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子桐沒想到那個被她忘在腦後的人竟然還能給她惹出麻煩來,不過想想也覺得這事不無可能,當初跟墨城他們遇到時,一行五六個學生,即便是幾個男生,在遇到喪屍時也恨不得躲到別人身後,真正看清了現實,無所畏懼的隻有墨城一人。


    萬青跟墨城一直跟他們到基地,那男生在學校的成績的確不錯,但之前就是那麽個現狀,跟成績相比,德智體美什麽的完全隻是口頭上說說罷了,管你人品如何,成績好才是王道。


    淩子桐本以為萬青隻是膽小怯懦,沒想到他還是個有野心,心眼小到針尖一樣的男生,幸虧當時將他趕出了淩家,否則,這麽一個定時炸彈在,淩家還不知要倒多大的黴。


    見淩子桐沒繼續走,錢佳佳以為自己有希望了,她又說:“小桐,真的不是我,是萬青給我出的主意,我,我是被鼓動的,小桐,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我以後走的遠遠的,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錢佳佳這人從來都是能屈能伸之輩,如果沒有前世的經曆,淩子桐就要被她指天發誓的樣子蠱惑到,淩子桐轉身,芙蓉般美麗的小臉上是純粹的笑意。


    錢佳佳想要爬起來,隻要淩子桐一聲令下,這些畜生就會離開,她就安全了,至於今天自己受的這份侮辱,她不會白受的,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淩子桐嚐嚐生死不能的滋味。


    心中恨毒越深,錢佳佳笑的越發真誠。


    淩子桐暗暗驚歎,看來時事造人這句話真的沒錯,這才多久,錢佳佳儼然已經有了上一世的雛形,恐怕用不了多久,這女人就會再次站起來,用盡所有手段報仇,爬上高位。


    “錢佳佳,你心裏那點想法瞞不過我,別以為將所有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你就能全身而退,萬青跑不了,你也得給我受著,金毛咬她!”


    錢佳佳身上的惡意即便竭力用良善掩蓋也逃不過金毛的鼻子,這種感覺是它以往在喪屍身上經常聞到的,它很想撕碎眼前這人,以平複心中的暴躁。


    淩子桐的話解了它心頭那道枷鎖,淩子桐話剛落,金毛後退一蹬,往錢佳佳撓去,其他狗也不甘示弱,一窩蜂地躍上去。


    啊——


    淒厲的尖叫再次衝破宅子的屋頂,飄向死寂的天際。


    至於萬青,在得知錢佳佳被抓之後,他悄悄靠近淩家宅子屋後,想探聽一下情況,心驚膽戰地等了半個多小時,隻聽到錢佳佳的痛叫聲。


    萬青怕了。


    淩家人提著楊勳回來時並沒有避著基地的人,這個消息很快在基地傳開,就連基地領導被淩家人要寫恐嚇這事也被編成了很多版本,在基地以從沒有過的速度快速流傳來。


    不管恐嚇基地領導的消息是真是假,但楊勳的下場卻是很多人親眼見著的,淩家人的強悍讓基地那些曾碎嘴傳淩子拓跟淩子桐流言的人紛紛閉了嘴,躲進自己屋中,生怕淩家人追究起來,下一個受到報複的就是自己。


    萬青小心離開。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片刻後,消息已經傳到淩子拓跟淩子桐耳中。


    “桐桐想將人帶回來嗎?”淩子拓這話就昭示著此事完全由淩子桐處理了,他不插手。


    淩子桐搖頭:“不要。”


    在錢佳佳提及萬青時,她本來還以為自己的催眠時沒有用的,萬青是記起了她有空間這回事,但過後再想,又覺得不可能,如若萬青已經破了自己對他使用的精神力,他不可能隻找錢佳佳,給錢佳佳出這麽低級的主意。


    淩子桐的拒絕在淩子拓的預料之中,如果隻關於他的不利流言,他可以當做沒聽到,但這些話或多或少都傷害到了桐桐,那就是淩子拓不能忍的地方了,但對付萬青那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親自出手實在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感覺了。


    淩子拓吩咐淩一:“將人趕出基地吧。”


    不親自動手,但也不會讓他好過,出了基地,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


    淩一點頭,旋身離開。


    淩家其他人臉上齊齊顯出冷笑,如今外頭喪屍那麽多,別說孤身一人被扔出基地,就是有車子,有物資,這萬青怕也活不到明天。


    說著,眾人已經到了廚房。


    淩四已經安全了,淩家人一改之前的愁雲慘霧,雖然臉上不顯,但心裏的躍雀隻有他們自己明白。


    以往還沒什麽感覺,一旦經曆了生死,眾人才發現,活著真好。


    所有人當中,隻有龔叔臉上的喜意表現的最為明顯,而龔叔高興時最直接的表現就是,今天的菜色真多。


    淩子拓跟淩子桐好幾天沒回來,大家也沒心情吃飯,每天都是包子跟開水,餓了四天,這會兒雨過天晴,大家才覺得肚子已經餓的快受不了。


    隔得老遠都能聞到菜香,龔叔正吩咐龔小七安排桌子,端菜,見淩家人都來了,笑道:“都去洗個手,快點吃飯了。”


    已經下午兩點,午飯晚了,晚飯還早,龔叔做了足量的米飯,又炒了不少大分量的菜,一鍋紅燒肉,龔叔最近才學的紅燒獅子頭,龔叔用自己醃的酸辣椒炒了一個最好下飯的酸辣白菜,一盆土豆燉牛肉,煎的黃燦燦的土豆餅,還有一盤拍黃瓜,以及一鍋海帶豆腐湯。


    雖然都是家常菜,但經過龔叔這麽一加工,味道可比他們吃過的山珍海味還有美。


    除了又躺下的淩四,已經快要魔怔的淩三,還有看著小花它們的淩五,其他人,包括梁爽跟韓戚玥全都上了桌,本來馮晶晶跟墨城,以及龔叔打算在廚房吃,淩子拓一聲令下,都上桌,原本的飯桌雖大,但淩家人全上桌的時候還是盛不下,這個大桌子是淩子桐從空間找出來的,是她空間內最大的一張飯桌。


    十多人完全夠坐。


    今天眾人心情都挺好,淩子拓對身旁的人說:“桐桐,有酒嗎?”


    “有。”淩子桐數著手指頭說:“白酒,紅酒,啤酒,哦,對了,還有清酒,雞尾酒,跟黃酒,要喝哪一種?”


    眾人齊齊抽嘴,這不僅是中外結合,還是城鄉結合。


    “就啤酒吧。”淩子拓說。


    基地現在不安全,即便淩家人酒量都不錯,到底也不能完全放鬆,天氣還沒冷下來,啤酒正好。


    “行。”淩子桐隨手一指,地上多了兩箱啤酒。


    一人一瓶差不多,酒喝多了也傷身。


    三個女孩子都不沾酒,她們喝的飲料。


    淩子拓平常嚴肅沉默,不過今天顯然他的心情不錯,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這讓馮晶晶跟墨城也暗暗鬆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飲料杯。


    “在座都是淩家人,經過淩四這事,我隻想跟大家說一句,任何時候都不忘保護自己。”這其實不算淩子拓第一次說,但還是他第一次在飯桌上這麽嚴肅的提起,可見淩四這件事也是打擊到了淩子拓。


    “是。”淩家人齊齊點頭。


    “好了,吃吧。”


    說完,淩子拓拿起筷子,夾了塊牛肉放在淩子桐碗中。


    其他人也不客氣,他們早就餓了,這會兒見著白米飯各個眼中冒著凶光,大口往自己碗裏刨,盤子裏的菜也很快被掃光,一會兒工夫已經空了兩個盤子。


    跟男人的狼吞虎咽比,三個女孩子矜持的多。


    淩子桐還好,有淩子拓在跟前,她麵前的那盤土豆燉牛肉沒多少人碰,馮晶晶跟墨城顯然被餓極了的淩家人嚇到了,都忘了吃,她們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杯盤狼藉。


    坐在墨城旁邊的人算是除了淩子拓跟龔叔意外最慢條斯理的一人,淩文眼角瞄到忘記吃飯的墨城,筷子一伸,從淩七手中搶走最後一塊土豆餅。


    “文哥,我沒嚐到一口土豆餅!”淩七喉結動了動,真的很想咬住那金黃的土豆餅,一定是外酥裏嫩,香糯怡口。


    這頓飯做的挺著急,龔叔也就做了二十來塊土豆餅,平均也就一人一塊,這也是淩七抗議的原因,他明明看到淩文吃過一塊了。


    “老七,你這麽多年的風度都學到狗肚子裏了?”淩文瞟了一眼淩七,這一眼冷颼颼的。


    然後,在滿桌人的視線下,將土豆餅往墨城碗裏一放,一本正經地解釋:“即便已經是末世,女士優先這優良傳統還是別丟的好。”


    一桌人沒人附和。


    淩七再刨一口米飯,悶悶的想,如果你真的那麽有紳士風度,在外頭遇到那些想扒著你的人幹嘛不表現出紳士風度來?


    這話淩七沒敢當麵問出來,誰都知道淩文是隻笑麵狐狸,今天他得口頭便宜,說不定哪天就得被坑,這是淩四淩五他們血的教訓。


    墨城低頭,掩蓋住眼中的波動,以及臉上逐漸染上的紅暈。


    不知是為了維護兄弟,還是淩武讚同淩文的話,他在一片安靜中,將筷子伸到淩子桐麵前的土豆燉牛肉盤子裏,夾起一塊牛肉,送到隔著他一人的馮晶晶碗裏。


    馮晶晶到底年長些,她紅著臉說:“謝謝。”


    噗——


    發出這一聲笑的自然是淩子桐,放下筷子,淩子桐擦掉嘴角的湯漬,對淩七取笑道:“七哥,等你哪天體會到文哥這句話的真實含義,你就真的長大了。”


    當一人識得情之滋味,可不就是長大了嗎?


    別看淩家這群男人都二十啷當歲了,淩一都二十八了,但他們整日跟著淩子拓東奔西跑,對女人還真沒什麽想法,在淩子桐看來,這就是他們人生還沒完整的最直接表現。


    淩七一口米飯正準備咽下去,聽到淩子桐這話,他一個踉蹌,米飯嗆入喉管中,他臉色漲紅,抱著脖子拚命咳嗽,恨不得將肺都給咳出來。


    一陣驚天動地後,還是淩子桐好心地遞給他一杯水,笑道:“七哥幹什麽這麽激動?難道我說的不對?”


    就你一個丫頭,比我還小好幾歲,要長大也得我先長大啊!


    淩七心中的小人在咆哮。


    用眼神謝過淩子桐,淩七將一大杯水一氣兒灌進去,這才感覺被堵住的喉嚨鬆快了點,淩七才啞著嗓子說:“小姐說的對,說的太對了。”


    像是沒看到淩七的敷衍,淩子桐抬頭,衝著淩文笑:“文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說完,還不忘朝看過來的淩文擠擠眼,做出一個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眼神來。


    淩文失笑:“小姐說的對。”


    墨城的臉都快貼到飯裏了,淩文沒看向大家,給自己加了塊紅燒肉,用很疑惑的眼神看了眼周圍都停下筷子的人,說:“你們都飽了?既然飽了那就別在這邊礙事,讓還沒飽的人吃。”


    即便之前大家不明白,但淩文飯桌上這麽一手,大家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眼神在淩文跟墨城身上飄了一圈,再撿起筷子,繼續爭搶著僅剩的那點菜。


    兄弟的感情固然重要,他們的肚子也很重要。


    墨城也不是矯情的人,經過這麽久的相處,她知道淩家人的好,也試著將自己完全融入淩家,那一陣尷尬過去後,她抬起頭,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吃。


    這一點淩家人挺滿意,他們淩家不需要做作虛偽的女人。


    一頓飯吃的滿嘴的各個都滿意,就連那點菜湯都被淩二跟淩七倒在米飯裏,拌著飯吃了。


    剛放下碗筷,大門處傳來一陣敲門聲。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眾人還真不知這趟過來的是誰,最靠近門邊的淩六起身,出去開門。


    淩六帶回來的人除了淩子拓跟淩子桐外,其他人都不認識。


    王強曾想過五十次淩子拓跟淩子桐的身份,也知道這兩人必定不是簡單之輩,直到基地,聽到基地的議論,他才後知後覺地一頭冷汗。


    昨天晚上他竟然想從淩子拓跟淩子桐手下救出那三人,現在想想,當時還真是生死一線間,幸虧淩子拓跟淩子桐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走上前,不等人問,王強便對淩子拓說:“淩先生,我將車子開過來了,多謝你的車子。”


    本來就沒打算吞了淩子桐的車子,再聽說淩家人的行事作風,他就更不敢耽誤了,這不,那邊剛安頓好,他就過來了,生怕晚了一步會讓淩子拓誤會。


    “車子就放在外頭吧,你的糧食打算什麽時候要?”淩子桐問。


    王強趕緊說:“糧食不急,我帶了吃的,還夠一段時間。”


    來到基地後,聽人講了基地的一些事,又親眼看到那些人貪婪熱切的目光,王強才意識到淩子桐之前的警告,他敢肯定,今天他若將糧食拉回來,明天就得被人搶光。


    如果這樣的話,他寧願將糧食放在淩家人這邊。


    “那好,三天後你可以過來取糧食。”淩子桐說。


    在王強看來,他的糧食還在自己家呢,三天時間差不多能全部拉過來。


    王強並沒有即將得到糧食該有的高興,他算是看清楚了,這裏雖然有製度,偷搶搶奪是罪大惡極的,但搶是死,不搶還是死,很多人都是抱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的心思,搶奪那些初來乍到的幸存者。


    “這個,能不能請你們幫我保存著。”害怕淩子桐不同意,王強又趕緊說:“不會讓你們白幫忙的,我會給你們糧食做報酬。”


    淩子桐並沒有立即同意,她反問:“放在我這邊,你放心?我聽說基地有文件,幸存者可以將物資存放在上頭,他們會給你足夠的點數,這樣不是很安全?”


    王強剛來,他帶的物資也不多,當然沒人跟他解釋這個,挺淩子桐說完,他有一瞬的鬆動,不過很快又搖頭:“我不相信他們。”


    言下之意,他隻相信淩家人。


    今天淩家人打過去那邊的事早就在基地瘋傳,他當然也聽到了,基地領導者都能被一個小隊踩在腳底,那些人恐怕也沒多大本事。


    再說,他們說不貪就真的不貪嗎?存在銀行裏的錢還能說沒有就沒有,更何況現在基地係統不完善的現在。


    “既然如此,那我收一成做保護費,怎樣?”淩子桐說。


    這算是趁火打劫了,王強隻剩下兩成了,再給淩子桐一成,剩下的一成不足以讓他們撐很久。


    但作為一個十多人的小隊,在外人看來,他們需要盡可能的多收集物資,這時候沒人嫌物資多。


    王強沒想到淩子桐會來個獅子大開口,他對剛才的決定有些動搖,偷覷淩子桐一眼,發現她並沒有多在意,仿佛那一成糧食可有可無一樣。


    他不知道的是,淩子桐還真是不在意。


    咬咬牙,王強點頭:“好。”


    “既然你這麽痛快,我再計較也是太小氣了,這樣吧,我收你們半成糧食就行,以後隻要我們還在基地一天,你需要糧食就過來取。”淩子桐笑道。


    平白多了半成,這本來就是他的糧食,但經過淩子桐手裏轉了一圈,王強卻有股意外之喜的感覺,他點頭:“謝謝,我知道了。”


    王強走後,淩子桐看向淩子拓,飛去一個得意的小眼神:“哥哥,即便是半成也不少,夠我們全家吃上一兩個月的。”


    “桐桐做的很好。”淩子桐捏著她後頸上的軟肉,笑容滿麵。


    王強這前腳剛走,後腳門再響起來。


    武棟梁帶著祁亮以及城子進來。


    武棟梁跟他幾個兄弟也出門好幾天了,他們隻比淩子拓跟淩子桐晚回來一步,結果剛回來就被自己一個兄弟急哄哄的叫過去,今天發生的事被曾經共事過的兄弟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他們知道武棟梁跟淩家有些交集,想通過武棟梁打探一下淩家現在的想法,還有那埋在不知哪裏的炸藥。


    武棟梁知道那些人講的不一定就是事實,他並沒偏聽偏信,開始並沒想淌這趟混水,他已經離開軍部,軍部的榮辱跟他已經沒什麽關係了,事實上,聽到軍部被人打了臉,武棟梁心中還有些幸災樂禍,他可沒忘記自己的好幾個兄弟都是死在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手中。


    隻不過當他聽到那幾人說基地周圍被埋了炸藥時,才不得不過來一趟,武棟梁固然厭惡上頭那些隻顧著自己利益的人,但他更擔心基地這些可憐的幸存者,萬一他們說的是真的,那就是拿這十多萬人的命在玩,武棟梁做不到無動於衷。


    武棟梁跟淩家人有過交易,也被淩子拓救過命,對淩家人有種自來熟的感覺,他知道淩家人做事向來有分寸,但他也明白淩家人一旦狠起來,那是要翻天覆地的。


    武棟梁的來意淩家人一清二楚。


    沒等武棟梁開口,淩七先一步說道:“如果你是為那楊勳來的,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


    武棟梁臉色一變。


    淩子桐接口,笑道:“七哥,話也不能這麽說,如果武隊長願意,我們也得給武隊長這個麵子是吧?這樣吧,七哥,麻煩你看看五哥去,如果人還沒死,就讓武隊長帶回去,如果死了,那很抱歉,武隊長來晚了一步。”


    “好嘞。”淩七已經熟悉了淩子桐眼中的惡意,他笑眯眯地離開。


    一頓飯時間足夠金毛它們玩夠了。


    武棟梁話還沒出口就被人截住,他還怎麽再說?


    幹笑著的武棟梁覺得自己這一趟就不該來。


    淩七跟淩武很快回來,身後跟著小花跟金毛,還有另幾隻狗。


    小花見著淩子桐,眼看著要跟往常一樣撲上來,淩子桐趕緊側過身體,她指著小花:“就站在那邊。”


    “你們也不嫌髒,看看你們身上。”淩子桐嫌棄地說。


    除了小黑一聲黑毛看不出其他來,小花跟金毛它們原本幹淨的身上此刻沾上一團團汙血,看著狼狽,卻又讓不知情的人心驚膽戰。


    “小姐,這兩人生命力還真是夠頑強的,被玩到現在竟然還留著一口氣呢。”淩五對淩子桐說。


    “小花跟金毛什麽時候這麽心軟了?”淩子桐有些疑問。


    淩五想到什麽,笑道:“小姐,這可怪不了它們,小姐不是不準它們吃人肉嗎?這幾個家夥大概也嫌棄兩人的肉太過難吃,竟然光用爪子撓。”


    按說隻要金毛跟小花尖牙往兩人脖子上的血管內輕輕一刺,這兩人就得沒命,但這幾個家夥不知是聽了淩子桐的話,還是真的嫌棄兩人,竟然不想下嘴。


    “好樣的。”淩子桐聽到這裏,給小花它們一個讚賞的眼神,不愧是她淩家的。


    嗷嗚——


    如果小花的大臉上沒那麽厚的毛,淩子桐一定會看到一張紅紅的豹子臉。


    金毛仍舊淡定地蹲在一邊。


    武棟梁這邊的事由哥哥處理,淩子桐對小花跟金毛招手:“過來,給你們洗澡。”


    淩子桐又對龔叔說道:“龔叔,麻煩你再給它們做些吃的,這幾隻今天表現的不錯。”


    “好,我這就去。”


    能讓少爺跟小姐帶回來,還跟小花打成一團的,絕對不是一般的狗,龔叔巴不得家裏多幾隻,這樣其他人可以多出去收集物資,小花跟狗群陪著他守著家就成。


    見淩子桐領著小花它們離開,墨城跟馮晶晶也跟了過去。


    院子裏很快隻剩下幾個男人。


    淩子拓沒有跟人在門口站著說話的嗜好,他轉身,往正屋走去。


    既然淩家人沒將人趕出去,那就是有話可談的意思了,武棟梁呆著祁亮跟城子快步跟了上去。


    武棟梁幾人走在最後,在他們跟淩家人拉開一段距離時,祁亮碰了碰武棟梁的胳膊,笑聲提醒道:“武隊,這事說起來也跟我們沒關係,按我對淩家人的了解,他們不會如此狠心,讓整個基地跟著陪葬,此事肯定有蹊蹺,等會兒別用質問的語氣說話。”


    武棟梁是個大嗓門,性子也直,而且不會說話藝術,往往容易得罪人,放眼看去,他們可以惹基地任何一人,就是不能碰觸到淩家人的逆鱗。


    “我曉得。”如果武棟梁之前還不懂變通,那他兄弟們的命也就白送出去了,武棟梁給祁亮一個放心的眼神。


    他們雖然小聲,但以淩家人的耳力,他們一字不落地將兩人的話聽了進去。


    其他人都去看淩四了,梁爽的傷口還需要多躺,韓戚玥自然得照顧他,等武棟梁跟著進了客廳時,客廳內隻剩下淩子拓,淩文,淩一,以及淩武。


    淩子拓坐在正對著門的單人沙發上,其他人都站在淩子拓身後。


    淩子拓左手端著茶杯,右手拿蓋,杯蓋輕輕摩擦杯身,帶出一道清脆聲響,房間內茶香撲鼻,驅走了空氣中的惡臭。


    每次過來這宅子,武棟梁都有一種不想再離開的感覺,隻因為淩家人太閑適了,完全不像是身處在處處災難的末世。


    武棟梁思想不停地往外延伸,甚至忘記了開口,還是一旁的祁亮小幅度拽了拽他的胳膊,武棟梁才回神,他臉有些紅,對淩子拓來了這麽一句:“淩隊長遇到喜事了吧?看氣色比之前好很多,嗬嗬,嗬嗬。”


    祁亮都要給自己家這大哥跪了,說些什麽不好,偏偏要說人家氣色,說一個女人氣色好也就罷了,非得盯著人家大男人看,剛才還說曉得,這叫個屁曉得。


    祁亮一邊拽住武棟梁,一邊解釋:“武隊的意識是,淩隊長比以前更瀟灑倜儻,是我們所不能及的。”


    說完這話,祁亮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難道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著一個不善言辭的隊長,他也由原本的舌燦蓮花變成了今天的笨嘴拙舌?


    淩家其他人都當沒看到武棟梁跟祁亮的小動作,倒是淩子拓出乎意料地放下杯子,很有興趣地問:“哦?不知武隊長是從哪裏看出我有喜事的?”


    即便再笨拙的人,他也總有一兩處特點超出別人的想象。


    “淩隊長眼裏有滿足。”這要真讓他說,他的確有些為難,武棟梁盡量用比較普通的詞來說。


    其實他更想用春情來描述。


    淩子拓沒開口,但嘴角卻不可抑製地上揚。


    這讓淩家人有些驚訝,淩文看向淩子拓,想從淩子拓眼中看到法子內心的喜悅。


    淩子拓收起嘴角的弧度,掃了一眼淩文。


    淩文摸著鼻子低頭,心中大概也猜出什麽事了。


    怪不得少爺跟小姐回來的這麽晚,原來如此。


    “武隊長過來不會隻是跟淩某說這個吧?”淩子拓問。


    語氣跟平時一樣,淩文他們卻能聽出來,他們少爺此刻心情很好。


    “淩隊長大概也知道我跟上頭的矛盾,不瞞淩隊長,我跟楊勳很早就不對付,他曾經害我失去一個兄弟,也害我好幾次受了處分,我覺得就楊勳那種人,即便今天沒犯在淩隊長手上,總有一天他也會自己弄死自己。”想到祁亮的提醒,武棟梁先來一個動之以理曉之以情。


    “繼續。”淩子桐吹了吹茶水,透明的淺綠色茶水泛出點點漣漪。


    “所謂一人做事一人當,基地那些幸存者是無辜的,還望淩隊長能高抬貴手,讓他們在末世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如果說前麵的話是有虛,後麵一席話真是武棟梁心裏所想。


    “倒是個為人民服務的好軍人。”淩子拓說。


    這話沒有諷刺,隻是敘述。


    武棟梁苦笑:“淩隊長謬讚,我也不過是連自己跟兄弟溫飽都解決不了的人罷了。”


    “如果武隊長能保證那些人不報複我淩家,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我可以告訴武隊長炸藥埋放的地點。”對武棟梁這種將人民放在心上的真正的好人,淩子拓是尊敬的,所以,淩子拓直接給出條件。


    按理說,淩子拓這條件並沒有多難,如果喚作其他人,一定會立即答應,即使並不肯定能做得到。


    但顯然武棟梁不是那一般人,他不能欺騙自己的救命恩人,武棟梁艱澀地說:“這件事我不能保證。”


    “那就請你離開吧。”淩子拓也直接:“我不可能拿兄弟的命冒險。”


    話已說出口,那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武棟梁沒有立即起身,他不死心地問:“真的就不能放過那些幸存者?”


    “那就要看那些人的態度了。”淩子拓說。


    見武棟梁一臉黯然,淩子拓想了想,又說:“武隊長想要救幸存者也不是沒有可能。”


    武棟梁眼睛一亮,急忙問:“淩隊長請說。”


    “你我都知道李鬆和已經不是以前那麽值得人跟隨了。”


    聽到淩子拓的話,武棟梁驚喜僵硬在臉上。


    他又不得不承認淩子拓的話是對的。


    見武棟梁消化的差不多了,淩子拓繼續:“與其讓這麽一個隻看重自己利益的人來主持整個基地,倒不如另擇明主。”


    這種時候就像古時候的亂世,那個位置並不是看資曆的,而是能者居之。


    即便武棟梁心中再腹議李鬆和的自私,但他也從沒想過要換個基地領導人。


    “淩隊長的意思是,你想取而代之?”武棟梁心中一凜,他問。


    這真不怪武棟梁多想,縱觀整個基地,排名第一的小組,他們極少出門,跟基地其他幸存者甚少交流,除了那兩回來兄弟軍團,至於位於第三,現在是第二的東方不敗隊,這就更不可能了,武棟梁不可能尊一個嗜殺狠辣的人做基地領導,這麽看來看去,也就剩下兄弟軍團。


    武棟梁想象淩子拓做基地領頭人的場景。


    其實——也不是不可能。


    武棟梁還沒補腦完成,一聲嗤笑讓他抬頭。


    武棟梁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對上了淩文的視線。


    不,不光是淩文,還有另外兩個,全都是不屑的表情。


    難道是自己多想了?


    “你的確是想多了。”武棟梁表情太過明顯,淩文很容易猜出他的想法,淩文冷冷笑道:“且不說接收這個現成的基地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就是基地那十多萬張嘴也是難以填平的,我們少爺為什麽要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


    淩家人的確不會一輩子低頭做人,但他們也不曾想過要接手這麽大一個基地,他們有野心,但也自私涼薄,不可能為不相幹的人付出勞動,還保護他們生命財產安全。


    還有一點,淩家人如果帶頭搶了這基地領導的位置,這就給別人一個啟示,以後誰都可以過來搶,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老祖宗的話都是幾千年的智慧,值得他們深思。


    再有,就憑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傳少爺跟小姐的流言,淩家人也不可能不計前嫌地幫著他們。


    埋炸藥這事不僅是威脅李鬆和,同時也是給基地幸存者提個醒,淩家人是他們碰不起的。


    武棟梁覺得自己再一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訥訥不成言,“那,那,不知淩隊長是怎麽想的?”


    “你不如問問梁少將。”淩子拓看向武棟梁的身後,空無一人的拐角處。


    梁爽正一臉複雜地站在那邊。


    聽到淩子拓的話,梁爽腳步穩健地走過來,絲毫沒有剛才韓戚玥在時的虛弱。


    梁爽這傷到底有多嚴重,淩家人都清楚,除了唯一一個被蒙在穀裏的韓戚玥。


    從今天再李鬆和辦公室外梁爽就一直在想這事,他心裏有個隱約的想法,因為這個想法太過不道德,所以梁爽有些糾結,終於將韓戚玥騙出了門,梁爽再也躺不住,過來正廳,剛走到拐彎處,他恰好聽到淩子拓的話,鬼使神差地,梁爽沒有動,他很想知道淩子拓的想法。


    如果淩子拓想取李鬆和而代之,那麽他就放棄自己的那個想法。


    梁爽身體一直有傷,除了第一次出門外,一直都呆在房間養傷,武棟梁對梁爽不熟悉,但聽到淩子拓說出梁少將這個稱呼時,武棟梁驚訝地張大了嘴。


    “梁少將?”武棟梁看著梁爽就坐在他對麵,他又重複問了一遍。


    梁爽點點頭:“久聞武隊長大名。”


    “你是哪個梁少將?”這個稱呼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還是祁亮先一步提醒:“武隊難道忘了,梁少將可是國家史上最年輕的一位少將,當時還全軍內部表揚了,他們主要在h市。”


    隨著祁亮進一步提示,武棟梁總算想起來了,他驚喜地看著梁爽,一臉崇拜:“原來你就是梁少將,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梁少將,我可是你忠實的粉絲,我將你的事跡不止一遍地講給那些新兵蛋子聽,凡是我帶過的兵,都無比的崇拜你,我還多次想去拜訪你,但貿然這麽去又怕給梁少將帶來麻煩,本以為我們這輩子是無緣相識了,沒想到在末世裏咱們還有見麵的機會,真是緣分。”


    說到這邊,武棟梁盯著梁爽看了一會兒,一拍大腿笑道:“原來梁少將真的這麽年輕啊!”


    祁亮扶額,誰說他家隊長嘴拙的?這不挺能說的嗎?馬匹拍的啪啪響。


    難道武隊長神發揮也是要看人的?


    梁爽轉開頭,覺得自己出來真是太衝動了,有武棟梁這麽樣的鐵粉,他寧願還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隊長,但人家用那麽期待的眼神看他,不應一聲覺得過意不去,梁爽看向武棟梁,淡聲說:“武隊長過獎了。”


    武棟梁摸著他的刺頭,笑道:“不過獎,不過獎,這是我的心裏話。”


    為了防止武棟梁再抽風的語無倫次,祁亮趕緊阻止又在組織語言的武棟梁,祁亮說:“隊長,咱們幾天過來有要事,至於跟梁少將寒暄,來日方長,隊長你說是不是?”


    “對,對,對,來日方長,嗬嗬嗬。”武棟梁乍見到偶像,太過激動,忘記過來的初衷也是情有可原。


    連一向淡定不過的淩子拓在見著武棟梁這般模樣,也不由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懷疑,他看向梁爽,用眼神詢問:找這個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梁爽搖頭,其實他也是有些懷疑的。


    武棟梁正了正神色,問淩子拓:“不知淩隊長的想法是?”


    看到武棟梁恢複原本的正經模樣,淩子拓這才回答:“目前來看,這基地還是很堅固,喪屍一時半會兒攻擊不過來,但外患緊張的情況下,基地內憂卻是亟待解決的。”


    “我敢保證,如果還讓李鬆和主持整個基地,不出兩三個月,這基地就得被喪屍攻破。”淩子拓說。


    武棟梁知道這不是危言聳聽。


    見武棟梁聽進去了自己的話,淩子拓說:“所以,不如換梁家來當這基地之主。”


    ------題外話------


    今天更的十分的晚,讓大家久等了,群嘴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末世之愛妻是正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折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折耳並收藏重生末世之愛妻是正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