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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才是“阿難弟子”的真正目的。方到此時,楊悅才明白過來,“阿難弟子”約她來此,不是要見什麽“女皇”,也不是要見什麽“女ji”,而是這個“嫖客”。盡管楊悅設想過種種可能,唯獨沒想過是這樣的場麵。若非親眼所見,楊悅隻怕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


    “……昨晚那客人不大好惹,揚州刺史也怕他幾分,如今他三天兩頭來此,獨占了陳娘子不肯離開,我家主人也無可奈何……”


    那老媽子話,絮絮叨叨地的確說了不少,卻沒有一句是廢話。


    楊悅不由暗恨自己“愚蠢”。在這揚州城中,能讓揚州刺史都怕上幾分的人,除了蜀王李愔還會有誰?自己怎麽竟然沒有想到。甚至看到蜀王府長史在此,竟還不自醒,還暗笑他是來此嫖ji。原來不是他,而是他的主子……


    自己竟傻到還在為那“陳娘子”是否是“阿難弟子”而擔心,卻一門心思地載到這個陷井之中。這自然是一個陷井。從另一方麵說,“阿難弟子”到是她的知己,知道什麽才能讓她真正的痛。


    想到此處,楊悅嘴角滲出一絲慘痛的苦笑。


    盡管明明知道是陷井,明明知道是“阿難弟子”的刻意安排,要讓她看到這一幕,正是要報複她,要她傷心痛苦。然而那痛感還是絲絲如線,一絲一絲地在心底抽動……


    她說過她喜歡“英雄”,而今他卻說他“不要做英雄”,隻要醉人的溫柔鄉。瞬間被撕碎的感覺,原來如此!


    “定是有什麽誤會!”馮文瓚與薛仁貴見到楊悅嚇人的臉色,有些不知所措,連聲勸道。


    誤會?


    半晌,楊悅才似聽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嘴角抽動片刻,緩緩地向那艘遊船望去。


    “王爺原來醒了。”陳娘子溫柔的聲音不嬌不膩,隻是而一種溫柔,一種水作溫柔。楊悅竟不知道這世間會有這般令人心醉的聲音。


    “幸好醒了。否則豈不是要錯過娘子的‘溫柔曲’。”燭火投影,李愔已將美人拉到懷中,高聲笑道,“溫柔鄉英雄塚,縱是沉醉不願醒。你來給本王倒酒……”


    “王爺怎麽今晚也要在奴家這裏過夜?”


    “本王什麽時候說過要走?………


    還能是誤會麽?!


    楊悅死死盯向那投影,一動不能再動。


    “定是有什麽不對!”薛仁貴沉聲說道,與馮文瓚對視一眼,一起躍上遊船。


    “大膽!誰敢闖進本王的……”李愔怒斥中途卻換作了驚喜,“咦?你們怎麽來了?好好好,正好陪本王一起喝幾杯……”


    “六殿下!”傳來馮文瓚痛心地斷喝……


    哪裏還會有什麽誤會!


    這一刻,楊悅多麽企盼那遊船上的人並非李愔,而是有人故意假作了他的聲音。然而,隨著馮文瓚的斷喝,最後的一線希望也消失了。


    初月如鉤,掛上船頭。楊悅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流下來,然而,它卻已悄然到了腮邊。


    她終於真正嚐到了“阿難弟子”的手段。殺人、栽贓、嫁禍,相比之下,卻原來都不算什麽……


    清江冷月,照在楊悅因壓抑痛感而麵目全非的臉上,不忍細睹。


    “走!”突然,楊悅嘶啞著發出一聲低吼。刹那間,楊悅隻想逃離,逃離這個地方,逃得越遠越好,無論是去哪裏。她幾乎忘記了一切,甚至忘記了剛才看到的一幕。隻仿佛看到“阿難弟子”的快意的眼神,便在附近,便在她的身邊,正在快意地欣賞著咂摸著她的痛。原來她竟如此恨自己!她要報複。她大概也曾看到過相同的場麵,曾經有過這種萬蟻噬心的痛楚。原來她是要將她所承受過的,都要她也一一品嚐……


    聽到楊悅的喝聲,武權嚇了一跳,嘴角掀動幾下,卻沒有說什麽。抓起船漿奮力搖起,不是向岸邊,而是向遠處。他知道主人的心意,她需要靜一靜,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離這裏越遠越好。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裏。江上不知何時起了迷霧,清冷沾濕。


    冷月,清江,迷霧,一人,一船,一遵“雕像”,溯水而上,隻聽到船漿劃動水麵的聲響……


    江上霧氣越來越大,武權大概已迷失了方向。突然船頭一動,似是觸到岸邊。武權隻好停泊下來,原來是到了一處荒野渡口。


    楊悅突被驚醒,轉身走上岸,消失在迷霧中。武權怔了怔,沒有立時跟上去,或許他覺得楊悅隻想自己靜一靜。


    楊悅緩緩地在迷霧中前行,沒有方向,沒有意識……


    忽然,不遠處一聲長歎傳來。那歎聲似乎有萬千愁苦,透著蒼老、淒涼、哀婉、無奈……似是有說不盡的話語,最終皆化成了一道歎息。那歎息聲似乎有一種魔力,楊悅感應到一種心痛,一種難以自抑的心痛,不自主地向那“歎息”走去。


    迷霧裏看不清晰,隱約中似是有一片池塘,在池塘的一座橋頭欄杆處坐著一個孤寂的影子。楊悅緩緩走近,距離十幾步遠卻又停了下來。她不想打攪他的孤寂,也不想被人打攪。隻默默地坐在橋頭的另一邊,靜靜地聽著他的歎息。


    那歎息聲聲相連,似乎每一聲歎息都能將她心中的苦悶抽出去一絲。漸漸地,楊悅有了些意識,聽出那歎息不僅僅是歎息,竟然是依著音律,仿佛在彈湊一曲悲歌……或者說那原本便不是歎息,而是一首曲子。


    許久,楊悅才看到那人膝上有一張瑤琴。原來那歎息聲竟是琴聲。楊悅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音律,這樣的琴聲。怎樣的心境才能彈出這樣的悲歌?!


    一瞬間,她覺的自己的傷痛相對那人竟然不過小兒哭泣。漸漸地,她竟忘了自己的痛。沉浸在那人的琴音中。那是一種滄海桑田、世事變幻的蒼涼;芸芸眾生,莫終一世的悲歡,壯誌未酬的不甘,相思入骨的愛戀,還有家國不在,不堪回首的無可奈何……


    楊悅沉浸其中,甚至不知道琴聲什麽時候停下。忽覺身邊微動,那人原來已站在她的麵前。迷霧重重,楊悅看不清他的麵容,但能感覺到他的悲傷與蒼老。楊悅一動不動,與之麵麵相對,感覺得到老人淩利的眼神,似是能將她看得清清楚楚,正在仔仔細細地看著她。


    許久,老人突然抬起的手指撫向她的麵龐,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緩緩的移動,似是在追憶著什麽,又似在作一幅畫,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一筆一筆的畫……指尖冰涼,僵直生硬,透著森然冷氣。


    又過了不知多久,老人忽然停下,發出一聲長歎。這次卻是真的在歎息,然而歎息比那琴聲更令人心痛,數不盡的悲涼與無奈中透出刻骨的相思意。


    “你很好,她們隻像她,你即像我又像她,很好,很好……”老人突然開口,楊悅卻不知所雲。


    “她們”是誰?“她”是誰?“你”是誰?“我”又是誰?什麽是“像我又像她”?楊悅心下疑惑,卻沒有出聲,隻靜靜地等著下文。


    老人卻沒有下文,反緩緩地轉身離去。


    “這東西留給你。我沒能守住它,天下大亂;但願你能——讓天下太平。”老人漸去漸遠。


    楊悅這才發現手中多了一樣東西,沉甸甸地不知是何物。


    楊悅滿心疑團,卻並沒有追上去問,她隻覺得那老人不想任何人打攪。


    迷霧中漸漸透出白光,越來越亮,在晨曦中漫漫地變一團團白氣,彌漫在江上。遠處的青山漸漸透出影子。


    楊悅模模糊糊中似是看到不遠處有座山丘,或者不是山丘,隻是一個巨大的土堆。土堆前麵一塊石碑。楊悅突然意識到那不是土堆,忙走過去看,碑文上寫著五個大字:


    “隋煬帝陵”!


    原來這裏是雷塘,隋煬帝的陵寢。


    楊悅駭了一跳。難道昨晚的老人是隋煬帝楊廣?然而怎麽可能?隋煬帝早在三十年前被宇文化及弑殺……


    難道不過是一場夢?然而楊悅看看手中的東西,知道不可能是夢。


    那東西是用一塊紅綢包裹,打開包裹裏麵是一個精美華貴的盒子,方方正正,雕龍祥雲。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枚玉石印章,蟠龍為鈕,鳳鳥魚紋為飾。


    摹然,楊悅心頭一跳。“傳國玉璽”?難道它是傳說中的傳國玉璽!


    “受命於天,即壽永昌”!


    楊悅忙翻轉玉章,上麵有八字大字。是篆書,而且是蟲鳥篆文。楊悅本不識的,但卻見過這個“圖樣”。大興宮中有一枚,一模一樣,然而那一枚卻是李世民仿製的“受命寶”。


    真正的“傳國大寶”本是秦始皇統一天下之後,命李斯用和氏璧雕成。以後各代皇帝以得此物為信物,象征天命所歸。然而自隋煬帝被弑之後,大寶一直下落不明。


    楊悅望著手中的玉璽,再無異議,昨晚見到的老人定是隋煬帝楊廣。不會是夢,當然也不可能是鬼。鬼怎麽可能會變老?想到那個悲傷的老人,楊悅突然意識到什麽。他竟然還活著,隋煬帝竟然還活著?!


    楊悅不禁為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望著陵墓呆呆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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