好看也沒錯。


    “無事。”


    兩根青筋在額頭竄起,君媱壓下胸口的怒氣。


    “要說鹿鳴山莊的事情?那你們就別去碰釘子了,現在鹿鳴山莊是本王妃的。”


    “果然如此。”軒轅拓淡淡一笑,“如此就恭喜王妃了。”


    “太子殿下客氣了。”君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改主意了?”


    軒轅拓眼神一縮,隨後輕笑道:“王妃果然厲害。”


    說完,抬手示意身後的兩人推下,而站在君媱身邊的華忠得到了她的指示,也帶人離開了。


    “那個小子撐不起天啟的江山,你小子可別站錯隊了。”


    “王妃又如何知道那位小殿下就能撐起天啟的偌大江山?”


    君媱挑眉,“這是我們天啟的事情,你何必要參與其中,勞民傷財不說,萬一最後落得個淒慘的下場,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一統天下,是每位君主的夢想,拓也不例外。”軒轅拓笑道。


    “果然權勢害人啊。”君媱輕歎,“一統天下又如何?到時候天下統一了,你還想做什麽?”


    “拓百年之後,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噗……”君媱不禁笑出聲,“你這小子,現在才多大,就想著百年之後了,今兒,阿姨就給你上上課,小子,百年之後,你除了一堆枯骨之外,沒有任何東西,靈魂那玩意是不存在的,含笑九泉什麽的,你就別想了,哪裏有什麽九泉啊,都是騙人的。”


    “王妃如何知道的?”軒轅拓道。


    君媱表情一頓,靜靜的看著軒轅拓,很久才肅聲道:“那是因為,我曾經死過,就算你再不甘心,再雄圖壯誌,死後什麽都沒有,更是什麽都做不到。”


    軒轅拓看著君媱那幽深的眸子,想反駁,卻在心底相信了她這番話。


    “好皇帝啊,不是擴大江山,而是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那個時候等你百年之後,哪怕江山隻有巴掌大的一塊,也足以傳世千古。江山的版圖,隻是帝王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斷施加給自己和百姓的無聊夢想罷了,百姓知道什麽,他們不過就是為了一間屋子,三頓喂飽,幾畝良田而已,誰管你們帝王江山多大。”


    軒轅拓沉思片刻,“有道理!”


    “切,小子,沒禮貌,是很有道理。”君媱仄聲道。


    軒轅拓不禁斂眉一笑,果然那個小丫頭有著其母之風。


    不受拘束,活的灑脫。


    他也想,隻是出身決定了他終究是無法恣意的。


    “從來沒有人敢和本宮如此說話。”


    “切,本王妃怕什麽,我的男人可是天啟國唯一的親王啊,有什麽事他都能給本王妃擔著。”


    “王妃家的公主其實很調皮吧?”軒轅拓笑道。


    君媱斜睨了他一眼,“你在打我女兒的主意?”


    軒轅拓攥著茶杯,許久才輕聲道:“本宮也想讓她活的灑脫,不管她以後如何調皮,隻要本宮站在她身後,就能讓她風雨不懼,駭浪不驚。”


    他從來不知道,能給一個女人揮霍灑脫所帶來的成就感會如此的大。


    果然,天下流傳,天啟國謫仙一般的親王,寵愛自己王妃到了讓人驚駭的地步,原來如此。


    “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把女兒嫁給你的。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別打我女兒的主意,我的女兒,豈能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


    軒轅拓心中一顫,下一刻起身抱拳道:“王妃,拓有一事相求。”


    君媱看著突然恭敬的鄰國太子,靜默不語,許久之後才輕聲道:“十年,不能再多了,十年之內,若是巧兒喜歡上了別的男子,你不得再出現。”


    軒轅拓白皙的臉龐染上一抹憂傷,但是依舊鄭重道:“如此,拓謝過王妃,就十年。”


    足夠了,十年已經不少了,到時候那個少女就已經完全成長起來了吧,那時天下所有男兒的視線都會凝聚在她身上也說不定。


    到時,他會寵她,愛她,護她,用全部的力量,隻要她依舊不改初衷,他定護的她一生風華絕代。


    喜歡上別的男子什麽,他如何允許。


    “小子,記住別耍手段,被我知道,你就完蛋了。”君媱恨聲說道。


    “王妃放心,如此,拓就不客氣的住下了。”


    君媱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下一刻就衝著門外道:“華忠!”


    華忠推門進來,躬身道:“王妃!”


    “怎麽回事?”君媱怒聲道。


    “蘭公公帶來皇上口諭,東越太子在天啟這段時間,入駐謹親王府,一切事宜都由宮內供應。”華忠道。


    “回了皇上,王爺不在,府內隻有女眷,恐多有不便。”


    “是,老奴這就去。”


    “且慢!”軒轅拓出聲製止,然後下一刻從懷裏掏出一張泛黃的紙張道:“王妃,本宮用這張紙換取王妃的府內一居。”


    “這是什麽?”君媱挑眉。


    “鹿鳴山莊書庫的密道圖紙。”軒轅拓輕笑道,“想必王妃應該很想得到的,畢竟那座巨大的山莊,堪稱是用黃金打造。”


    “你是如何得到的?”君媱沒有那麽傻,他說她就信。


    “山莊的第一任莊主,正是本宮母妃的先祖。”


    “華忠,派人收拾出千竹苑給太子。”君媱近乎是咬牙說出來的。


    “是!”


    華忠出去了,而那張圖紙也落到了君媱的手裏。


    “所以你才去了鹿鳴山莊?不是有圖紙麽,我可是聽說第一任莊主連同家眷都一夜消失了,你母妃是哪家的後人?”


    “據說先祖一家一夜消失,卻留下了一個嬰孩,身上帶有這張圖紙,自此就傳了下來。”


    也就說,當初若是真的全部消失,隻留下這個嬰孩的話,他許是被人所救吧,而因為當時太小,等以後長大,想要取回先祖之物,也已經不得其入了。


    君媱心中不禁有了思量。


    看來這件事急不得,還是等寧月謹回來再說,她一個人恐有風險。


    看著手中那張圖紙,書庫下麵,密道錯綜複雜,如同一座迷宮一般,在整座偌大的莊園地底盤踞,說不定還機關重重,一個不小心可能有命進去,沒命出來啊。


    “真的舍得?說不定裏麵的財富足以顛覆天下啊。”君媱揚了揚手中的紙張。


    軒轅拓輕笑,“無妨,王妃不也把最好的寶貝留給了本宮。”


    “別誤會,說不定用不了多久那丫頭就把你忘了,還是別抱希望的好。”君媱潑冷水道。


    “不會的,本宮可是自信的很。”假若她喜歡的是這張臉,他就犧牲一下,用這張臉留住那丫頭一輩子。


    也許比不得那位如同謫仙一般的謹親王,但是他也有自信不會差到哪裏去。


    當夜,又是一道命令從軒轅拓口中發出,將埋伏在天啟邊境的十萬大軍退軍百裏,此次計劃作廢。


    “殿下,若是如此,您回去如何和皇上交代?”黑衣人聽後,擔憂的問道。


    “無妨,照辦就是。”他這一次,就做一個君媱口中的明君。


    想到也許會成為自己未來丈母娘的女子一口一個小子的喊著自己,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若是一般的人如此喊他,也許他會不屑甚至是以大不敬而斬殺,但是君媱不一樣。


    這一課,上的值得。


    他從來都不是野心勃勃的人,隻是父皇一直在耳邊訓導,當天子者,當以一統天下為最高目標。


    隻是,當皇位成了手到擒來的事情,似乎那個位置也就變得並沒有那麽吸引人了。


    想想自己,再想想天啟,不禁譏諷一笑,然後上榻歇下了。


    次日,當巧兒看到餐桌上出現了軒轅拓,不禁笑道:“漂亮哥哥來了啊。”


    “嗯,這段日子住在貴府。”


    “好啊。”巧兒笑眯眯的點頭答應。


    吃飯的時候,君媱看到女兒和那個小子聊的歡快,不禁一陣生氣。


    還真是呢,有了美男就忘了娘,她怎麽生出這個小丫頭。


    話說,青梅竹馬什麽的,最讓人惡心了。


    她還是要觀察一下這個小子的,在君媱的心裏,還是百裏家的那小家夥適合自己閨女。


    哪像女兒,小小年紀就知道了“外國的月亮是圓的”這麽高深的道理。


    “你什麽時候回國。”君媱問道。


    “十日之內吧。”就算是出使鄰國,也不能長久駐留。


    “嗯!”最好是快走,她還要下江南呢,那些鋪子自己怎麽著也要去露個臉,然後看看經營狀況,她求的並不是隻要能收到錢就可以了。


    邊關天脊關,四處平坦,一片荒涼,好在時近春天,地上的草還是足夠戰馬食用的。


    主帥大帳內,無憂坐在寧月謹旁邊看著那地形圖。


    最初的時候,他根本就看不懂,甚至找不到哪裏是哪裏,但是隨著寧月謹的講解,如今不過幾天的時間,都已經看的通透。


    “爹爹,他們在這個位置,三麵環山,易守難攻,咱們準備怎麽辦?”無憂指著敵軍駐紮之地問道。


    寧月謹合上手中的戰報,含笑道:“關門打狗。”


    “可是他們外麵有騎兵三萬,咱們雖然也有騎兵,卻戰力比他們差,萬一堵在外麵,被人裏外夾擊,這樣不好吧?”


    “沒關係!”旁邊坐在帥位之上的寧子晨搖著手指嘖嘖兩聲,“有辦法。”


    “是嘛?”無憂歪著小腦袋問道。


    寧子晨不高興的挑起眉,“你這小子不相信你堂哥的智慧?”


    “額,沒有。”無憂猶豫了一下,很幹脆的搖搖頭。


    “你猶豫了,沒有馬上回答我。”寧子晨呲牙。


    無憂笑的很是可愛,“就當我反應慢吧。”


    依蘭閣內,杜芊芊在一邊彈琴,軒轅拓和巧兒正在下棋,君媱則是坐在藤椅上,手持一本書,靜靜的看著。


    “本宮讓你一個子。”軒轅拓看著節節敗退的巧兒,笑道。


    巧兒搖搖小鬧到,很幹脆的拒絕,“不用,那樣我就不知道,哪裏不如拓哥哥了。”


    軒轅拓輕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王妃,忠勇侯府小公子來了。”金嬤嬤進來道。


    下一刻,一道歡快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巧兒妹妹,我來看你了。”


    百裏恪歡快的跑進來,見到君媱也在,忙抱拳躬身道:“百裏恪見過王妃娘娘。”


    “乖,起來吧。”


    “謝王妃娘娘。”


    直起身子,就衝向了巧兒那邊,當看到軒轅拓的時候,不禁一愣。


    “啊,你是誰啊?”怎麽可他的巧兒妹妹那麽要好。


    軒轅拓看向百裏恪,見他那一副好似搶了他心愛的寶貝似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你來了啊,坐吧。”巧兒笑道。


    百裏恪謹慎的看著軒轅拓,然後伴著繡墩坐在了巧兒身邊。


    “巧兒妹妹這是誰啊?”他很在意做在巧兒妹妹對麵的這個人,他長得比自己好看,雖然他不願意承認,可是說不定等他長大了,會比這個人好看呢。


    “是拓哥哥哦,巧兒長大了要嫁給拓哥哥。”巧兒笑眯眯的說道。


    然後百裏恪就傻了眼,什麽?嫁給這個男人?


    這怎麽行,她可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啊,他要非她不娶的。


    “巧兒妹妹,你不喜歡我嗎?”百裏恪委屈的問道。


    巧兒放下一枚黑子,扭頭看著百裏恪,道:“喜歡啊。”


    百裏恪的小臉頓時一亮,而手持白子的軒轅拓卻微微一頓。


    “那就嫁給我吧,咱們可是青梅竹馬哎。”就是啦,就應該嫁給他,這個男人是誰啊,有他認識巧兒早嗎?


    “不要!”小丫頭很幹脆的拒絕,“我要嫁給拓哥哥。”


    “為什麽啊?為什麽不能嫁給我?我很喜歡巧兒妹妹啊。”怎麽自己就不行。


    “我就喜歡拓哥哥啊,咱們兩個是好朋友,還是你不想和我做好朋友啊?”


    “也不是啦!”百裏恪無奈的垮下小臉,“可是我也想娶你啊。”


    “你還太小啦,哪裏知道什麽是喜歡啊,說不定長大之後就不喜歡我了。”巧兒一本正經的說道。


    在樹下看書的君媱嘴角都歪了,這是她的女兒嗎?不是嗎?


    “不會的,絕對不會,我就喜歡巧兒一個人。”百裏恪趕忙擺手道。


    “我和很喜歡你,但是……”巧兒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成親果然還是要找最最喜歡的人。”


    果然,她還是最最喜歡漂亮的拓哥哥。


    百裏恪蔫了,他不是巧兒妹妹最喜歡的,這可怎麽辦啊。


    君媱幹脆站起身,帶著丫頭離開了,她不敢保證繼續留下來會不會被他們幾個小家夥弄的神經衰弱。


    軒轅拓在王府一直住了七天,這天清晨,王府外一臉馬車停在那裏,君媱則是和巧兒站在門前。


    “拓哥哥要走了。”


    巧兒雙手在胸前翻攪著,眼眶通紅。


    “拓哥哥,你不能再多住幾天嗎?”她好舍不得。


    “不可以了,這裏畢竟不是拓哥哥的故鄉,以後咱們還會見麵的,巧兒在家要乖。”還要快快長大。


    “嗯,巧兒知道了。”她會快快長大的,長大之後就可以去拓哥哥的故鄉找他了。


    “王妃,拓就告辭了。”


    “嗯,快走吧。”君媱不耐的揮揮手。


    軒轅拓不以為意,轉身上了馬車。


    “拓哥哥……”巧兒衝上錢,仰著頭看著車窗。


    簾子掀開,軒轅拓看著還那麽小的小丫頭,笑道:“以後有機會,拓哥哥還會回來看巧兒的。”


    “嗯,一定哦,可不許說話不算。”她哽咽道。


    “不會的,本宮是太子,未來的皇帝,說的話自然是一言九鼎。”他輕笑道。


    “巧兒相信拓哥哥,拓哥哥一定會回來看巧兒的。”小丫頭終究是哭了。


    斜倚在府門前的君媱有點無奈了,她出去那麽久這個丫頭都沒有哭,心上人果然是心上人,哎,好失落有有木有。


    上前,君媱摸著巧兒的頭,抬頭對軒轅拓道:“趕緊走吧,在磨蹭天都黑了。”


    軒轅拓看著剛升起不就的朝陽,苦笑一聲,“知道了。”大嬸。


    等馬車漸漸走遠,消失在街頭的拐角處,小丫頭終於是抱著君媱的腰哭了起來。


    君媱抱著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懷裏哭個痛快,少女情懷啊,她有過這個時候麽?


    話說,看著女兒,君媱才覺得自己的童年簡直就是白過了,別說喜歡的人了,連個青梅竹馬都沒有,雖然有一起上學的小夥伴,可是終究是難以交到朋友,總覺得和別人似乎似乎隔著一層膜一般,無法靠近。


    中學,高中,直到大學,君媱似乎一直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讀書,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來來去去。


    想一想,還真是可悲。


    “好了,咱們回去吧,再哭人家也不能回來不是?以後該見麵的時候,自然就會見麵的。”


    “嗯!”小丫頭用力的點點頭,跟著君媱走了進去。


    她從現在開始就要努力的學習,不管是琴棋書畫,針織女紅,還是廚藝武功,都要學,她一定要做一個能配得上拓哥哥的大家閨秀。


    等兩人回去,角落處一輛馬車緩緩駛出來,看著那棟奢華的王府,掀開的車簾隨著手指的收回而緩緩落下,一聲輕歎過後,冰冷的聲音響起:“回吧。”


    “是,殿下。”


    回府之後,君媱送女兒回到小院,問道:“巧兒,娘親要去江南,你跟著去嗎?”


    “不了,娘親,我要在家裏學琴。”


    “好吧。”看來這小丫頭是要努力了。


    “娘親,我還想學武功可以嗎?”學會了武功以後她就能長大後去東越找拓哥哥了。


    君媱看著女兒那倔強的小臉,心裏輕歎。


    “好,不管想學什麽,娘親就會答應你的。”


    “謝謝娘親。”小丫頭撲進君媱的懷裏,笑的別提多開心了。


    本來想著臨走的時候帶著天璿的,既然這個小丫頭要學武功,就把天璿留下。


    而當天璿聽說自己家的公主要學武功,也很是幹脆的就給應下了。


    雖然她的武功算不上定好的,卻也並不差,能列入瑾王府八十一暗衛的人,如何能差了,隻是比不得君三好,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當天下午,君媱就帶著楚滄瀾和其他三個護衛走了,府內還留下了三十多名暗衛,保護瑾王府也足夠了,再說也沒有誰敢打謹親王府的主意。


    臨走之前,君媱順便去宮裏見了薛景容一麵,讓她幫著找幾位女夫子,教授巧兒琴棋書畫,針織女紅,她愉快的答應了下來,隻說下午就會讓夫子過去。


    此次南下,他們準備到下麵的所有店鋪去轉轉,露個臉是次要的,看看他們的經營方式才是最主要的。


    另外,回來之後,還要去一趟鹿鳴山莊。


    展開手中的密道圖,看著那錯綜複雜的線條,以及一間間不知道盛放著什麽的密室,君媱的血液都燃了起來。


    “王妃,這是……”楚滄瀾湊上前問道。


    “鹿鳴山莊書房密道圖。”君媱笑道。


    “密道圖?”楚滄瀾大驚,她是從哪裏得到的?


    “滄瀾,鹿鳴山莊雖然咱們已經得到手了,但是我要警告你,裏麵的任何人都不許相信,包括你姐姐。”


    “屬下知道了。”他沉默了一會才點點頭。


    傍晚,一行人在臨近的一個鎮子上宿下,正是寧月謹的產業,同福客棧。


    天字六號房,君媱泡在木桶裏,旁邊秋菊和冬梅伺候君媱洗完頭發之後就離開了,隻因為君媱並不喜歡在喜歡的時候有人在她身邊。


    泡在溫熱的水裏,感受著水波蕩漾,衝刷著肌膚的柔和感,不知道寧月謹和兒子如何了。


    洗完澡之後,兩個丫頭把水送出去之後,清理完房間就離開了,君媱這才上榻,很快睡了過去。


    半夜,君媱正在睡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入耳中,讓她瞬間睜開了眼。


    眼神投向門口,隻見一柄短刃伸進來,落在門扣上,正緩緩的打開。


    隻是,就那麽一下,快要打開的時候,卻停住了。


    不是放棄了,而是打不開。


    “喂,快點啊,磨磨蹭蹭的。”


    “噓,小點聲,吵醒了人怎麽辦?”另一道聲音說道。


    “那你就快點。”


    “打不開啊。”他有什麽辦法,真奇怪。


    “不可能,你走開,我來。”刀子抽了回去,似乎是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手裏,然後刀子重新伸進來,用力的撥了撥,“啊呀,怎麽回事啊?打不開。”


    “廢話,你以為我撬了多少門啊,打不開就是打不開。”那人低聲悶哼。


    “哎呀哎呀,真奇怪,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不可能。”這個房間他們曾經也撬過啊。


    君媱無奈的下了榻,就他們在外麵嘰嘰喳喳的自己也睡不著啊。


    走上前,抬手將門扣另一端的小木棍取出來,然後那柄短刃隨著外麵的人,就這麽一撥,門栓開了。


    “哎呀哎呀,打開了,看吧,果然是你的技術不到家。”


    “別瞎說,我……”喝,有,有有有,有人。


    撬門的家夥見自己的同伴不說話,反而一臉驚恐的表情,頓時大喜:“財寶,財寶,是不是有……啊呀,有人,有人!”


    當兩人看到正對著他們的君媱,對麵窗口朦朧的月光落在君媱身上,打下了一片陰影,表情帶著猙獰的笑,差點沒嚇得魂膽俱碎。


    “房間若是沒人的話,你們偷什麽,是吧?”君媱冷聲道。


    在自己的客棧,居然出現了小偷,這絕對是一大恥辱。


    兩人沒想到打開門居然看到房間的主人就站在門口,也就是說,這門,是她自己打開的?


    “啊……”兩人大叫一聲,轉身就向樓下跑,可是卻撞到了什麽東西身上,然後重重的向後摔去。


    “王妃殿下!”幾人躬身道,“屬下該死,讓王妃受驚了。”


    王,王妃?


    兩個扒手嚇傻了,王妃?


    “沒事,將他們兩人送去官府,居然敢偷到本王妃的客棧裏來了,膽子還真是不小,還是慣偷,輕饒不得。”君媱冷聲道。


    “是!”天璣上前,輕鬆的拎起兩人就離開了。


    經過這一鬧,君媱也睡不著了,回到房間看書直到天亮。


    瑾王府內,當天下午用過午飯之後,四位女子被薛貴妃身邊的管事姑姑帶了過來。


    “奴婢參見公主殿下。”清淩躬身道。


    “姑姑免禮!”巧兒坐在主位上,很是規矩的抬手讓她起身。


    “謝公主殿下。”真起身,清淩笑道:“公主,王妃臨走時托貴妃娘娘為公主請了四位女夫子,這四位都是在宮裏教授公主的夫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針織女紅都樣樣精通,貴妃娘娘遣奴婢給公主送了過來。”


    巧兒眼睛一亮,看著麵前的四位女子,起身福身道:“巧兒見過夫子。”


    “不敢。”四位女夫子福身行禮。


    巧兒站起身,對清淩道:“多謝清淩姑姑了,巧兒改日定會進宮謝謝貴妃娘娘的。”


    清淩掩唇笑道:“那敢情好,安樂公主不在宮裏,娘娘也是寂寞的很,公主殿下能去陪陪娘娘,娘娘定會很高興的。”


    “嗯,一定會的。”


    “那麽,公主殿下,奴婢就回宮去了。”


    “好,春蘭,送清淩姑姑。”


    “是,公主!”春蘭上前,對清淩道:“姑姑請。”


    “奴婢告退。”清淩笑著隨春蘭出去了。


    之後,巧兒就將四位女夫子逮到自己的院落,並且讓千千給她們安排了房間。


    依蘭閣正廳,君媱對坐在下麵的四位女夫子道:“先生,我每天上午兩個時辰,下午兩個時辰,其餘的時間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那麽從明天開始,就勞煩四位先生了。”


    “公主放心,我們四人定會傾心教授的。”既讓公主成為最出色的公主,又不汙了自己的名聲,她們是一定要努力的。


    “如此,就有勞先生了。”


    從第二天開始,巧兒那不間斷的學習生涯就此開始。


    君媱這一路行來,沒到一處都會在自己的鋪子裏體驗一下,對於一些不好的經營方式都會提出自己的意見。


    比如酒樓,吃夠多少的銀兩就贈送一份水果羹或者是別的點心。客棧也是專門定製了會員牌子,住夠了多少天就會贈送小禮品或者是之後免費住一天,其他的鋪子也采取了相應的優惠措施,這樣做,既可以留住老顧客,招攬新顧客,還可以保證某些物品不至於堆積下來。


    等他們經過數日來到南都城,這裏的鋪子已經全部都采取了君媱一路的措施,效果可是空前的好。


    南都城君府,君媱和楚滄瀾在書房看著賬本。


    “滄瀾,這筆賬是怎麽回事?”她指著上麵那筆巨大的虧空,居然又七千萬兩,雖然寧月謹名下的店鋪很多,可是卻是全部產業近兩年的收入了。


    楚滄瀾接過來看了看,隨後送回去。


    “那是前幾年宮裏那位,整日的煉丹煉丹的,最後造成邊關將士近三年沒有餉銀,主子自己出錢給養著了。”


    君媱腦門滑下幾道黑線,那個該死的元豐帝,雖然她不知道前幾年他到底是如何的無能,可是想到寧月謹給他掏了七千萬兩的銀子,她心裏就一陣肉疼。


    肯定不隻是三年邊關的餉銀,否則根本就花不了這多,充其量也就不到兩千萬兩足夠了,那麽餘下的,就是養活了那個該死的老家夥了。


    “哎,你們主子還真是浪費啊。”君媱恨不得現在就回京讓那個坐在龍椅上的家夥,把銀子還給自己,沒有錢,就用皇宮抵了。


    楚滄瀾笑道:“沒辦法,主子雖然無心皇位,卻終究是放不下那人,畢竟是唯一的兄弟。”


    “哼!”君媱氣呼呼的吐出一口氣。


    “給那個家夥純粹是浪費。”


    楚滄瀾點點頭,也是一臉的讚同,沒錯,就是浪費。


    他完全知道,那些銀子除了供給軍隊,其餘的全部養了宮裏的那些廢人。


    “咱們在南都城呆上三天,之後繼續南下,這幾天我要去看看城郊的良田。”現在正是二月底,即將進入三月,她已經捎信給家裏,讓君正民栽種西瓜了,這個時候也早就竄出了頭,等到了夏天,就能吃到祛暑解渴的西瓜了,到時候就收拾好種子,明年南邊也種上一些,到時候就可以送到各大鋪子裏了。


    “好,屬下陪王妃一起去看看。”楚滄瀾點點頭。


    第二日,君媱就帶著幾人去了城郊的田裏,看著那一望無際,如同碧波海浪般的麥田和稻田,君媱心裏很是滿足,好像一下子連心胸都變得開闊了很多。


    南都城莊子總共有十六個,五千畝良田,君媱是無法看過來的,所以就隻能去每座莊子上查看一番。


    因為如今能自己的生意實在是太大,所以各地的收入都是年底清算一次,莊子也不例外。


    如此查看下去,一切都很好,可是就在查看到最北邊的一處莊子時,君媱居然察覺到了賬目裏數十處的虧空,總數居然達到數萬兩。


    “王妃……”


    君媱的美眸,危險的眯起來。


    “查清楚。”


    “是!”


    看著君媱走出去的背影,楚滄瀾也抿起了唇,他這輩子注定就是為錢而生的,他喜歡的並不是銀子,而是那種銀子從指尖劃過的感覺,對於銀子,他的感覺比任何人強烈。


    居然敢私自虧空銀子,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而最讓他痛恨的,並不是銀子,是虧空了銀子居然還做出如此邋遢的賬本,簡直就是玷汙賬房先生的名號,可恨。


    莊子前廳,所有的人看著坐在主位上的君媱,心裏格外的緊張。


    自己的主子居然是王妃,真是天大的榮幸啊,以前他們可都是低等的下人,如今因為跟隨了如此厲害的主子,簡直就是上輩子積了天大的福分啊。


    不過,如今主子的臉色並不好看,雖然她在笑著,可是那笑容,卻讓所有人寒毛直豎。


    “王妃娘娘……”莊子的管家小心翼翼的喊道。


    “哪個是賬房。”君媱看著桌上的茶杯,淡淡說道。


    人群前麵的其中一人走出來,戰戰兢兢的說道:“小的田三,參見王妃娘娘。”


    君媱斜睨了田三一眼,“你就是賬房?”


    “正是小的,不知王妃娘娘找小的何事。”


    “你不知道?”君媱不悅的眯起眼。


    對於主動承認錯誤的,說不定她會酌情原諒。但是,抵死不認得,她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小的不知。”田三心都提了起來,差點因為窒息而憋死。


    “好吧,那就當作不知道吧。”君媱也沒有深究,而是淡淡的撇開話題,端起茶喝著。


    正廳安靜了下來,下麵的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題外話------


    晚上有二更。


    ps:看盜版的某些人,還是不要在評論區發言了,不尊重別人勞動成果的人,說的話沒有任何的分量,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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