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接電話——”


    淩子拓特意錄製的來電鈴聲在耳邊重複響起,淩子桐從睡夢驚醒,她並未睜開,隻苦笑一聲。


    她又做夢了。


    已經兩年了,她對淩子拓的感情已經由原來的厭惡,到歉疚,再到憐惜,以至於現在成了深愛。


    淩子桐腦中揮之不去的是淩子拓抱著她早已沒了氣息的身體闖進喪屍群中,她仍舊記得被喪屍撕碎之前,淩子拓留在半空中的話。


    桐桐,別怕,黃泉路上我牽著你走。


    淩子桐捂著眼睛,她悶悶說了一句:“來世,我牽著你。”


    “寶貝接電話——”


    低沉悅耳的聲音再次在淩子桐耳邊回響。


    淩子桐腦子轟的一聲炸響,她猛的睜開眼,不對,末世之前,她早已刪了這鈴聲,那時候她將淩子拓的保護當成了圈養,凡是淩子拓說不行的,她一定要做,後來她交個男朋友,跟狐朋狗友抽煙喝酒泡吧,最後更是趁著淩子拓出國的時候搬了出來。


    很討厭淩子拓的說話聲,在搬出來之後第一時間就刪掉有關淩子拓的任何東西。


    來不及看四周,抓起枕頭下的手機,顫抖地滑了一下接聽鍵。


    “桐桐,起床了嗎?”耳邊是淩子拓小心翼翼的問話。


    在聽到淩子拓的聲音時,淩子桐再也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哥,哥——”


    聽到淩子桐聲音裏的異樣,淩子拓扔掉手中的筆,順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大步往外走,一邊溫聲勸道:“桐桐,你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哥這就回來。”


    “嗚嗚——哇——哥,哥,你回來!”兩年的飄蕩,看多了血腥跟殘酷,腦中對淩子拓的映像越來越深刻,再次聽到淩子拓的聲音,淩子桐怎能不崩潰?


    在淩子拓麵前,淩子桐會自然而然地任性起來,兩年的時間長河在這一瞬間似乎完全消失。


    “好,好,哥現在就回去,桐桐乖,別哭。”淩子拓千叮嚀萬囑咐才掛掉電話,隻吩咐門外的秘書一聲,快步往電梯口跑去。


    依依不舍地掛掉電話,淩子桐這才擦幹眼淚,觀察四周。


    偌大的房間裝飾的華貴低調,房間裏的每一樣都是淩子拓千挑萬選的布置好的,床頭的牆上還掛著她跟淩子拓的合照,照片上,淩子拓平常緊抿的嘴角微微上揚,深邃的眼正溫柔地看著自己,而她自己則緊繃著臉,明顯不情願。


    這是她二十歲之前的房間,是淩宅內最好的一間房。


    抹了把臉,淩子桐起身,赤腳走向衣櫥,挑出一套淺色居家服,仍在床上,這才走近浴室。


    打開淋浴蓮蓬頭,讓溫水衝洗身體,淩子桐睜大眼,抬手,往自己手背上狠狠咬去,鑽心的疼,淩子桐再一次捂著臉哭出聲。


    這是真的,她真的又活了一次!


    鼻尖似乎還飄蕩著難以忍受的腥臭味,隨處可見的醜陋喪屍,驚恐的人們,淩子桐吸了吸鼻子,一遍遍往身上打著沐浴露。


    洗了快半個小時,淩子桐關掉水,正擦拭身體,門被拍向。


    淩子拓模糊的聲音傳了進來。


    “桐桐,開門,桐桐,哥回來了,快開門…”


    桐桐已經有七年沒在自己麵前哭過了,她這麽一哭,淩子拓心揪著疼,路上都不知闖了幾個紅燈。


    趕緊扔掉毛巾,淩子桐胡亂套上衣服,往門口跑去。


    哢嚓。


    門打開,淩子拓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嬌小的身影已經衝進了自己的懷中。


    狂喜充斥著腦子,淩子拓沒想到桐桐竟然還有投懷送抱的時候,他緊緊抱著懷中的嬌軀,剛要開口,這才發現淩子桐赤著腳,頭發也滴著水,他趕緊放下淩子桐,一邊忍不住絮絮叨叨:“桐桐,你剛洗澡?頭發還濕著呢,快點進來,別著涼了,還有,不是跟你說過,別赤著腳走。”


    已經很久沒聽到淩子拓這麽婆媽的說道了,以前,自己甚至不想見著淩子拓,每天都是淩子拓離家之後她才起床,不等淩子拓回來她就躲在房間,連飯菜都是管家送進去的,雖然住在一個屋簷下,有時候兩人都十天半月不見一麵。


    想到自己以前的行為,淩子桐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幸虧,幸虧老天爺又給了她一次機會。


    淩子桐賴在淩子拓身上,雙手攬著他的脖子,赤腳踩在淩子拓高級手工定製的皮鞋上,淩子桐下巴擱在淩子拓肩頭,悶悶地說:“我就赤腳走,反正地上也鋪了這麽厚的毯子。”


    淩子桐習慣赤腳,淩子拓早就讓人將她的房間除了浴室外都鋪上厚厚的波斯地毯,波斯地毯上又加了一層厚厚的毛毯,別說走著了,就是躺在上麵也不會冷。


    桐桐終於再次親近自己,淩子拓也舍不得再說,他索性雙手用力,將淩子桐托了起來,快走幾步,一腳帶上門,三兩步走到房間帶的小客廳內,將人放在沙發上,剛要起身去,淩子桐卻快一步又湊了上去,整個人跟無尾熊一樣。


    不知為何,重活一世後,淩子桐覺得自己像是得了皮膚饑渴症一樣,恨不得時時粘在淩子拓身上。


    雖然很高興桐桐這麽粘著自己,不過為了她的健康,淩子拓開始將人的手拉了下來,按在沙發上,一邊柔聲勸:“桐桐乖,我去給你拿毛巾,頭發不擦幹會感冒,你身體本來就不好。”


    “哥,哥,哥——”


    做遊魂的時候,她口不能言,現在能說話,她最想叫的就是這個稱呼。


    “桐桐乖,馬上就來了。”


    趕緊去浴室,抓著一個幹淨的毛巾又衝了出來,淩子桐已經站起身,再次向他跑來了。


    “我不是讓你坐著嗎?過來,哥給你擦頭發。”淩子拓將人打橫抱起,再次回到單人沙發上。


    淩子拓站在沙發後,小心給淩子桐擦頭發。


    淩子桐頭發又黑又長,她從不去理發店折騰,每次隻稍微剪剪,所以她的發質特別好,絲綢似的,淩子拓愛不釋手的撫摸著。


    “哥,哥——”淩子桐又叫開了。


    “我在呢。”


    “哥——”


    “我在。”


    “哥——”


    “桐桐。”


    …


    “嗚嗚,哥,哇——”淩子拓沒有不耐煩的時候,淩子桐再也忍不住,大哭出聲。


    她真該死,怎麽會將淩子拓的愛護看成是圈養呢?她當初怎麽那麽混蛋呢?


    扔掉毛巾,淩子拓心疼的無以複加,他轉了個身,蹲在淩子桐麵前,皺眉安撫:“桐桐別哭,告訴哥,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高中之前,淩子桐身邊有他派去的人暗中保護著,他隻是想時時知道桐桐的行蹤,等到桐桐進了大學,要求不準他的人跟著,所以,這兩年他根本不敢知曉淩子桐的蹤跡,難道是有人欺負了桐桐?


    “乖,告訴哥,誰欺負你了?”順著淩子桐的長發,在淩子桐沒看見的角落裏,淩子拓眼神冷厲。


    哭得太厲害,淩子桐打了個嗝,斷斷續續說道:“沒,沒人欺負我,我就是,就是想哭。”


    末世之說太過驚悚,淩子桐不敢直接開口,等她心情平複了,她會找機會跟淩子拓提的。


    當然不相信淩子桐的說法,心中暗暗想著等會兒得叫淩文查查去。


    自己坐在沙發上,將淩子桐抱在自己腿上,小心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淩子拓另一手捏著她的鼻子笑道:“既然沒人欺負,那就別哭了,哥看著難受。”


    淩子桐在他麵前哭,比他被人打了一槍都難受。


    拽著淩子拓的衣袖,將自己臉上最後一點眼淚擦掉,淩子桐鄭重點頭:“嗯,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再也不哭了。”


    末世將至,哭是最沒用的。


    看看手表,淩子拓將人扶著站起來,說道:“已經九點了,快穿衣服,我讓龔叔給你端些早餐過來。”


    “哥,我下去吃,你陪我。”淩子桐阻斷淩子拓的話,要求道。


    心中驚異,桐桐已經好幾年沒有在樓下餐廳用過飯了,不過他是淩子拓,遇到再驚詫的事,他臉上都是風淡雲輕,淩子拓摸著她柔軟的發絲,點頭:“行,我陪你,快些換衣服,別著涼,我在門口等你。”


    確定淩子拓不會離開,淩子桐匆忙換了早就放在床上的那套淺灰色居家服,整個換衣服時間沒用一分鍾。


    氣喘籲籲開門,門口那道高大的身影一動不動站著,淩子桐幾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聽到開門聲,淩子拓轉頭,揚起嘴角,上前一步,用手理順了她剛才匆忙沒來得急整理的頭發,之後牽著淩子桐的手,“走吧。”


    龔叔,淩家前家主還在世時就是淩家管家,是看著淩子桐跟淩子拓長大的,說句不敬的話,他一直將這兩個孩子當做是自己的孩子,對兩個孩子疼愛到心裏。


    當龔叔看到淩子拓牽著淩子桐下樓時,一張老臉笑的見牙不見眼。


    老爺,你在天有靈,這兩孩子終於和好了。


    “小姐,早飯有你喜歡的鱷梨煎蛋三文治,這鱷梨是少爺吩咐今早才空運過來的,新鮮著呢。”龔叔將最後一個盤子放上桌,繼續說道:“少爺還吩咐弄了些薏米粥,你想吃中餐還是西餐?”


    想到前世自己被那個男朋友換了十斤白麵粉,再聞著眼前香氣四溢的滿桌子早餐,淩子桐握緊淩子拓的手,又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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