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的饜足後,雲姒依靠在他的身上。


    溫泉池熱得很,她分不清是汗還是水。


    此刻,隻昏昏沉沉地想睡覺。


    霍慎之用衣服包裹著她,將她送回床上,又給她換了衣服。


    折騰著,她已經醒來了。


    唇邊,還帶著淺淺笑。


    霍慎之躺下,撐起身在她唇邊吻了吻:“做夢了?”


    他的聲音都溫柔了,帶著疼惜跟暖意。


    雲姒抿唇一笑,伸出手,抓住靠他那邊的床幔繩子,蕩蕩悠悠地晃著:“嗯,夢到了我們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你教了我很多東西,我們長長久久廝守在一起,後來,我們還有了孩子。”


    她轉身拿過枕頭,趴在枕頭上歪頭看他:“我知道,我們的現在,比夢裏更好。我們會越來越好的,對不對?”


    霍慎之將她拉入懷中,摸著她的發絲已經幹了,才道:“嗯,等從西洲回來,咱們就要個孩子。你懷孕之後,我將你送去段氏山莊。”


    “然後呢?”雲姒從他懷中探出頭來,想要繼續聽他們未來的路。


    霍慎之擁著她,徐徐緩緩地說來:


    “懷胎十月,加之你修養身子,便要在那裏度過一年四季。春日裏,我與你一起釀你愛喝的梅子酒。夏日,我便給你建一處納涼的閣樓,你怕熱,到時候為你存許多的冰塊,給你用上。”


    “秋日,我為你移植寒梅。等冬日寒梅傲霜而開,那時,我們便能看見看飛雪漫天的段氏山莊,綻放耀目梅海。這四季之中,但凡孩子出生,那我們便帶著孩子,一起看。”


    他有了雲姒,便是有了家。


    家這種感覺,對於一個征戰殺戮的男人,說不清楚。


    雲姒還惦記著藥店。


    她有一個“小小”的夢想。


    在這裏,建造屬於自己的醫院。


    用她的本事,在這裏站穩,紮根,生存。


    可是醫術不錯的人,少且難尋,她沒有來之前,一個風寒,都能要了人的命。


    “到時,你若是身體好,也可以出麵給人診治。我會為你安排好,不叫你身份暴露。你也能在段氏山莊為人看病,籌謀你的所有。”


    霍慎之握著她的手,似乎是在說一個承諾:“我會為你我的未來,掃清一切障礙。等孩子咿呀學語,我們的事情,便不必再隱瞞。”


    雲姒點點頭,說:“好。”


    霍慎之吻她的額頭,溫聲道:“睡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雲姒有他,無比安心。


    -


    天色漸漸明朗。


    霍慎之照例叫了雲姒聽軍政做記錄。


    萬錚他們感慨:都已經要回西洲做太子妃了,還要被九爺抓來做這些,九爺太不近人情了。


    想歸想,沒人敢說。


    雲姒跟在霍慎之身邊的這幾天,已經學了不少東西。


    各國之間的關係,軍政,已經掌握得清晰。


    “九哥,你為什麽會願意教給我這些?”雲姒將記錄遞給霍慎之。


    她如今,已經能點評上幾句。


    霍慎之接過一看,她寫的關於她自己的認知,合情合理,一次比一次好。


    “你不同於那些後宅女子,一心以夫為天,相夫教子。要緊的是,跟你說的你聽得懂,教得你也學得會,你有這樣的能力。”


    霍慎之合起本子,淡淡一笑:“簡單地說,本王惜才。”


    這時,他們之間也不隻是簡單的情愛關係。


    隻是千裏馬遇伯樂的關係。


    霍慎之,就是她的伯樂。


    無關乎她的身份性別,單單看中她聰慧,一點即通,能舉一反三。


    而這些的台階,是他喜歡她。


    今日已經是第二日。


    王府也開始收拾了起來。


    外麵鬧哄哄的,雲姒也得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安頓好韓仲景他們。


    “我還會回來的,你們且在這裏等著我。要把我們的藥堂,越做越好。”


    別的不說,雲姒開這個藥堂,是很賺錢的。


    賺的都是權貴富商的銀子。


    加上“老韭菜天團”,百姓們也好奇皇宮裏麵太醫的本事,來的也多。


    在藥堂外,一輛馬車停靠在旁。


    姬澈聽著裏麵傳來雲姒斷斷續續的吩咐,笑著看向雲江澈:“她是不是以為,這次回去,隻是給雲家的老祖母看看病?”


    雲江澈是皇商,把雲家的產業做得那樣大,便是行走在人心算計之上,多思多慮的人。


    為人八麵玲瓏,隻要一遇事,圓滑世故得很。


    雲江澈垂眸,聲音恭敬:“這……也許是,不過臣不了解。”


    姬澈頷首:“那她這一去,是還準備著回來?”


    雲江澈頓了頓,像是在思考的樣子,隨後才道:“臣也不太清楚,小妹忙的厲害,難有交心時。”


    姬澈挑眉:“那你覺得,你這六妹妹,是什麽意思?”


    雲江澈這次倒是回答的快:“臣倒是當真不知。”


    要說雲江澈答的隨意,可是他是深思熟慮,有理有據。


    要說他認真,他一問三不知。


    姬澈到也沒說什麽。


    看著雲姒離開,隻吩咐下麵的人:“六小姐不會再回大周了,那些能帶走的,要緊的,譬如她的那個銀白色的醫藥箱,便帶走。其餘的人,醫術也不過爾爾,就此散去。”


    “散去?”雲江澈這會兒終於不是一問三不知了。


    姬澈點了點下巴:“是,畢竟,他們縱然是跟著到西洲,難不成,還能在西洲那裏,重新開一個藥堂給西洲的百姓治病?皇家貴族,便是一般的王妃,也沒有出去拋頭露麵的說法。你知道的,西洲跟大周不一樣。”


    雲江澈腦海之中冒出三個字:不尊重?


    依稀之間,似乎有雲姒在耳邊呱噪,說太子如何如何不尊重人,專斷的很。


    問也不問就自己做決定,把他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就是缺少挫折,缺少她這種“報應”跟“絆腳石”給他一而再再而三上幾課。


    “至於那些丫鬟仆從,也不必帶走。西洲缺什麽,都不缺仆從。至於那些金銀……”


    姬澈想到了當時明月帶來的話。


    雲姒有院子打通了,專門放那些旁人送給她的東西。


    “都是旁人送的,便不帶了。等回到了西洲,孤自然會給她安排。你覺得呢?”


    被點到的雲江澈,心中微微有些抗拒。


    或許是聽雲姒說的太多了。


    導致他現在看著太子所作所為,就覺得能跟雲姒那套“太子不把你我兄妹當人”的說法掛鉤。


    一問三不知—雲江澈:“殿下,讓臣去跟臣的六妹妹說說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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