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聽到淩子桐的三個字時,緊繃的眉峰總算舒展了些,靠近應急燈,大家才看清楚肖承的臉色蒼白,緊抿的薄唇也是蒼白當中泛著青,肖承目光略過淩子桐,定在淩子拓身上,扯出一抹極淡的笑:“又見麵了,淩總裁。”


    桐桐開口前,淩子桐已然知道對方是誰了,當初末世來臨,那是他第一次去附近超市收集物資時遇到的一群人,淩子拓記得很清楚,這位名叫肖承,而讓淩子拓映像深刻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為人行事。


    淩子拓幾乎能聞到他身上某種似曾相識的味道,不用猜他已經知道這位一定是位黑幫老大,一般涉黑集團在沒了法律約束後,無不瘋狂報複社會,或者搶奪幸存者的財產,就比如之前的徐老板,可這位肖承卻不,他說過一句話淩子拓至今記憶猶新,肖承說,我們的敵人不是人類,而是喪屍。


    言下之意,即便殺人不犯法了,也不能隨意殺人。


    “肖先生。”淩子拓含笑點頭。


    在打完招呼後,淩子拓下一刻突然變了臉,肖承——肖——梟——梟龍。


    當初肖承說出自己的名諱時,淩子拓並沒有多想,這會兒再仔細一琢磨,聯想到曾見過的肖承手腕上沒有掩飾的龍尾,他很快想清楚其中關鍵之處,雖然是疑問,不過淩子拓接下來的話卻帶著肯定的意思。


    淩子拓問:“肖先生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梟龍?”


    “哈哈哈——”肖承終於仰頭朗笑,因為劇烈大笑,這讓他蒼白的臉上多了一層血色,肖承笑完後說道:“不愧是淩總裁,果然聰明似妖。”


    肖承毫不客氣的誇獎淩子拓也不扭捏地接受了,他反誇道:“梟龍也不會是能控製地下東部地下三省的梟雄。”


    雖說末世前不能拿黑道當局相比,可凡是有些手段的人都知道,h市,乃至整個省,當局有梁家跟韓家,白道上是淩子拓,而黑道則為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梟龍所控製,沒人知道梟龍的真名,自從他一人挑了當初h市橫行地下的青龍幫後,他就一戰成名,之後又以雷霆手段收複不少小幫派,三年時間,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混混變成了人人聞之色變的大梟雄,建立屬於他自己的黑道王國梟幫,梟幫不跟白道扯關係,對著當局更是敬而遠之,所以,這麽多年根本無人抓住他的任何把柄,介於梟龍的能力,同道中人都尊稱其為梟先生。


    因為梟龍曾言明他可以涉足任何產業,但絕對不會沾毒,但凡是他的手下,隻要是沾毒的,都將受到嚴厲的幫規處罰,並逐出梟幫。起初當然有反對的,因為毒品行業才是真正的最賺錢的,不過等他砍了幾個不服的,其他一些抗議聲漸漸消弭於耳,而梟龍的規矩起初沒有什麽效果,但慢慢的,大家猜真的明白不沾毒品的好處,屬下完全了解了梟龍的苦心,因而對他越發衷心。


    看了淩子拓身後的淩一淩文等人,肖承自嘲一笑:“淩總裁客氣,這末世一來,我們的禦下手段明顯就能分出高低,肖某甘拜下風。”


    淩子拓在二十歲之前曾沾染過軍火,不過做了幾趟後,賺足了錢就快速收手,伺候再不沾黑,專心做起了白道生意,世人都知道身為商人,就要無所不用其極的賺錢,因而才有奸商一說,可淩子拓卻不,除了最開始需要錢擴大淩氏外,之後他並不致力於賺多少錢,而是像在加固淩氏,企圖將淩氏紮根在全國,乃至全球,他要的是淩氏屹立不倒,他想讓全天下不能惹到淩氏。


    若不是清楚淩子拓的為人,肖承幾乎都要以為他這麽做一定是有陰謀了。


    此時的肖承當然想不到,淩子拓之所以這麽做隻是為了懷中的人,能讓她一生安全無憂,哪怕身旁沒有自己。


    試想,有哪一個商人在末世後還有這麽多生死相隨的兄弟?


    這才是肖承佩服淩子拓的地方。


    淩子拓但笑不語,他不認為自己禦下手段有多高,他隻是待這些人當兄弟而已,而他很幸運,他們也當自己是兄弟。


    淩子拓掃了眼肖承身後的十多人,才恍然,按說肖承管理那麽大一個梟幫,以他的能力,不應該趁夜這麽狼狽的逃離,而且他們似乎沒帶足物資,這其中定然是發生了什麽事。


    淩子拓對人家的事不感興趣,他隻是將目光定格在肖承不甚健康的臉上片刻,在肖承手下變臉之前收回,淩子拓淡笑道:“若是肖先生不嫌棄,坐。”


    “多謝淩總裁。”


    肖承也不客氣,領著手下往裏走,緊挨著淩一的床鋪依次坐下,而始終走在肖承身邊的中年男人朝另一邊年輕一些的男人點頭,自己則走向淩子拓,語氣真誠地問:“淩先生能否借我們一點火跟水?”


    他進門時就注意到一旁放著的煤氣罐跟純淨水了。


    “隨意。”淩子拓深知一句話,叫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中年男人笑道:“多謝淩先生。”


    在中年男人打開煤氣燒水時,另一邊坐在地上的梟龍正被唯一一個女人解開身上的黑西裝,其他人才發現,黑西裝下的青色襯衫已經被血染紅,女人倒抽一口冷氣,眼睛泛紅,她嗓子有些沙啞:“龍哥,你的傷勢更重了,這樣下去恐怕不行。”


    “讓黑子來。”肖承喘口氣,皺眉說。


    女人雖然有些不甘願,可黑子是他們當中唯一一個會醫術的,她不讓也得讓,帶著心疼,女人起身,並沒有離開,而是緊緊貼在肖承另一邊。


    黑子解開肖承的襯衫,胸口的繃帶早就被血水浸透,加上剛才的雨水衝刷,今夜發炎是一定的了,要是沒藥,老大恐怕得有生命危險。黑子先用中年男人燒好的水將傷口洗掉,不過還沒擦完,胸口一處圓形傷口再次往外咕咕的冒血,手上的紗布再被血浸濕,黑子有些著急,他翻找自己出門時隨手提著的醫藥箱,不過今天走的太急,醫藥箱內東西不多,根本不夠取子彈用的,裏麵隻有少量紗布跟應急的藥,幾把醫用鉗子,可這點根本不夠老大用的,取子彈的鉗子型號不對,再說,老大的槍傷在胸口,極度危險,一個不小心就得傷到動脈,他不能貿然動,不過,若他現在不立即將胸前的子彈弄出來,老大更是活不了多久。


    想了片刻,最終,黑子隻拿出紗布,小心擦拭傷口周圍冒出來的血,不過流的太快太急,少量的紗布很快被浸透,焦急地扔掉紗布。


    他將最後一塊紗布堵住肖承的胸口,對肖承身後的女人說道:“劉茵,過來堵住老大的傷口。”


    等叫劉茵的女人堵住傷口後,黑子最終一咬牙,拿起最後一根針管,將最後一瓶藥水注入針管內,對肖承說:“老大,我給你打麻醉劑,等會兒必須要先將子彈取出,不然,傷口惡化,老大會九死一生。”


    肖承一巴掌拍開黑子手上的針管,說道:“不用麻醉,取吧。”


    “可是,我的藥箱內隻剩下一點消炎藥,根本沒用。”黑衣急的滿頭大汗。


    人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即便醫術再高,沒藥材器械恐怕也是不行。


    肖承嘲諷笑道:“老天爺大概看我上半輩子造孽太多,要收回我這條命,好在沒死在喪屍手上,否則我一世英名豈不是毀了?”


    老大還有力氣說笑,大家更是心疼。


    這邊的著急緊張都被淩子拓等人看清楚,淩子拓貼著淩子桐耳邊悄聲說道:“桐桐,將咱們在醫院那邊收的東西拿出來點,要消毒藥水,紗布,鉗子,還有醫用酒精燈。”


    在來這邊前,他們還順帶收走了淩三診所裏的東西,淩三的診所雖然不大,可裏麵的東西可都是真正好的,不像一些醫院裏,進價幾千的他偏要賣幾萬,淩三那一套可都是專門去國外定製的,不到萬不得已,淩子拓當然不會用到。


    淩子桐還真不知道什麽是醫用消毒藥水,什麽是取子彈的鉗子,她眼睛一閉,伸手就往背包裏掏,暗中卻默念,結果手在拿出時,手上已經是滿滿的一包各種消毒水跟鉗子,淩子桐將包往淩三麵前一鬆,說:“三哥,你自己找。”


    淩三並沒有聽到淩子拓的話,他開始還納悶,等看到滿滿一包東西時,睜大了眼,繼而很快明白小姐的意思,他噗嗤一聲,言不由衷地讚歎道:“小姐好厲害。”


    淩子桐臉有些紅,她低聲反駁:“我又不知道具體該用什麽。”


    “但是小姐選的基本沒錯。”淩三感歎一句。


    淩三已經能確定小姐有一個神秘的袋子,裏麵東西應有盡有,可那又如何?小姐準備的甚至都有大家一份,他們不會覺得被欺騙,也不會覺得怪異,隻會感激小姐跟少爺。


    淩三如是想。


    這邊,淩子桐暗暗翻了個白眼,當然不可能出錯,她隻需默念一句消毒水,結果全來了,默念一句鉗子,不管型號大小也全來了。


    淩三挑挑揀揀,最後找了一圈紗布,一個消毒酒精燈,一個取彈鉗,還有兩瓶消毒水,已經一些止血藥粉,當然,還有一些靜脈注射消炎藥水跟葡萄糖水。


    將東西提到肖承麵前,淩三笑道:“肖先生,這是我家少爺給的,希望能對肖先生有幫助。”


    肖承眼睛一閃,他對淩子拓點頭,聲音明顯比之前還虛弱很多,他說:“淩總裁救我一命,今後若淩總裁需要,我一定寧死不辭。”


    “肖先生這個承諾淩某記下了。”能的肖承一個承諾,這是個大人情。


    黑子已經接過袋子,打開一看,立即驚喜地笑道:“都是有用的。”


    這話說完,才想到什麽。


    這種選藥的事情不是專業人士,根本不可能一點錯都不出,也許是同行有某種氣息,黑子對淩三笑了笑,說道:“多謝。”


    “不客氣。”


    有了淩子拓的幫忙,黑子很快取出子彈,又替他止了血,掛上點滴。


    見肖承臉色比剛才好了點,他那群屬下才暗暗鬆了口氣。


    那邊沒了動靜,淩子拓才吻了吻淩子桐的唇角,說:“桐桐快睡吧,已經很晚了。”


    “恩,哥哥也睡。”淩子桐的確累了,舉起淩子拓的手腕往自己跟前湊了湊,已經淩晨一點了。


    “乖。”又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淩子拓關掉手邊的應急燈,將人裹緊,自己也閉上眼。


    因為剛喝完河水,又被肖承一行人這麽一折騰,淩文他們也累了,十多人很快入睡。


    睡得太晚,眾人隻感覺到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外麵竟然又有動靜了。


    淩子桐將頭埋在淩子拓懷中,咕噥一聲:“好吵,哥,幾點了?”


    淩子拓看了看天色,天際已經隱隱的亮色,就著外麵微弱的光,發現已經快六點了,外麵的雨總算小了些,淩子拓隔著薄被輕柔地拍著淩子桐的背,輕聲說:“桐桐再睡會兒,還早。”


    然後使了個顏色給最靠外的淩五,一直像是隱身的淩五點頭,淩五拿著身旁的雨傘,出了防空洞,坐在淩五身邊的淩六也起身,跟了出去。


    聽外麵的說話聲,人數應該不少,他怕淩五吃虧。


    淩五淩六出去沒多久,外麵突然傳出一聲槍響。


    所有人坐直了身體,就連淩子桐也在第一時間醒過來,她看了一圈周圍,發現少了淩五跟淩六:“小五哥跟六哥呢?”


    淩子桐管淩武叫武哥,為了口頭好區分,她管淩五叫小五哥。


    “淩一淩二,去看看。”淩子拓將淩子桐扶起來,站好,自己疊好薄被,放在椅子上,也跟著往外走。


    “是。”


    聽到槍聲的刹那,大家早已經蠢蠢欲動了。


    而淩家這邊動作的時候,肖承也起身,她揮開劉茵的攙扶,往防空洞外走去,對身後兩個黑衣男人說:“出去看看。”


    然後迎上淩子拓的目光,說道:“可能是我的人。”


    剛才已經有了槍響,即便是誤會,這也是個大誤會了,想到自己那些個不成事的手下,肖承暗罵,他早就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對同類出手,看來這些人是沒記著自己的話。


    不過外麵隻一聲槍響,再沒其他動靜,大家這才鬆口氣。


    剛才淩子拓才救下肖承一命,這會兒兩人手下兵戎相見,你說這不是在打兩位的臉嗎?


    一群人很快上來。


    淩一淩二跟淩五淩六衣著整齊,是靴子已經沾濕,另一邊就慘得多,那些人跟半夜出現的肖承差不多狼狽,他們一共五人,四個男人中間護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穿著雨衣,還打著雨傘,被保護的倒挺好。


    淩子桐本來沒什麽興趣,與其看那些人,不如看自家哥哥。


    轉過身,撲進淩子拓懷中。


    當淩子桐身體靠著淩子拓時,淩子拓明顯感覺到淩子桐身體一僵。


    “怎麽了?”摸索著寶貝的發絲,淩子拓笑問。


    淩子桐抬頭,怔怔地說:“哥,我好像看到熟人了?”


    這回淩子拓的眼力還真沒淩子桐好,本來嘛,淩子拓這種人除了自家妹妹,也就對那些跟他旗鼓相當的人有敏銳的直覺,至於其他女人跟男人,在他眼中那絕對是浮雲。


    淩子桐作為一個女人就不一樣,她重點除了放在自家哥哥身上外,也會注意到那些對哥哥有企圖的女人。


    “熟人?”淩子拓這回的想法跟自家寶貝有了出入,他以為桐桐是遇到自己在學校時的同學了。


    擰了一把淩子拓的腰側,踮著腳,淩子桐小虎牙磨著淩子拓的鎖骨處,她狠狠說:“哼,就是跟哥哥吃過燭光晚餐的那位影後。”


    “今天是個什麽日子,怎麽淨遇到熟人?哥哥不準看她。”淩子桐嘟囔著,見淩子拓想弄明白桐桐口中的影後是誰時,淩子桐趕緊將人抱住,手上用力,怕傷著淩子桐,淩子拓隻順著淩子桐的力道,自己轉身,背對著外麵的人。


    “好,哥哥不看。”淩子拓回答淩子桐時,已經想到那影後是誰了。


    那位肖承也就算了,起碼哥哥幫了對方,人家給哥哥一個承諾,這位影後,尼瑪絕對會膈應到她的。


    為了以後不洗眼睛,淩子桐索性拉著淩子拓往裏走,將哥哥按在椅子上,自己在坐哥哥腿上,將淩子拓的視線擋住,自己則轉身,嚴正以待地盯著洞口。


    這一副快要被醋淹了的小模樣讓周圍人一陣好笑,韓戚玥更是上前,擠眉弄眼地笑道:“小桐啊,這回可不是我的烏鴉嘴哦。”


    “韓叔叔——”淩子桐拖長了音,然後眯著眼,說:“你相不相信我能將那位秦影後跟梁叔叔送作對?”


    “不準。”韓戚玥自己都不知為什麽,反正就這麽脫口而出了,說完後才意識到其實自己是沒立場拒絕了,他吭哧半天,總算找到一個像樣的借口:“小桐啊,秦怡然可不是個好女人,你也親眼看到了,她前兩天還被一個二世祖包養的,看到你哥哥立馬又想投懷送抱,這種女人絕對是那公共汽車,人人都能上,咱不能將梁爽送上賊車啊!”


    “哈哈哈——”淩子桐拍著大腿笑到不行。


    淩子拓則冷著臉,捂住自家妹妹的耳朵,對韓戚玥冷聲說:“不準在桐桐麵前說這些。”


    桐桐是再純淨不過的孩子,可不能被韓戚玥帶壞。


    韓戚玥也是急了,他也忘記了場合,被淩子拓這麽一提醒,有些愧疚地摸著腦袋,對淩子桐用口型說:“我錯了,你就當剛才沒聽見。”


    “噗——哈哈哈——韓叔叔,你真逗。”淩子桐剛才那點不悅早已經消失,她隻覺得韓戚玥的表現真的,真的很好笑。


    恐怕梁叔叔明確表白之前韓叔叔一定不會多想的。


    拉下淩子拓的手,淩子桐反駁道:“哥哥做什麽不讓韓叔叔說,她本來就是那樣的人,哼,做出來難道還怕別人說?她本來就是吃著鍋裏,看著碗裏,還水——”


    平時的話淩子桐還真不是個這麽咄咄逼人的人,可這位秦怡然前一刻在別人懷裏,後一刻就向哥哥表白,她都覺得惡心,這樣的人被罵,她當然高興。


    “淩子桐!”淩子拓低斥:“不準說髒話!”


    被哥哥這麽一吼,淩子桐大眼迅速通紅,淚水啪嗒往下掉,她知道不該哭,可哥哥一直將她捧在手心,含在嘴裏,一句重話都沒說過,今天因為秦怡然,竟然大聲吼她,淩子桐越想越覺得委屈。


    她已經完全扭曲了淩子拓的重點。


    看桐桐無聲流淚,淩子拓心揪著疼,哪裏還繃得住氣,趕緊將人摟在懷裏,直接承認錯誤:“桐桐別哭,是哥哥不對,哥哥不該大聲吵你,哥哥錯了,桐桐乖,不哭。”


    “嗚哇——”本來是手指甲那麽大點委屈,被淩子拓這麽一承認錯誤,立馬變成整個手掌,乃至全身那麽大委屈,她掙紮著要跳下淩子拓的腿,一邊還念念有詞:“哥哥你個壞蛋,你竟然為了那個女人罵我,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了,你走開。”


    即便哭喊,淩子桐說話還留了一線,她隻說現在不想看到淩子拓,卻沒說永遠不看到淩子拓,她心裏可是門清,為了那麽一個女人永遠不見哥哥,她才不傻呢!


    這話大家都聽得懂,淩子拓更是苦笑不得,趕緊將人抱住,免得讓她不小心摔在地上,淩子拓笑道:“桐桐,你誤會哥哥了。”


    “誤會什麽?才沒有誤會呢?哦,我知道了,你肯定嫌棄我了,哼,淩子拓,你是不是覺得我沒人家好看,也沒人家身材好,所以,你想嚐嚐別的菜了?”淩子桐兀自給淩子拓安排上莫須有的罪名。


    這丫頭,越說越沒形了,為了不讓她再說出什麽,淩子拓一手鉗住淩子桐的兩個手腕,另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將人拉近,薄唇欺上,堵住這張還能說出讓他哭笑不得的氣話。


    喋喋不休的聲音立馬消失,一旦淩子拓真的想製住自家妹妹,淩子桐哪裏還能掙脫得了,她動了兩下,完全是徒勞,淩子桐也不費那力了,她鼓著大眼,瞪向淩子拓,以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


    不過,淩子拓的手段終究更高一籌,懷中的人兒很快軟下身體,放鬆地靠在他懷中,任由自己親吻。


    這麽多人在場,淩子拓也不會做出出格的事,雖然兩人親吻被自己擋住了大半,不過他自然不想因被自己親吻而變得越發嬌豔的小臉被別人看到。


    將淩子桐的臉埋在自己胸口,讓她換氣,直到雙方心跳逐漸恢複,淩子拓磁性悅耳的嗓音才低笑出來:“桐桐可是消氣了?”


    “哼——”將頭更是往淩子拓懷中送。


    既然沒反駁,那就表示已經認可了淩子拓的話。


    淩子拓再清楚不過自家寶貝的性子,她不玩那些陰毒小心思,她從來就是有什麽說什麽,等事情過了就算揭過去這章,以後也不會再提及,不像錢佳佳,不管她心裏是否有恨,對上對方從來都是再柔順不過的笑容,她會將自己的心思隱藏的很深,然後笑著將你推入萬劫不複。


    桐桐這性子很招他喜歡,淩子拓覺得自己越發的愛不釋手了。


    “嗬嗬——”親了一下她發頂,淩子拓一本正經說:“桐桐剛才故意扭曲哥哥的意思,真是該打,哥哥說過,心裏隻有桐桐,不會再有任何一個女人。”


    剛進門的秦怡然恰巧將淩子拓的話聽在耳中,她臉色頓時難看,不過轉念又收起各種心思,淺淡地對淩子拓笑道:“淩先生,好久不見。”


    淩子桐懵了,她轉頭,疑惑地看著秦怡然。


    淩先生?


    前段時間還叫子拓的,這會兒倒是變得快。


    不過轉眼淩子桐又明白了,因為秦怡然已經脈脈含情地走向了肖承。


    跟在肖承身邊的黑子跟那中年男人曲重兩人往前一步,擋住秦怡然的視線,劉茵更是呸了一聲,看著秦怡然跟看著垃圾似的。


    秦怡然很無辜,她不明白為什麽幾個小時不見,大家對她的目光就變了?


    她臉上的笑有點勉強,眼眶泛紅,演的跟真的似的,不得不說,秦怡然的段數要比錢佳佳高多了,一看那真像那麽回事,秦怡然泫然欲泣道:“承,你怎麽了?”


    咳咳——


    淩子桐差點被自己嗆到。


    乖乖,這才幾天,秦怡然已經榜上肖承了,嘖嘖,不得不說這秦怡然真有幾分手段,都說肖承神秘,看來,也沒什麽嘛,這麽簡單就被人家影後拿下了。


    叫的這麽親熱,若說他們沒什麽,打死她淩子桐都不信。


    秦怡然怎麽也想不到,韓戚玥跟淩子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給她上了一記狠狠的眼藥,此時秦怡然在肖承那些屬下眼中已經由原本的救命恩人變成了心機女,說不定當初她替老大擋刀子也是經過算計的。


    沒錯,秦怡然之所以由肖承屬下特意護送上來,就是因為她曾是肖承的救命恩人。


    說起他跟肖承的相識也是戲劇性,自從上一次見了淩子拓後,就被那個二世祖甩了,她一人小心躲藏,可她一個弱女子獨身一人當然逃不了喪屍的攻擊,就在她在一個街口差點被喪屍撕碎時,被經過的肖承救下,她求著肖承帶著她,秦怡然長得不錯,身段也好,肖承恰巧也好幾天沒紓解了,這才將人帶上。


    誰料,人帶回去,肖承的確嚐了幾回,這秦怡然床上花樣多,肖承吃的夠盡興,不過肖承也不是個耽於女色的人,幾天過後,他就打算將人送走,可還沒來得及將人送走,就有人刺殺肖承,作為統治這麽大塊地方的當家人,這種刺殺時不時就要上演一回,肖承早就習以為常,不過這回對頭是買通了家裏一個負責打掃的女人,而且那女人還不用槍,用的是刀,肖承吧,也是大意了,忘了小小刀子有時候也能要了人命,就在那女人刺向他時,秦怡然擋在他胸前,挨了一刀。


    人家好歹救了他,再將人送走,他肖承就不夠仗義了。


    肖承那些個下屬也感激秦怡然,試想,人人難以自保的末世,一個弱女人還能這麽不顧自己生命安全替老大擋刀,這就是大嫂的規格啊!


    雖然肖承沒承認,但大家已經暗暗將秦怡然當成了大嫂,在加上秦怡然向來會做人,大家對秦怡然的映像是越來越好了,就差沒直接出口叫大嫂了。


    而韓戚玥跟淩子桐的對話讓肖承那些屬下恍然大悟,對啊,秦怡然本職就是演戲,再想當初,黑子再三確診,秦怡然身上的傷口根本不致命,可這位秦影後硬是昏迷了三天,本來大家以為她是沒見過這種場麵,被嚇的昏迷了三天,明明這麽膽小,還是替老大擋刀,大家對秦怡然好感跟上升拋物線似的。


    但是,聽著她在不同男人中間輾轉,黑子他們以前有多喜歡秦怡然,現在就有多討厭這女人。


    “我大哥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劉茵一直厭惡秦怡然,這回逮到機會了,她還不出氣個夠。


    之前秦怡然這麽稱呼肖承,大家都默認,就連肖承都算默認了秦怡然的位置,劉茵想反駁都不敢。


    秦怡然腳下踉蹌,臉上的粉紅也瞬間褪的幹幹淨淨,她雙手交握,無措地說:“承,我做錯了什麽?”


    “住口!你再提一個字,信不信我扇你。”劉茵叫道。


    “劉茵!”肖承有氣沒力地喊了一句。


    “大哥,她這樣的人你還要想娶她?”劉茵不可置信地喊。


    肖承眉頭皺的死緊,要說他怎麽喜歡秦怡然也不可能,他其實早就知道秦怡然的真實身份,也了解秦怡然的過去,一個床上那麽多花樣的不可能那麽幹淨,但秦怡然救過他,如果做肖夫人是秦怡然的希望,那麽他就讓他做肖夫人,保她一輩子平安。


    可不知為何,在聽到淩子拓那邊幾人的話時,再想想如果秦怡然成了他夫人,以後都跟他名正言順的同床共枕了,他就覺得跟吃了蒼蠅似的。


    秦怡然覺得冤枉,她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為什麽大家對她突然改變那麽多,幸好肖承還是沒變,心中暗自慶幸,秦怡然收起之前無措小心,她上前,隔著小黑跟曲重,問:“承,你的傷好點了沒?你也真是的,幹嘛還讓他們在後麵護著我,我一路真的很擔心你。”


    之所以這麽說,一是告訴黑子他們,肖承心裏是有她的,否則也不會派人保護她,二是用肖承的傷勢來提醒眾人,她曾是肖承的救命恩人。


    這人吧,一旦對你產生了懷疑,那麽你說的每一句話人家都會拆開來慢慢咀嚼,直到將你的話完全嚼爛,確定沒有一絲一毫的錯漏才算完。


    這一咀嚼不要緊,大家紛紛變臉,以往秦怡然也這麽說過,大家隻以為她是擔心大哥,現在想想,她這是在提醒大家,自己是大哥的救命恩人,大哥的救命恩人不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嗎?對待救命恩人要做什麽?當然是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掏出來。


    想想過去,黑子他們心中暗暗憋著氣,每次秦怡然這麽一提,他們心中的感激還真就增加一成。


    想通上麵一切,黑子小心瞄著肖承,生怕肖承被眯了眼。


    肖承坐直了身體,似笑非笑地看著秦怡然,說道:“你畢竟救過我,護著你是應該的。”


    明明還是以前那種語氣,可秦怡然覺得渾身冰冷,原因無它,這是肖承第一次親口將救命之恩說出來,秦怡然是個聰明的女人,既然肖承這麽說,那以後她跟肖承就隻剩下救命之恩了,無男女之情,那她的夫人之位也就沒指望了。


    秦怡然這回是真的哭了。


    說實話,在遇到肖承之前,她對所有男人,包括淩子拓,也隻是為了某一種目的,或錢,或者地位,要麽就是為了安全。雖然遇到肖承之初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否則她不會使盡渾身解數,就為了讓肖承看在自己還有點用處時護著她。


    可是肖承的霸氣,肖承的大方,肖承對兄弟的好一點點侵蝕著她的心,秦怡然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上肖承了,她想跟肖承過一輩子,替他生兒育女,即便在末世吃糠咽菜她也願意。


    但她習慣了演戲,在跟肖承跟他下屬交流時,她總是不自覺帶上之前的虛假。


    秦怡然苦笑,她記得曾有個師兄告訴她,演戲可以是一個人的人生目標,但千萬別把人生當成演戲。否則你後悔都來不及。


    “承,你比這樣,你告訴我,我哪裏錯了,我改,求你別這麽對我。”秦怡然梨花帶淚地哽咽道。


    這邊在演深情戲碼,那邊淩子桐同樣揪著淩子拓的衣襟,大眼使勁地眨,直到眼睛都酸了,也沒見著半滴眼淚,她另一手伸進淩子拓口袋,暗道一聲,眼藥水。


    下一刻,手心多了一個小瓶子。


    淩子桐擰開瓶子,往眼上送。


    不過手卻在半道被淩子拓截住,淩子拓看著她手上的眼藥水瓶,挑眉問:“桐桐拿這個幹什麽?”


    “當眼淚用啊!”淩子桐用‘這你都不知道’眼神看著淩子拓。


    桐桐想玩,淩子拓當然不阻止,不過這若關係到桐桐的身體,他就不同意了,淩子拓將手中的眼藥水扔出防空洞,說道:“這東西可以隨便點的?”


    淩子桐吐了吐舌頭,撒嬌道:“人家這不是為了逼真嘛?”


    這兄妹倆的對話並沒有刻意壓低,不僅淩家一眾兄弟,就是肖承那一幫手下,包括秦怡然都聽得一清二楚,秦怡然眼淚含在眼裏,被淩子桐這麽一鬧騰,還沒落下已經風幹了。


    秦怡然羞愧地低頭。


    淩子桐勾唇,凡是覬覦哥哥的,或者曾經覬覦哥哥的,她一定要將人拍到地底,讓她再無翻身可能。


    誰說桐桐不記仇的?


    淩子拓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哥哥,人家錯了,你告訴人家哪裏錯了,人家一定改,求求你,別不理人家,人家是真的喜歡你啊!”最後一個字拉長了音調。


    淩子拓捏著淩子桐的滑嫩的腮邊,不打算配合她演。


    秦怡然咬著唇,控訴地看向淩子桐,然後望向肖承。她不相信自己已經被欺負到這個程度了,肖承還能忍得下去。


    秦怡然這回料錯了。


    肖承不但忍下了,甚至還罕見地揚唇看著淩子桐,秦怡然見過數不清的男人,肖承眼中的興趣盎然她不可能看錯。


    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了興趣,那離喜歡已經不遠了,不,她不能讓肖承喜歡上別人。


    秦怡然左手指甲摳著掌心,直到掌心出了血,她才用左手抱著右邊胳膊,實則是用長長的指甲使勁地摳動本來就沒長好的傷口。


    沒錯,秦怡然救下肖承時受傷的是右邊胳膊。


    “好疼!”秦怡然可憐兮兮地說道。


    秦怡然這麽一喊,肖承收回注意力,畢竟是因為救他,他不可能任由秦怡然喊痛,朝不情不願地黑子說道:“黑子,幫她看看。”


    秦怡然連忙搖頭:“不,不用,我剛才就是突然疼了一下。”


    一旁劉茵冷笑:“怎麽,又演戲了?”


    “我,我真的沒有。”秦怡然委屈地搖頭,眼眶再次潮濕。


    “黑子,替她看看。”肖承沉下聲音。


    “是。”小黑再不願,也不會違背肖承的命令。


    小黑上前,毫不憐惜地將人拖離肖承遠一點,等覺得秦怡然勾引不到肖承了,才鬆開手,小黑撥開秦怡然的左手,當看到秦怡然淺色袖子上點點血跡時,驚訝地開口:“這怎麽可能?”


    ------題外話------


    其實咱真心喜歡肖先生啊。


    謝謝wwmmq的鑽鑽。謝謝小小精靈20731的花花,還謝謝ronweay,槿顏183的五分評價飄飄,呼,分數終於爬上來點。


    多謝支持正版的寶貝們,過年吃不胖啊吃不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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