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南自己在那兒氣得直喘, 氣得臉紅撲撲,讓人看了就想咬他。


    某一瞬間想咬他的衝動衝破了障礙,那咬了也就咬了。遲騁下嘴不輕, 陶淮南疼得直抽氣。可抽氣也不影響他內心翻湧起來的巨大風浪,眼睛在最初瞪圓了之後就迅速閉上了, 緊緊地閉著, 睫毛還控製不住顫啊顫的。


    遲騁就是單純地咬他,咬著陶淮南的嘴唇,還覺得不解氣。


    陶淮南反應最快了。


    遲騁咬得單純沒關係, 陶淮南自己可以。


    感覺到遲騁有要放開他的意思, 陶淮南立即放開抓著遲騁的手, 兩隻胳膊往上一圈,勾住了遲騁脖子緊緊環著不讓走。


    這時候不抓住機會的是傻子。


    陶淮南急促地喘著氣,貼在遲騁身上去親吻他。遲騁是咬不是親, 陶淮南卻是明晃晃地親了。他含著遲騁嘴唇吮弄, 用舌尖描他嘴唇的形狀。


    剛才被遲騁咬破的嘴唇隨著他每一次動作都跟著疼, 刺痛在一定程度上會把感官刺激放得更大,讓一切沉默的衝撞都帶了股衝勁兒。


    陶淮南微揚著下巴, 擠著遲騁,幾乎就是掛在他身上, 親得又衝動又用力。


    遲騁手垂在身側, 手指抽動了下。陶淮南喉嚨不自覺逸出了淺淺的哼聲,他幾年沒親過了,可和遲騁親吻早在成長中已經刻在了記憶裏。


    他從前總喜歡含著遲騁的嘴唇吸兩下咬兩下,喜歡這麽玩。親吻是他們那時候每天都做的事,有時遲騁學習學累了,陶淮南會坐在他身上, 抱著他的脖子,他們交換一個短暫親密的吻。


    陶淮南吻得動心動情,咕咕噥噥的聲音帶著他的情難自禁。


    遲騁猛地俯身把他抱起來的時候,陶淮南心跳激動得短暫停了一瞬,全身的血液都湧向大腦,那一刻他頭皮都發麻發脹,隻是圈著遲騁脖子的手一直抱得牢牢的絕不放開。


    遲騁分開他腿卡在腰上,手托著他的腿根,把陶淮南擠在門邊的牆上。


    陶淮南微低著頭,眼尾泛著紅。


    遲騁無論是親吻還是咬人都很凶,陶淮南看不到他的表情和眼神,錯過了遲騁眼裏恨不得弄死他的情緒。陶淮南沒有閉眼,他離得這麽近了,卻還是看不清遲騁。


    遲騁的手卡著陶淮南的腿,手臂上的筋和青色血管突起,兩隻手按在牆上,陶淮南幾乎是被強迫著卡在他胳膊上,遲騁和牆中間給他留的窄窄一片空隙,擠得他連呼吸都不順暢。


    他喘得又急切又劇烈,卻又一時一刻都舍不得跟遲騁分開。


    遲騁連吻人都是大刀闊斧,舌尖卷著氣勢掃過陶淮南上顎,幾乎要抵到他喉嚨。陶淮南小聲哼哼著,被遲騁裹著舌頭吸走,接著舌尖被狠狠咬了一口。


    遲騁就像一條凶惡的烈狗。


    他此刻所有情緒都是外放的,一切憤怒也好、不甘也好、愛也好,都融在了這個吻裏。


    陶淮南招架得很吃力,遲騁咬他脖子時,陶淮南把脖子高高揚起,露出細白又脆弱的脖頸,讓遲騁咬他。


    被咬很疼,可每一絲疼裏又都帶著的求而得之的爽。


    跟遲騁後來這個吻比起來,剛才陶淮南貼在他身上含含嘴唇就隻是小打小鬧。陶淮南再怎麽衝動也不凶,他學不會這個。


    而遲騁的凶是他骨子裏的。


    這樣的他能把陶淮南溺死。陶淮南後來被弄得沒了力氣,渾身哪哪兒都繃得太緊發酸,卻又敏感得不行。遲騁嘴唇和牙齒碰到他哪兒,哪兒就順著神經麻一片。


    遲騁扯了他睡衣兩個扣子,一口咬在他肩膀上。這一口太狠了,陶淮南敏銳地聞到了血味兒,尖銳的疼讓他閉了閉眼睛。


    等到遲騁終於放開了他,讓他落地時,陶淮南差點沒站住。


    他手也從遲騁脖子上滑了下來,順著肩膀捋著胳膊,輕輕地落到遲騁手腕。


    遲騁手還按在剛才的位置,隻是往旁邊移了些,兩手之間容了個能站著陶淮南的寬度。陶淮南被困在這窄窄的方寸之間,遲騁的手就在他腰側的高度,他能感受到遲騁的氣息噴在自己臉上。


    “跟誰玩完了?”遲騁的眼睛又瞪出了一個窄窄的雙眼皮,眼裏有些紅,剛才的狠勁兒還沒散,他眼仁裏映著一個紅通通腫著嘴唇的小小陶淮南。


    “我沒有。”陶淮南聲音啞得不像話,聲音就把他一切欲、望和思想都暴露了,他清了清喉嚨,手握著遲騁手腕,貼著牆說,“我跟誰都沒玩完,跟別人沒玩兒,跟你沒……完。”


    陶淮南實在狼狽了點兒,嘴唇被咬破皮了,下巴紅了,脖子紅了一片,肩膀的牙印處甚至流血了。陶淮南就像不知道疼,過程裏一聲疼都沒喊過,隻知道一直配合,一直勾遲騁弄他。


    以前這可是最怕疼的小孩兒,疼一點就不願意了。


    遲騁看著他,陶淮南在他視線下,手指沒什麽力氣地刮刮遲騁手腕,討好地叫“小哥”。


    時間靜靜流淌,兩個人被周圍燥熱的氣氛包裹著,直到眼底那片危險的紅漸漸散了下去,周身外放著的侵略氣息也緩緩平息掉了。


    陶淮南一直睜大著眼,直勾勾地看著遲騁。瞎子怎麽盯著人看也徒勞,眼睛瞪幹了瞪紅了都沒用。遲騁後來在他眼睛上拂了一把,從上到下一捋。


    “不生氣了吧?”陶淮南舔舔嘴唇上壞的那處,疼得他一“嘶”。


    遲騁站直了。把他睡衣扣子扣上。他手也有點不明顯的抖,隻是陶淮南不知道。


    陶淮南深吸了口氣,讓自己腦子歸位,剛才一直是處於空白狀態:“你看我……你看我這樣兒,我像是能跟誰……玩兒啊?”


    陶淮南自己都覺得自己狼狽,但一點沒退縮沒害臊,腦子一抽不知道想的什麽,突然往前了點挨上遲騁,把自己更狼狽的姿態讓遲騁感受到。


    “我都快瘋了……”陶淮南說話時帶著淺淺的氣音,破罐子破摔什麽都不顧,“但凡我能分一點心,我也不至於……這樣兒。”


    陶淮南一句話給遲騁整愣了,到底還是沒繃住,短短地笑了下。


    他這一絲笑被陶淮南迅速捕捉到了,手抬起來摸他的臉:“你是不是笑了?”


    遲騁往後仰了下,躲他的手,說:“沒有。”


    “你肯定笑了,”陶淮南肯定道,“我聽見了。”


    遲騁不跟他說,開了門出去。陶淮南站在門口小聲問:“小哥你幹什麽去?”


    “睡你的覺。”遲騁說。


    陶淮南沒關門,去了趟洗手間,回來自己躺著了。


    剛才的一切像一段旖旎的夢,帶著失控和頭腦發熱下的莽。然而肌肉和身體對這一切實在熟悉,甚至在大腦之前就做出了反應,全憑本能。


    陶淮南手摸在遲騁枕頭上,嘴唇和肩膀都還疼。這些疼讓他覺得踏實,覺得心和身體都落了地,被托住了。


    遲騁在陽台上抽出了根煙,咬在嘴邊,沒點燃。


    他從來不抽煙。


    煙不知道是哪個哥的,遲騁拿了火機在手裏,點燃了湊近嘴邊,卻還是沒點。火機在手裏轉了轉放了回去,煙咬在齒間,舌尖撥了撥過濾嘴。


    人是屈從於情感的動物,受感情支配,被操縱著失控。


    那根煙最後被遲騁咬破咬爛,沒點燃的幹煙草味兒染了滿嘴,衝淡了嘴邊那股熟悉又潮濕的暖。


    陽台上有點涼,遲騁再回來時帶了一身涼氣。


    遲騁關了燈,陶淮南說:“剛才你手機響了小哥。”


    遲騁探身去拿,陶淮南躺得直溜溜的,手端正地擺在胸前,老老實實不敢亂動。


    “現在裝老實了?”遲騁“嗤”了聲,保持著姿勢看了眼消息,手機放下接著充電。


    “怕你走。”陶淮南誠實地說,“……心裏也沒那麽老實。”


    遲騁嘴角掛著那點笑,躺下扯了被子蓋上了。陶淮南連身都不敢翻,心依然砰砰跳,之前的躁動並沒有平息下去。


    “小哥。”陶淮南開口叫他。


    遲騁:“說。”


    “你還走麽?”陶淮南轉過頭,朝向他,輕聲問。


    “年前不走。”


    “年後呢?”


    “幹什麽,”遲騁閉著眼睛,平靜道,“又想攆我?”


    陶淮南被堵了回來,遲騁這句話是帶著刺的,刺得更多的是他自己。陶淮南支起身,湊近了遲騁,兩隻手扶著他的臉。


    遲騁皺了下眉,陶淮南卻在他下巴上輕輕碰了碰。


    “我長大了。”陶淮南說得又慢又認真,“你要是不走,我就在這兒等你。你要是還走,那我也可以想辦法,不管是跟你走還是留在這兒,我不會再……放開你。”


    遲騁沉默著,借著月光看陶淮南的輪廓。


    真的長大了,肉團團的臉現在倒很清秀,唯一沒變的是那雙看不到東西卻很漂亮的眼睛。


    遲騁翻了個身,沉默著轉了過去,背對著這邊。


    陶淮南在他脖子上又碰了碰,被遲騁的發茬紮了嘴。


    他倆昨晚那麽折騰,擠在門邊咬來咬去,不知道兩個哥哥聽到了沒有。可不管聽沒聽到,陶淮南那嘴和下巴都不太好解釋。


    他從房間出來時衣服都換完了,穿了件高領毛衣。他高領衣服不多,陶淮南不愛穿,嫌紮脖子。


    “嘴怎麽了,上火了?”曉東看著他的嘴唇,隨口一問。


    “有點兒。”陶淮南舔了舔那處,答說。


    “晚上你倆冷不冷?”陶曉東問,“被薄不薄?薄就自己換。”


    “不薄。”遲騁也從房間出來了。


    何止是不薄,被子甚至還有點厚了。平時陶淮南自己住,被子隻裹著他自己,就這半夜有時候還覺得冷。可昨晚遲騁回來了,兩個人一塊躺著,被窩裏就一直暖烘烘的,陶淮南不知道什麽時候挨得遲騁很近,這就更熱了。


    早上陶淮南是隻蓋著半截被子醒的,已經被他卷得亂七八糟的。遲騁早醒了,正靠著床頭看手機。


    陶淮南摸了摸,知道他醒了,說“早上好小哥”。


    遲騁“嗯”了聲。


    “你睡好了麽?”陶淮南迷迷蒙蒙地笑了下,眯著眼睛,“我夢見你了。”


    遲騁沒問他夢見什麽了,也沒說話,隻看了他一眼。


    陶淮南說這話時是很單純的,他夢見的也不是什麽曖昧內容,說完卻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心虛,暗暗扯了下褲子,確認沒什麽情況才放了心。


    畢竟昨晚刺激得還挺厲害的……


    陶淮南有模有樣,早上起來一直守著規矩,克製地沒做什麽出格的事。


    天真的小孩卻根本不知道剛才他醒之前曾經摟著遲騁,邊掀被子邊皺著眉說熱。遲騁被他弄醒了,看陶淮南熱得都出了汗。


    “熱……”陶淮南一邊喊著熱一遍還非貼著人不分開。


    遲騁伸手把他裹嚴嚴實實的被子給扯開了點,還把他頭上汗抹了。


    陶淮南終於舒服了點兒,滿足地在遲騁胳膊上蹭蹭臉,貼了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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