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


    番外之陳潔雅:


    原來,隻是我以為


    “潔雅,你準備什麽時候複出?”手機的揚聲器開著,裏麵傳出經紀人的聲音。


    “現在……是合適的機會麽?”我抿了抿唇角,問的有些猶豫。


    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裏,從來都不缺少美女,我不確定,已經過了兩年,我是否沒有被別的主播取代,是否還能達到當年的巔峰。


    “我已經聯係好台長,也做了一定的工作,應該沒什麽問題,不過,重要的還是你,一定要找回那個最佳狀態。”經紀人的話說的很誠懇,也是事實。


    “好。”我點頭應允。


    兩個月的時間,我瘋狂瘦身,保養自己,一點一點,為回到當年那個aatv的當家名主播而努力著。


    孩子已經睡著,小小的身子蜷在薄被裏,我媽收回了輕拍著他的手,為他掩了掩被角。


    對這個孩子,我的心思是矛盾而糾結的,一邊討厭著他,一邊又忍不住的想要去抱他,去愛他。


    媽說,潔雅,孩子終究是無辜的,你是個母親,你應該給他那份他應得的母愛。


    兩年了,我始終無法釋懷和接受一個在那樣的情形下懷上的孩子。


    這個,原本我以為是展傲凡的孩子。


    很多人看不起我,鄙視我,說我不過是貪慕虛榮,看上了他的金錢權利和家世。


    可是他們怎會知道,我愛上他的時候,從來就不知道他有著那麽顯赫的背景。


    我愛了他那麽久,久到我青春裏的全部都是關於他的記憶。


    為了他,我摒棄了女子的驕傲和自尊。


    當那個溫溫柔柔的中年女子找上我的時候,我才明白,所謂的豪門和高幹,有多麽薄情和冷酷。


    ——陳小姐,你離開傲凡吧,你們,不適合。林麗茹淺笑的唇角,吐著最無情的話語,溫柔的外表下,是冷硬的心腸。


    ——伯母,我以為您應該能夠理解我,您不也是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子麽?我挑著眉梢,承認這話有多麽的不敬,可是心裏洶湧的怒意,我無法忍住。


    她依舊笑的溫柔,臉上的表情不曾因我的話動容一分。


    ——陳小姐,我讓你離開傲凡,不是因為你的家庭,而是因為,你這個人。你很優秀,也很美麗,但是,你不適合傲凡。


    離開茶座的時候,我看著麵前男人遞過的信封,譏誚的揚了揚唇角:怎麽不是錢?他們這樣的家庭最不缺的不就是金錢麽?


    男子並沒有因我的無禮而表現出什麽,隻是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們夫人說,陳小姐是聰明人,希望你,好自為之。


    我顫著指尖打開那個信封,是一張,一千萬的支票。


    無力的笑笑,嗬,我居然能值一千萬……


    鼓起所有的勇氣撥通了那串銘記在心的號碼,那端低沉的男音響起的瞬間,我哽咽難以自已。


    ——你媽媽,今天,找過我。


    ——嗯,我知道。淡淡的聲音,帶著幾許冷漠。


    ——你……知道?我愕然的聲音都變了調。


    ——嗯。


    ——那麽,你知道,她給了我一千萬的支票麽?我失控的揚起了聲線,淚水滑落臉頰。


    ——潔雅,你很聰明,知道怎麽選擇是對自己最好的。他的聲音像是一個局外人,十足的旁觀者。


    這竟然是從接通電話到現在,他對我說的最長的一句話,選擇?嗬,我有選擇的權力麽?從始至終,他和他的家人給過我選擇的權力麽?


    ——展傲凡,你知不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即便已經愛的那麽卑微,可是我的心裏終究存了那麽渺茫的希冀,也許,他能看在……


    ——打掉吧,潔雅,你以後的人生還很長,沒必要一時衝動做令自己後悔的事情。我頹然的跌坐在地,顫抖的指尖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電話。


    ——凡,我以為,你是愛我的。


    ——曾經。


    是的,也許,愛過,隻不過那份愛太過卑微,不足以令他動搖,不足以成為他生命的全部。


    ……


    我們依舊在同一個城市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我偷偷的關注著所有與他有關的事情。


    他接手啟星,他與青梅竹馬,門當戶對的世家小姐戀愛,結婚。


    他的一切,我都知道,知道的清清楚楚,仿若那個陪在他身邊的是我,那個婚禮上的新娘,是我。


    ……


    從來沒有想過,我與他還能有交集的一天,可是對我來說,那樣的交集還不如從未發生。


    那次相遇,幾乎賠上了我的一生。


    商業聚會,我看著人群裏的他端著高腳杯,攜著身旁的女伴,與眾人談笑風生,哪裏是一個剛離婚男人的樣子。


    他的薄情,我從來都知道,所以,那一刻,我是同情那個女人的,那個名叫沐安憂的女人,那個隻當了他兩個月妻子的女人,那個曾令我瘋狂嫉妒的女人。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冷情和殘忍,卻仍是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潔雅,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愛情和唯一,甚至是名分,所以,你確定麽?他身著浴袍,明明那麽曖昧的氣氛,卻被他說得,像是交易和談判。


    ——凡,我隻想待在你的身邊。


    ……


    他從不在我的公寓過夜,不論多晚,完事後,吸支煙,拿起外套利落離去。


    甚至有時,我能聞到他身上的淡淡香水味,那是我從來不用的味道。


    他這樣的地位,這樣奪目的男人,怎麽可能隻有我一個女人,斂下心裏的失落,我寬慰著自己,那不過是他的逢場作戲。


    他說喜歡我的聽話和善解人意,所以,在訂婚的那一刻,我以為多年的隱忍和委屈終於得到滿足,我以為我會是全世界最令人羨慕和幸福的女人。


    如果,那個女人沒有回來,如果,他不曾再與她重逢,也許,我真的會這樣“幸福”下去。


    可是,如果,是世上最殘忍的兩個字,因為它代表著不可能和失去!


    那一晚,他喝的酩酊大醉,闖進我的公寓,將我拽到chuang上,連反應的機會都不給我,就迫不及待的闖入。


    我疼的要命,卻不能也不想去阻止他。


    那是認識這麽多年以來的第一次,他跟我,在chuang上,用麵對麵的姿勢。


    在這之前,我甚至要以為他在這方麵是有特殊嗜好的,因為他從來不在做ai的時候吻我,從來,隻在我的身後,從來,閉著眼睛不看我的臉龐。


    果然,一整晚,他無數次的喊著那個令我全身顫抖的名字—憂憂。


    那是我從來不曾聽到過的呢喃,那是我從來不曾見過的屬於展傲凡的溫柔和痛苦。


    我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掩耳盜鈴的說服自己,那個女人回來了又怎樣?他們已經離婚,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許之言那樣優秀的男人。


    ……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外麵是看不到盡頭的黑夜,他已經多久,沒有聯係過我了?


    忍不住心底的思念,給他打去電話,問他,要不要,來我這裏?


    一瞬的沉默,他回答,好。


    掛掉電話,我是歡欣的,想著這麽多年,我在他的心裏,終究是有一個位置的吧。


    我錯了,再一次錯的徹徹底底。


    他滿臉斑駁的傷痕,刺目的血跡,一身的疲憊和頹廢,立在我的麵前。


    這一次,連支票都沒有,他單方麵的說,結束!


    ——凡,你怎麽可以再一次對我,這麽殘忍?


    ——潔雅,開始的時候我就問過你,是你自己的選擇。


    ——可是,我們已經訂婚了啊,我以為,我以為,我們可以走到最後的。我狠狠的咬著下唇,感受不到指尖嵌入掌心的刺痛。


    ——如果,我沒有再遇到她,應該是可以的。


    ——所以?我絕望的開口,再一次,世界,一片昏暗。


    ——我要找回她。


    看著他決然離去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我的世界轟然倒塌!


    平靜之後是滿滿的嫉妒,不甘和痛恨。


    一次聚會,我認識了李以發,又偶然得知了他和沐安憂的那些過往糾纏。


    我開始了瘋狂而惡毒的報複,我花了重金,得到了他走私販毒的證據。


    我說,隻要他毀了沐安憂,隻要能讓她徹底的消失在展傲凡的世界,我就不去告發他。


    一切,似乎是很順利的進行著,偏偏,在某一個焦點,出現了分叉。


    老天爺竟然對她那般偏愛。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展傲凡猙獰而冷酷的麵龐,仿似要將我撕碎。


    ——陳潔雅,你簡直是找死,你居然敢動她,你怎麽敢動她。他狠狠的扼住我的脖頸,令我快要窒息。


    ——凡,你要殺了我麽?我咯咯笑著,神智幾乎瘋癲。


    ——我不會殺你,但是買凶殺人,陳潔雅,你的下半生就在監獄裏度過吧。


    ——凡,你確定,要這麽做麽?我的聲音喊住了他離去的步伐。


    ——你要做什麽?他冷聲開口,帶著凜冽的氣息。


    ——凡,你說如果紀檢委知道當年沐長健貪汙的不止是一個億,會如何呢?


    他的雙眸眯起,那是最危險的姿態,我從來沒有想過當年悄悄從他辦公室複印下來的關於沐長健的貪汙財產表,竟然,有用上的一天,竟然,救了我的命。


    ……


    查出懷孕的那一刻,連我自己都是不敢置信的,推算一下日期,應該就在那段時間。


    不是不欣喜的,那一晚他醉到忘了做安全措施,可是事後我有吃藥,但是就如醫生所說的,總有意外不是麽?


    我已經不奢求他回到我身邊,我隻要這個孩子,一個流著他和我共同血液的孩子。


    他說,打掉!


    如當年一樣,連選擇的權力都不給我,甚至比當年還要冷情而殘忍。


    後來的突然一天,他在電話裏告訴我,你要是想要就生下來吧,隻是,你別後悔。


    我以為,是我的執意和苦苦的哀求讓他動了惻隱之心,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存了那樣的心思。


    他對那個女人究竟是要多深的愛,才能讓他喪失理智和良心,拿我的孩子去救沐安憂的孩子。


    上天在殘忍而絕望的同時,給了我更大的諷刺。


    他將羊水穿刺結果報告單甩到我的麵前。


    ——陳潔雅,這就是你所謂的我的孩子?


    大腦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要如何去接受這突然的事實,恍恍惚惚的回憶著,那些混沌的過往。


    突然,身體一顫,那一晚,一場商業走秀,我被那幫所謂的領導和各路富商灌了很多酒,自洗手間出來,模模糊糊的意識中,我好像是碰到了劉雲浩,而後癱倒在他的懷裏,意識全無。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的衣衫完好,渾身的酸軟,我以為是宿醉的後遺症,甚至有給劉雲浩打過電話,他很肯定的說送我到房間後就離開了,甚至還開玩笑的說,潔雅,難道你想要我們發生點什麽?


    是他的演技太好,還是我太大意,竟然真的,信了。


    顫抖而憤怒的撥出電話,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瞬間我幾乎要瘋掉。


    ——劉雲浩,你這個混蛋!無恥的人渣!


    ……


    ——潔雅,我很抱歉,當時……我也喝了酒,所以……我想既然我們都是成年人,一夜qing也不是很稀罕的事兒,怕你知道後不自在,所以,我就隱瞞了你。


    ——那你怎麽打算的?娶我還是補償我?稍稍恢複了冷靜,我譏誚問道。


    ——潔雅,別開玩笑了,不過是醉酒後的意外,再說,你也不是什麽第一次,我們都有彼此的事業,何必如此當真。劉雲浩仿似遇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我連兒子都給你生出來了,怎麽,你打算等著我去告你?


    ——兒子?陳潔雅,玩笑不是這麽開的。


    ——不信?好,我隨時恭候你來驗dna。


    幾天以後,劉雲浩一臉沮喪的出現在我麵前。


    ——潔雅,我不能娶你,也無法給你名分,我的事業正在上升期,如果……如果你覺得委屈,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讓你和孩子在美國安穩的生活,或者,你要是想帶著孩子嫁人,我,也不會介意的。


    那麽無恥的表情,那麽混蛋的說辭,這一刻,我終於明白,我的報應,到來了


    ……


    重回台裏,一切早已不同,才貌雙全的女主播,從來都不缺少。


    我調整好心態,告訴自己慢慢來,畢竟,現在的我需要養家,需要育兒。


    連日的錄製後終於可以休息一天,看著最近長得很快的兒子,我打算帶著他出門為他買幾身衣服。


    disney童裝店的門口,就那樣不期而遇,在兩年以後。


    “你好。”我衝著麵前的女子打著招呼,沒有人知道我全身的肌肉都是繃緊的。


    她隻是點了點頭,連開口都沒有,也許是不知道說什麽,也許是不屑說什麽,視線一掃,最後落在我懷中抱著的孩子身上。


    匆匆的照麵,倉促的擦肩,我自然沒有錯過她眸中那一閃即逝的愕然和驚訝。


    看著懷中的小臉龐上那雙太過明顯的藍眸,心裏,說不清的酸楚,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終於走出一段距離,雖然極力的告訴自己不可以回頭,不可以轉身,可還是忍不住轉過視線。


    頎長的身形,英挺的五官,那個男人走到哪裏都是那麽的耀目和出色。


    依舊是記憶中熟悉的輪廓,卻帶著我從來不曾見過的溫柔和寵溺。


    那麽專注的看著身邊的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掃過我一眼。


    他的瞳孔裏,滿滿映著的,隻有一個她。


    我其實很想問他一句,展傲凡,這麽些年,你有沒有哪怕一丁點的愛過我?


    多年以前,他曾經回答我愛過,可是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他從來,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當年的他,隻是愛上了我給予的愛情,愛上了被追求帶來的那種感覺。


    我以為,他的疲憊,他的辛苦,隻有我一個人懂得。


    我以為,我的體貼,我的付出,總能等到他的回頭和嗬護。


    我以為隻要待在他的身邊,總有一天,他會完全的屬於我。


    原來,隻是我以為。


    早在很多年以前,他的心,就遺失在了別人的身上,我遇見他的時候,他已經不再完整,即便,他在很久後,才後知後覺的醒悟。


    這個男人,這個承載了我全部愛情的男人,在他的世界裏,將我摒棄的那麽徹底。


    風過,散亂了鬢邊的發絲,我緩緩收回視線,抱著兒子,一步一步走出他們的世界,那個我永遠都無法插足的世界!


    —————————————————————————————————————————


    番外之許之言:


    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許總,少爺來了,在休息室等著呢。”秘書輕敲了敲門,恭敬立在門口,禮貌說道。


    我一直未婚,膝下無子,公司人口中的少爺隻有一個,就是我的幹兒子,沐暉。


    “知道了。”我低低應聲,自公文中抬起頭,揉了揉因晝夜加班微微發疼的額際,起身往隔壁的休息室走去。


    推開門,一眼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身形,挺直的背脊,端正的坐姿,我的唇角上揚,帶著幾分自豪。


    聽到聲音,他回過頭來,喊了聲:“幹爸。”


    “不是說要過幾天才回來麽?”我坐到他對麵,開口問著,記得前幾天在電話裏他說大概要一周以後劍橋才會放假。


    “原本是要延後幾天的,可是假期,回國的班機很難訂,所以就提前了幾天。”他的聲音低低啞啞,正處在青春期的變聲階段。


    他說話的時候眉梢微挑,眼睛裏帶著熠熠的神采,這麽多年,五官漸漸長開,慢慢褪去了童年時的稚嫩,唯有這雙眼睛,在微笑的時候仍是像極了他的母親。


    “家裏又不是沒人接,非得要同那些人擠艙位。”展傲凡在幾年前就已經購置了私人飛機,偏偏這個兒子要多低調就有多低調,這淡定的性子,倒是有幾分隨了安安。


    當年她也是讀了四年大學,都鮮少有人知道她居然是市長千金。


    對於這個幹兒子,我是驕傲的,他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優秀。


    他自小就懂事成熟,更難得的是,身處展家那樣優渥的環境中,若是要天上的星星也不是不可能,卻仍是這樣一副不驕不躁的性子,平素除了看看書,作作畫,偶爾去打打球,除此之外,竟然一點夜生活都沒有。


    雖然他今年也隻有十八歲而已。


    可是我們這樣家庭的男孩子哪個十八歲的時候不是哥們兒成群,駕著豪車,輾轉於各個夜店。


    不得不說,沐暉是個例外,小的時候偶爾還會說些逗趣話,可是越長大竟是越發安靜,與傾落那個俏皮的小丫頭簡直是南轅北轍。


    難怪安安總是懊惱的念叨著,我這個兒子不會長殘了吧?


    “我又不是回不了國,鬧那麽大動靜做什麽。”沐暉淺笑著回道,不經意的轉眸看到桌上的保溫桶才倏然想起什麽,迭忙開口道:“隻顧著說話都忘了,幹爸,這是我媽煲好的湯,她知道我過來,讓我給您捎過來。”說著,已經打開了蓋子。


    撲鼻的香氣沁入鼻尖,是我最熟悉的那款,玉米蓮藕百合濃湯,養精提神的。


    舀一勺送到口中,清香味道繚繞在舌尖,我笑著讚道:“你媽的手藝是愈發的好了。”這麽些年,每每暉暉要過來,她總是會讓他順便捎來一盅湯,說他工作太拚命,要注意身體才是。


    “嗬嗬,幹爸這話我媽肯定愛聽,她這些年對廚房的事情比對我們兄妹倆還上心。”想起小妹傾落成日的賴在爸爸的懷中撒嬌說這個媽媽好不愛她,甚至還悄悄的問他是不是後媽?逗得他和父親展傲凡悶聲憋笑,母親則在一邊怒氣待發。


    “嗬嗬,這倒不假,前些日子,傾落來我這裏,還抱怨個不停,不過你媽那性子,要是對什麽事情上了心,是絕對會鑽研到底的。”我輕輕笑著,心裏一片柔軟。


    “嗯。”沐暉安靜的點點頭,頗為認同我的想法。


    “假期有什麽安排?是去啟星幫忙還是來我這裏?”喝下一碗湯,我問著麵前的人。


    “暫時還沒有安排,手頭上還有導師額外布置的一份課業,等完成以後再作打算吧。”他的聲音很沉穩,沒有這個年紀應有的浮躁,顯然是心裏早已有了細致的規劃。


    我點點頭,自然是對他信心十足,他接過我手中的碗再度盛滿遞到我的麵前,動作自然而熟稔。


    “你媽最近身體怎麽樣?”我邊喝湯邊問著,想起前段時間她突然在臥室裏暈倒,嚇壞了一眾人,尤其是展傲凡,臉色慘白的嚇人。


    “挺好的,沒再頭暈,除了在廚房裏做點事情,我爸根本是哪兒都不許她去了,要是出門,也得他陪著。”沐暉淺笑開口,知道媽媽那次,嚇壞父親了。


    “是得注意,傲凡做的不過分,你媽那性子,太執拗了。”我理解並讚同,換做是我,保不準比他還要過。


    直到現在,我還清晰的記得傾落出生的那一天,母嬰並發新生兒溶血。


    我去的時候,透過玻璃窗,看著監護室裏的她埋在寬大的白色海洋裏,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雙腿都是顫抖的,拿著車鑰匙的手竟然怎麽都握不緊。


    而身旁的展傲凡則是不住的喃喃著,我不該答應她的,我不該答應她的……


    這件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他們兩人結婚後,展傲凡是決計不同意再要孩子的,後來,不知怎麽的,安安竟然意外懷孕了,經不住她的磨蹭和威脅生氣並用的堅持,展傲凡無奈妥協,哪成想,怕什麽來什麽,孩子在母體九個月的時候,還是……


    慶幸的是,最終母女平安,那一次,也把展傲凡生生嚇去了半條命。


    當醫生遞出病危通知書的那一刻,我第一次看到展傲凡的眼淚,那麽悲涼而哀傷!


    我突然想起多年前小愛說的那句話,哥,你不必覺得太過惋惜和輸的慘烈,那個男人,愛慘了安安姐。


    是的,他的愛,從來不少於我一分,甚至勝過我。


    看了下腕表,已經快到午餐時間。


    “我們去接傾落,然後一起用午餐。”說完,我與沐暉並肩走出辦公室。


    他走在我的身側,個頭竟然與我平齊,一刹那,我才恍然發現,那個曾經被我抱在懷中牽在手心的小家夥不知道何時長成了青蔥玉樹的少年。


    一路驅車前往傾落所在的貴族學校門口,緩緩停下。


    十分鍾後,那個小丫頭梳著可愛的丸子頭,背著hellokitty的限量版書包蹦蹦跳跳的朝我的方向走來,那是我今年送她的八歲生日禮物,小丫頭喜歡的緊,這令我莫名的欣慰和滿足。


    我幾個大步迎上前,伸開雙臂,將她抱入懷中。


    小丫頭在我的臉頰啵了個吻,轉過頭去看到一旁溫柔笑著的沐暉時,愕然的睜大雙眸:“哥哥?你回來了。”美麗的大眼睛裏全是驚喜。


    “是啊,第一時間就過來接你了。”沐暉寵愛的撫摸著她的頭發,任由她在他臉上烙下一吻。


    這一點,我在展傲凡麵前有足夠的驕傲和炫耀,他的一雙兒女,對我的信任和依賴一點不少於他,甚至是多過他。


    每每他抱怨的時候,傾落總是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說的那麽理所當然:爸爸,誰讓你的眼裏隻有媽媽了,我必須要尋求更多的庇護才是。


    這番說辭令展傲凡哭笑不得!


    用過午餐,我送他們兄妹回家,剛一步出車子,正好碰到要出門的展傲凡。


    打過招呼,得知他是要趕去公司開會。


    我牽著傾落的手,看到他眸中很是不悅的目光,伸手抱了女兒一下。


    距離隔得太近,我自然能夠聽得到他臨走前在暉暉耳邊的那聲低語:沒事兒就陪你幹爸出去娛樂娛樂,打打球什麽的。


    我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這根本就是怕我跟安安有過多的接觸。


    誰能想到,商場上橫掃千軍的展傲凡在某些事情上是這麽別扭而又小氣的一個男人。


    進屋的時候,沒有看到安安地身形,傾落嘟了嘟唇,說:媽媽一定是在花圃裏。


    跟著她的小身形往別墅後麵的花園走去,果然,看到她立在大片盛開的金黃色裏,正拿著花剪,微彎著身子。


    風過,吹起她白色的荷葉裙,仿若人在畫中。


    ……


    小愛曾經問過我,哥,你真的打算一輩子就這樣了麽?


    ——不然呢?我勾唇淺笑。


    ——哥,已經那麽多年了,安安姐,都有兩個孩子了,你……


    我懂她未出口的話是什麽,已經那麽多年,我應該放下,應該結婚,生子。


    ——小愛,如果是你,發現你的丈夫心裏有別人,而那個人是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他可以給你婚姻,給你富足的生活,唯獨,給不了你愛情,你會不會傷心?會不會難過?會不會怨恨他不愛你卻娶了你?


    ——會吧,會的。一瞬的沉默,她如是回道。


    ——所以,我明知是那樣的結局,怎會去傷害一顆無辜的心。


    ——可是,哥,你怎麽以為你不會再愛上別人?她的眸裏有著濃濃的心疼。


    我抓過她的手,放在我的心口,徐緩的搖頭,小愛,這裏,騙不了別人,更騙不了自己!


    從認識她的那天起,她就成了烙印在我心口的一顆朱砂,抹不去,忘不掉,別人替代不了!


    我寧願守著寂寞和孤獨過一生,也不想將她從我的記憶和生命裏抹掉!


    駕車回公司的路上,電台裏播放著那首輕婉的曲調,徐緩繚繞在耳邊……


    雨紛紛,舊故裏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


    ——————————————————————————————————————————


    至此,本文全部完結,謝謝每一位親們,每一位雲粉們的支持和陪伴!


    等文的你們很辛苦,希望這樣的結局不會令你們失望。


    新文正在趕稿中,到時還請親們繼續支持,繼續走進雲端筆下的愛情故事。


    唔,你們,期待麽?


    貓撲中文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色色娘子別逃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端之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端之上並收藏色色娘子別逃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